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衣衫不整,被大姨太一扯,露出大半个瘦骨如柴的胸膛,他两眼赤红,口放厥词,谁劝都不好使,到处求巡捕抓他,“人是我杀的,抓我啊,让我死,让我死……” “你干什么,起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大姨太越看越不像话,响亮的一个耳光扇过去,别说施云,就是她自己,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打疼了没有?”大姨太打完了又心疼。 施云苦笑,“不疼,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怎么会疼呢?”说完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走入漫天大雨中…… 系统:【无关人物莹莹死亡,施云崩溃,剧情崩坏34%,男主未出现,人设彻底崩坏,女主崩坏0%……】熟悉的系统音,秋灵萱感觉好久没听到这个的声音了,事实上,按照剧本的时间,这才是第二天,看来探案剧真是紧张刺激,以为过了很长时间,其实才过了一天。 系统要求,在暴风雨结束以前通过这个世界。 秋灵萱看着灰蒙蒙的天,很好,暴风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表小姐,你说少爷到底是爱还是不爱莹莹呢?” 阁楼边,大雨如注,秋灵萱独坐窗前,兰儿如是问道。 秋灵萱想了想,“爱肯定是爱的,不过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我相信他们热恋时也曾海誓山盟,相信情比金坚,但他们还是不够了解对方,任何一场小小的意外,都能摧毁彼此之间的信任。” “清儿什么时候也懂这些了?”是施雪,兰儿见是她,给她做了个福,施雪微笑点头,“你先去忙吧。” 秋灵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通过和兰儿的交谈,她了解到,冉芷清应该是个孤僻内向的孩子,不喜欢露面,不爱出风头,像今天这样的大胆质疑,更是不可能有的。 可是为了破案,她不得不这样做。 她小声地唤了声表姐,像是在认错。 施雪温柔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冲动,不怕惹麻烦吗?” “我……我就是想帮你,帮你查出杀害姨父的凶手。” “难为你了。”施雪温柔地抚摸着秋灵萱的头发,轻轻的,痒痒的,头皮轻轻炸起,电流嗖的流过全身的感觉,这让秋灵萱想起夏诗飞拍的某部暧昧电影里故意发出的呻、吟、声,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听时,也是这样,头皮发麻,电流流过,全身起鸡皮疙瘩,舒爽无比…… 就像小时候夏诗飞帮她洗头,夏诗飞的手总是那么软,那么温柔…… 原来爱慕从不会不知所起,但绝对一往情深,仔细想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哪怕只是面对夏诗飞演的虚构的角色,都会如此着迷。 “清儿,清儿?”施雪见她走神,忍不住轻轻地一个爆栗逗她玩,“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秋灵萱突然觉得有股情绪压抑在心里憋的难受,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吞吞吐吐地说,“我想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都会在你身边。” “好,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施雪竟然抱住她,感慨地说:“都怪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令你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表姐,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要怪就怪……怪我自己好了。”秋灵萱依偎在施雪身上,忘却了身份和目的,仿佛真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一生坎坷孤苦,只有施雪可以依靠,这样想着,竟然有点想哭。 这感觉就像和老戏骨对戏,也许你的演技、状态没有那么好,但优秀的演员总能将你代入到他的情绪中,达到1+1大于2的效果。 遗憾的是,秋灵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清儿,爸爸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等这里的事结束以后,我带你走。” “走?”秋灵萱还没从落魄孤女的人设中走出来,一时有点懵,“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可我的腿……” “我会有办法的。”施雪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笑容,说要去忙,让秋灵萱先休息,午饭时会来叫她。 “你要去书房吗?” 施雪好奇,“你怎么知道?” “现在大家被困在岛上,没什么事做,你唯一能忙的,就是找出杀死姨父的真凶,我们已经被施云和莹莹浪费太多时间了,要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能回到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蛛丝马迹。” “清儿好聪明。”施雪忍不住叹道。 秋灵萱忙掩饰,“我瞎说的,人家是摔傻了,我可能是以前太笨了,这一摔,反而摔聪明了。” “重返案发现场?不行,万一你们破坏了证据怎么办?还是等暴风雨小些,陆侦探来了再说吧。”一听两人要重返现场,林警长想也不想就反对,经过这两天的事,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有些风头活该让陆侦探出,他没这个脑子,玩不转。 秋灵萱和施雪对视一眼,一唱一和道:“陆侦探,又是陆侦探,早些年的时候哪听说什么陆侦探,我只听说过林警长,怎么,连您也自觉不如他?“林警长一拍烟斗,“说什么呢!不让你们查,一是怕你们破坏证据,二是没必要,昨天不是查过了吗?什么都没查出来。” “那个血脚印呢?查出是谁的了?”秋灵萱还记得那个血脚印,林警长曾一度怀疑是管家的,但管家鞋底干净,被第一个排除了。 “查了,只有守码头的船夫和两个长工的脚吻合,但那天晚上他们几个一直在玩牌九,有不在场证据,小楼仔细比对了他们所有的鞋的纹路,和老爷房里的血脚印对不上。” 说到这,施雪突然想到什么,“拓下的血脚印有吗?我看看。” 林警长唤了声小楼,血脚印,小楼立刻把拓有血脚印的纸递给施雪。 施雪看了会,逐渐将手中的纸团捏紧,坚定地说:“打开书房的门,我知道血脚印是谁的了。” 林警长:“这个……” 见林警长还有疑虑,施雪补充道:“出了事我负责,否则就让陆侦探告诉你这个血脚印是谁的吧!” 施文笙的尸身停放在岛上储冰的地窖里,但书房的东西原封不动的保存着,包括那个血脚印和稍微向前挪了一点的紫砂劲松盆景。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秋灵萱有点明白那个血脚印哪里不对了,这个脚印像被人……按上去的一样,鞋前面那一圈甚至溅了一点血出来,呈溅射状…… 施雪一进门就在书房内四处找着什么,连书桌下都翻遍了,“都没有,爸爸的拖鞋不见了,这个血脚印是爸爸的。” 林警长大惊失色,“这这这怎么可能?他被刺了一刀,血流一地,不求救,还想着换拖鞋?” 秋灵萱揉揉太阳穴,猪队友实在带不动,解释说:“施老爷遇害时是穿有鞋的,这双拖鞋应该是放在书房里给施老爷偶尔换着穿的,凶手杀完人,又用他的鞋按了个脚印,八成是想迷惑我们。” 很快,施雪就顺着地上滴溅的少许血迹,从一个大花盆里找到了一双拖鞋,鞋底满是血迹。 “爸爸,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施雪眼眶湿透,大概又想起施文笙惨死的场景。 就是这个血脚印,让众人的注意力一直聚焦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施云身上,每次秋灵萱想凶手会不会是个力量不足的女人时,心中的疑惑就被这个血脚印抹去。
第43章 这个血脚印至少证明了一点,就是凶手并非男人,至少并非这个鞋码的男人,他杀完人又画蛇添足的印了一个血脚印,肯定是想嫁祸给谁。 他想嫁祸谁呢?施云? 可施云的鞋不是这个码,否则武断的林警长早就可以定他的罪了。 “林警长,麻烦你派人把管家和阿秀叫来。”秋灵萱清楚地记得,她到的时候林警长正在审问管家,管家说他来的时候没看到这个血脚印,丫环阿秀却说有,当中必然有个人在撒谎。 林警长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管家还没说清楚那碗茶是怎么回事呢!来人呐……” “等一下。”施雪拦住他,“如果刘伯说他太紧张爸爸而没注意这个血脚印,你们怎么办?” “这……”林警长一如既往的粗暴,“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先给他五十大板,什么话都招了,再不就一百。” “不行,刘伯是家里人,年纪大了,受不了的。”施雪不同意,“而且,爸爸的血是从胸腔往下,顺着裤管往左流,血脚印在书桌左侧稍微偏后的地方,管家从正门进来,如果从右边绕过书桌去看爸爸的话,未必能看到这个血脚印。” 秋灵萱转动轮椅,走到书桌右侧,在这个位置,确实看不见血脚印。 林警长为难:“审又审不得,打又打不得,你们说怎么办?” 施雪想了想:“先别把血脚印的事张扬出去,去看看管家的情况再做打算。” 昨天管家为证清白喝了有迷药或麻药的茶,好不容易催吐救回来了,因为无法解释茶里的药是怎么回事,被林警长关了起来,有个巡捕一直看着他。 “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林警长问守门的巡捕。 巡捕见是他,立刻收起烟,敬了个礼,“没什么异常,就是老想出去,但小的哪敢让他出去啊,一直看着呢!也没人敢来看他。” 话音未落,就见管家打开门,老泪纵横地说:“大小姐,我真的没害老爷啊,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是老爷给的,全家人都靠我养活,我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杀了老爷我能有什么好处?你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老爷。” 施雪赶紧扶他,“刘伯你先起来,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可那碗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亲自泡的吗?什么时候送过去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大约晚上11点半的时候,老爷唤人来说有点困,让我泡碗提神的茶过去,我就去了,那时候大家差不多都睡了,没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的时候爸爸有什么异常吗?” 管家仔细回忆,“没有,老爷叫我先去睡,他不用我服侍,我拗不过,就回去了,我走的时候,老爷还好好的。” “哼——”林警长翻了个白眼,“刘管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话漏洞太多,最后一个见施老爷的是你,第一个发现施老爷死的也是你,不得不令人起疑啊!我们还发现……”
“刘管家。”见林警长马上要说破,秋灵萱赶紧打断他,“姨父平时都是这么晚睡吗?他在书房干什么?” 秋灵萱想问很久了,不管是莹莹说的两点还是施云说的五点,都太晚了,施文笙一个年届七十的老人,不困的吗? 刘伯却好奇地看着秋灵萱:“表小姐你不知道吗?” 秋灵萱瞪大眼睛,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应该知道吗?难道我又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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