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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语，脑海里浮现出彭格列年末年初拍的合影，又想起织田作之助、太宰治、坂口安吾，再忆起东京高专的师生。 最后，聚焦在青年含笑的六眼中。 怎么会不迫切？——他想活下去。 双手猛地燃起死气之火，幻影也好，如月时雨手中的挂坠也罢，皆在瞬息之间被温度极高的烈火吞噬。幻影的身影像是困惑地歪了歪头，如月时雨不断升高温度，直至自己的手都开始发烫，扬起的灰与微弱的焦味都被火舌吞噬。 片刻之后少年才收了火焰，垂下有些泛红的手，幻影早已被烧了个精光。银链溶解，核的碎片掉落在他的影子里，又如方才的血液一般溶了进去。 烧不掉。如月时雨危险地眯起双眸。 空间开始扭曲，幻影的、那个与他几乎相同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没关系，你会帮我的。” 结界散去，入目的是陌生且空无一人的街道，蝉鸣不断，空气闷热而潮湿。 他以极快的速度扔出妖刀村雨，太刀狠狠地穿过一旁想要逃走的咒灵，嵌入砖墙。 他冰冷到可谓无机质的金色双眸瞥向那个咒灵——那个只有脑花形状的诅咒。 现在想来，幻影说过的礼物，应当就是这个脑花了。方才羂索被夹在幻影制造的时空缝隙中难以逃脱，现在才得以被放出来，这也是他没有感受到脑花咒灵其咒力的原因。 【“羂索杀了五条悟。”】 幻影的话语像耳鸣一样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令少年感到胃部翻涌。 他想，第一个轮回的五条悟，说是劳损过多也并非不可。哪怕是咒力量庞大，有六眼加成，这也不能代表五条悟能真的如理论一般成为一个永动机。他是一个有□□的人类，那自然也会有体力的极限。 杀死无数特级咒灵，又带走两面宿傩，这不是一件轻松得可以一句带过的事情。 以羂索的性子而言，也大概就是给濒死的五条悟补了一刀。 如月时雨咬紧牙关，嘴中散开血腥味，不知是咬到了肉，还是用力到牙龈出了血。——那时的羂索是夏油杰的外表。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说不心痛更是假的。 但如果在幻影面前露出痕迹，那才是更致命的。 他慢慢地走向前，看着只有一个脑花的羂索：“想活吗？” 本就强大的死气之火，又附带精神攻击免疫的异能，再加上核给予的过量咒力，只留有脑花的羂索本身对他没有任何杀伤力。他知道，羂索更是知道。 羂索愤然道：“我不会死的，正如以往。” “抛弃自身肉体，一次次占用他人的身体，早已失去人类的模样，成为咒灵……”如月时雨蹲下来，依然比脑花的视线要高一些。他的影子覆盖羂索，带着难言的压力：“就那么想活下去吗？” 他说着用指甲弹了一下刀刃，火焰顺着刀刃弥漫至羂索，在难闻的焦味中，其火力微弱地吞噬着咒灵。 羂索咬牙强忍，顺着火焰的弥漫、伤口的加重而发出痛呼。 少年语气温柔，眼神冰冷：“疼吗？” 羂索咬牙喝道：“长久以来，我！” “无所谓。你付出了多少，又下了多少圈套，你所幻想的世界成立的前提是你的存活。”如月时雨语气怜悯道，“被核骗了吧？说来到这里就能找到夏油杰的尸体。” 少年蹲在地上，看着被火慢慢焚烧的诅咒：“你要死了，羂索。什么感想？” 羂索的咒力配合着其术式猛地朝他无形冲来，却被如月时雨自身的咒力狠狠弹出去：“精神类攻击对我没用，核没告诉你吗？” 羂索龇牙咧嘴地怒视少年，如月时雨看着不断修复自身的脑花，说：“反转术式只会延长你的痛苦，我倒是无所谓。想来你也不会独自前来夺走夏油杰的肉体，奈何时空变了。” “靠我自己也并非不能把你拿下。现在这样搞得像是被迫接受了核的「好意」，怪恶心的。”少年干脆坐到地上，“你说呢？” 羂索喝道：“所以你想折磨我？！这是迁怒！” “嗯——也不算迁怒。”如月时雨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抬手撑住下巴，“说到底，我也是mafia。” 他说着勾起嘴角，无机质的双眸死死盯着羂索，柔声道，“要折磨一个你，还是够的。” 火焰向来无情，少年眼眶泛红。 因果轮回，恶者受惩。 他自己倒也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了。他想。 “火会持续到你接受自己的死亡。”他说，“你会撑多久呢？” 空气逐渐干燥，带着烈火独有的苦涩熏香。 胸口和胃都像是充斥着滚烫的开水，令人难受。 【作话】 宝贝们，平安夜快乐—— 明天开始小悟庙会专场！ 笔芯！☆
第88章 分歧 15 我来抢人了！． 咒力弥漫, 和泉纱夜警惕地摸上彭格列匣子。 赤染樱庭拿出手枪，微卷的黑发垂下一缕遮住靛蓝的眸子：“结界散了……看来时雨那边结束了，走吧。” 和泉纱夜喝止道：“等会, 这些咒灵呢？” “羂索不在了, 它们也就没有攻上来的理由了。”赤染樱庭耸了耸肩, “不管也无所谓吧。” 和泉纱夜不同意道：“boss的话不会坐视不理的。” 赤染樱庭似乎是嫌麻烦，很无所谓地垂下手枪：“你去吧, 等你。” 少女挑眉：“你呢？” 赤染樱庭眉眼无辜地举起血肉模糊的左手左右晃了晃：“我是伤人啊。” “你治啊。” “我又不是咒灵，不会反转术式。” 和泉纱夜表情逐渐扭曲：“你的有幻觉呢？” 赤染樱庭笑说：“我太痛了, 施展不好。” 和泉纱夜看着对方操控精准遮挡月光却不阻碍视线的暗紫色雾气, 一时无语凝噎：“你放——” 她在对方好生无辜的表情中终是咽下脏字：“算了, 你歇着吧。也不需要你出手就是了。” 她点燃电属性的死气之火, 坚定地扫视周遭逐渐靠拢的咒灵。 要变强。 强到再也不会错失彭格列的任何一个人。 如月时雨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他知道这是何处，更明白核是想要把他引向何方。 他在一棵树后停下脚步, 不远处便是五条家的大门。古老的家族其偏僻的住所, 年华并不会给它带来太大的变化。 再靠近的话容易触动结界。 算了。 他看了看头顶的月光, 慢悠悠地转了个方向，前往繁华街。 繁华街虽然有一定的距离, 但胡思乱想总能加快时间的相对流速。如月时雨避开来往的行人，走到公交车站坐下，随意地扫视贴在上面的各类海报。 【2000年8月，夏日祭。】 这个时候的五条先生多大来着……差不多十一岁？ 当时看照片他还以为是初中生，原来只是发育比较快而已[1]。想来也是, 本身基因就优秀, 从小又就受着咒术师的教育, 体能优异, 长得自然也会比别的孩子要更高一点。 他如是琢磨着将视线从街上来往的年轻人身上移到闪闪发光的霓虹街道，感受孤独的割裂感。 公交车来了又去，少年将四辆车的线路图看了一遍又一遍，思绪从「我的羽绒服到底哪去了」发散到「虎杖君的肉丸子怎么做来着」。直到一个老人抱着婴孩走来，一岁大的小女孩唆着手指安安静静地盯着少年咒灵。 如月时雨注意到老人背着的小提琴琴盒和婴孩身上压抑的咒力，宛如被覆盖于薄冰之下，危险地保持着平衡。——是回道堇。 回道堇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懵懂、好奇又带着探索。 如月时雨与婴孩相视，却回忆起与五条悟并肩作战时的感觉。细细想来，看似神经大条的青年总是退在一步之后成为他的依靠，分明有着最强的实力，偏要玩成一个辅助。 不久之前，他们曾与这两个人一起，并肩见证了燃烧殆尽的音像店，那是一个时代残象的落幕。[2] 老人视力不佳，眯着眼睛仰起头，手指一行一行指着线路喃喃自语道：“公交车……我记得是……” 如月时雨认命地闭上眼睛回答道：“1207号。” 1207，五条悟的生日。 他方才盯着公交车路线图发呆的时候竟然还没发现这个巧合。——都是核的圈套。 他不信这一切是连环的偶然，必然是核在引导他、提醒他，让他带着五条悟去逛庙会，形成时间线的闭环。 其实在这个层面，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少年握紧拳头。理智上能够接受的事情，感情上难以接受。 他需要一个去寻找五条悟的合理的理由和立场——【“可老子，最讨厌正论了。”】[3] 记忆中，五条悟含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错杂的思绪。 是了。他到底是从何时变得这般束手束脚？ 应该还有时间。 老人自然听不见他的声音，婴孩更是不会说话。他打了一个响指，1207车号前火光闪烁又熄灭，吓了老人一跳，却也恰到好处地将其注意力引向正确的线路。 而此时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公交车站，越上树枝用死气之火飞向五条家。 【七月底，在回道堇与回道光二人的生得领域中，如月时雨抱着回道堇与五条悟并肩在空中飞驰。 少年咕噜噜转了转眼睛，换了个话题：“那您怎么会先往东边来？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是该先去西边吧。” 当时的五条悟拉下一点墨镜，抬头看向弥漫的火焰，宛如撕破夜空的极光，笑意不自觉地漫开。 在这个时空，唯有少年拥有的大空之火，正以柔和的光芒霸道地吞噬黑暗。 橙黄渗透青年的蓝眸。——“因为你在这边啊。”他说。】[4] 无所谓。核也好，时间线闭环也好，应当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利益纠纷在这一瞬间都无所谓。 如月时雨现在只是想飞去五条悟的身边，给他一场童年的回忆。 仅此而已。 以如月时雨的速度，赶向五条家也不过瞬息之间。 他不顾其他，直接放出大火力的攻击轰烂了五条家的结界。 五条家顿时乱了套，此时他们还没有后来那么落魄，在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中乱了阵脚。 如月时雨自然不会正面刚，而是加速绕道后方，隐去近所有咒力跃入墙内，气息与人类并无二致。 他在超直感的引领下跑向五条悟的房间，那边果真有着相当多的护卫。毕竟是生来就拥有一亿悬赏金的重要继承人。 脚下的影子里，还留有核的存在感。想来核让碎片融进去，就是为了近距离看戏。 “核，你不是要我帮忙吗？”他躲在树后蹲到地上戳了戳自己的影子，影子似是给予回应，如波浪一般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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