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夕姐。”路彦一听要测,连忙拽住戚夕袖子,“仪器不准或者针尖涂了毒药怎么办?” 一边的小辈无语道:“那我们还测个什么,干脆把你们打出去得了。” 路彦半信半疑地问戚夕:“戚夕姐你要测吗?” 戚夕记得上次在南余湾的时候,大长老贾胡试图让自己当众测血统,后来被韦欣硬生生拦住了。说起来自打自己跟上韦欣,会长还从来没有要求自己测过血统,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双鱼的秘密,还是…… “我来测吧。”路彦见到戚夕犹豫,果断脱掉外衣撸起袖子,“我血量厚,我来!” “小路,不用。”戚夕回过神来,锐利的指甲陡然变长,在掌心处轻轻一划,血珠簌簌滴落…… 路彦倒吸一口气,他戚夕姐够狠,对自己都下这么狠的手! 戚夕抬起手,手心的血顺着胳膊迤逦流下,像一条血红的小蛇沿着胳膊爬过。 本打算只取几滴血的小哥傻眼了,他结结巴巴地递上消毒帕子:“不,不用这么多。” “哈哈哈小姑娘真是爽利人,来人,还不快去取血?”为首的中年男人也不为难戚夕了,他把手往后一背,于庭院中信步片刻,“不愧是能够被我们秦歌看上的人,处事倒是挺落落大方的,只要你放弃原本的订婚,和我们家秦歌喜结良缘,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戚夕突然盯着他笑了,狭长的凤眸略微一弯,瞳孔里似乎闪着细碎的光:“说秦家闭塞吧,你们还能打探到我的消息,但是夸你们吧,你们的消息还没打探彻底。” 瞧着她这幅模样,为首的秦家人突然有点慌:“你什么意思?” 戚夕拿过白绢,掌心一涂,艳丽的血便像红花一样开在了那上面,她不以为然地把白绢一丢:“和我订婚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大席之一的司鱼院司长——祈乔。我是她的妻子,这辈子也只喜欢她一个人,生同衾死同穴,不会莫名其妙地爱上别的什么人,你们秦家不愧是几十年都闭塞不出门的大姓,满脑子都是封建残余那一套,他秦歌喜欢什么人不需要你们逼迫,同理,我也不喜欢这种父母之命硬凑来的婚姻,你说,对吗……秦歌。” 戚夕说完便抬头往楼上栏杆处看去,一直旁观的秦歌原本打算在戚夕抬头的时候就退到她的视觉盲区,但是戚夕方才的一通话让他突然不打算退了。 刚刚她的话明显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要自己接了话头,就能把逼迫她成婚的锅推给别的人,他们以后还能好好相处。 这话,接,还是不接? 一向遵从长辈意见的秦歌心一横,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语气如水般平静,淡淡道:“叔父,婚姻大事还是要双方同意才行,况且戚夕是祈乔的爱人,我们秦家人不可横刀夺爱,太爷爷知道后会责骂您的。” 为首的那位中年男人彻底慌了,不是因为害怕太爷爷责骂,而是他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关键信息——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和戚夕有婚约的是那位风头正盛且手段狠辣的祈司长啊! 看到男人愣在当地,秦歌疑惑地叫他:“叔父?” “哈,哈哈,是祈司长的人哈。”男人窘迫地搓了下大手,有点六神无主,上面只是叫自己给戚夕施压,谁能想到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这下怎么办!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自己要是匆匆给了东西就这样把戚夕送出去还来得及吗? 是不是还得去司鱼院负荆请罪? 戚夕掌心的血都结痂了,她问:“还测血统吗?” “不测了,不测了……”中年男人连连摆手,“祈司长的人难道我们还信不过吗?” 戚夕狐假虎威得非常成功,嘴角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有的时候祈乔的名头真管用,省下不少麻烦事。 就在她准备放宽心去要东西的时候,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 “我的人怎么了?” 祈乔长发挽起,穿着司鱼院统一的制服,在一众高俊的司员中依旧算得上高挑,明星那种优越的身材比例让她看起来更加冠绝,服装制式干练,军裤收束长腿,祈乔修长的双腿率先吸睛,哪怕身高无差,但依旧足以抵得过身后的部下。 就这样,她带着齐整的手下走进了秦家…… 戚夕一惊,她怎么来了! 秦家上下集体怔住,面面相觑片刻,把目光放在了为首的叔父身上。 叔父汗珠瞬间就下来了,这尊大佛怎么给请来了!自己也没收到任何通知啊! 众人的视线落在年轻的司长身上,这位司长身形修长绰丽,容貌极其美丽也极其危险,像是翱视人间的鹰,让人赞叹,崇敬,畏惧。 这是一种能够灼人的美,只不过众人有命欣赏,也没命遐想。 叔父求救似的把目光放在戚夕身上,期望对方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戚夕避开他的目光,默默地把结痂的手背到身后去……别问,她也慌。 所以,现在赶快把血擦干还来得及吗? 第50章 这事儿在祈乔来之后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秦家的那位叔父听说祈乔来意后二话没说就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东西名为“良人位”是一种秦家特有的中草药,为什么说是特有的呢?因为长有良人位的地方一般鲜少有人类活动……简单来说,人一过去采,百米之内这东西就枯萎了,因此想人工培育都很难。 而野生的良人位早在几百年前绝迹了。只有秦家人才能人工培育出这种特殊的植株。 据说,只有秦家血脉的人才能接近这种植物还不让其枯萎。 “既然祈司长开口,我们秦家当然得全力相助,只是……”秦家叔父故作迟疑道,“这东西也没多大用处,我们秦家保管这么多年,也只能放着落灰,不知您取走用来做何用呢?” 戚夕把月白色的外套裹好,掩住了自己的伤。做好这些后,她才一撩眼皮看向了秦家叔父。 秦家叔父似乎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不对,继续旁敲侧击说:“我年轻时倒是听家里长辈提起过,说良人位这种东西可以入药,用于根治……” “劳烦把良人位烘干一下吧。”戚夕充当背景音一般对迎上来的侍从说了这么一句,适时地打断了秦叔父。 秦叔父问:“烘干影响入药吗?” 戚夕早就做好了相关准备工作,自然知道是不影响的,可就在她准备回答秦叔父的时候,祈乔却突然抢走了话头。 祈乔:“最近日夜操劳,感觉身体总是空得很,这不也是听说你们秦家有补身体的好宝贝,特意寻点来补一补。” 戚夕:“……”她是怎么用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这么贪赃枉法的混账话的。 秦家叔父看着自己拿出来的数十件良人位,脸突然有点绿……敢情这位年轻有为的司长不是用良人位贡献社会,而是自己享受?亏自己拿这么多出来! “我只拿几株就好。”祈乔丽锐的狐狸眼一瞟,目光沉在戚夕身上,“多出来的可以给她们人鱼委员会拿去,或许那边有大用处呢,你说对吧,小戚夕~” 戚夕:“……” 被现场抓包的她没吭声,默默移开了视线。 “那行。既然是祈司长亲自开口送的……”戚夕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地说,“小路,剩下的我们都带走。” 秦叔父:“……”你们俩口子闹别扭可不可以把多出来的退给我们,这东西又不是我们囤的大白菜,培育一株很难的! 祈乔露出一个假笑:“那就谢谢秦家的礼物了,既然拿了您家的东西,我也送您一件礼物吧。” 说罢,祈乔拊掌道:“把人都带上来吧。” 什么人? 戚夕冷淡地回头,看到几人被五花大绑着拖了进来,这画面极其粗暴野蛮,要不是拖人的司员穿着司鱼院制服,戚夕几乎认为这是谁家的□□地头蛇。 祈乔不以为然道:“你们秦家门口有几只小耗子,顺手抓起来给你们,就当是见面礼了。” 秦叔父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几人,疑惑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戚夕也仔细去看——这些人外貌周正,衣着体面,先前还追踪过自己,应当是什么仇家派来的。 排除掉反鱼组织和特科院,再排除掉最近被迫“休养生息”的楚家,还能是什么人?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楼上突然传开了一阵小小的躁动。 一个鹤发老人坐着轮椅被推了出来——正是秦家太爷爷,秦睦。 秦睦咳嗽几声,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一抬手让小辈把自己扶了起来:“今日祈司长来,我秦家当尽地主之谊,这等好日子,别让几只老鼠坏了心情,秦故,放了他们吧。” 秦叔父,也就是秦故,一点头:“好的。” 秦家大长辈出面,祈乔和戚夕无论如何也得留下吃顿饭了。 戚夕喜静,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多嘈杂的饭局,但她现在代表了委员会的态度,实在不能像小孩一样率性而为,只好也应了下来。 祈乔得空走到戚夕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骨:“没事,我就在你身边……别躲我,你方才自伤的时候不是眼睛都没眨吗,这下怎么怕了?” 戚夕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穿帮了,她陡然回过神来,再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祈乔那略带忧色的狐狸眼。 这双眼睛戚夕见过无数次,佻达俏丽的,不怒而威的,情动含泪的…… 唯有眼前这种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眉弓略比常人高一些,眼窝也更深邃,当浅浅的忧色漫上来时,眉头轻蹙,那双流转的狐狸眼就会稍稍眯起来,匝肌稍紧,连带着卧蚕都跟着紧张起来。 那么在意的眼神,让人感觉自己正在被全心全意地对待。 戚夕指节轻颤,心脏不受控制地被牵动起来,心率迅速飚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极了祈乔这幅模样。 当然,飚升的心率不耽误她认错,戚夕果断道:“乔,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祈乔语气冷下来:“到底是什么情况需要你自己划自己一刀才能应对?” 这话戚夕一听便知道是她说给秦家人听的,因此没接话茬。 果然,祈乔说完便看向了秦故,如果他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很可能会当场翻脸。 秦故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求救长辈。 楼上的秦睦咳嗽几声,用那破风箱似的嗓音缓缓道:“应该是小辈之间正常的吵吵闹闹,祈司长宽宏大量,就别追究我秦家的过错了。” 祈乔假笑一声,抬头对上秦睦的视线:“正常吵闹能吵到血统上面去吗,什么样的吵闹需要测试血统?我的爱人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激将对她不管用,到底是谁把她引到这里来,又不经意间借故让她测试血统?秦老,您家里莫非还有第三方客人?” 气氛渐渐变得安静紧张,司鱼院的司员们悄然围到了祈乔身边,俨然一副准备冲突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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