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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哥！让小淘在我们这里吃午饭好不好？”龙逍抱住王耀的腿熟练的向他撒娇：“好不好？耀哥？” 卡娜撇着嘴巴抱住王耀的另一条腿，小淑女平时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她不想让龙逍独占她的“妈妈”，所以当龙逍缠着王耀的时候她也会毫不逞让的也缠着，王耀挨个摸了摸脑瓜：“好啊，你们问问小淘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小淘喜欢吃鸡蛋！”龙逍比划着形容道：“软软的，像是果冻似的鸡蛋羹。” “妈妈卡娜还是要吃鸡胸肉。”卡娜仰着脸鼓起腮帮子道。 隔壁人家开饭了过来找孩子的时候，这家子已经吃到一半了，三个孩子并排坐在小板凳上，王耀给他们喂饭，一人一口挨个塞嘴里，容菱披着小毯子坐在一边看着，噗嗤笑出声。 接收到王耀疑惑的视线，容菱摆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阿耀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一定是个好妈妈。” “……”卡娜想张嘴说话，但是鸡蛋羹不小心漏了出来，王耀无奈地用毛巾擦了擦，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珠骨碌一转，那模样鬼灵精怪。 饭后，龙逍仍不愿把小伙伴放回去，抓着小淘要和人家一起睡午觉，王耀只好抱着卡娜在另一张床上挤着睡，卡娜一会儿翻身一会儿蹬腿，闹得他没什么困意，起来到院子里转了会儿，听到敲门的声音，过去打开，许久未见的人就站在外面，挂着疲倦的笑容，向他打招呼：“小耀，我来了。” 王耀挑了挑眉梢：“嗯。” 打开大门把人放进来，伊万没带多少行李，烧柴火的厨房里快速洗了个澡，套上干净的衣服，王耀靠在门口堵着寒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换做往常，伊万在开门的时候就该扑过来抱住他了，然而直到现在伊万都没这么做，而且他在躲闪着不与他对视，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你怎么了？”王耀问。 “……啊，小耀，容菱和孩子们呢？”伊万像是没听到一样，套上羽绒服要走出去：“好久没见卡娜了，我想抱抱我的乖女儿。” “……”王耀让了他一下好让他打开门出去，嘱咐道：“动作轻点，他们都在睡午觉。” “好。” 卡娜一觉醒来看到伊万果然高兴坏了，抱着爸爸的脖颈怎么都不愿意撒手，伊万要下午就走，王耀本想等容菱病好，但是容菱非说自己没事，硬是把他赶走了，坐在回去的飞机上，伊万戴着眼罩睡觉，卡娜在玩游戏，王耀无聊极了顺手抽出一本杂志看，翻了两页全是俄语，正当他想放回去继续发呆的时候突然翻到一页彩图，彩图上的那张女人脸让他停下了动作——那面孔，那气质…… 王耀心情复杂地从那蚂蚁一样的字符中辨认出自己认识的，连在一起理解猜测，对这女人的身份有了些了解，他摸了图片上笑容妖娆的脸，在他的手机里也有这么一张阿尔弗雷德“误传”过来的照片，女主角和这图片上的是同一人。 贝娜……她和伊万是什么关系？ 回到俄'罗'斯，王耀更郁闷了，不知怎么了，所有人都像是躲什么瘟疫一样躲着他，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娜塔莎有时看着他欲言又止，问她却守口如瓶，王耀留了个心眼，细心查找了一下异常之处，终于找出一个不起眼的疑点。 他有读报的习惯，每两天就会有人送来报纸，旧报纸他不会扔，而是放在阁楼上攒起来，近一个月的报纸则会放在书架上面，王耀找了一下，发现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内少了三份报纸，也就是说，一个星期的报纸丢失了。撇去报社倒闭或者忘记送来等不可能因素，最合理的解释是报纸在自己家里消失不见的。 文森特从地下上来的时候王耀装作无意问了一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告诉王耀他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无意识地用四指扣着大拇指，这是他的小习惯，他做这个动作时就说明他很紧张。 有反常。王耀微笑着放过了他，只是要求他想办法将这缺失的三份报纸补齐，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就连枪都是按照口径大小摆放的……你知道的，强迫症这东西我真的拿它没办法。” 伊万又开始关着他，王耀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伊万满足于主人的身份，偶尔逗弄他一次，在他恼怒的时候对他的态度更像是对宠物一样，敷衍地捋顺他的毛发之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过下去…… 炸药桶彻底引爆是在四月中旬的一天，王耀刚获得自由没有多长时间，他在去书店买书时看到书店的工作人员将成摞的废旧报纸打包起来，王耀突然想起缺失的那三份报纸，于是拜托工作人员帮他寻找，然而工作人员只找到了一份，王耀展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只有第七页是有价值的线索，这是一则儿童福利院失火的新闻，这个福利院王耀记得他和卡娜一起去过，院长好像是伊万熟识的人。新闻说福利院夜间起火引起燃气爆炸，十三个孩子和院长无一幸存，王耀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想出个头绪，他以为自己真的误会伊万了。 店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太，看他在报纸堆里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想要的，就提出帮助他，当王耀问起缺失的那两张报纸的内容是，老太太表情奇怪，拽着他到人少的地方低声说：“全部收回了。” “收回了？”王耀皱起眉头：“您还记得内容吗？” 老太太面包棍似的手指点了点王耀手里的那份报纸上面的福利院失火的图片：“是这个的后续，有人披露说院长和孩子是被人人为杀害后纵火烧尸，听说是黑帮干的。” 街头有两个人伸头缩脑的瞅着他，行迹鬼祟，王耀反手把手里的报纸收进衣服里，塞给店长一些卢布，带着之前买的书离开了，那些人也跟了上来，王耀认出他们是伊万手下的人，默不作声地拐进一家咖啡店，坐在靠窗的空位上，他左手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低头认真敲打电脑键盘的男人，王耀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一边等待咖啡一边看，不时用余光睨视街头装作交谈实则是在监视他的那两人，大脑飞转考虑该如何甩掉他们。 太奇怪了。王耀想，为什么唯独缺了那三份报纸呢？他第一次向文森特要那三分报纸的当天中午伊万就在电话中劝他放弃寻找，他的理由很充分，然而态度实在奇怪，因为平时他对王耀几乎是有求必应，所有人都不怀疑如果王耀说想要一顶王冠伊万都会给他弄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拒绝给王耀什么东西，只是三份报纸而已，伊万唯独不给他这区区三份报纸！ 正想着事情，王耀惊觉旁边有人在轻轻碰自己，扭头一看是旁边的男人，他温和地笑着，用腔调奇怪的汉语问他：“中国人？” “是。”王耀点点头。 那男人很高兴似的，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我去过那里！我很喜欢！” 王耀客套地和他虚握了一下，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倒是友善的，他自我介绍说他叫阿明特，是个记者，曾经是摄影师时去过西藏，对中国很有好感，王耀没去过西藏，听他说一些他在西藏的游历，觉得还挺有趣，就放下书专心听了会儿，阿明特不是俄罗斯人，他是美籍犹太人，在这里工作，他相当健谈，仅一会儿就从游历谈到了个人爱好上面，这个人很喜欢文学艺术，恰巧王耀手里的书是他喜欢的作者写的，于是好好评头论足了一番，王耀惊奇地发现这个人和自己很合得来，和他多谈了几句，心里的烦闷也冲散了点。 “我一直想买这位作者的另一本书，只是没买到，我去了好多次书店他们都告诉我没有。” “是这本吗？”王耀从袋里抽出一本新书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阿明特惊喜地点头，王耀微微笑了下，把书推到他那边：“送给你吧。” “啊……这样好吗？”阿明特有些犹豫：“你还能买得到吗？” “能的。”王耀想起伊万，有一次他看到电视上的一本已经绝版的收藏级画册，只是不经意提了一句这东西很好，第二天一本几乎全新的就送到了他手里，伊万总喜欢给他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并且一直都不腻歪。 王耀拿另一本书的时候阿明特注意到那袋子里的一份报纸，表情古怪：“这个你从哪里买的？” “书店，怎么了？” “它不是已经收回并且全部销毁了吗？”阿明特把那份报纸抽出来，点了点福利院失火的那个大标题：“这是我的同事写的，我帮忙整理了材料，因为后面的内容涉及到不能见光的东西，这一版和之后两版报纸全都被召回了，我的同事也被革职。” 王耀心头一跳：“……你能告诉我后面两版的内容吗？” 阿明特看起来很为难，王耀着急道：“拜托了，我很想知道。” “好吧……”他叹气：“别对外人说。” 一月二十五日，福利院在夜间突然失火，警方认定为意外事件，然而拍摄图片的记者在现场发现一些疑点，在一月十六日发表了关于失火事件的文章，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快有人在现场找出有人故意纵火的证据，清扫现场时发现了一枚镶金的牛角纽扣，它不属于福利院里的所有人，所以有人觉得它是纵火犯留下的物证，一月十七日，纽扣的照片和一篇声讨纵火犯的文章登上了头条，当天下午，报社的老板就失踪了，次日老板回来的时候紧急召回这三期报纸，以各种方式买回然后销毁，撰写文章的记者被革职，所有参与侦查的人都不愿意再透露任何线索，两天警察宣布此案告终，疑似纵火犯的人穿着少了个扣子的大衣在郊外自杀，尸体在路边被货车司机发现，然而这件事却没有任何媒体详细追问，只是简单地播报了一下，让人知道纵火犯已经畏罪自杀。 王耀沉默着听完，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攥得关节青白。 阿明特掏出手机给王耀看了一张图片：“这是当时被发现的那枚扣子，其他人不知道我帮阿列克谢整理材料，不然我也会被革职。” 王耀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快速扭过头，慌张地对他说了再见，把书和报纸都扔在咖啡馆里，不理会阿明特的叫喊，逃命似的在大街上开始奔跑。 他的速度很快，跑出三条大街甩开了跟踪的人，却被一辆车拦在路口，车门打开，伊万看着他似笑非笑：“小耀，去哪儿？” 王耀站定，和他隔着三步远，冷冷地看着他，伊万平静地与他对视，放低了声音道：“小耀，跟我回去，好吗？” “……”王耀只觉得胸腔气到胀痛，看着微笑的人，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太陌生了！面前这个人，这个笑着的恶魔，真的是他养大的那个孩子吗？ “快点，小耀，如果你想让咖啡馆里的那个蠢蛋活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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