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变化?”燕风元嘉双眸合敛,手中羽扇划过面颊,“很大吗?” “嗯?”苍狼点头应道,“先前王兄总给我一种刻意欢笑的感觉,现在没了。” “是吗?这当是好事。”元嘉摇了下羽扇轻声说道,末了又抬高音量,“吾听闻王上许军长墨之一国,可有否想过吾之身份可不谓尴尬。” “孤王自然知晓,但王兄恐怕无心助孤王治理苗疆吧。”苍狼也是个明白人,他不信先前的各种暗示对方看不懂,没有回应便等同拒绝。 “只是私心,儒之思想并不适合苗疆风俗,至于墨家,王上当要做好准备。”元嘉摇着扇测过脸去,目光落在大殿中央四根柱子上,“大厦将倾毁其之柱,其墨家九算身份必成众矢之的。” “谢王兄关心了,孤王既然敢用他,自然也承担得起后果。” “只怕不止,墨家九算都有一个通病,谁也不知换一个名又是何等麻烦出现。” 苍狼认同地点点头,说道:“孤王还是要用他。” 见苍越孤鸣决心已成,再无扭转余地,燕风元嘉也不作他话,九算之中虽有人品恶劣如忘今焉等,其中老二老三都还算是不错。 铁啸求衣当是一心为苗疆,只凭这一点就足够让苍狼用他了。 苍越孤鸣说道:“孤王知晓王兄心有顾虑,但既然你能信恶名昭彰的墨家矩子,为什么孤王不能信自己的军长呢?” “当时应是凶险万分。” “不及昔日十分之一。” “你可以请那两人相助。”元嘉说道。 “这还是算了。”老实说他其实还是挺忪天阙孤鸣的。 “那王爷呢?”元嘉又问道。 苍狼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祖王叔他,能找得到吗?” 燕风元嘉羽扇一摇竖起一指左右晃了晃:“这就是王上不是,未免小看吾之能为。就算竞日孤鸣真的成了一颗参,吾也能把他完好无损地挖出来。” “这……还是算了吧,祖王叔既然不想让人找到他,那就别打扰他,孤王只要知道他无恙就够了。”把人找出来还是听心动的,但也只是心动,苍狼迟疑了一下依然摇了头拒绝了燕风元嘉的提议。 “哈,你当真这么想?” “孤王还能怎么想?”苍狼反问道。 “嗯?比如天伦之乐?”燕风元嘉说道,“但终究如何全看王上如何处理那一干无能的大臣。” 苍狼点了头又摇了头:“孤王知晓,但真的没有接祖王叔回来的意思。苗疆百废待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孤王操劳。” 元嘉听了后半句话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略带纠结:“如果吾没记错,当年留给你的足够整修一个苗疆了?” 苍狼眨了眼睛,语气也有些纠结:“可是苗疆人口不及中原半分之一才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慢慢修文,不会入烟宫的真的。_(:3⌒?)_
☆、第九十二章
苗疆人口却是超出燕风元嘉所能给予建议的范围。死伤多少素来只是一个数字,再多么惨重的数字,在死亡发生以后也只是一个数字。 “这并非短期能够解决的问题,若是想责问吾那三十万苗军的问题,吾尚能予你答复。”燕风元嘉说道,三十万不论在哪个时期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若苗疆没有损失那一批军队,如今的处境不会如此被动。 “孤王不需要那个答复。”苍越孤鸣摇了摇头,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查的有够明白了。 “吾不认为有最错什么,一切皆是必然。”燕风元嘉缓言道,“阻止也许能使祸患延后,一了百了却难。” 一了百了有多难,就好比用紫金钵砸断幽灵魔刀一样,其中牵涉颇多,没人愿意为一件还未发生的事情,赌上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人之常情。 “王兄……罢了。”苍越孤鸣注视着他的眼睛,许久未说一句话,嘴唇几度开合最终却负气般侧过头道一声罢了。 元嘉轻声道:“抱歉。” “没事,孤王早就知情。”苍越孤鸣转过头来正座,一瞬的时间便已经调整好仪态,王权加身,此身即是职责所在,哪有什么自由与任性可言。 “倒是王兄似乎还未能下决心?” “决心,决定退隐吗?”燕风元嘉缓缓摇动羽扇,“吾看起来像是要退隐吗?”
苍越孤鸣问道:“但王兄不是已经将势力撤出苗疆了吗?”这短短几日之内苗疆之内可是少了不少人。 “退隐也许是必然,但绝不是这个时候,吾尚有未绝之事,又怎能仓皇退走呢?不过是苗疆安定吾已无需担忧罢了。”燕风元嘉羽扇安抚地在苍越孤鸣肩上拍了两下。“这一切你都做得很好。” “王上,副军长求见。”殿外有人传报。 燕风元嘉羽扇在面前一顿,随后悠然划过,苍越孤鸣看了他一眼,便将铁啸求衣召入。 “臣铁啸求衣拜见王上……王爷。”铁啸求衣目光落在已经毫不掩饰的燕风元嘉脸上,他来的可真是时候,已是摊牌时机。 “副军长?”燕风元嘉一顿,缓缓开口。 “是,总要有一个说法。” “哈,既然如此,为何副军长仍要唤吾王爷?”燕风元嘉说道,“当年真正的大王子身亡你不该也算得上是见证者吗?” 铁啸求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是,那种程度的伤不可能身还。” “苗疆始终欠他一个交代。”燕风元嘉忽地羽扇一抖,“作为军人你确实尽忠,但吾仍然不喜你。罢了,罢了,这苗疆终究还要靠你来守。” “王兄你果然要离开苗疆。”苍越孤鸣摸了摸心口垂眸道,“孤王有这种感觉。” 燕风元嘉闭眸再启:“不会太久,也许很快你就会再见到吾。吾只有一句话,远离颠倒梦想。” 一句远离颠倒梦想如同空间错乱,从不该出口的口中说出不该说的话。苍越孤鸣与铁啸求衣错愕不解之间,在披风飞扬珠玉击鸣声中,人已走远。 ……………………………………………………… 默苍离难得自己动手泡了一壶茶,最简单的泡法,最不适宜的泡法。见人到来还施施然多倒了一杯茶 “吾还要前往佛国探查。”燕风元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般喝法实数牛嚼,但那般又容不得拖延。 “你说的话,我答应你。”默苍离突然说到。 “吾说过很多话。”燕风元嘉微微昂首,那一句话是当初他重伤之时所说,而如今却难了,他叹了一声看向默苍离说道,“但只有这一句谁都身不由己。吾亦想自身若浮云清闲,但……能吗?你不都决定要……啊,罢了。” “……”默苍离闭了下眼睛,到底是多年交情多年了解,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换我劝你一句,”面对已经下定决心的燕风元嘉,默苍离缓缓眨眼抬手便按上他肩膀,“别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吾这是让你担心了?这可当真不该。”燕风元嘉笑了一声,羽扇稍抬从默苍离手背抚过,“安心,先前确无底气,如今却有你在。吾只是有一点不大习惯。” 能用语言终止战斗,这就是一个讲道理的对手,和不讲道理的敌人最大的差别。 默苍离冷眼抽回手:“你要与中苗为敌我为何要帮你。” 燕风元嘉羽扇摇了两下,面上笑意不散:“知吾者莫若矩子先生。” 与其让人世内斗消耗战力,不如就让大智慧的力量压制人性。羽国雁王终究是个变数,虽然他让霓裳盯着他哥,但依旧令人难以安心。 “你一时的心软可是带来不小隐患。”他说道,伸手托着那面镜子牵起默苍离的手,“这段时日就劳烦先生照看了。” 默苍离再一次抽手,并将镜子盖到了他手上:“我拒绝。” 燕风元嘉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怕这面镜子泄露你之身份。” “这是你送我的。”默苍离抬起手擦了擦留下了掌纹的镜面,“也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水镜,策天凤,默苍离,吾还是……忧心你最后玩的太大。”燕风元嘉垂下眸子摇了摇头。“虽然你之决定吾自知无法扭转,但还请你小心。” 默苍离看着他忽地一笑:“废话只能浪费时间,担忧只是浪费你的心神。我认识的执明君不是这种个性。” “牵绊足以改变人之性情。” “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心有牵绊方知回头。” 默苍离背过身赶人一般挥了挥手:“你,还是早一点去佛国吧。有你当初留下的百年修为在身,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 “哈,吾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用它。”燕风元嘉挑眉羽扇掩面扬声一笑,“这般也好,说到底为什么当年的雅棋不精武功呢?。” 归根结底他担心的只是他的武力问题。虽知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局,但总有不按条理出牌的人。 “有必要吗?”默苍离说道,“有无武功也没人能赢我。” “天也不能。” “天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果然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第九十三章
燕风元嘉曾是很好奇默苍离那种怼天怼地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明明被命运玩弄无数次,明明知晓逆天而行的路途可谓艰难。 但这不妨碍他嘴上劝人冷静,手头上帮人铺路。自己选择的人,就算是天要拦着那他也要开出一条康庄大道出来。 至于目前还尚未登上台面的地门势力,他说是要去佛国自然是要去的,但在前往佛国之前,燕风元嘉自知还得先处理玄狐这个大麻烦。 比如把神蛊温皇从轮椅上揪起来让他和玄狐比剑。 再比如看着锻神锋和废苍生省得这两个把玄狐拖去铸剑。到底是谁才暴殄天物,若他是铸剑师绝对不会想要把玄狐打回铁精。 燕风元嘉染江山轻放案台,高台之下便是还珠楼。而还珠楼方圆百里的地方他都将人疏散不至于造成麻烦的影响。 “凤蝶姑娘,吾不告而来虽是失礼,但,不得都不失礼了。抱歉了。” 他还不想在这种时候正面对上温皇的报复,那就走远一点远一点就好。这种时候啊,就是要信任温皇的蛊物当真是无所不能了。炉中青烟一缕,琴穗指间抚落,右手拨弹奏乐,左手按弦纳音,十指动七弦惊,正是渺远太古之调。 玄章曲起,圣灵之音随十指流泻,玲玲乐章扣动人心,不过十息之数传世的剑意拔地而起逼命而来。 琴音戛然而止却转瞬变调而扬,玄章变调杀曲声波改写剑意,再现铿锵之音,两道不同的剑意交错在半空中引爆绝命亡曲。 “你骗了我。”那道阴森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时,燕风元嘉就暗道一声大意,虽然早晨在这么大的响动就是为把玄狐引过来,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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