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rond微微一笑,移开了视线,“看来你是决意要恢复Erebor的荣光。现在我给你提供一个机会,就看你要不要接受。” Thorin长笑几声,震得房间里的家具都跟着嗡嗡作响,“看来是和Thranduil有关系?这是他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别那么看着我,我也有我的路子。” “是他提出来的,不过我很赞成。” “某种意义上,我还要感谢他。要不是他捷足先登,现在身陷囹圄的恐怕就成了我。虽然我和Thranduil一直关系不好,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当然,至于他选择我代理他——我也不得不说,十分令人钦佩。” “所以——你接受了?” “我想你大概还有别的条件?” Elrond笑了起来,“看来Thranduil确实没选错人。没错,我还有条件。我要Lindir做你的次席律师。” “嗯?”Thorin挑着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信不过我?” “你多心了。一切决策由你和Thranduil商量,Lindir是协调人。毕竟有大量的证据和材料还在Eldar,你说对吗?” Thorin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Lindir,“Lindir the lamb?久仰大名。”
第16章 身着统一囚服的囚犯三三两两在大笼子一样的休息室里聊天。这是拘留所的放风时间,Thranduil一个人坐在条桌前发呆。他庆幸狱警把他的长发剪短,这让他敛去了不少光华,更像个普通人。即便如此,他仍然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不怀好意的目光,别有用心的碰撞,呵斥与辱骂,消耗与等待,他不是忍受不了这些,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不是圣徒,也无心用牺牲的姿态赢取什么。检方故意拖沓的工作效率和高到匪夷所思的保释金都无非是向他施压,让他体会这种文火慢炖的煎熬。这策略无耻却有效。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拉锯战中,自己已经失掉了最重要的筹码:耐心。
他没办法想象自己在这个地方度过审判前漫长的时光,但是保释金确实是个麻烦。Elrond毫无疑问会尽他所能地游说其他合伙人,但是他并不心存指望。除非经济形势突然好转,又或是检方大发慈悲,他恐怕要在这里呆上至少一年半载。他痛恨失去控制的感觉,更痛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Mirkwood不曾败落,区区保释金怎么会是个问题。他自嘲地笑了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吧。 “嘿。”一个身材壮硕的黑人大剌剌地坐在他的面前,金发男人挑着眉毛看向对方。这些日子以来,这种挑衅性的行为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以他现在糟糕的心情,他不介意和谁干上一架。 “你是律师?”黑人口音很重,眯着的眼睛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 “是,有什么可为你效劳?不过,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我觉得你会给我一个不错的折扣。” “这么肯定?” “有人托我带一个口信。他让我告诉你两个字,绿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这两个字如同雷鸣在他耳畔炸开,Thranduil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他见过死亡最可怖的模样,有些事绝无侥幸,失去与毁灭只在弹指之间。那些血与火绵延在他经年无尽的噩梦之中,虽然遥远却从未远离。 这世上他在意的其实不多,但这是他的心,他的命,他流尽最后一滴血要保护的人。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看来这真是个管用的优惠券。听着,我没时间等你。” “我现在就给你我的回复。”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抵在桌面上。 “噢不是这个,我不需要你的回复。那个人说你会懂的。我要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男人的袖管里露出了一小截亮闪闪的东西。那是一把刀,胶布缠成的把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那个人要你的一根指头。我倒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个美人儿,说真的我有点下不去手。”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轻佻。“不过我可不敢违背那个人的意思。看来你也一样,看看这两个字把你吓成了什么样。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所以我给你打点折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吗?这是个测试,你得好好表现。听着,你摔倒在铁栏上,割伤了自己,就是这样,随便你怎么说。即使是对你的律师也是一样,你摔倒了割伤了自己。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你数到五,然后你喊警卫,好吗?你懂了吗?”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Thranduil的脸,刀子从袖管滑出,无声无息在Thranduil的左手上一抹。随后男人以同他的体型不相匹配的灵活转身离开。 金发男人死死盯着自己平摊着的左手,鲜血迅速在桌面上汇成溪流,又顺着桌角流到了地上。他本能地用右手死命按住伤手的手腕,剧烈的疼痛在每一根神经末梢爆裂开来。 一,二,三,四,五。他缓缓站起来,将伤手举起,汩汩涌出的鲜血沿着手指手腕染红了半边囚衣。 他不需要喊警卫了。 Elrond关上办公室的门,打开电视,准备开始享用他刚刚托人买回来的午餐。 “州长竞选白热化进行中,现在为您直播州长Sarumen Isengard与其强有力的竞争者、现任州检察长Gandalf Mithrandir的辩论实况……” 手机突然响了。“你在办公室?有没有空?”Lindir讲得很慢,声音在电话里似乎有一种刻意为之的宽慰。 他本能地觉得不好,“怎么了?” “Thranduil出了点事。” “出了点事?” “你来吧,我和Thorin刚刚从拘留所离开。他——没让我找你,但是我想你还是来的好。” “到底怎么回事?” Lindir犹豫了一下,“你来看看才知道。另外,刚刚他告诉我们他改变了主意。如果条件是指证Smaug,他不会接受检方的任何协议。Thorin和我现在去找Smaug,Thranduil坚持让我们马上通知他。” Elrond扔下手中的三明治,抄起钥匙就出了门。他紧紧咬着嘴唇,抓住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头脑中渐渐成型。 别多想,他对自己说,别多想。 他觉得自己在接待室里等待了很久,另一侧的门才打开。金发男人脸色极差,神情却是一如既往地倨傲。Elrond的视线凝结在了他的左手之上。那只手被纱布厚厚地包扎起来——Elrond突然感到如坠冰窟。 那只手的小指,只剩下了一半。 金发男人慢慢坐下,大大方方地把两只手放在桌上,坦然地看着对方。 “你这是——?” “我——摔倒了。刚刚好摔在了——”金发男人咬牙切齿地一字字从齿缝间挤出来。他看着Elrond的眼睛,那双灰色眼睛里巨大的震惊随着他的话语慢慢退去,涌上来的是深刻的悲哀和痛惜。他知道对方已经全然明了,索性闭上嘴,不再继续维持这个全无说服力的谎言。 Elrond颤抖着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又在伸出的瞬间如同碰到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电网一样缩了回来。那曾是一双多么美的手。他还没听过他弹过巴赫,他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Thranduil,我会申请转狱。我——”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墙壁上。他不敢看他,他已经用尽全部克制力保持冷静,而对方的任何一丝表情都会让他崩溃。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关节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这不是换地方能解决的问题。我没有选择。”金发男人的语气清清淡淡,好像说得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说完他沉默下来,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左手的纱布。止痛药让他麻木了少许,而疼痛仍然像潮汐一样冲刷着他的神经。 “上次见面我应该坚持的,我应该当时马上就去找Smaug,和他谈谈,我应该早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Elrond,这不是你的错。” Elrond低下头等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灰眼睛终于恢复了平静。一贯的温和神色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着的凶狠和坚决。 “我会救你。” 两个人的目光相交,Thranduil从来不曾在他的眼睛里见过这样的力量。不等回答,Elrond决然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他走得很快,不曾回头。
第17章 “Celebrian,有时间吗?” 吃完了晚餐,孩子们帮着母亲收拾好了餐桌之后就像小鸟一样飞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等Celebrian长吁一口气走出厨房,Elrond已经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等着她。她愣了一下,Elrond在家里很少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她说话。 她坐下,Elrond握住她还有些潮湿的手,“我有事和你商量。”她的视线落在放在面前茶几上摆着的一摞文件上。她用空闲的一只手拿起来翻看。 “二次抵押贷款?”她惊疑地看向丈夫。 Elrond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Thranduil被逮捕了,检方想通过他指证另外一个嫌疑人,给他定了特别高的保释金金额。你知道现在所里的情况也很不好,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们的房子给抵押了?” “Celebrian,你知道这只是周转一下,他不可能弃保潜逃的。” “他自己就没有积蓄或者投资吗?” “我和他的会计师谈过了。这些年Oropher他们父子基本把Mirkwood的分红全部都再次投资回去,所以真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寒酸。当然,Mirkwood的崛起也就更容易理解。”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你一向把家庭和工作分得清楚。诚然Thranduil是你的工作伙伴,甚至更进一步,是你的朋友。但是也仅仅如此。你不止他一个朋友,我相信在他那边也是同样。我看不出你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Celebrian,他不能再在拘留所待下去了。他受到了人身威胁——”他咬着牙说,“他被砍断了半根手指。” Celebrian都快走到楼梯了,听到这句全身一震,回过了身来。 “如果Elros当年,如果他当年——” Celebrian定了片刻,又走了回来。黑发男人低着头,双手不自觉间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她坐在他身旁,用力把他的手展平,柔声道:“Elrond,你不需要为Elros责怪自己。” Elrond回握住了妻子的手。Celebrian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Thranduil不会是Elros。他是个坚强的人,我能感觉得到。” “可是我不能再错了。”Elrond终于抬起了头,整个眼眶全是红的。 Celebrian没说话,静静地凝视着丈夫,那双令她沉迷的烟灰色眼睛也坦然地回望着她。她莫名地想起双子生日会那次,她无意中走进书房的情景。两个男人分别坐在书桌的两侧,她的丈夫撑着下巴,金发男人仰面靠在沙发里。没有交谈,没有对视,只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其他一切都被隔绝在外,安静又圆满。 她觉得自己不了解她的丈夫,从一开始就不了解,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不了解。Elrond有一个遥远的内心世界,他并不曾抗拒任何人的开启,只是她从未到达。今天她突然意识到,那个金发男人,也许在那一刻已经走进了那个陌生的地方。至于之后他的亲密举动,更像是某种姿态,宣告的对象便是那个冰雪一样冷漠的男人。而金发男人的反应——她一直不曾去深想其中的意味。他的丈夫也许从不热情,但是无疑是个诚实的人。她对此深信不疑。她必须得相信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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