“少、少天……” 他忽然被触到了一个缺口,本能地挣扎着想抽出身子来。 “嘘、别动。” 黄少天伸手按住他的腰;手心里的汗让他几乎滑脱。 “让我标记你。” 啊啊。 头脑已经融化干净,本也无法再思考。 喻文州一点点放松自己的肢体,带着些微的恐惧,期待着那种完全未知的嬗变。 “你痛吗,文州?”黄少天伏低在他耳廓里,话声湿濡而断断续续,“文州,我不是说那里,我是说胸口,我整颗心是涨满的,随时都要碎掉一样的痛……” 黄少天的前端一点点挤开了闭合的腔壁,探入那个尚无人知的领域。人的身体原来还有这样的构造吗?不,就只有Omega有。只有在愉悦到达顶峰的这一刻,这扇门才对他许可的人开启。这将是亵渎、还是圣礼,是神的旨意、还是魔鬼最精妙的设计? 喻文州没法用任何语言答复,只能茫然地伸开手,抱住了黄少天。 黄少天柱体的某一部分忽然不可思议地膨大,严丝合缝地与喻文州嵌合。 被汗水、唾液、泌液和精液濡成沼泽的石头房间里,没药香和酒香让人眩晕的囚牢里,忽然一阵庞大的光盛放开来。 在眼前不可直视的光芒里,喻文州分明看到了神迹。 在半空中岿然默立的月,闪了一道白昼般粲然的银辉。 就在短短几刻钟之后,月还没来得及西沉,露还没在草尖上结成珠子,出现在地牢里的黄少天,已经引起了一阵狂热的骚动。 那里是他曾经的骑士团。 看到他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他剩下的骑士们已经在这里被禁闭了太久,虽知道铁门外是无尽的绝望,门里的希望却也所剩无几。 而黄少天带来的却更多。他在他们的簇拥中,宣告了他们即将被归还的自由——他因时间紧迫而加快了语速,连久违的感叹和拥抱也显得格外仓促。 车与马将在天亮后备好,他们需要做的,是在瞻礼结束的钟声起时,带上他们的武器冲出牢狱,冲出城墙,去蒙马特,和从另一条路被送出城的Omega们会合——只有十几个还活着——然后,随便他们到哪儿去。 随后他们被告知了有关他们身体的、已获知的一切,包括Omega的发情,和标记。 “你们将面临来自自己身体的最可怕的危险,远比外界那些想要杀你们力量可怕得多。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荣誉——你们用自己的勇敢和忠诚为你们争取来的东西。不管你们被命运所迫采取怎样的选择,你们都是主的荣光。接下来的成败靠你们自己,我的祝福,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看上去有点虚弱的喻文州站在黄少天身后,一袭夜色的黑袍替换了他的红衣。
骑士们单膝跪下,在他手中的圣经之前,行了最后的宣誓。 他们离开前,站得最近的骑士唤住了喻文州。 “您瞒得过普通人,但您已经没办法瞒住我们了。您是个Omega,但已经引不起我们的冲动;您的身上,已经刻上了他气味的烙印。” 他对喻文州说。 喻文州笑笑,没有否认。 “我明白如此,”他说,“大概,明天,我就会被敌人发现。我已准备好了对自己的审判,这场审判不是来得太早,而是来得太晚。感谢你的慈悲……在我还能够说这话时——愿你永远为主所保佑。” 回到宅邸时天堪堪将亮。 大敞的窗已散去了屋里的情味,喻文州在收拾干净的桌前坐下,提笔写自己的绝罚书。 违逆教宗谕令,施恩于魔鬼的造物。罔置主罪与罚的标尺,保护了百余个本应受极刑的Omega。如此不敬不诚不信不悔之犯,合应开除教籍,逐出基督在世上的国。 以枢机主教喻文州的名义。 喻文州穿过被烛火和乳香簇拥着的宽敞的过道,穿过一道道开敞的门,到达他座堂的祭台之上。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位置,也是市民们最经常看到他的位置。今日看到的他,垂着眼,微蹙着眉,慢但沉重的步履,好似背着十字架在行走一般。 柔光更为他添了一分神圣。 信众似乎被谜样的庄严感染了,整齐地诵起圣号。 听惯了的语声,竟让他有些感动。他根本没去注意此刻他的仇敌是否在场;这已经根本不重要。 他已不再是一个主教。甚至不再是一个基督徒。 他僭越地抬起不属于他的权杖,支撑着不属于他的冠冕,心下却如此宁谧平和。仿佛在身体的燥热被扑灭的时刻,心也重新获得了平静的能力。 喻文州呼吸着身边缭绕的没药香味;这味道已经微薄得若有若无,反而是其中掺杂的葡萄酒味,像清水面上一滴深紫色染料,宣示着绝对的存在感。 唱诗班的歌声骤起时他忽然想,基督在旷野遭遇魔鬼,或许也不会举起枪矛或火把,而是睁着他悲悯的眼,张开手给魔鬼一个拥抱。 他走下祭台,一步比一步更快。司铎、执事、辅祭、读经员在他后面跟从着,渐渐各归其位,各入其室,最终回回转转行到大理石长廊尽头时,只剩他独自一人。 黄少天在那里靠着墙等他。 “走吧,”喻文州说,“他们不傻。他们带了那个Omega来,我能闻到他们在那里。很快就会有人,带着剑和火把来找我。” 黄少天满不在乎地一甩手里的剑柄,响亮地磕了一下靴上的马刺。 “不来个百八十人,我还真不当一回事。不骗你说,文州,”他有点奇怪地嘿嘿笑了一下,“现在我身上,真是有使不完的劲。” 喻文州知道他的意思,很坦荡地冲他笑了一笑。 “我倒希望他们不知道我的Alpha是你,否则说不定真的派来百八十人。” 黄少天清楚地听到了“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烫了一烫。心竟也擅自变得雀跃起来——他忽然觉得,接下来等着他的,真的是一场突围才好。 他们快步向教堂的后门行进着;马厩在那边,那里有甘甜味的水和充足的草料,等候着黄少天久经试炼的战马。明亮的廊柱和窗、明暗和冷暖的空气在身侧倒退。他忽然也想起了他几乎要丢在记忆深处的,那座小村庄修道院里的脏兮兮的走廊。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已有太多东西不一样了,但他分明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想要把剑柄和命运紧紧握在手里的心情,并没有一刻从他的脑中走开。 他为自己设想好了开战的场景。他要把手套向空中掷出,在它落地前用剑切削为碎片。这不是决斗的礼仪,而是向在场的所有人宣战。 喻文州算得太好,他不由得感叹。他们将共乘他的战马,一路奔行;而就在看到城墙与吊桥的同时,他的骑士团将在另一座桥头举事。混乱会保佑他们,不管哪一方制造出机会,都将是双方的机会;而在机会出现的那一瞬间,成败就只看他的剑。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 “喂,你的祝福还有效吗?” 喻文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主已不会再垂顾我的语言,一个虽非有意,但最终背叛了他的罪人。” 他甩开他鲜红的斗篷,向后丢进风中。 “……但你的剑,不会失去力量。骑士的胜利誓约,可为你的上帝,可为你的领主……” 在这关头,他也一同微微地笑了。 “也可为你的希望,和你坚守的爱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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