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挣开他的手,道:“臣与大王说了那样多,看来大王是一句都未入心。” 不仅不入心,还更加明目张胆。 这样直接索吻,简直连藏都不藏了。 那夜他果然是故意的。 嬴政前几日还会有气,如今看着他,却出乎意料地平静,道:“既然没有其他要事,臣该走了。” 秦政不让他走,但也没有出口挽留,而是换了话说:“成蟜此次为寡人挡箭,实为反常,你可有看出些什么来?” 这怕是秦政此次雍城一行唯一困惑的事,可惜嬴政也并不清楚其中因由,于是道:“且看他醒后会向大王寻些什么好处。” “也好。”秦政稍一思索,又道:“近来多有人来为赵太后求情,你说,寡人该松口吗?” 放在从前,嬴政是松了口,最终让赵姬回了咸阳安度晚年。 秦政概也会如此,他如今烦恼,也只是还未寻得松口的理由,于是道:“等至合适的时机,大王心中自会有答案。” 他没说明白,秦政也没多问,此事确实只有他能做决断,谁来劝都不管用。 于是换了话说:“你今后除去朝会,每两日入宫一趟可好?” 即使知道概会是徒劳,嬴政还是拒绝:“不好。” 秦政就知道他不会答应,添道:“那让扶苏入宫来。” 嬴政听到扶苏的名字,不免一愣,问:“说他做什么?” “没什么,他与蒙毅关系甚好,”秦政搬出来一个合理的借口,道:“寡人忙于政事,怕是常会忽视了蒙毅,让他二人作伴也好。” 虽是这么说,秦政明显是拿扶苏在威胁他。 嬴政知道他不会对扶苏做什么,但将人困在宫内,很多事会于他不利。 秦政不容他多考虑,道:“二选其一。” “还能怎么选?”嬴政话间又含上了一丝怒气。 秦政就乐意见他吃瘪,道:“好,那你后日记得入宫。” 嬴政本不想再理他,沉默片刻,还是多问了一句:“为何这样执意要臣入宫?” 秦政信口道:“想多见你啊。” 信他的话才算有鬼。 秦政并未在他宅院中查出什么,但又知道定有些蹊跷,估计是在借机多加监视。 再者,这样频繁的见面,嬴政不信他没藏什么歪心思。 他并不想一直这样被动,道:“后日暂且不算,从下次朝会后再行。” 秦政抬眼看他,方想反驳,就听他道:“事出突然,总要给些时间让臣好好想想吧?” 听出他话间好似有松口的意思,秦政的话拐了个弯:“也好。” “你好好想,”秦政与他笑:“最好是能答应。” 嬴政无甚反应:“大王也想清楚,最好有合理的答案。” 秦政点头以示答应。 他早就想得不能再清楚,若真的想听,那么他随时都可以讲。 嬴政终于是出了宫。 后几日,他当真在府中好好想了一通。 细细思来,他越想越是觉得荒谬。 他从前也不喜欢男人啊。 还有,回忆起秦政近来的行径。 他可不记得他这样会耍无赖。 着实可恨。 这样想下来,却也一直没想通秦政究竟情从何起。 这几日之间的朝会,秦政也没再召他入宫,好似听了他的话,在认真思考此事。 很快便到了与秦政约定的前日,尽管百般抗拒,嬴政不得不去思考明日该怎样面对他。 即使知道一时妥协会于他而言更有益。 但到底是对着自己的脸,嬴政多少有些许不能轻易接受。 这日晚些时候,有消息递到了嬴政手上,说是西犬丘那处寻到了麃公的身影。 将此消息告知扶苏,扶苏颇为诧异。 他本觉此事可能会延上几月,没想到半月来就有了结果,赶忙道:“多谢父皇。” 说罢还是没忍住疑惑,问他:“为何会这样快?” “原本是要些时日的,”嬴政也是无奈之举,道:“但近来有些事出乎意料,你扩充人马一事不能再拖。” 扶苏又问:“何事?” 自然是秦政的事。 他有预感,有了这份感情,秦政对他的掌控欲只会愈演愈烈,不在此时有动作,日后怕是来不及了。 这事当然不能和扶苏说,嬴政模糊道:“此事你不必关心。” “嗯?”扶苏更加好奇,来了这边后,嬴政虽也不会事无巨细地与他说任何事,但此次一问,居然见他面上有些难以启齿的神色。 实为罕见。 好奇归好奇,扶苏没有轻易去问此事,而是道:“找得这样快,会不会留下些把柄?” 他模模糊糊能感觉到嬴政手下有一支成形的势力。 比如他从前问过嬴政,是否有必要去为那个编造的家族打造一些假象,以防秦政查不出什么来,更加生疑。 但嬴政却说他早已有对策。 加之此次。 嬴政选中的隗状和甘罗并未在朝堂站稳脚跟,可他还是能这样快地动用势力去查出麃公的下落。 想着,却听嬴政道:“不会。” 他没有细说,扶苏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种方式:“父皇做的这些,是何时开始的?” 嬴政扫他一眼,见他是一脸好奇,似是丝毫没有察觉这次谈话间他将父皇叫了回去。 “在此世的时光都不是虚度,”嬴政还是没有说清楚,道:“在他身边的三年也不例外。” 话间并没有纠正扶苏,嘴上的习惯改不过来就算了,只要扶苏不执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也不在外人面前说漏嘴就行。 秦政是越长越不听话,一经对比,嬴政越来越觉得扶苏乖得顺心。 “喔。”扶苏答应道。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当年在蒙府培养这一支队伍时,嬴政在宫中也并未闲着。 也不知他是如何在秦政眼皮底下做这些的。 嬴政又道:“明日我要入宫一趟。” “明日?”扶苏问:“可明日并没有朝会。” “是啊,”嬴政叹了一声:“秦王他无理取闹。” 他与扶苏说今后的状况:“不仅如此,我之后每两日都得入宫。” 扶苏意外道:“这都像要住去宫中。” 我不去住,那就是你去了。 嬴政在心中道。 转而回了他的话:“如若可以,他肯定是希望我一直住在宫里。” 扶苏今日好似一直在问话:“为何?” “因为他看上了天上的鹰,可鹰并不能轻易驯服,靠得太近,还容易叫鹰的利爪弄伤,”不能说得太直白,嬴政为他做了个比喻:“如若折断羽翼,磨去了利爪,乖乖待在他造的笼里,那样他才会高兴。” 扶苏似懂非懂。 嬴政看他听了一脸懵懂,不免好笑:“不必在意,此事顺其自然就好。” 即使不懂其间意,扶苏还是答应:“好。” 第二日。 嬴政如约去到了秦政殿上。 一路畅通无阻,只有近了内殿,才有人进去通报。 也没花多少时间,他就入了殿内。 秦政本是埋在一堆竹简后,见他来,从中抬了头,让他来身边坐下。 在扶苏面前是云淡风轻,真见到了,嬴政还是头疼。 也不说话,就这样坐去了他身边。 秦政顺势就躺下来了,将他的腿当作了靠枕。 接着打开一卷竹简,道:“近日蒙将军攻魏连战连捷。” 嬴政回:“嗯。” “但诸国有联合之势。” 嬴政再回:“嗯。” 秦政瘪了嘴,道:“你怎么这样冷淡。” 说到底是被他强迫着来,话都没说两句,他先不乐意了,嬴政嘴角抽了抽,道:“大王要臣怎样?” 秦政也没说具体,而是道:“像从前那样。” 嬴政又问:“那也得先回复到从前的关系,如今是算什么?” 却得了一句反问:“你觉得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嬴政道:“既然破了界,不再是至交,也不可能去成其他什么。” “为何就不能?”秦政放了手中竹简:“你想了几日,就没有个结果?” 他的拒绝在秦政眼中根本不是拒绝,反倒会让他觉得愈发有趣,嬴政能怎么办,道:“臣的结果,大王不会满意,又何必说。” 继而反过来问:“大王呢,想清楚了吗?” “自然,”秦政从他身上起来,牵了他的手,如那晚一般交握,扣了他半数主动权,道:“寡人早就说过,清楚想要的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说得珍重:“寡人心悦于你。” 纠缠这样久,关于这个话题,他们从来只是代指,到今日,终于是指了明。 嬴政眼睫轻颤,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这话从另一个自己嘴里说出来。 还真是稀奇。 没等他回答,秦政另手揽了他的肩,将他带过来,在他唇上落吻。 嬴政这次没有躲。 秦政的鼻尖顶在他的脸侧,这还是嬴政第一次这样看自己的脸。 湿热的气息逐渐蔓延,他能感觉到秦政在一下下舔咬他的唇。 也是此前没吻过他人,秦政吻得毫无章法,也不懂怎样去撬开他的牙关,最终没吻太深,浅尝即止,之后稍稍离远了些看他,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这样一来,也差不多是习惯了。 嬴政在心中叹气。 “若臣不愿意呢?”他问。 秦政并不接受这个回答:“你愿意,你在雍城答应过。” 又是那晚的话术。 “再说,”秦政放在他肩上的手下了力,将他扑了下去,道:“寡人既然这样说了。” 他轻抚着他的脸侧:“你以为你能逃不成?” 嬴政道:“不能。” 秦政笑道:“你知道就好。” 他此时居高临下,看着他沾了些水渍的唇,又想俯身去吻。 这次却没有成功。 也不是全然没成功。 嬴政没被他制住的手忽而抓了他的衣领,将他直直拽了下来。 秦政哪里来得及反应,就这样砸了下来,唇齿相撞,秦政只觉一阵剧痛,一时在嘴里都尝出了锈味。 这下轮到秦政愣在了原地。 按住他的手也连带着松下,嬴政翻身将他压了下去,道:“朕并不知什么叫心悦。” “但也知如大王这般强迫,说得那样好听,却更像是玩玩而已。” 他来此世后尽敛着周身锋芒,经了方才那唇齿相撞,数年来套在身上的假面几尽碎裂,露出了与秦政如出一辙的那一点疯劲。 “既是如此。” “小.秦王,”这次换嬴政去掐了他的脸,道:“来日方长,不妨看看谁能玩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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