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病态又疯狂。 费奥多尔与果戈里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压着声音,所以毛利小五郎他们也能听清这两个人的对话。 毛利小五郎与工藤新一并没有参与刚刚的对谈,对此的感受也就较为平淡,最多只是在心里吐槽一句,这哪里是什么正常的友谊,不愧是犯罪分子()连精神状态都那么的异于常人。 而参与过对谈又心思敏感的两位女孩子想的就更多了,因为方才费奥多尔说起自己的苦恼的时候,语气分明是宠溺的,他甘之如饴,也自愿在这一场深渊的宴会里坠落,以生命纠缠,与死亡共舞。 不过她们也没有想到,刚刚那场谈话真不是什么编造的谎言或者敷衍人的托词,费奥多尔先生,还真的有这么一位关系亲密的友人。 虽然这种亲密实在是让正常人消受不起。 费奥多尔放松的靠在果戈里的身上,他侧过脸,让气息贴近、交融“那么我亲爱的科里亚,是否愿意帮我一点小忙” 不用更多言语,果戈里一下子就理解了他话语里的意思,小丑嘻嘻而笑,欢欣的咧开了唇角“当然,谨遵您的命令,我亲爱的首领,我亲爱的挚友。” 于是下一秒,工藤新一手上才被接通的电话就落到了果戈里的手里,费奥多尔接过挚友递来的手机,面对着通话对面的一片沉默。 “下午好,无明之王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又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增援赶到了。 半晌,话筒里传来了一阵无可奈何的叹息声,费奥多尔微微勾起了唇角“不必这样哀愁,东京不同于横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横滨承担了国家的罪孽,而东京却是梦中的伊甸园,他们休息太久,也太久未曾面对过这种程度的危急,出现一些意外不正是在情理之中。” 条野采菊并不需要他这样看似宽慰其实嘲讽的劝阻,白发军警早就对警视厅会出的意外有所预料,但等到事情发生,还是会觉着怒气压抑不住的涌上喉咙口。 不过也好,这么快就出事了,引爆了那颗忐忑的炸弹,也避免了之后到了关键的时候,再猝不及防的造成更大的伤害。 “现在让军警赶过去,应当也是留不下您的,毕竟老鼠的洞口无处不在,这一些时间,足够您跑的无影无踪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在您离开这里之前,能帮我一点小忙。” “说说看” 条野采菊深吸一口气,讥诮的勾起唇角“把小侦探手机的免提打开,把手机放到那群蠢货的面前,您再离开吧。” 费奥多尔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他隔着皮肤轻轻抚摸发痒的声带,企图用手心所剩无几的温度助力,强行压下涌到唇边的咳嗽“当然,我很乐意效劳。” 于是当增援的警官拿着连线军警如今暂时代理负责人的电话踏进波洛咖啡厅的门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警察包括增援人员连带着电话对面的大仓烨子,同时听见了条野采菊带着嘲讽意味的骂声。 “明明已经提前说过了,结果还是会出这样的意外,在听不懂人话与自作主张的层面,你们的负责人真是跟末广铁肠一脉相承!” “大仓烨子正在跟警视厅增援队伍的领队警官说话,闻言,她的声音忍不住顿了顿,她拿着手机,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看来条野真的是生气了,这骂的可真脏。” (听着军警指示的警队队长:) (末广铁肠:) 条野采菊说话的时候,末广铁肠正在坐他身边的位置上,黑发军警听到了搭档在喊自己的名字,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条野” “闭嘴,吃你的撒辣椒粉的草莓蛋糕去。” “哦……”于是末广铁肠什么都没有问,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低下了头。 围观了一切的夏油杰与枷场姐妹欲言又止。 不过你说他吃的是什……么? 三人把目光转向了末广铁肠手里拿着的盘子。 于是他们瞳孔地震的看见了末广铁肠一只手拿着一个粉色蛋糕胚白色奶油的蛋糕,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不知名的红色粉末。 夏油杰认得出来这个东西,因为昨晚做饭的时候他才看见过,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忍直视的微微合了合眼睛。 还真是……辣椒粉……
第81章 末广铁肠的奇怪口味给了夏油杰和枷场姐妹多大震撼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重要, 毕竟他们还有那么多相处时间,之后还有的是机会感到震撼,所以可以暂时把这件事情压后不谈。 现在更需要关注的是费奥多尔来波洛咖啡厅的目的, 他真的不是无故放矢, 也绝对不是突然有了恶趣味要挑衅东京的警察, 他从来没有挑战和平里面成长起来的警视厅的心里承受能力的打算。 ——一般喜欢做这种恶劣的事情的人都是果戈里, 小丑总把世界都当成他表演的舞台, 无论厌恶、欣赏、恐惧、哀伤、惊讶, 所有投注而来的视线,他都愿意照单全收。 但费奥多尔并不愿意,他不喜欢在人前表现的太过于招摇, 毕竟老鼠本就更适应阴暗,也没有一定要让人知道他做了什么的想法, 他早就已经过了需要用震撼人心的罪行来彰显实力的阶段。 里世界没有人不知道不恐惧犯罪组织死屋之鼠, 拥有这样的傲慢的人要么就是初出茅庐的傻子,要么就是一心赴死的疯子, 对待这些人, 又为什么要多在意呢。 而对于知情者而言, 哪怕是在整个西欧超越者圈子中都以傲慢与凶残出名的阿加莎女爵,也恨不得在英国国门上拉大横幅,清晰的用大字标明费奥多尔与狗不得入内。 这足以说明费奥多尔这个人的可怖与难缠之处,死屋之鼠的到来注定伴随着硝烟与鲜血,看到他那双紫色的眼眸,就像是看到了滔天的风浪,看到了坠落天际的破碎的阳光。 那么米花町哪里又能吸引到费奥多尔呢?那必然是混乱——疯狂、失序、残忍的混乱。 米花町的特别之处在哪里, 在它被称为东方的小哥谭,在于它一向高的遥遥领先的犯罪率, 在于它积攒的浓厚庞大的负面情绪,这样的地方,咒灵伤人的现象又怎么会少呢? 就算是咒灵事件的受害者们大多都没有办法再说出自己的委屈与痛苦,但哪怕是百中存一,这个百一旦多了,一也会是一个庞大的数目。 更何况哪怕是受害者早已经死去,他们生前拥有的温情、爱意、羁绊、眷恋,或许是父母儿女,或许是朋友同学,这些人总不至于抛弃这个惨痛的回忆,他们还记得还痛着,也会因为知晓真相而怨恨愤怒,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 这些人加起来,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足以让国会产生动摇——其实动摇的不应该是国会,而应该是议员,为了以后的参选,为了民心,他们之中就说不定就会有人做出什么,只是如今军警还盯着,才暂时没有人敢铤而走险。 游行的队伍不断行进,他们的主要的构成是学生,因为学生没有被生活磨平棱角,他们更容易共情,也更有改变社会的热情与决心,他们被有心人引动,在受害者及受害者家属引导的队伍里,努力展现着自己的决心与力量。 “他们的目光里有着没有熄灭的火焰,一点一点,也就燃遍了东京,可真漂亮……你说是吗?伊万” 费奥多尔拿起手边的茶盏,他还生着病,哪怕是最为纵容他的银发忠仆,也不赞成他用伏特加暖身,于是就煮了温热的茶水,捧在手心能蕴出一片暖意。 伊万走到他的身后,银发男人的嘴唇上挂着公式化的笑意,他决不允许自己在亲爱的首领以及主人面前展露出不得体的神情,但笑容一直是一个样子,看久了也就会觉得诡异。 “当然,主人,这可是由您亲手引导的烈火,是由您亲手给出的审判,无论如何,在我眼里都是漂亮的,漂亮的不可方物。” 费奥多尔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轻轻的勾起了唇角,眼神意味深长。 店门前游行的队伍的领头人费奥多尔十分的熟悉,那是个见过几面的女孩,她曾经出现在过议员刺杀的现场。 她叫相叶真子,是竹野内凉太议员生前曾经资助过的孤儿,在竹野内凉太死后,他的儿子竹野内丰禾曾想继续资助相叶真子,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在他的父亲死后,父亲曾经的政敌就像是问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丑陋的流着口水,尖啸着一拥而上,他们贪婪的分光了竹野内凉太的遗产,竹野内丰禾也因此陷入麻烦里,自顾不暇。 相叶真子只能去做一些报酬高但是不堪又屈辱的工作,以此来继续维持自己的学业,她本来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只打算一直忍受痛苦,直到云开见月明。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她目睹了几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竹野内丰禾的死去,相叶真子终于抛弃了自己那无用的软弱与道德感,她想让间接导致了竹野内凉太死去的那些咒术师都付出代价,这样的仇恨,唯有浇灌鲜血吞噬血肉才能平息。 她高举着拳头,棕色的眼眸里盈满了怒火与悲痛,她主动带着人攻击沿途的店铺,就是为了把更多的人拉进这场浩劫里——凭什么在所有普通人的权益面前,有的人还可以高高在上的置身事外! “杀死咒术师,保证普通人权益!” “把怪物赶出普通人的世界,还议员先生一个公道!” “严格监管咒术师,严格惩戒咒术师,严格惩戒庇护者!” “普通人也是人!日本不需要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咒术师!” 费奥多尔所在的店铺也在风浪之前,但他却并不在意普通人的冒犯,紫色眼睛的先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换了一处更不容易受到打扰的观赏地。 “从纯白中诞生的罪恶,从怯弱中生出的混乱”费奥多尔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女孩,伊万从他的身后靠近,为他披上了毛绒的外套,再将一盘刚烤好的小点心放在了费奥多尔身旁的桌子上。 “主人的计划必定不会出现意外,您就是神灵,就是救赎”银发异能力者满口赞美之词,但他又偏偏不是在敷衍,从那双只住进了一个人的眸子能看出,这些话语发自肺腑。 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不发一言。 这样的游行必然会带来财产、金钱的损失,甚至还有可能会造成人员的伤亡,警视厅迟早会支撑不住,他们很快就会向军警求助,这个本来不归军警管的事情就会吸引军警的注意力。 而这,才是费奥多尔真正的目的,他需要为果戈里的行动声东击西。 而这样的游行与混乱能否逼迫国会妥协那当然是……不能的。 忘记罪行更加恶劣的涩泽龙彦了吗?有白麒麟的事情珠玉在前,费奥多尔如何不能猜到日本国会会做什么?不过就是以破坏社会秩序、扰乱社会治安的名义抓进去一批人,杀鸡儆猴,实在不行了再找几个替死鬼堵住民众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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