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空搭理我!!” “那我也不理你了。” “真不理我!” “行,我算看透了。” “得到就不珍惜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你要失去我。” …… 当时琴酒的确在忙,忙到连手机都没顾得上看一眼,等他再翻开屏幕,对话框差点炸了整个手机。 这人最后的一句是—— “你再不理我,我就掐死我自己。” 赤裸裸的威胁。 真吓人。 琴酒的确被最后一句话勾起兴趣,他现在回来看看某个人到底有没有被掐死。 他哼笑。 太宰治最好是有气难出,不然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他刚走到前台,太宰治就风风火火地出现了。 认真的眼神不是他,是他手里的咖啡。 是今天最早发送的一条消息。 “想喝陵风街的美式咖啡,黑泽先生要是有空帮我带一杯就好啦。” 太宰治指着他左手的袋子:“这是什么味道的。” 琴酒:“汽油味。” 太宰治:“喔?” 他又指指另一杯:“那这个呢。” 琴酒:“煤气味。” 太宰治:“喔!” 太宰治把咖啡接得高高兴兴,喝一口到眉开眼笑。 武侦社的人对这一幕目瞪口呆,他们惊的不是太宰治,这本来习以为常,是刚到武侦社不久,连招呼都没打几次的黑泽阵。 他们两个明明不怎么熟对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志同道合,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呸,说什么呢!为什么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的黑泽先生会这样纵容太宰治啊!!! 琴酒意有所感,默然看了看今日明显消沉的武侦社。 “停电了?” 太宰治咬着吸管,话不太清楚:“街道突然要整修,停电停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琴酒看他一会,突兀地问:“你今天几点下班。” 真是个敏感的好问题,太宰治把目光默默移向国木田,他那位辛苦勤劳的好搭档。 在外人面前,国木田忍着暴脾气,一字一顿:“总之,你今天的资料不打完,不能走。” 太宰治奥一声,溜达到自己工位上,一切如同上午一样焦头烂额,结果没一会,有一卡车轰轰地停在楼下,好几箱饮用水被工人搬上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大型移动发电器。 是的,没听错,是一个全新的移动发电机。 骤然,武侦社电力运转,一切照常。 琴酒把电话收起来,他刚联系完人,对着工人:“麻烦了。” 从那以后,武侦社的人对黑泽阵这位青年的态度瞬间转变,由客气转变为热衷。 半月之余,琴酒与太宰治发生了许多改变。 太宰治时常兴起,有时要登山看日出,又时要躺在街上看晚霞,雨夜的凌晨要跑出来感受温度,也会普普通通地在路边买一个烤红薯慢慢回家。 这些发生的时候,琴酒都在。 是以陪同者的身份。 太宰治是个很跳脱的人,是个很容易惹人厌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很浪漫温柔的人。 温柔一词,很古怪,看似不搭他,但却时时发生在他想要对待的那个人身上。 太宰治对打扮他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兴趣,执着于换掉他的那身黑大衣,再得意洋洋肯定自己的眼光。 太宰治把他送的每一束花都好好养起来,会为花朵偶尔的枯萎产生苦恼,再买许多新鲜的小玩意放到家中桌上,每每故意让他发现打开,说道赔偿。 他们曾一整天窝在家里看看书、看看恐怖电影,诚然,琴酒不可能畏惧子虚乌有的东西,太宰治也不可能对其有什么反应,后来干脆又决定跑去附近超市,大买一通。 大多数都是些蟹肉制品,太宰治喜欢吃螃蟹等物,一囤要囤一冰箱。 他们也曾下班牵手回家的路上遇见流浪猫,有绿眼睛的,太宰治会惊奇地说着像他,琴酒嗤笑,懒得理睬,但任由太宰治把猫抱到他膝盖上,给猫喂饱后再散步回家。 琴酒是个烟瘾很大的人,尤其在每每二人夜晚时间度过后,点着一根烟,太宰治总是要在这个时候手指勾着他的发尾,靠在床边,伏在臂弯上,看着他,眼眉弯弯。 琴酒坏心思多,他按开打火机放桌上,一个拇指让火焰看似消失,一个简单的帽子戏法,在人好奇看过来时,他再一个响指打着,差点烧了太宰治下巴。 太宰治不语,沉默半天不见有人搭理他,就干脆尽到“狗”的义务,扯过他的手腕,狠狠咬一口,再描着他的眼神,轻轻落上一吻。 他骂太宰治神经,后者却像偷腥的猫笑得不可开交。 有天晚上,他们逛到横滨废弃图书馆,太宰治一言不发,忽然急匆匆往里面跑,琴酒习以为常,没着急,慢慢地跟在后面。 太宰治跑到楼顶台阶旁,整个人身子倾斜,摇摇欲坠。 但这个棕发的青年笑意盈盈,宛若扑到荡漾的风中,他的呼唤声又轻又诚恳:“我们一起殉情吧。” “就在这。” 夜风飘飘,涌动着暗夜的浪潮,那个青年那样好看,那样让人捉摸不透,自由、愉悦、外放,他就那样突如其来,却又像蓄谋已久一样,发出殉情邀请。 琴酒没出声,他往前走了走,也学着太宰治一步跨在台阶上。 不过。 “不。”他拒绝得干脆。 太宰治遗憾地啊一声:“为什么。” “因为——”在太宰治一眨不眨的目光中,琴酒慢慢拉长语调:“我曾经祝你长命百岁。” “你可要好好活着。”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太宰治若有所感,拧着眉:“在这?” 琴酒挑眉:“不然?” 纷纷扰扰,一些杂乱的回忆勾上心头。 太宰治连忙咳嗽几声,图书馆一起喝酒的事有点印象,但他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什么了,以当时自己对黑泽阵的厌恶程度,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有些心虚,打着岔:“那……那都是年少时的胡话,不能作数。” 琴酒看他一会,冷哼一声。 好半天,太宰治把身体正回来,正要说话,却听琴酒问他。 “去看看老朋友吗?” 太宰治有些发愣:“什么老朋友。” 琴酒:“织田作。” 三个字突然极了,让太宰治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以至于他后来被琴酒拉着走的时候,正个人都在发懵。 说是去看,是真的往港.黑人员墓地走,织田作当时死亡,是以港.黑后备人员的身份埋入此地的,本是最下层人员,资格不够,现在想想,具体是谁安排的,不言而喻。 但现在—— 太宰治嫌少大脑出现无法思考的功能,因为琴酒此时站在墓地的墙壁外,对着他说,敢不敢。 太宰治是叛逃人员,此地又是港.黑巡逻重地,以寻常的方式进入显然不行,但偷偷进去这种事情,太不像是琴酒的风格了。 琴酒做事不喜欢磨磨唧唧,他眼神简单明了——进不进,快点决定。 半晌,太宰治:“进!” 于是,事情算是偷偷摸摸,但两个人却不见多低调,琴酒身手极好,两三下躲过红外线扫描与电流检测,一身气质冷漠,回头问他:“能不能上来。” 时常做上墙头这种事的太宰治顿了顿,反常摇头。 下一秒,他被紧紧抓住,靠到人臂弯中,身上味道明显又熟悉,轻而易举地躲过所有防线。 近到,他仅仅抬头,额间便擦过琴酒的嘴唇。 走到织田作所在墓地时,琴酒没进来,离得很远,在树下沉默吸烟。 他看着太宰治用衣袖擦了擦织田作的照片,席地而坐,说了许多话。 算是巧,港.黑人员墓地轮班制,今天刚好到中原中也手下值班,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就得到了通行权。 但他没告诉太宰治。 暮色模糊,月光亮晕,琴酒转头时,太宰治刚好起身。 用他极好的视力与唇语,那个青年笑着说的最后一句是—— 织田作,好久不见。 这天,十月的最后一天,即将入冬。 美春尤里通过武侦社的考核,正式成为其中一员,值得庆祝。 当天,太宰治与国木田不在,两人刚刚接到紧急委托。 在美春尤里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时,砰的一声,有一枪打入她的心脏,顿时,鲜血直流。 武侦社立刻防备,只见为美春尤里秘书身份的人,名为黑泽阵的年轻人举枪漠然,一个月的熟悉与接近均为假象。 他缓缓道:“奉boss命令,击杀叛徒美春尤里。” “为,港.黑指令。”
第34章 离开 公路两旁的景物飞快掠过车窗,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天际,琴酒给自己扯了一根烟出来,强行点着叼在嘴里。 为什么用扯一词,因为武侦社今日突遭港.黑干部代号Gin袭击,好在人员较全,反应飞快,调用全部武力以多敌一,成功使其重伤逃走。 听着多平常、多普通的事情。 琴酒下意识吐了一口烟,但胸膛中火灼一样的痛,痒意霎时沾满喉咙,这一咳,呛出一大口血。 他连咳好几声,血不断溢出来,于是用手背把嘴角擦干净。 妈的,真狼狈。 说着是他现在的模样,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没一丝颤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飙升,车身疾驰在空旷的公路上。 他是在笑的。 猖狂、肆意、游刃有余。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从刚从这世界醒来被系统挟持,随着时间缓和,变成他与系统达成共识,和森鸥外勾心斗角,虚情假意,再到和那个该死的、想要死在他手里的太宰治有来有回。 他时时谨慎,时时算计,时时在思索自己要走的每一条路线。 他太久太久没有休息过一次。 有时想想,如若太宰治不叛逃,他早就去试试找死,怎么让自己死得痛痛快快、干干脆脆。 这个满是假象的世界,他早待够了。 森鸥外满心好算盘,这位boss的确名不虚传,敏锐又果断,“纵容”地放任他与“前港.黑骨干”太宰治接触,借着美春尤里的由头,看着他们之间又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论美春尤里今日加不加入武侦社,这都是必死局面。 要么,他死,以港.黑重要干部的死亡好好向武侦社讨来一份大礼。 要么,太宰治被他杀死,用他解决多年忌惮的心头大患。 无论哪种选择,这位聪慧的boss都不亏。 换而言之,从他与太宰治多年后再次见面那次,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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