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比自己大那么一岁,自己今年应该十五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生辰,所以她就觉得正月初一就是她的生辰。新的一年新的一岁,反正过年肯定要长一岁的。 那叶英就是十六。男子的话,十六,是不是父母也开始找贤良女子给他筹备婚事了?江湖上不是老有那种说法嘛,甲山庄的儿子和乙帮派的女儿在年幼之时就定下了姻亲,或者年纪合适,等女子及笄就嫁了云云。这样的婚姻还闹出过不少的故事,她小时候可爱听了。 “叶――英哥哥,可娶妻了?”海棠本来想问得更委婉些,可她没念过什么书,说话也向来不绕弯,这一句直接把气氛都给问僵了。海棠一边在心里大骂自己脑子进水,一边跟叶英道歉强调自己是无心的。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英的眉头锁了起来。良久,才浅浅地回了一句“未曾”。 不知为何,海棠觉得舒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然而在衣料摩擦都能听到声响的夜晚中,这药碗放在桌面上的声音,可就显得有些吓人了。海棠苦哈哈地盯着那碗药,她知道别说在叶英面前她推辞不掉,就是不在叶英面前她也没法把这药扔了。 自己病了十几天不知道百姓真实生活情况,但肯定过得很不容易。她捏着鼻子,单手拿起药碗,闭着眼“咕咚咕咚”就给灌下去了。刚喝下去,她就捂着嘴站了起来。太苦了,药被返了出来,苦味混杂着些许酸味涌了上来,恶心得眼泪直掉。强行吞下,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此时要是有人进来,肯定以为叶英欺负她吧。海棠不禁笑了起来,主动抱怨:“太苦了,大夫是不是在捉弄我?” “早些歇息。” 叶英灭了炉子里的火,起身离开,还不忘转身帮她把门给带上。嘿,这人。 出了房门,叶英来到屋门前,那里早已有一人抱枪候着。知道来人是叶英,她也没有回头,“叶少庄主,她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 明明那时候还当着整个帐子的姐妹承认自己喜欢叶英,这他娘的也能忘?海棠啊海棠,心未必太宽了吧? “能帮她找回记忆吗?”胡若子转过身,走到了光下。 “无法。” 叶英想起来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的时候,海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让刘徵治了之后就忘了。这次也是病的不轻,也是吃了刘徵的药。也许,刘徵的药虽然能救重症,却会让她忘掉一些东西――比如,她对他的心意。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胡若子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如果你对她并无半分心意,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会为难你。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意她的,要把她的记忆找回来?” 叶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需要。” 不需要刻意去找。她忘了的话,重新喜欢一次就好了。 胡若子只是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当两更行不行_(:3」∠)_(想偷懒 捉虫:叶婧衣未出生。
第18章 十八 老大夫的药是苦了些,不过见效实在是快,只不过哭着喝了三天,海棠就已经能下地跑了。这不,刚拿起她那宝贝枪,海棠就冲出门外找叶英。艳阳高照,海棠记得胡若子的叮嘱,要多喝些水,她才刚好,不太经得起晒。 这没关系,去阴凉的地方就行了。切磋嘛,向来不讲究那么多。 刚迈出大门,海棠便看见了排队拿药的人龙。突然想起来不是自己闹着玩的时候,海棠只好把找叶英切磋的心思放开,将枪别在身后,开始帮着人们办事。十几天没见这个活泼的军娘,孩子们最先围了上来,缠着她要和她玩。看见大家都渐渐好起来,海棠心里暖洋洋的。 太好了。 如果叶英没有来,那现在这个镇子,肯定还是死气沉沉的吧!这么说来,叶英是包括她在内的救命恩人呢。 叶英和叶天霁刚从衙门里出来就看见了正在帮排队拿药的老太太抱孙子的海棠。叶天霁想着叶晖的交代,赶紧要上去帮忙,却被叶英给拦了:“无妨。” 让她活动活动也好,躺了这么久,人也瘦成那样,不动动对身子不好。虽然是这么想着,但还是让叶天霁留在旁边也跟着一起帮忙,自己先行回去了。刚才刘镇长让他去了一趟镇子上的衙门――虽然说是衙门,其实也没有多么正经,就不过是一间有着比较大的堂屋的房,摆了些案几席子罢了。 叶英去了方知,这会儿正在审两个江湖毒医呢。张跃领了六个天策府男弟子搁堂屋里排排站,个个身着军装威猛无比,拿着枪往那一杵,把两个毒医吓得瑟瑟发抖,三下五除二就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涉及庙堂之事叶英没兴趣听,但他知道,这两个人今天说的那番话,无论真假,最后都只是成为他们的丧命□□。 只能说他们罪该如此吧。下毒杀死了那么多人,还赚这般的黑心钱,简直死有余辜。 这天晚上,天策府所有弟子围在坊中央开了个会。叶英和叶天霁、叶逸鸣三人正在房里休息,刚想着要不要出去避避嫌,就听见了张跃的声音:“咱呢,也不要拿叶少庄主当外人,若不是他叫良叔备了那么多药还找了这么多好大夫来,就是让我们进来了也没用,救不了人。所以咱们就在这说事,教头,您看成吗?” 教头自然就是那个已经五十多了还是个热血青年的张教头。海棠虽然不是很喜欢他动不动就挑人出来单挑的毛病,但他的为人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大公子,这是说给咱听的吧。”叶天霁笑了笑,给叶英添了碗茶。叶英正在写着信,他自然不敢看的,所以见叶英没搭理他,就拉着叶逸鸣去一边儿解闷了。早就知道大公子喜欢一个人,来之前明明那么匆忙,叶天霁还是收拾了一副棋过来。当他从包袱里掏出那盒简易的棋之时,叶逸鸣都吓呆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啊? 屋里的人各做各的,屋外的人已经开起了短会。张跃把投毒一案的真相告知给了所有人,而后确认了海棠以外的人并没有中毒。海棠虽然说她身体已经康复了,可胡若子还是担心,决不肯让她马上就启程回天策府。也不知是谁嘴快,来了句:“让海棠不要跟着队伍了,叫叶少庄主顺道把她捎回去不就行了吗?等到了洛道,海棠也能自己回来了吧。” 张跃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这哪行,海棠是女的啊!” 海棠也跳起来反对:“这不好啊,我自己府里的人不跟跟别人门派的走,我吃饱撑的?” 两个人说得都挺有道理的。 海棠起身,抱拳道:“教头,就让我跟着队伍走吧。我已经完全康复了,并无大碍。” “当真?” “海棠从不说虚话。” “那行,你就跟着一起走。诸弟子听令!全员两日后出发,回天策府。张跃等十四人亦一同归府,不得有误!” “得令!”这齐声一吼把叶天霁给吓了一跳,“啪嗒”一下他手里的黑棋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叶逸鸣一声不吭落子,棋盘上形势顿时由黑子占先演变为了白子占先。 “哎哎哎,不算不算,我是被吓到了。”叶天霁想要悔棋,叶逸鸣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师兄,落子不悔。” “……”行吧,他叶天霁倒霉。 叶英把信封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门外。门关着。 他们要回去了啊。 第二日,天策府一行人要回去了的信息传遍了天都镇的大街小巷。大家纷纷涌入这并不大的坊里,非让恩人们不要走那么快。胡若子摇头,“你们真正的恩人不是我们,是叶家少庄主才是。若非他命人带药来,就连我师妹都要死于歹人之手。” 刘士德义正言辞:“叶少庄主自然是恩人,可若军爷军娘们不肯留在此地,我们断然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整个镇子的命都是诸位救的,恩人们莫要客气,多留些日子吧。” 张跃拍了拍刘士德的肩:“军令如山,我们不得不从,镇长和百姓们的心意,我们领了。” 海棠心想张跃也能说出像样的话来的嘛。 夜幕降临,海棠不想回房间,索性一个人坐在外面,也学了叶英的模样抱着枪发呆。他那时候在想什么?抱着剑发呆就这么开心? 身后有人来,也不叫她就坐在了她的身边,见她半天不说话才用手肘捅了捅她的手臂:“喂,发什么呆?在想那个叶少庄主?” “少来,我没想他。”海棠哼声,“师兄,没想到你今天也说了番人话,听着好感动哦!” “你个丫头片子。”他用手点了点海棠的额头,海棠一脸嫌弃地避开:“我要被你弄傻了。” 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海棠觉得不能避之不谈,她总觉得张跃有什么瞒着她。于是海棠站起身,双手插着腰,一副要找茬的女流氓模样:“师兄,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交待。” 张跃不想抬头看她,也站了起来,比她高了半个头,俯视着道:“你说。”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和叶家大公子之间的关系?” 她并不记得她和叶英之间的关系到了连一个师兄都关心的地步。可从叶英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多恶劣啊?不至于影响天策府和藏剑山庄的交情吧?那既然不至于,他张跃着急什么啊? “我……”张跃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他甚至没有做好要回答的心理准备。海棠妹子还小还不懂什么叫男女之情,他张跃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叶英的出现把他的想法全都推翻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笑着的海棠,如同盛开的海棠花一样,特别美。 张跃知道,那是在想叶英的笑,是属于叶英的笑。 他以为到了长安,两个人离得远了,书信也不便就会淡了。事实似乎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海棠确实不怎么提叶英,而且最近提到这个名字似乎还很不情愿。
他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可海棠的反应超乎他的想象,如今她又主动提起,张跃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 “我不想说。” “难道你喜欢了哪个师姐,想托我去表白心意不成?”海棠半开玩笑,可张跃听见后,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背过身去了。难不成,还真被她说中了?她搡了搡张跃,“哎哎,张师兄,喜欢哪个?是若子师姐,还是七子师妹?要不要我帮你说去?你们要是成了一对儿,也是府里的喜事,不是吗?” “不是!你别乱给我点鸳鸯谱成吗?”张跃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我不喜欢胡若子我也不喜欢许七子,这个子那个子我都不喜欢,我喜欢你!” 海棠惊讶得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张跃喜欢她?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张跃的脸已经很靠近了。她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他的唇就已经压在她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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