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波提欧,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梦也不算是最糟糕。 哪有什么事是能比得过在自己完全无法胜任的岗位上待十几年?更何况还是习惯自由的牛仔波提欧。 “幸苦了兄弟。”银枝拍着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的同情,“听起来,似乎我们三个的梦就是希莉儿·兰德的生平。” 我对希莉儿·兰德的看法变得有些复杂,毫无疑问她是命运的牺牲品,但无数平民也成了她愚昧政策的牺牲品,或许这就是她留在这里的执念。 当一件事情被从历史的角度上解读,它就会变得有些难以界定对错。 我只能说,她是个有着可悲经历的人,善良、懦弱、无能为力,所以我放弃对她感到恐惧。 “所以我们昨天真的遇见她的幽灵了吗,维利特兄弟、银枝兄弟。”波提欧站在我身边,小声地议论。 我感觉有阵阵后怕,不过还好我晚上不需要一个人睡觉:“大概是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一场「联觉梦境」?” “桑博老兄说,他正在售卖贝洛伯格祖传驱鬼套装,只需要18888个冬城盾!老哥给你买!”波提欧开始向我推销起桑博的产品。 我试图思考,或许桑博昨天只是想趁机拓宽他的销售业务。冬城盾的购买力很强,18888个冬城盾,能买下中央广场附近的一整套房子。 “听我说,这位老哥。”我毫不留情地拍了拍波提欧的肩膀,“有位著名人物曾说过,充足的火力能解决一切恐惧,而你恰好是个行走的弹药库,为什么不把钱省下多买一些子弹,这样你随时能让他们常常金属和火药的味道。” “那些充满威力的小东西,还能为你最爱喝的饮品增加风味。”银枝对着波提欧做出点赞的动作,表示自己对他品味的肯定。 波提欧有些将信将疑:“哈?” “桑博老兄有没有展示过他的驱鬼套装?我对这个有些好奇,因为同时梦见一段完整的人生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十分罕见的。”银枝也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按照我对桑博的了解,多半只能收到一个盒子,里面还贴心地放上一张纸条。 正面写幽灵大哥求放过,反面也写幽灵大哥求放过,避免人在紧张的时候,展示出错误的一面。 为此,我发挥了经纪人的威力:“但现在我们最好先去洗漱,距离约定排练的时间还剩1.5个系统时。” 可是难道坏经纪人能辜负银枝和波提欧的期待吗,我选择撸起袖子:“不就是驱鬼套装吗,我去找桑博砍价,挑战88冬城盾就给他拿下!” 银枝倒是笑得很开心,像飞鸟停在我的窗框上,无论看见几次都令我同样欢欣。
第56章 一件充满“正气”的驱鬼套装 大约1个系统时后,我们到达「永动」机械屋。 希露瓦再次向我们介绍过她的乐队成员,除了已经见过面的那些,这次我们还看见了朗道家的小妹妹玲可。 她出人意料的,就是当时在贝洛伯格的雪原上,给我们榛子球的女士! “你们好呀,我是玲可。”她有些腼腆地和我们打招呼,“旁边的邓恩哥哥也和我一样,目前都是乐队的键盘手。” “你们好。”脱下铁卫服装的邓恩看是个宽厚又不善言辞的高个子男人,“很高兴能和你们合作,远道而来的客人。” 希露瓦因为这样官方的介绍而调侃了他,令邓恩肉眼可见地脸红。 “你还是老样子啊,邓恩。”希露瓦怀念起他们的曾经,尽管除了可可利亚外,他们大多还站在这里,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说这些,我们乐队的鼓手是佩拉,我则是主唱兼吉他手。” “至于贝斯手嘛……” 门口的铃铛传来阵阵声响,有道爽朗的声音推门而入:“抱歉,来得有些晚了,希望我没有迟到。乐队的贝斯手——桑博,向你们问好!” 我忍不住扶额,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得不去找他砍价,并在知道一定会是骗局的情况下,激情购买驱鬼套装? 悄悄瞄了一眼银枝和波提欧,我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们都对桑博的套装感到惊喜。 “银枝、波提欧!”没有办法了,夸下海口的金牌销售维利特必须得开始他的奋斗,“我要上了!” “好样的!维利特!”波提欧和银枝异口同声地为我加油助威,事情在奇怪的地方突然十分热血。 我甚至还拥有专属BGM,希露瓦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换掉了原本的抒情碟片。 “喂喂喂。”桑博看见我的架势,似乎有些紧张般双手护在胸前求饶,“请不要这样对待老桑博,维利特先生,不要把袖子卷起来,难道你忍心在寒腿帅哥的脸上留下痕迹吗?” “就算最后一个到场,也不能对我动用私刑啊!” 我拉住他的胳膊,自以为恶狠狠地说:“桑博,借一步说话。” “我对外的名字可是寒腿帅哥。”桑博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跟我来到了稍离人群远一些的地方。 站在这个位置,我们和银枝那边的声音倒还能互相听见,银枝正在向希露瓦表示我的行为并无恶意。 关不了那么多了,我对着桑博小声道:“波提欧说你在卖驱鬼套装?” 桑博瞬间变脸,一副有生意上门的模样:“只是这个价钱……要知道我正在努力地帮贝洛伯格赚取外汇。” 但我可是金牌推销员维利特,换而言之,我非常懂得卖东西! “我们只是对你说的东西稍微有些好奇,但并不代表我愿意为它花上大价钱,要知道我们在外远行,什么都得花钱不是吗?”先晓之以理,降低桑博对价格的预期。 桑博点点头,表示理解。 “看在我们是熟客的份上……”随后动之以情。 “88冬城盾,不卖就算了!”掏钱,这一步气势要足。 “卖!!”桑博迅速拿走那些冬城盾,又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塞进我手里,一副钱货两讫,盖不退换的样子。 买亏了!!! 偏偏桑博却没有身为奸商的自觉:“好说,好说,下次还有什么需要的可别忘了深蓝帅哥,即使是博物馆里的那些我也能……” 杰帕德因为这句话,而在他身后咳嗽了一声。 “不辞幸苦地为你们寻找仿制品,保证是意义十足的纪念商品。” 桑博嘿嘿一笑,选择去找希露瓦寻求庇护,留下我因为发挥失败而郁闷。 “怎么样?买到了吗?”银枝因为桑博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而折返来问我,“桑博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买到了,88个冬城盾。”我给他看了掌心里的小盒子,完全不知道它能有什么作用。 银枝显然不清楚我们刚才的交易流程,在他看来我毫无疑问地是个砍价天才,他已经开始准备尽情地赞美他“勤俭持家”的爱人。 出于羞愧,我表示还是先看看这个小盒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波提欧在这个时候也凑过来:“快看看贝洛伯格人是用什么方法对付幽灵的,我可真不希望睡觉还得上班,该汪的。” 再次感慨,可怜的波提欧兄弟。 我在银枝和波提欧的期待里打开盒子,不出意外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卡片。 嗯,倒是没有要求我们降低姿态求饶。 上面写着——贝洛伯格不相信幽灵,虽然本次活动为付费咨询,但顾客可以用此券抵消一次寒腿帅哥的援助。 下面还有行小字:援助费用原价19999冬城盾,已为您节省1111冬城盾,品质服务,请找寒腿帅哥。 波提欧疑惑,波提欧挠头,波提欧开始给胳膊打火。 “桑博!他宝贝的,我要爱死你!”波提欧被气笑了,很显然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这个老兄到底有多爱骗人。 如果是平时,波提欧大概还有兴致称赞一句有意思的骗局,但是这次,我们可是情真意切地被幽灵纠缠了整晚。 我同情地往桑博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暂时还不需要我对他表示同情。 银枝观察到我毫不惊讶到态度:“维利特,你知道桑博是在骗人。” “但你们对内容很期待,我们也的确需要解决这个,桑博目前而言是我们在贝洛伯格遇见的称得上聪明,也足够有能力接触到这样的事情,并且还愿意告诉我们的人。” “虽然波提欧现在很生气,但是我敢打赌,等后面我离开贝洛伯格的时候,他可能还会为这个骗局发笑。” 银枝的笑容要先于波提欧出现,他对我的歪理也照收不误:“你说得没错,维利特,我会捍卫你的观点。事关前守护者的事情,贝洛伯格官方的态度必然会比民众更加严谨。” 不过我们也并没让波提欧和桑博在角落里和平聊天太久。 或许是因为桑博本人平时没干什么好事的原因,贝洛伯格的大家目前都还没对波提欧的行为进行干预。 只有杰帕德站在边上,似乎是准备一旦波提欧出格就制止这场战斗。 “听我说,我真的有办法!有办法解决幽灵!”桑博看见我们往这边走来,再次求饶。 “这样的幽灵一般都会有执念,只要你们能打消他的念头,他自己就会离开的。” 为了不让这件事蔓延到更大的范围里,桑博压低声音说得故作神秘。 “真的?” “当然是真的。”桑博看见我们重新燃起的兴趣,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奸商,“你们需要先弄清楚,他们需要什么,美味的食物、温暖的衣服,还是其他什么更伟大的愿望。” 银枝好像听进去了,他神色稍暗,应该是在回忆自己做过的梦境。 不过很显然,希莉儿·兰德在不同的年龄段,有着不同的追求,或许我们结束今天的排练后,还得再多讨论讨论。 “方便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样的幽灵吗?”桑博回味过来,发觉我们该是真的有些意外状况。 这下子轮到波提欧对他的报复了,牛仔露出他的锯齿状牙齿,站在桑博的旁边笑:“我们昨天晚上,看见了前愚者,希莉儿·兰德,她说她今晚会去拜访,一个叫桑博的家伙。” 我不觉得波提欧是有意识地选择了这个背光的位置,但他阴暗的语气,令桑博看起来明显打了个哆嗦。 我觉得88个冬城盾实在物超所值。 “桑博先生虽然喜欢恶作剧,并且以此为乐。”银枝托着下巴站在我旁边看热闹,“但他似乎的确知道处理的方法,我想我们甚至也可以期待一下,他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维利特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相信银枝的判断。 “来吧波提欧,拿着这张卡,至少可以让桑博义务跑腿一次。”我嘿嘿一笑,将那张写着‘贝洛伯格不相信幽灵’的纸条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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