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夕一凝眉,赶快压住了祈乔的手腕小声说:“不是什么人引我来的,是我自己打听到这里的,没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当初祈乔出院的那几天,戚夕得知她还未完全根治,连忙向韦欣那边询问剩下的几味药材,后来也是通过徐井舜的消息才得知秦家人有其中的“良人位”,更何况,自己还是徐井舜叔叔引荐来秦家取药的,如果因为这事和秦家起了冲突,徐井舜那边也不妥帖。 考虑至此,戚夕只能先压下祈乔的火气,她柔声说:“乔,这是我自己划的,你不用怪别人。这不是还没测吗?不要生气,好不好?” 戚夕鲜少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待别人,祈乔当场就心软了,反正血统也没测试成功,祈乔忍了忍,也就没在追究这件事。 楼上的秦老敲了敲轮椅,他身后的阴影稍微动了动,一个人影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第三方客人,徐井舜,沉着脸从后门走了。 那些被释放的“老鼠”早已在出口等候,他们卑躬给对方开了车门,架着车驶离了秦家…… 本章无主角,跳章不影响剧情。 手动作话: 【前排预警,本章无主角,跳章不影响剧情】 路婉被送来冀夫人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她难得天真地以为自己能真的帮得到对方,可惜住了一段时日才发现这位夫人可能只是走个过场,因为一直也没有叫她去帮什么忙。 而卢沈琼也没有叫她回去。 虽然无家可归,但好在冀夫人极其大方,各方各面都十分周到。 比如她的房间内每日都会更换不同的名花,衣服也都是叫人量身定制送来让她选。 要不是因为一面没见,路婉几乎都要怀疑她在追求自己。 图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直到这天,冀夫人真的犯病了。 手下都急疯了。 其实上次冀夫人高调称病是装的,那时的头疾不是很严重,忍一忍也能过去,但这次不一样,眼看已经过了点钟,她非但没有减缓疼痛,反而愈发焦躁了! 冀夫人精致的盘发瞬间散开,修长的指甲嵌进自己掌心,咬着后槽牙吩咐:“不许把消息传出去,想办法……找人。” 说完,冀夫人直接就晕过去了。
手下面面相觑,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疑惑……如何不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同时去找人? “对啊,我们这里还有一位内院长老嘛?听闻血统强悍的人鱼可以强行抚平精神力波动,要不找她来试试吧。” 冀夫人长期不露面,她的属下也没有刻意去打听某些小道消息,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路婉这个内院长老其实只是个纯人类。 当这些人找到路婉的时候,她正在后花园插花,虽然已经冬天,但冀家花田里都是人工栽培在温箱里的名花,可以四季常开,她偏偏不喜那些有名有姓的花,反而钟爱那些用来搭配的野花野草,她把她们当做主角,宠溺地插在了花瓶最显眼的位置。 花园里百花争艳,女人身着一身锦缎白旗袍,肩膀上简简单单围了一件白裘,安宁中藏着孤僻,竟是压过了千百种颜色。 几只没名姓的蝴蝶路过,好奇地停在了她曲起的指节上。 路婉指尖稍稍用力,掐断了一株张扬的玫瑰,血红的花瓣被她当做铺陈,带刺的花茎被她毫不在意地握住,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血顺着花枝流在了瓶里。 惨白的蝴蝶瞬间惊起,扑棱着翅膀躲远了。 路婉一回头,听到身后的人说: “路长老,请您跟我们来一趟吧。” 出于某种美学原因,冀夫人向来盘发示人,很少有披散头发的时候,如果有的话,那么在此期间她是不会见客的。 可惜今天来不及了,冀夫人旧疾复发,话没说几句就已经晕倒了,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已经素颜躺在了床上。 而床边坐着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女人。 冀夫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默默伸手拿长发遮住脸庞。 路婉回过神来,正要俯下身替她拨开挡在面前的头发,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以及手腕上路彦给她的那串红珠。 冀夫人用不容争辩的语气对她说:“你……不许看我。” 路婉垂眸淡淡地看着她的手,眼前这位名门闺秀一生顺风顺水,应该没有吃过什么苦,连手都保养得极好,虽然冀夫人比自己大了十余岁,单看手,竟然也看不出什么年龄差距。 路婉怕她扯坏了珠子,于是轻柔地拿开她的手,把这双养尊处优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见冀夫人现在没那么难受,路婉微微一欠身:“夫人抱歉,我不是人鱼,没法帮你缓解头痛,需要我帮你叫人吗?” 冀夫人一直没看她,做了好大心理斗争才抬眼瞧了一下…… 就是这一眼,冀夫人直接神清气爽,头也顾不上疼了。 这姑娘,生的完全符合她的审美,要她自己捏脸都捏不出这么漂亮的! “等等,不用叫人,你陪我坐会儿。”冀夫人想了想,问她,“你既然不是人鱼,那为何坐到了内院长老的位置?” 听了这话,很长时间路婉都没有出声,她不喜欢圆滑处事,因此率性地把“无可奉告”摆在了脸上。 冀夫人气笑了:“自打你做客以来,我有哪里照顾不周,竟然让你连个问题都不屑于回答。” 路婉又是简单的一句道歉,似乎打算直接站起来走人。 一向端庄优雅的冀夫人不知怎么的,可能是病中气性格外大,也竟鬼使神差地拦了她一把。 这一拦,没拦住,反而勾住了路婉手腕的珠串,略微老化的内线被指甲一划,顷刻崩坏,血红的珠子瞬间分崩离析,清脆的弹跳声响起,有几颗还径直蹦到了冀夫人床上。 冀夫人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干了什么,顿觉失礼,于是摆摆手放她走:“你走吧,珠子我叫人赔给你。” 路婉失魂落魄地看着滚落一地的珠子,拿出手帕沉默地弯腰去捡。 一颗,两颗,三颗…… 她就像个失魂玩偶,关节发僵,情感外泄,像是被人轻轻一戳就会化成细沙。 冀夫人有点看不下去:“你这姑娘怎么说也是内院长老级别的人物,怎么成天一副忧郁低迷的样子?想想高兴的事情,多笑一笑,别浪费了这幅好皮囊。” 路婉拾起一颗珠子,抬头看她:“夫人您是大家闺秀,高兴事情自然少不了,我虽说是内院长老,也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傀儡罢了,您前些日子如果没有收留我,我可能已经冻死街头了……您要问我高兴事儿,也不是没有,比如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串很合眼缘的珠串,只可惜现在也没有了。” 冀夫人轻舒一口气:“我会赔你。” “这珠子是我弟弟给我的。”路婉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上次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 冀夫人太阳穴又隐隐抽动,她按了按穴位,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路婉讲话,刚刚有几颗珠子恰巧蹦到了她床上,枕头边甚至也掉了几颗,她一偏头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心头像是燃了一把火,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拉长,路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如同隔着一层毛边玻璃,挠得人心痒。 冀夫人咳嗽几声,脸颊逐渐滚烫。 终于捡完珠子的路婉发觉遗漏了几颗,于是走到床前去继续寻找。 冀夫人的温度过于灼人,路婉不得不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红珠点缀在白枕上,有着诡异又摄人的魅力,路婉拿开手去取珠子,突然对上了冀夫人逐步变成深蓝瞳孔。 路婉手一抖,她刚刚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有个声音一直在心里叫嚣——不对劲,快走! 冀夫人头痛欲裂,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于是连忙赶走路婉:“出去!快,快走!” 也许是冀夫人妥帖的待客之道让路婉萌生出了一点良心,又或者是路婉命数格外多舛。她竟然压下那种不适感再次走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冀夫人坐起来:“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虽然路婉也不知道这种头疼怎么治,但她本能地抱紧了对方,似乎力气越大就越能唤醒对方。 一片混乱中,路婉本能地哼唱起了一首童谣。这是她以前照看路彦时经常唱到的一首。 以前这首童谣百试百灵,可是这次却不管用了,路婉唱着唱着,手里摸到了一条鱼尾。 当冀夫人的瞳孔变成幽暗的深蓝时,她反而不会把路婉推开了。化出鱼尾的她沉寂且深沉,几乎没任何考虑就把路婉抓到了自己身边。 路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慌乱起身,绯色一直蔓延到耳后,她知道自己该走,但总是迈不开那一步。她心里有种预感,留下了,或许有什么会变得不一样。 失去力气的冀夫人神色一暗,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沉默着仰躺,一只手紧紧抓在路婉腕间。 路婉也沉默片刻,犹豫地问出声:“你……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作者后台不能把作话挪到前边,只能手动预警。 第52章 “既然良人位已经拿到手了,那说明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二位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路彦一会儿在戚夕身边叨叨,一会儿又跑去祈乔身边苦口婆心地劝说,还硬是把她俩的手搭在一起以示和好。 “没有生你的气。”祈乔抱着胳膊看向戚夕,“刚刚只是在思考,我以为今天这事儿很蹊跷。你说呢?” 戚夕沉思片刻,也表示赞同:“先前是我有些冲动了,现在想来,秦家逼我测血统这一行为的确很不对劲。我是双鱼这件事,目前看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秦家不至于消息闭塞到这个程度。还有一点,到底是他们自己想测,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消息闭塞到这个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连我的老婆叫什么都不知道。”祈乔一摊手,“门口那大狮子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呢。” 路彦插嘴说:“戚夕姐,你觉得姑姑会不会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事儿?” 戚夕没说话,祈乔也一起陪着她沉默,气氛一下子有些安静,这让路彦更加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他说:“以前我发现姑姑瞒着我,后来我发现她还有许多事情瞒着徐井舜叔叔。有一天,我还听到徐叔叔质问姑姑一些事情,姑姑当时没告诉他,他瞬间就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好像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这样徐叔叔就不得不待在姑姑身边,既保护她也是变相的看守她……还有,我听到徐叔叔提到了血统的事情。” 戚夕眉心一跳:“你怎么不早说?” 路彦苦丧着脸:“你也没问啊。” 祈乔和戚夕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戚夕朝她解释:“小路以前跟我说过徐井舜并非等闲之辈,他活了很长时间,上一代消灭落霉的斗争里,他便参与进去了,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应当高过韦欣很多,但至于为什么他肯屈尊于一个小小的委员会之内,我还没有来得及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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