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注意到了,但他們從未親眼看見。
他的同伙從繼續說,引述記憶裡的新聞。她一直有嚇人的記憶力。「在他被逮捕之前,一個匿名錄音寄到了警方,揭露Grindelwald不可否認的證據,他在棺材裡殺了他的夥伴Albus Dumbledore。」語畢,她的眼睛像餘燼般閃爍。「你覺得他們可能在哪裡找到那個『錄音』呢?嗯?我確定我沒告訴他們。」
「妳應該那麼做的。」他不假思索地說。「那是該做的事。」
她給他一個樸實而勝利的壞笑,嗤了一聲。「你的道德感露出來了,親愛的。」
他退到門前,知道不該被她話中的寵愛欺騙。她並不愛他,她只愛著一個人,而那份愛更像是場病態的癡情。
「但那是,」他聲音不穩地說。「Gellert悶死了Albus,當警察抵達時──他聲稱Albus中風了。他說謊!這樣是不對的。我們──」他顫抖著。「我們不是殺手。那不是我們的錯!」
「但那是我們的錯。」她嚴厲地提醒他。「我們是那個將他們兩個困在一起的人;我們是挑選出他們的人,完全知道他們對彼此的看法,我們應該知道他們會作何反應。」她向他搖晃一根手指,指甲戳進他。「畢竟,愛與恨只有一線之隔。」
妳才沒資格說教。他想開口斥責。
反之,他深深地汲取空氣,壓下他高升的怒意。激怒她沒什麼好處。他們的夥伴關係──如果可以這麼稱之的話──已經夠不穩了。
「我不能放他逃出法網。他是──他是個神經病。」
「你是說,就像我們一樣。」
「不。」他慷慨激奮地說。「不,我們不會殺了任何人。我們只是──」
她挑起一邊眉毛。「讓被害者心靈受創?將他們活埋?讓我們的父母失望?」她輕輕地問。他退縮了。「我們做的更糟。那是折磨,我可以接受,是因為我不能再更他媽的不在意那些害蟲了。」她發出嘶聲,指向牆上的拼貼照片。「你是那個有錯的人。」
「提醒我,是誰選擇了我們的受害者?誰觀察他們好幾天,然後小心翼翼地操縱所有可能的變因,假裝他是抱持著好意,將他們無意識的軀體推進棺材裡?我不笨,我不盲目。問題是,你看起來完全不瞭解這些意含著什麼。」
他發出一個受傷的聲音。「我是──」
她不在意地切斷他的辯駁。「我瞭解你,記得嗎?你跟我一樣瘋狂,只是不同種的瘋狂。」她的手猛擊桌面。「直到現在,你還想這只是什麼不用承擔後果的、愚蠢的配對小遊戲。你反社交而且寂寞。你以為你可以讓別人代替你過活,然後──不知怎地──實現你缺乏的連結?那你現在過得如何啊?嗯哼?」她沒等他回覆。「你鬆懈了,你的一顆棋子造反了。這跟是誰的手捂住了Dumbledore的嘴,讓他窒息致死沒有關係。我們是壞蛋。我們驅使Grindelwald殺了他的對象。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個男人才不會死!」
不是──她對他的理解並沒有錯。他不是無視自己犯下的罪行,罪惡感經常淹沒了他,但他總是正當化他的行為。他不是一個殺手,他永遠不會傷害任何人,永遠不會。
明明已知她在時候到了之後,肯定會將他推入火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留下。
只是時候的問題。
而該死的,如果他不是罪有應得。
這原本是她的主意,但他是那個親手挑選被害者,精心策劃他們的綁架的人。他可能是為了她開始了這一切,但他繼續下去是因為他看見世上的寂寞,他看見他的受害者們是怎樣的人,嘗試讓他們知道他們不必孤單。
就像他一樣。
他用一隻手抓扒他的臉。她不能看見他在哭。
「警方不會感激你將Grindelwald交出去。」她繼續說,聲音裡滴著嘲笑。「他們在想你在玩一場遊戲,一場他媽的心智遊戲,將他們引誘到你的陷阱裡。」她直率地說,每個字都像扒進他的胸腔,留下羞恥心灼燒的痕跡。「而你的好心會直接讓他們找到我們。」
「我──」他聽起來像被勒死了。「才不會。我將膠卷上的指紋都擦乾淨了,我是匿名地送過去──」她對他眨眨眼,不感興趣。他突然閉上嘴,舔了他的唇。「我──我發誓。這就是最後一對了,我準備好盛大閉幕。」
他指向最新的照片,一個高挑黑髮的男人側著頭講電話。
那個圖像因失去對焦而模糊,當他拍攝時他的雙手在顫抖,疼痛的激動幾乎將他渲染得手足無措。那張照片被珍愛著,被撫摸著,像是個被細心照料的寶貴孩子。如果這是他最後一個受害者,最好該死的成爲他最好的那一個。
「我發誓,我們在這之後就能夠停下了。」他宣誓著,一隻手緊握他的心臟,那個器官搏動到在他的肋骨上留下刺青。
(他感到空洞,有時候能有個證據說「不」還挺好的。)
他等著她的回覆,等了幾個脈搏,每當他這麼做希望都襲捲全身,也許這次她會同意──
他的同伙哼了一聲。希望破滅了。「你就像個癮君子。」她呢喃。
對他失去興趣,她回到她的膠卷上,準備再將自己捲入她珍愛的錄音。按下播放,她閉上雙眼聆聽Luna的嗚咽。那個聲音並不像安撫她一樣地撫慰他,甚至讓他覺得更糟。
她打發他的意圖從一次呼吸中流露出來,好像他從不值得她一次注意。「我不餓,把我那盤給狗吧。」
* * *
踏入棺材一英尺
標題很聳動。
By Rita Skeeter
一張知名作家Gilderoy Lockhart的近期照片對着刑事偵察總督長微笑。上頭迷人地標註著Lockhart與Fletcher的婚禮。Lockhart曬黑的手勾著他丈夫的臂彎,一個粗壯、光頭的男人露齒笑着,瞳孔擴張。
Tom在眾多不同晚宴中認得Lockhart,Lockhart可笑的、薰衣草色的燕尾服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他的手指捲起報紙,嘴巴扭曲成一個感到噁心的冷笑。
「紅娘」這個難以捉摸的連環綁架犯,我們只知道他肯定想像自己是丘比特。他的作案方式是媒合兩個同性的人放入地下六英尺的棺木裡,只有一根空氣管子能確保他們的存活。然而不論他的手法有多粗野──活埋他撮合的那兩人──紅娘的意圖並不是要傷害他們,而是幫助他們。
空談不如實證。
知名小說家、四次Woman Weekly的「最迷人的單身漢」的得獎者Gilderoy Lockhart,最近和他的配對對象Michael ‘Mundungus’ Fletcher共結連理了。(見上圖)
兩個本來是陌生人的男人睜開眼後,一同被困在手作的棺木裡。在過往的時間中,他們本該認識彼此,Lockhart在Fletcher經常拜訪的遊民庇護所當志工。
順從他們的命運,兩個男人開始對談,兩個相反的個體,比起在活著的世界裡,處於死亡的邊緣讓他們更加認識對方。
另外兩對情侶包括Ginevra Weasley和Luna Lovegood,還有知名律師Olive Hornby及咖啡師Myrtle Warren。讀者可能會很高興知道他們現在進入了一段戀愛關係,而Weasley和Lovegood這對情侶感情比過去更加緊密。
不幸的是,不是所有紅娘的配對都是命中註定。
即使執法部給出很少消息,一位內部知情人說有匿名情報引導著急救人員到被害者處。
在《預言家日報》,我們得到一個驚人的假設:匿名情報實際上就是綁架犯自己發出的。不論是出於罪惡感還是其他未知的動機,但被害者通常感謝他的慈悲。
幾乎所有配對都毫髮無傷地存活,扣除上個月發生的悲劇。前戀人Gellert Grindelwald和Albus Dumbledore,因為生涯規劃不同而分開。紅娘可能想製造一個美好而熱情的復合,但取而代之的是──當警方抵達現場──只有一個男人從棺材爬出來。
Grindelwald在筆錄裡聲稱Albus是由於中風往生。然而,證據顯示的並不是如此,一個匿名包裹被寄到執法部,裡頭有他們在棺材裡從頭到尾的錄音。揭露了Grindelwald無法否認的證據,他在棺木裡面殺了他的同伴。
在法庭裡,他承認他沒注意到通風管,而擔心空氣供給量。被控告蓄意謀殺罪,Grindelwald迅速被逮捕了。
然而,有些問題還是沒有解答。是誰擁有這些錄音?邏輯上而言,只有三個男人能知道棺材裡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是有罪的殺手、一個已死,而最後,是他們的綁架犯。
我們的內部消息來源說,執法部正著手把他當成是一個有道德的綁架犯,一個新奇的想法。當執法部繼續他們的調查,沒有公開發表聲明時,網民們不禁只能猜測,紅娘真的是一個惡毒的犯罪者,意圖製造悲楚及痛苦?或僅僅是一個寂寞的失戀者想要讓人們在一起?
Tom的表情轉為憤怒與擔憂。他放下報紙,還給刑事警察Kingsley。男人正小心翼翼地觀察Tom,銳利的深色眼睛彷彿在等待一個反應。
Tom清清喉嚨。「真是個非常甜蜜的報導。」他拉長聲音說。「Rita總是能寫出可愛的文章。」
他強迫性地在桌子上直立一根鉛筆。所有事物都有條不紊地擺在他們的歸宿。紙張堆疊整齊,他的鍵盤最近才剛擦過,大桌子光滑晶亮。牆壁是淡藍色的,有利於專心,辦公室裡只有零散的裝飾。這裡沒有私人物品、相框或是小玩意。他非常地堅信著工作和休閒應該分開。
(雖然,安全地藏在電腦的多層資料夾裡,有十來張他和母親的照片,那是當他還是個天真的菜鳥的時候,當Merope臉上還有血色,且不需要輪椅輔助移動的時候。)
「在這起案件上,Skeeter是對的。」Kingsley用已經溼透的手帕拍拍他的額頭。「她的假設相當精確,我說真的。」他沈重地坐在Tom對面的椅子上,對銀色茶盤點點頭。「幫我泡杯茶,好嗎?」
Kingsley是個體型龐大、深色皮膚的男人,比起暴力他更喜歡用外交手段,這是Tom容忍他的唯一理由。Tom可以欣賞男人的幽默感,雖然有時候可能幾近粗魯。Tom快速地更正。有著一組深沉的眼睛和嗓音,Kingsley能夠鎮靜週遭的人,他是執法部最盡心盡力、最認真的人。Tom鄙視交際應酬,常常會要求Kingsley代替他出席,他更喜歡將自己和一堆文件及一壺新泡的茶,鎖在辦公室裡直到深夜。
伸手拿起在他桌子角落的銀色茶盤,Tom倒了一杯茶,加入兩顆方糖,正是Kingsley偏好的那樣。他們絕不算是朋友,但一同工作夠久,足以熟悉彼此的怪癖和習慣。
Kingsley接過茶杯,感激地點頭。Tom的手指抽搐,用湯匙輕拍自己的杯緣。他啜了一口然後嚥下,讓液體燃燒直下他的喉嚨。
「讓我擔憂的是Rita說的『內部消息來源』。警方並沒有透露任何跟匿名情報有關的訊息。我們部裡有內奸?」*誰是我今天要殘酷開除的人?*是他沒說出口的問句。
「這就是我想知道的。」Kingsley苦著臉。「如果不是內奸,Skeeter是怎麼那麼會分析這狗娘生的。那花了我們最好的研究員幾個月的時間,去消除第一個活埋是仇恨犯罪的念頭,明白那個男人自己就是備受壓抑的同性戀者。她幾乎是一字不漏地引用那個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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