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就道:“实在是此处太过无趣。” “所以就想见我?”秦政侧目看他,道:“这亦是想,又何来的不承认?” 回应他的则是一阵沉默,秦政也不继续,转而就问他道:“你要请玉匠来宫中?” 看来许是在宫门处亲卫就已然与他言道,嬴政也不瞒他,当下点了头。 秦政于是猜道:“玉匠是你的人?” 嬴政哪里会承认,只道:“大王大可去查。” “查不到是如何?”秦政按着他的手靠了过来。 “我若是将人随意换成民间工匠,”他继续道:“你又会如何去应付?” 嬴政一时默声。 秦政猜他许是没了办法。 毕竟事先就知他会脱出,他的诸多计划对于自己显得很是透明。 可既然说开,秦政自然不打算去为难他,他随即道:“就算我给你此人,你又能如何?” 嬴政还是不答,问他道:“就这样想知道?” 秦政点头承认,道:“我想知道你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 嬴政于是问:“哪怕会牵扯到从前骗你的良多,也想知道?” 秦政不在意他骗人的招数,道:“我只会觉得这是我该会有的算计。” 又道:“再说,你我当今心意相通,再多的算计,我都当是你在与我谈风月的一种方式。” 嬴政否决道:“谁和你心意相通。” 秦政带着些不可置信看他,道:“与我亲昵了这般久,你可别不想承认。” 半月来,两人宽衣解带同塌而眠,就差没有坦诚相对到最后一步,到现在他想不认人,秦政怎可能放过他,道:“事到如今,便宜占尽,你倒想不认账?” 秦政咬牙道:“那是不是去到他国,你又要美妾绕身,把我忘个完全?” 嬴政知道他话间又在提从前,也故意道:“若当真呢?” 秦政故作狠声,道:“那就把你抓回来,当众剜了你的心。” “这样狠心?”嬴政含着笑意反按住他的手,将他揽过来。 两相凑近,嬴政故意靠他极近,与他道:“我自然不会再娶妻纳妾,可小.秦王不一样,年轻气盛,当真能耐住性子等我?” 说着,他猜道:“还是在我回来之前,早就将后宫填了个完全?” 秦政方想说当然不会,话到嘴边,又拐了弯,道:“这可取决于你啊。” “嗯?”嬴政不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充实后宫是他的意愿,根本无需他的介入。 “看你有多想留住我,”秦政与他道:“我这样年轻,近来宗族也总是盯着我成婚,若是你还是像这般不理会我,我可就要去另寻新欢。” 嬴政的脸色在此刻稍稍崩坏了一瞬。 这一丝反常让秦政捕捉到,即刻道:“怎么?舍不得?” 说着过来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只一下,又退了回来,道:“日后你回来,看到的或许是我对他人这般。” 还嫌不够过分似的,他继续道:“即使不是真心喜欢,也会去与他们……” 还不待他细讲,嬴政一句都听不下去,打断了他,道:“别说了。” “为何不说?”秦政非要逼他说真心话,还想继续,道:“会和他人同塌……” 话再度被打算,这次更是换得了嬴政的神色警告。 接着,也不等秦政笑话回来,嬴政撇目去一旁,道:“等我。” 秦政就乐得看他这副模样,问道:“等你什么?” 嬴政又转回看他,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充盈后宫。” 他说了心中话,那秦政也说:“你也不许去招惹他人。” “自然不会。”嬴政觉得他根本就无需这种担忧。 甚至于都不需说,秦政就该知道他不会去贪图一份欲望。 想着,可又听秦政道:“我还未说答应你。” 嬴政才缓和的面色转而一凛,他道:“你要如何?” 秦政于是道:“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如何想?” 明明为自己所动却又不承认,想沉溺于他所认为的荒唐可又克制得厉害。 秦政有些看不懂他。 嬴政沉默一阵,最终,好似是为了换他等自己回来,道:“我之所想,许是与你那时惊觉这份感情时一样。” 说完,也不等秦政去追文,嬴政转开他的注意,道:“比起这些,你更应该在意的是这场游戏的输赢。” 嬴政问他:“若是我输了呢?” 这对于秦政也未有什么,他道:“我自然会设计放你走。” 秦政以为他说这话是在意着输赢,于是道:“你朝我服个软,这场游戏便算你赢。” “哦?” 嬴政故意过去贴了他,作势真要去服软。 可等秦政扬了脸,嬴政却又撤回来,将他稍稍推远,道:“倒也不必。” 他轻声笑道:“这场游戏必然是我赢。” 秦政可不惯着他这样故意的挑逗,将人扯过来啄了好几下,这才问他道:“为何?” 这样严密的防控,秦政可不觉得他会轻易脱出,问道:“你要如何破局?” 嬴政问他:“想知道?” 秦政点头。 他朝秦政使了神色,道:“过来。” 秦政猜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毫无防备地,就这样靠过来。 而嬴政在他靠过来的一瞬制住他,将他按倒在身后床榻上。 “不许回应。”只留了这样一句话,嬴□□身吻住了他。 秦政以为他是要制着自己吻个尽兴,以此为交换来告知他所想,也不反抗,就这样由着他来。 但抵得这样近,实在是,有些过火…… 可也不等他起什么心思,秦政在美色当前时分恍然觉出不对。 被迷昏了头,他一时也没有注意嬴政为何要这样主动。 放在往常,他想知道什么,嬴政只要不想说,大可不理他。 哪里会这样给他好处,又要告诉他所想。 他越是想就越觉不对,可等他要把人推开之际,已然是晚了。 秦政在这一瞬察觉嬴政渡了什么东西过来。 忽而有异物进来,秦政第一反应是要将此物抵出去。 可嬴政又怎么会让他轻易就抵抗了去,此物渡过去时就落得深,嬴政退出来之际,捂了他的嘴,随后猛然抬了秦政下颚。 秦政这样仰躺着,被他这样一弄,不住咳嗽起来,一咳嗽,那渡来的物事顺着喉管就咽了下去。 他瞬时瞪大了眼,瞧他的同时,几乎是一瞬间,他意识到嬴政到底要做什么。 正想出声唤人来,方才稍稍退开的嬴政复而堵住了他的唇。 同时,床榻上的被褥一掀,就将二人盖了严实。 下一刻,秦政手腕一凉,就觉自己被什么扣住。 在这处床榻上能用来扣人的物事。 不消去猜,秦政就知是那副锁链。 一直摆在床头,也未有去用,此时长度被调试得刚刚好,这样锁着,任他变着法挣都挣不动。 细碎呼声尽然被闷在唇齿间,压在被褥里,身上的重量怎么都逃不开。 被喂进来的东西起了作用,秦政浑身都软了下去,哪里使得上力气,渐渐就被他制在了这方寸之地,不再过多动弹。 也直到此时,嬴政这才渐松了他。 毕竟也不是真正博弈,胜负已分,两人在黑暗被褥间短暂地说话。 呼吸交错,秦政迷糊间,还记得问他真相:“你从何处,得来的,药?” 字句间都连不成话,他眼前是黑暗,身上是滚烫温度,秦政只觉身体很沉很累。 他全然迷糊的样子逗乐了嬴政,对于他的疑问,嬴政将他从被褥间拉出来。 他腕上的锁链叮当着响,在这片静谧间显得有些刺耳。 嬴政将他搂进怀来,趁着药效渐发之际,从袖中拿出了碎裂成两半的玉龙。 秦政的眼睛稍稍瞪大。 他的玉龙。 他今日未有佩带,但他一直揣在自己袖中,为何嬴政手中会有全然一样的一个? 转得有些缓慢的脑袋似乎要反应过来,嬴政先于他道:“你问我如何破局。” “破局的关键,无非一个你。” 咸阳宫这种要地,他就是有再多算计,也不可能全然瞒过秦政做太多手脚。 只能将主意打到咸阳宫的主人身上。 嬴政熟悉宫内外所有应急举措,只消挟持秦政,他就能破开所有阻止他脱出的布局。 再者,他的计划中,只要这玉龙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就意味着咸阳城外他的接应也已然就位。 秦政眼前愈发模糊,他的话入耳,也只是强撑着听个大概。 嬴政从他的袖中摸出了那玉龙,与他道:“你从前觉得,此玉龙是对玉。” 他将完好的玉龙和自己手上断成两半的玉龙一同放置去一旁还宽敞的床榻上。 “你猜了半对,”嬴政与他坦白:“我确实做了两个,不过,另一个并不如我所说被我刻坏,两块玉也不是对玉。” 而是完好的,全然一样的两块玉。 一个用来送他,一个用来算计他。 今日他特意提及要工匠入宫,其实是在混淆视听。 让亲卫与秦政都以为他要在工匠身上做手脚,实则真正有异样的是这玉龙。 这玉龙平日被秦政带了个习惯,也只在他一人身上出现过。 以至于他每日到底是否佩戴玉龙,并不会人人都会特别去注意,但只要玉龙出现在宫中,所有人都只会默认此物确实是秦政的。 而秦政想不到他会在此事上动手脚,根本未有嘱咐亲卫去提防这一点。 偏偏此药其实就藏在这玉龙中。 经由宫人递来,过了亲卫的手,再传递到嬴政手上。 之所以这样顺遂,是因亲卫只知此为大王重视之物,见了其上裂缝,自然不敢多过翻看,而是直接给了嬴政。 而这玉龙之所以有裂缝,正是因破开其藏药,即使经过修补,也总会留下缺口和裂缝。 无论是宫人,还是玉龙,详细到秦政对他的情,以及亲卫的下意识所想,无一不在嬴政的算计当中。 各种早就种下的因在今日串联,最终成就了嬴政此计的实施。 秦政缓缓反应过来,却也在想明白的同时,用尽力气给了他一拳,道:“你,就这样,算计我?” 甚至于冠礼时送他的礼物都暗含着一份算计。 并且连带着平日他对他的重视,和他对这份礼物的珍重也算计了进去。 秦政的声音虚弱,但也不难听出其中藏不住的委屈。 “说好的不生气,”嬴政轻叹气,也不躲他砸来的手,反而抬手去轻揉秦政的脸。 几番不舍中,他轻声道:“冠礼是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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