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野内丰禾摇了摇头,没有再重复自己的话,他看起来是笑着的,但他的眼眸里面却分明盛满了泪水,看起来像是在哭一样,他清了清嗓子,微微提高了音量,至少能让门口闻风而来的记者听清。 “我的父亲是前段时间死亡的议员竹野内凉太,我是警校生,父亲死的时候整个大脑都没有了,不是脑袋,而是头颅里面的脑子,而且他死亡的那个别墅分明是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像是被炮火轰炸过了一样,邻居们也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竹野内丰禾红着眼眶,他那满头本该是乌黑颜色的头发这几天已经陆续染上了灰白,饱满的脸颊也沧桑了许多。 “军警那边给出的结果是刺杀身亡,请问什么刺杀能造成这样的后果我查阅了所有的监控、资料,确认了没有人运送炸药进入小区,所以我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而后来我也查明了真相。”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嘶哑凄厉,听的人心口一颤“是咒术师!是那些人刺杀的他!他的大脑也是被那些肮脏的咒灵吃掉的!而咒术师又是怎么接触到我父亲的,就是刚刚死去的那个人,是他带着咒术师去见了我的父亲。” 竹野内凉太大声吼完,又喘了两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证据在我的口袋里的U盘上,等我死了,你们可以随意翻看。” 话说到这里,他终于说完了所有想说,于是如愿以偿的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真挚的笑容,他如释重负的举起了匕首。 领队的警察本来还处在被重大消息的冲击的脑袋一片空白的阶段,看到竹野内丰禾的动作,他就像是一下子被人用凉水泼醒,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他要自杀!拦住他!” 刀锋离生命那么近,自杀的决心又是这样的坚定,就连位置靠的最近的那一位警官都赶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芒没入血肉。 血肉是什么? 在文学与艺术上,他是情感、记忆、传承,他能悲会喜,他嬉笑怒骂。 但一旦生命逝去,一切寄托的假象就会被血淋淋的撕开,它又成了一块没有灵魂的血肉,是脂肪、蛋白质、矿物质、维生素……只独独不是个人。 因为他再不会有回应,时光也就再回不到往昔。 那么等到很多年之后,时光破旧,我会怀念的究竟是那块血肉,还是永远回不去的记忆? 女孩恍惚的瘫坐在脏污的地毯上,眼眸映入了那地狱火焰一样的鲜红,她胡乱的思考着,她想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死之前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但这件事情,这条命,真的跟自己毫无关系吗? 但自己甚至不能下定决心,转过视线,再去看那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一眼。 这样亲近的人,自己又是怎么能这样的冷血、这样的……恶心。 她隐隐约约回忆起了一些话,是她失去竹野内凉太的资助,为了继续学业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见到的那位客人说过的话。 他说:“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①” 他说:“犯罪是对社会组织的不正常现象的抗议。②” 她轻轻的呢喃,口中的话语慢慢的与记忆中的那个紫色眼睛的俄罗斯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就像是两个人隔着时空,默契的异口同声。 “在那些大人物的心里,一个人的灵魂就等于一个焖萝卜的价格。③” — 警校生袭击议员致死,这可是个大案子,再加上这位警校生还用着社会热点的咒术师作为理由,抨击议员与咒术界的黑暗,这样的消息足够让无数记者闻着血腥味而来,迅速的把这个案件的热度推上高峰。 军警到来的很快。 他们很快就接手了被警察封锁的现场,带走了竹野内丰禾的尸体与议员的尸体,在场的人都没有反抗的能力,这可不是警察,这是军警,反抗警察还能以警察态度不好做借口,反抗军警,就算军警的态度真的不好,那也得忍着,不然就game over。 麻烦的是,早在军警到来之前,就已经有记者与现场的好事者把这件事情发到了网上。 而最近在网络上咒术师的话题可是很受欢迎的,于是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成为了现下的热点,警视厅其实是有专门管理舆论的部门的,但这种情况下压热搜,只会让人觉得警察是不是想偏袒咒术师。 毕竟霓虹的政府不同于隔壁华国的政府,如果是华国政府压热搜,民众一般只会认为是舆论影响到政府程序的正常运行了,还会反思是不是网民闹得太过分,但霓虹政府一向没有什么信誉,做相同的事情民众只会觉得这里面有黑幕。 但说实在的,要是事情真的发酵的那么严重,甚至到了影响军警运行的程度,那就算是给霓虹政府本就不太好的形象再抖抖灰,也得封住言论。 “但这样……”警视厅总监还是有一些犹疑,代表公安过来商议的黑田兵卫倒是能理解条野采菊的想法,他还帮着条野采菊说服警视厅总监。 “舆论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更进一步可能还会死人,毕竟咒术界那些人也不是等着被人欺负的软柿子。” 警视厅总监想了想,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那……责任的事” “军警可以负责”福地樱痴给了条野采菊足够担起这样责任的权力,因此他才能面不改色的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下子警视厅总监是真的没有其它想法了,他闭上嘴,不再说话。 但条野采菊还有话要说,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相关证据,但才过了这么一小段时间,就连宝冢家都忍耐着没有选择发声,竹野内凉太那个被军警密切关注着的孩子就出了事,反正条野采菊和太宰治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他们两个都认为这应该是魔人下的手,而费奥多尔可不是一般的敌人,大敌当前,现在决不能出任何纰漏,那还是应该要通知公安与警察一声。 所以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情报摆在了桌子上“最近的这些事情,军警有消息,几乎能肯定这是国际情报犯罪组织的首领——‘魔人’费奥多尔在幕后策划的,真实目的疑似想让国会用更严厉的手段打压甚至围剿咒术师。” “围剿咒术师” “是的,这个人虽然是异能力者,但他非常厌恶一切不同寻常的能力。” 条野采菊想了想,觉得普通警察,哪怕是公安,对付费奥多尔都太过于危险,也不现实,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发现费奥多尔的行踪请尽快通知军警,请绝对绝对不要莽撞的自行带着人抓捕。” “这个人非常危险,疑似拥有即死性异能力,而且他身边一般不可能不跟着手下,就算是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也千万千万不要轻视。”
第79章 波罗咖啡厅。 虽然帅气的安室先生已经不在店内工作了, 但咖啡厅的食物也依然足够吸引客人,因此在正常情况下,店内的客人也并不会比起从前要少太多。 但现在并不是饭点, 也不是会有很多学生与上班族会在店内工作与学习的夜晚。 只是一个冬季安静闲适的午后, 难得有几缕金色的阳光躲过了乌云, 穿过波罗的玻璃窗落进店里, 晒的人暖呼呼的。 这个时间大多数学校都还没有开学, 学生们还在家里享受着愉快的假期, 倒是有许多迫于生活的成年人早早的就已经回公司上班了。 但这些都与毛利小五郎没有关系,他是一个自己开事务所的侦探,工不工作开不开张与是否处在法定假期, 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但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用刀叉用力的戳着盘子里的三明治, 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怨气, 外表看起来就是一副心情不太爽快的模样。 心情不太妙的人不只有他,就连旁边已经恢复原来模样的工藤新一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小侦探的怨气又与毛利小五郎的不太相同, 其中带着一丝晦涩的酸苦意味。 工藤新一幽怨的看着头也不抬的与别人聊的畅快的毛利兰,他有些不高兴,于是郁闷的抿了抿唇,忍不住拈酸吃醋。 与他不同的是毛利小五郎的愤怒,那是对于任何一个与自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靠的很近的男人的防备,他连认识了很久的工藤新一都会觉得不满,更何况是一个不认识的外国人。 被父亲与幼驯染密切关注着的毛利兰正在和一位来自俄罗斯的客人说话。 这位客人长着一张十足俊秀的脸, 身材上没有人们传统刻板印象里战斗民族该有的夸张肌肉,他的身体看上去甚至能说是十分的孱弱, 连神色都带着一些忧郁的病气。 在剧烈咳嗽之后,那双紫色的醉人的眼眸就像是蒙了一层来自深谷的雾气,朦朦胧胧的,让人看着心神发颤,忍不住心生怜惜。 所以铃木园子才会一见到人就忍不住主动靠近搭讪,他们才聊了几句,拿着餐盘过来的毛利兰就加入了这场谈话。 毛利兰一开始是怀抱着警惕的,她的感知一向很敏锐,直觉总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给予她提醒,次次都能救她于水火之中,而这次,在她看见那位自称费奥多尔的俄罗斯人的一瞬间,脑子里的警钟就开始不断嗡鸣。 但在她警觉的走到铃木园子的身边,与俄罗斯人搭了两句话之后,还是忍不住加入了这场对谈。 费佳先生比那个木头一样的工藤新一要理解女孩子的多!他温柔、绅士,说话也好听,虽然毛利兰还是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忍不住有一些紧绷,但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终归是找到了倾诉的深海,她忍不住与费奥多尔多聊了一会儿。 “或许您该拥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或者爱好,这或许能让您好受许多”费奥多尔笑着,他的眼眸状似不经意的扫过那位藏不住情绪的年轻侦探。 “既然爱意难以腐朽,又无处安放,那就用其它的东西来盖过它,转移无所适从的孤独,而实在坚如磐石的那一部分,或许应该与您的恋人好好谈谈,一段美好的感情,不应该是单方向的思念与在意。” “虽然……我应该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哎”铃木园子睁大了眼睛,她有些好奇,于是靠的更近了一些“费佳先生有恋人了吗?所以才会说……没资格之类的话,是您工作太忙忽视自己的恋人了吗?” “不”费奥多尔摇了摇头,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了街道上分发气球的小熊人偶,微微勾起了唇角“我只是有一位很粘人的朋友,有些时候在追逐理想的路上,我总会忽视他。” 所以说,总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或许是情感的控制又或许是理想的操纵,他总能让果戈里接受他的那些讨人厌的坏心思。 或许果戈里都已经觉得这些是正常的事情了呢,想要徒手摘下玫瑰的人总得触碰尖刺,没心没肺的小丑或许总有一天会厌恶这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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