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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克莱恩本来想摸摸梅丽莎的头，在看了看妹妹略显冷漠的神情后只好退而求其次，搭上梅丽莎的肩膀轻拍了一下，“但能让我缓缓吗？相信我，比和自己老师谈恋爱更尴尬的事。就是被自己的亲妹妹撞上自己和老师谈恋爱。” 梅丽莎终于笑出声，克莱恩也放下心来。此时不便聊太多，克莱恩祝梅丽莎玩的开心后，就转头继续同阿兹克度过这一个美好的周末。 “你妹妹原来会选择看这种电影啊，”阿兹克同克莱恩咬耳朵，“我以为她会更喜欢这种。” 看到阿兹克指着的一部卡通电影海报，克莱恩一脸沉痛的点点头，“那是我哥哥班森会喜欢的类型。” “那，你现在还有心情约会吗？” “当然有！”克莱恩呼出一口气，“我要赶快把这件事忘掉才好。” 但恐怕阿兹克也没想到，克莱恩约会清单里的下一项进程是抓娃娃。 “好不容易逮着你，”克莱恩拉着阿兹克的袖子仰视对方，“让我也享受一下能够无限抓娃娃、抽盲盒和扭蛋的感觉。简直是天堂好吧！” 在第十次失败后，并没有叩开天堂大门的克莱恩所怀疑的对象已经不再是抓娃娃的机器，而是自己的技术了。 “这样吧，”阿兹克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保证你今天喊多少遍daddy，就能抱着多少个娃娃离开。” “真的假的？”克莱恩把操作的位置让给阿兹克，“那我能喊到你再也不想听见这个称呼为止。” 虽然如此放话，但比起怀里日益增加的娃娃数量，凑到阿兹克耳边黏糊糊喊daddy的克莱恩却是先一步不好意思起来。 “够了够了，已经拿不下了。” “真的够了吗？”阿兹克用眼睛追逐着想要将目光躲闪在娃娃后的克莱恩。 “嗯嗯嗯。”克莱恩狂点头。不过看来该动作消除脸红的作用也不大。 而接下来挑了个地方吃饭，克莱恩的娃娃们甚至单独占了个座。 “大部分还是转送给梅丽莎好了。” “哦，”阿兹克了然，“贿赂。” “我妹妹也是你……”言及此，克莱恩夹菜的手硬生生停下来。他转而望向阿兹克，“等等，她做你妹妹好像不太合适吧？！” “怪谁？”阿兹克淡定用餐。 “怪你勾引我。” “哦？”阿兹克放下餐具，饶有兴趣地将两手叠在桌子上，“那能请你详细谈谈我勾引你的过程吗？” 叮铃铃，阿兹克小课堂开课啦。 “克莱恩同学，我们在得出一个结论前是要先讲证据的。”
第15章 思维的运转很奇妙。就在阿兹克说话时，克莱恩已经随着对方的话语而回想了。 没有追溯到更早，他只是在脑海里重新倒带到两人刚刚抓娃娃的情景。隔着两道玻璃，克莱恩的视线以将近四十五度的偏折投向阿兹克聚精会神的脸。那是种无法言喻的体悟，语言的局限被放大到无法复加。阿兹克的关注点全在机械的爪子和玩偶上。克莱恩只是看着他，但又不仅仅是看着他。 这要如何才能叙述出来呢？没有任何迹象可以助阵辩驳，只是单纯的一种感觉。一种……有些让人难以启齿的迷信。盲目，但是足够炽热。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克莱恩说服自己，那不过是幻象、是骗局、是虚假，是所有能蒙蔽他心智的、让他被上帝之手愚弄到团团转的无知之幕。他仿佛倚借一个眼神就触及到阿兹克最深处的灵魂。一个爱他的灵魂。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五味杂陈，醉酒后的迷狂和抓住真理的清醒并肩而行，同样夺目地彰显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 “大概是……这样？” 克莱恩抬起右手手腕，修长的手指轻搭上阿兹克的手背，在对方古铜色的掌骨上若即若离的点了两下。 “或者这样？” 克莱恩小腿往前进一步，贴着阿兹克的黑色西裤前后摩挲了一下。 阿兹克脸色一变，随即反客为主，扣住克莱恩于桌面上正在作乱的手腕。力气不大，克莱恩却偏喊疼。 “哪里疼？” 克莱恩手腕细，凸起的骨头很明显。阿兹克原本伸出用来扣他的两指就这样顺着往下揉。 克莱恩被摆了一道，面对阿兹克光明正大的吃豆腐心有不甘，原本正在撩拨阿兹克的小腿马上就要顺势撤回往阿兹克皮鞋上踩。谁料阿兹克眼疾手快，刚刚还贴着克莱恩小臂的手一晃就移到桌下，按住克莱恩的大腿，令其无法动弹。 “不带这么玩的！” 克莱恩郁结不已，丝毫不遮掩脸上正摆着的“你欺负我”几个大字。 我刚刚可还在念着你的好呢！克莱恩咬牙吐槽，想要拍开阿兹克压制的手掌。不可置信的是他正坐着竟然够不到，只好弯腰从侧方空挡下手。 克莱恩穿的休闲，但此番动作还是不可避免的带出一截白皙腰肢来，更别提再往下引人遐思的微妙圆弧。阿兹克原本还很自然的盯着那段姣好的曲线动作，不过，在意识到什么后轻轻咳了一声。 如果再继续下去，幅度更大一点……甚至到克莱恩跪在桌底…… “……还是你赢了。” “什么赢了？”克莱恩摆脱掉阿兹克，大功告成之后却是茫然的眨眼，“我怎么赢了？” “想知道？” “嗯嗯。”克莱恩毫无芥蒂，坦然点头。一副虚心求教的好学生模样。 “晚上来我家补课就告诉你。” “喔——”克莱恩恍然大悟，然后一本正经的咨询他的辅导老师：“那补课费怎么算啊？” 他扮的天真无邪的样子，让阿兹克哑口无言。 “这就不好意思啦？”克莱恩事到如今终于扳回一局，心情大好，啧啧评价，“还是得好好修炼，要脸皮更厚一点才行。” “吃饱了？”阿兹克强行切换话题。 克制住摇头晃脑的冲动，克莱恩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已经是一个得体的成年人了，很深沉的回答道：“嗯。” “接下来去哪？” “去给你买衣服吧。”克莱恩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当提前缴纳补课费了？” 克莱恩的学习效果斐然，得到了阿兹克老师的高度评价。然而随着圣诞假期将近，各种期末任务也铺天盖地起来。无数死线逼着克莱恩放弃阿兹克老师的单独指导，又开始往自己的正牌导师昆汀那里凑。 【他最近对你很不爽。】 收到一条克莱恩的吐槽短信，阿兹克很没有同情心的对事件中心那两位都报以微笑。昆汀和自己意见相悖不是一两天了，这样的情形实属正常。而既然被小男友冷落，没那么繁忙的阿兹克也就回归他周三晚上正常的中老年活动。 “你上周可没来，”乔斯朝着自己素来作息规律的好友揶揄，“终于厌倦俱乐部提供的酒品了？” “你说，”阿兹克自顾自谈起来，“年轻孩子都喜欢些什么？” 这是有情况啊……乔斯了然，接着给出一个很真挚的答案：“钱。” “嗯。”阿兹克赞同的点点头，“他是挺喜欢钱的。” 明明不止是挺喜欢了，那得是非常喜欢。 “提点建议，具体一点吧。”阿兹克想了想又说，“类似圣诞礼物之类的。” “嘿阿兹克，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不太合适。尤其是处在我们这种身份关系下……”乔斯原本还认真看着阿兹克，说着说着又捂着额头面露难色：“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阿兹克没说话，只是用他惯常的表情直视对方。 乔斯肩膀卸力。两人彼此都明白，阿兹克真的是认真的。 “对方多大了？成年了吗？” 阿兹克神色诡异的瞥了一眼乔斯：“当然。” “你这还真是……” “挺傻的？” “反正没聪明到哪去。”多年老友，乔斯也没藏着掖着，有话直说：“对金主来说，本来稳赚不赔的生意，动心了就输了。” “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阿兹克承认，“但一想到，如果对方是他的话……” “我动心了，我就赚了。” 乔斯果断放弃给陷入爱情的大傻子讲道理，而阿兹克也在自己给自己回答后来了兴致，跟没眼看这一切的乔斯打了个招呼便早早离场。这么看来，在交往中做到泾渭分明也是件好事。 走在街上，阿兹克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廷根的初雪已经下过。那时候，克莱恩正咬了口甜甜圈，嘴角还粘着糖霜就急忙喊住阿兹克看窗外。 克莱恩。阿兹克让有关这个人的所有细节都在脑海中四溢，一点儿也不去拘束它们。很快，他心中所想便全都是克莱恩了。克莱恩翘起的头发；看书时不自觉皱眉的神情；在书房的地毯上笑成一团，光条横跨过他的柔软肚子，像一只晒太阳的闲懒猫咪。当然还有他在床上的样子：瘫软在妖冶的红玫瑰瓣中，因为不敢看自己只好偏过头，却让泛粉的肌肤更大限度的暴露；还有在衣帽间镜子前咬唇垂泪的可爱表情；在自己怀里困倦的打哈欠……踩着轻快的步子行走在廷根的夜晚中，系了圈围巾的阿兹克竟然出了层薄汗。他很兴奋，一股难抑的冲动确定了他步行的方向。 “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对着穿着制服，看起来十分专业的柜员笑了下，阿兹克的视线下转到玻璃柜里陈列的商品。 “我要定一枚男戒。” “求婚用。” 对于克莱恩的手指尺寸阿兹克心中早有定数，而款式的选择也没难倒他。 “要看上去就很贵的那种。” 阿兹克简单描述了一下，并不介意柜员把他划进没有审美的暴发户行列。毕竟，克莱恩大概率是不会介意的。土豪怎么了？再土也是豪啊！ 没想到沟通完毕后阿兹克的热情还未消减。但他自知现在不能再放任这样的情况了。再次走入街上的寒风中，阿兹克回想着自己宛如毛头小子的冲动举措，有些想笑。 也就这样笑了。 克莱恩这周要交两篇论文，实在是一片兵荒马乱。早早定了闹钟，他边吃早饭边往图书馆走。 期末季的图书馆座位紧俏的很，克莱恩来得早，还有选择的余地。他快速摆出自己的东西，却在准备开始专注学习时心念一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自己对面落座。 克莱恩掏出手机，选择联系人【daddy】发送消息：【每有一个老师占据图书馆的座位，就有一个小可怜找不到期末复习的地方。】 阿兹克刚带上眼镜，拿起钢笔。感到一声震动后望了眼克莱恩，调出消息查看。 克莱恩就没切过窗口，停在聊天界面等着阿兹克打字。 【不要看手机。】 啊？克莱恩快速抬头，看到隔着桌面的阿兹克已经收起手机，开始忙他手头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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