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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样知错就改！ 娜布的哭声一顿，看着海什木平静的脸色，这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海什木只是担心自己的事情会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忧虑，如今意识到他们更希望和他一起解决问题，海什木权衡利弊自然不会再做隐瞒的事情。 归根结底，也是海什木习惯了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或许他们也帮了海什木很多。 但那几乎都是海什木主动跟他们说，他们可以怎么帮他——这同样也可以算是海什木以自己的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 要真说他们在海什木不知道的地方帮了海什木什么…… 那还真没有。 也难怪海什木最初会觉得不告诉他们会是正确的选择。 ……归根究底还是他们几个太失败了，明明都是想照顾海什木，却反过来被海什木照顾了。 “呜……”娜布打了个哭嗝，她的语气不□□露出几分幽怨，“果然还是海什木太独立了，可恶，多依赖我们一些啊，真要说起来，我们才是海什木的财产呢。” 海什木见娜布的情绪真正平静下来，才将手里的帕子放下：“嗯，王冠，首饰，权杖。” 娜布：“……” 她没想到海什木能这么精准说出他们当时约定的象征物，所以海什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三个背着他约定了什么吗？ 这种中二历史被一口叫破的羞耻感觉…… 娜布张牙舞爪扑过去：“海什木就是存心看我们笑话！你知道我们所有的小心思还什么都不说真的太过分了！” “别蹦我脸上！”海什木眼疾手快掐住娜布的脸将她挡开，“眼泪和鼻涕不要糊我身上。” “……”娜布灵活地从海什木手底下钻走，冲到他脑袋上直接把他头发当被单一裹，大声道，“我才没有哭到流鼻涕！海什木不许嫌弃我！” 海什木看着窗户反射出的乱七八糟的发型，额头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他是有什么吸引哭包的体质吗？明明这些人正常的时候都是可靠到不得了的大人吧？ 三个神王已经有两个变成了动不动对他掉眼泪的麻烦鬼，要是之后阿蒙也给他整这一出，海什木觉得自己也会跟着哭——是哭丧，因为在哭之前他会把他们三个都挨个锤一遍，就算是娜布也只有哭一次不挨打的特权。 “你爱窝着就窝那吧。”海什木冷漠道，“之后我会把黏一块的头发剪了。” “！！！”娜布大惊失色地飘起来，降下的清泉水瞬间将海什木的长发洗涤，圆滚滚的仙灵化作细长鳞片的雪玉龙形盘上头顶，看着湿气尽数从银灰色的长发上蒸发，松了一口气的娜布将小脑袋凑近海什木的脸，“现在头发干干净净了，不许剪！海什木长发超级好看的！” “短发不好看吗？” “也、也好看，但是养了这么久的长发……” “很热。”海什木侧头，“太长也不方便你在上面打滚。” 一支箭扎进娜布红心。 她咳嗽一声，伏低身子，稍显冰凉的鳞片贴上海什木的脸。 “海什木喜欢的话，我当然没意见，但要剪头发的话还是等帕尔和阿蒙他们回来再说吧。”她叹了口气，“不然他们会瞎想的。” “哦。”海什木的语气上扬，“他们瞎想的还不够多吗？还是说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生气都只会剪自己头发的懦夫？” “不是啦。”娜布觉得这时候自己还是有义务为阿蒙和帕尔辩解些什么的，毕竟他们的心情她也很懂，“只是会觉得你在这种情况下减掉养了这么久的头发跟他们有关，璃月不是有什么割发代首的典故嘛——就，别看他们说你需要跟他们道歉，但你要是真为此掉了一根头发他们都会很难过的。” “蠢货。”海什木如此评价，“所以说我很难理解成你们究竟怎么变得这么幼稚的。” 他神色嘲讽：“别说一千年，就算我一天不见赛诺那家伙，他也会胡思乱想；两天不理，他就是暴君状态的阿蒙；三天该见面没见面，他应该会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我关起来了吧。” 娜布眼神乱飘。 虽然她很想要反驳海什木的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阿蒙虽是赛诺，但也是和赛诺完全不一样的家伙。 至少在海什木这里，他践行的规则就是遵从自己本心的规则，而他对海什木的本心，可并不是多么良善守序的东西。 “帕尔也一样。”海什木平静道，“杀了艾尔海森？烧了世界树？他只敢放放狠话而已，我都不用道歉，亲他一下就能让他原谅我，掉眼泪能让杀死自己。” 他摸了摸娜布：“是给你们三个留面子，才准备私下讨论这件事；但你们自己要找死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们的。” 他温柔道：“我收回给娜布的深渊馈赠，失去神明权柄的娜布就会被这个世界束缚仙灵的规则抹杀；我将胸前的红宝石粉碎，就能让如今依靠虚空终端移动的帕尔彻底成为幻影；赛诺会有些麻烦，但你觉得实力十不存一的他，能打得过浑身武装机械更能将梦转为现实的我吗？” 娜布的瞳孔在海什木说话期间慢慢睁大，看着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冰冷眼睛，她竟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海什木从不弱势。 他如今并非温顺的绵羊，只是乐意为他们收敛锋利的爪牙和沾血的翎羽。 能够以最无害的代价拿下天理的回心转意，能够将无数世界的命运聚拢掌心，能够让他们三个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是他乐意。 而非他们想要。 真的就像是海什木之前说的……如今他才是纵容他们的那一个，三位神王以他为契，但如今他们之中，真正掌有原初碎片的魔神只有海什木一个。 他才是他们的主人。 这样的海什木…… 这样的海什木…… 娜布的脸色潮红，唯有环住海什木的脖颈她才能支持自己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立。 “海什木。”她说，“我真不后悔遇到你。”唯有眼前这人能让她如此不枉人间一趟，待在海什木身边，只会让她越觉得海什木是个宝藏，越觉得自己不可自拔。 海什木平和地摸了摸娜布的绒角：“我也一样。” 他放下手，看向窗外：“那么，猜猜看，他们什么时候能闹完脾气回来？”
第177章 177 造神工坊。 正如海什木之前所说，帕尔和阿蒙到场也帮不了什么。 帕尔和阿蒙也没打算帮。 他们甚至连造神工坊的门都没进去，待在入口处沉默冰冷的样子，活像是两座门神雕像。 帕尔：“你说我们现在回去道歉的话海什木能不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吗。” “……你投降得也太快了。”阿蒙侧过头，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嘲笑帕尔的意思，因为他同样有了服软的念头。 但是这是不可取的。 海什木做了错事，必须反省；他们被蒙在鼓里，海什木理所应当应该给他们一个说法。 在那家伙眼里，他们到底是什么角色？他又把他自己当什么？ 平时把自己当肉骨头给他们熬汤，危险的时候拽住他们的栓绳自己受伤最重，有心事还强颜欢笑想让他们保持愉快的心情……哈，就连狗都知道护主，海什木把他们当花瓶养吗？ “……”帕尔掐住自己的眉心，“我觉得不能这么比喻，你自己变了种族可别拉上我。” 他认真强调：“我是海什木最靠近心脏的绿宝石，你才是狗。” “……”阿蒙盯着理直气壮的帕尔，忍住一拳揍在这鬼东西脸上的冲动，“你算什么绿宝石，需要排毒的淤血还差不多。” “你再怎么攻击我，我也免疫的。”帕尔表示阿蒙的毒舌水平远不如海什木，还得再练，“我在你眼里什么样无所谓，关键是海什木怎么看我，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回到海什木这里。” 帕尔的指尖搭上锁骨最中间，海什木的这个位置已成为他不会挪窝的栖息之处。 他看着阿蒙的视线有些辛辣的倨傲：“你呢？”帕尔掀了掀自己的唇角，说出的话堪称杀人诛心：“海什木之后主动找你的概率少到可怜，你自己更是连维持原本的少年体型都困难，何必呢。” 阿蒙没有说话。 他此时已经再次恢复成了少年体型，只是不同于在大巴扎，他的额头上顶着一双毛茸茸的狼耳。 毕竟他现在的本体是一头胡狼，他能控制自己变换身形，但成年形态对于他而言还是过分地消耗力量，以至于恐吓之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变了回去。 他维持成年体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身上属于胡狼的体征只会更多，顶着俩耳朵阿蒙还可以接受，再夸张的——他不想面对帕尔幸灾乐祸的嘲笑。 “我当然知道我做了什么，也知道你做了什么。”阿蒙神色冷漠，“别跟我呛，你现在有能力回海什木那里但你敢吗？” 帕尔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觉得他现在回去海什木会将他连带着胸口的宝石一起扔窗外。 他当然不敢回去。 何况阿蒙当时的话语绵里藏针，光从字面意思来说并不算是多么过分；帕尔就不一样了，那些话应该是句句踩爆海什木的雷点，所以他敢回去就怪了。 “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互相伤害。”帕尔说，“我们需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正在解决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阿蒙淡淡道，“重塑你的身体，找回我的力量，世界树不仅是这个世界的根基，也是我们谈判的筹码，否则以我们现在这种孱弱的姿态，可没办法让海什木好好听话。” “你觉得他听话过吗？”帕尔觉得他有必要跟阿蒙强调下海什木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阿蒙瞥他，“在你领地当贤者的时候不就没有拈花惹草吗，只是内耗而已。” 帕尔膝盖中了一箭。 可恶，当时他又不知道怎么养人类！哪知道除了照顾别人不伤害海什木还要防止海什木自己伤害自己啊！ 但虽然心情复杂，帕尔却很快理解了阿蒙想要传达的意思。 海什木未必不能听话。 只需要有人帮海什木设置一些他不得不去执行的规则。 并且条条框框详细到让海什木再没有钻空子的机会。 这个人选有两个条件，要么强大到海什木无法反抗，要么和海什木关系好到让海什木可以自觉遵守——曾经的帕尔和阿蒙是前者，但如今的他们是后者。 其实后者比起前者还好点。 海什木自觉遵守规则，自然也能潜移默化将那些规则变为自己的行为守则。 但总会有海什木主观情感上不乐意做的事情，想要将效果发挥到最大，果然还是两个条件都具备更好——再说了，他们的起点都高于海什木，现在却几乎成为了海什木羽翼下的眷鸟，这也未免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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