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怎么了,嗯?” “那我不也来了吗,”周云格捂捂脑袋,“连抱怨都不让我说。” 沈黛给聂然介绍:“这就是…周云格。” 沈黛真把周云格当弟弟护了很多年,就连沈知许都比不上周云格。 “姐姐,这个人为什么跟踪你们?” 沈黛踢踢地上的人,神情阴下去,橙黄的路灯下,她像要把人剥皮。 “那就要…问问他了。” 拷送至公安。 * 聂然一直很懵。 她把这件事情想得很严重,因此被这么今天飘的解决了,像做梦一样。 当夜。 代欢做了个梦,第二天,她把这梦像讲笑话一样说给沈黛听。 “我梦见,”代欢记得不太清楚,“我冲你生气,问你我到底重不重要,还问你,如果我和…谁来着,反正就是硬要你做个选择题。” “天哪,”代欢感慨,“看来我确实需要克制一下自己看小说的频率了,这都叫什么梦哪!” 沈黛无语笑了笑,也被这个梦笑到。 聂然拧了拧眉。 …… “所以,我和胡婶比,谁更重要?” 代欢已经被跟踪她好几天的人影逼疯了,她夜晚睡不着,门口总被敲响,还有小石子会敲碎窗户,她连报警都没信心,偏偏只敢在沈黛面前发泄委屈,“胡婶在医院里,可我在你面前,你都做不出选择吗?” “我永远比不上这些人,对不对?” “他们陪你长大,我比不过对不对?” 代欢眼睛很红,沈黛眼眶也很红。 她们对峙,沈黛无语凝噎,连对不起都说不出。 “算了,”代欢倔强笑了笑,眼里啐冰,“你就是没有心的。”
第18章 胡婶 胡婶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 这件事情和上辈子的轨迹重叠,沈黛说了想要回家看看,于是把一只猫留给了胡婶。 还有聂然。 聂然在办公室里学得天昏地暗,收到了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认识胡婕妤吗?” “胡婕妤?”聂然不太知道自己认不认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她现在在第一医院,您看您有空可以过来一下吗?” 聂然就赶了过去,抢救室大门开的瞬间,她看到了满脸苍白的胡婶仰面倒在病床上,面罩覆盖着。 … 聂然垂眼,却要掉下眼泪来。 护士匆匆上前,聂然想,她该怎么告诉沈黛呢? 胡婶被推进来就开始抢救,推进CT机房的时候心跳又停止了,被人心肺复苏做回了抢救室,然后又送去做了CT图。 “我们现在争取帮你把命留住,然后如果说想要恢复到之前那样,是不可能的,”耳边挂着口罩的医生实话实说,“接下去只能吊着命。” 聂然想着沈黛会哭的肝肠寸断,心都要碎了。 沈黛跑进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只遥遥从门外看到了聂然,就顿住了脚步,大颗大颗眼泪掉下来。 风在她们之间呼啸。 那一刻,聂然想到了她们的结局。 “聂然,”沈黛抽抽鼻子,压下哭腔,“胡婶怎么样了?” 聂然看不了她的眼睛,把人摁进自己怀里,顺她垂散在背上的发丝,一缕一缕,发尾柔软,她不能回答那个问题,只好说:“黛黛不哭啊~” 沈黛知道了。 她在聂然怀里,揪住她的衣角。 憋了很久很久的眼泪。 “你别难过,”沈黛环住聂然,说,“聂然别难过啊。” * 沈城和许知意都来了。 沈黛却连一眼都不想看他们,她坐在胡婶病床旁的板凳上,有些失神。 聂然大概知道了,沈黛在说服自己——离开是既定的概率。 没人可以一直陪着谁。 胡婶已经…陪她很久很久了。 她劝自己看淡生死。 聂然坐在她身边,两个小姑娘相依为命一样,目送着人生最重要的人走远。 她爸爸和继母去和医生交流。 “你说,如果不能动,不能笑,不能讲话,”沈黛眼里蓄泪,“就这样躺着,胡婶愿意吗?” “可我想让她再陪我久一点,一点就好了。” “我前几天还跟她说,我要回家看看。胡婶还让我回去,觉得这样挺好。” “其实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代欢还有你,周云格还有沈知许,我爸还有许姨,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偶尔去胡婶那蹭个饭,我们不是养了一只猫吗?” “我就知道…我每次开始觉得生活很好的时候,总会这样,有数不清的意外和难过。” 她年少时拿成绩第一,换来了代知的纵身一跃。 她年少时懂事,藏住很深很深的难过,换来了波比死在她身边。 “我知道胡婶身体不好了,”沈黛低低哑哑地,“好几次我跟她讲话,她都睡过去了,醒来之后还问我怎么在这里。” 没开灯的房间,窗外夕阳余晖。 悠悠转醒的胡婶叫倚在她身边的沈黛“知知”。 沈黛就满心冰凉,笑着说“是黛黛”。 “你说,”沈黛问聂然,“她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虽然明明,沈黛觉得,胡婶更想去陪她妈妈,陪她真的…到如今也一直忘不掉的大囡囡,在半梦半醒间脱口而出的“知知”。 聂然不知道怎么安慰沈黛。 “胡婶不愿意的,”沈黛笑了笑,自问自答,无边苦楚,“没事的,她再陪我一个礼拜就好了。” 一个礼拜,够道别了。 沈知许被他们扣在家里,偷偷溜了出来。 其实说真的,他一开始不太喜欢这个姐姐,满身锐刺,他不动不靠近,也几乎要被沈黛扎地浑身都疼。 可许知意只是摸摸自己乖儿子的发顶,“对她好一点,知不知道,要好好保护你姐姐。” 这话沈知许听了,也照做了。 到如今,早就没办法淡眼看沈黛的难过了。 他一步都难迈。 僵着脚步,想起来了他做了很久很久的那个波比等身的玩偶,手指磨出血泡,都是划痕和针眼,做成的那个…波比。 沈黛抱着狗嚎啕大哭,满面泪。 一个还很小的姑娘,哭得像没有世界。 从那之后的沈知许不想看到他姐姐哭,每次看到都心疼的不行。 聂然蹲下去,握着沈黛冰冰凉的手,仰头给她擦眼泪,一点一点。 可她越擦,沈黛越止不住泪,一颗砸下来,掉在她手背上温度高得惊人。 沈黛哭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早知道都要走,”沈黛说,“就不要来了好不好?” “不好,”聂然强忍着难过,她这话可以回答,“没人愿意离开你,没有人早知道的。” * 胡婶住进了ICU。 许知意叫沈黛回家睡几天,沈黛拒绝了。沈知许想要陪陪她,也被拒绝了。沈城看着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和聂然在车上,一路都没有说话。沈城忧心忡忡,最后加了聂然的好友,叮嘱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他。 聂然点头应了。 路过二楼。 那只被救护车的阵仗吓到的阿咬茫然地被锁在屋外,最后趴在胡婶的房门口睡着了。 被沈黛捡了回去。 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能黏黏糊糊的缠她。 聂然顺顺猫毛。 沈黛彻夜难眠。 聂然晚上就抱着枕头和被子,去沈黛房间的沙发上打个铺。 看沈黛翻来覆去,听一片寂静里挡都挡不住的鼻音。 聂然轻手轻脚下了沙发,睡在沈黛的被窝外面,和她靠的很近,隔着被子把人拥进自己怀里。 沈黛就不敢动弹了。 然后,沈黛听见聂然在她耳边低语,近乎气音,有暖融融的热气扑耳。 “黛黛,”她说,“你别难过啊。” 然后沈黛逃了两天课,但很强硬的把聂然塞进了学校,让代欢还有她姑姑好好盯着人。 期中考确实还是第一名。 文科班没了聂然之后,重新顶上,成为了新的文科第一的是叶乘风。 叶乘风笑着在榜前和聂然打招呼:“聂然,你好厉害,才转班又是第一。” 他佩服得真情实感,沈黛的排名在很底下,他都有点不敢看清楚,然后像是随口问:“沈黛呢?” 代欢先问了:“你喜欢沈黛?” 聂然:“……” 叶乘风脸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是。” 代欢觉得这才是假话,“不喜欢的话你问个屁啊。” 代欢拉着聂然快步走了。 聂然还是决定翻/墙出去找找沈黛。 好几天没有聊天消息的界面。 聂然:你在哪? 沈黛皱了皱眉,看了眼带她出来野炊的周云格,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聂然知道比较好。 沈黛:你别管。 聂然站在墙外,沉默了很久。 “周云格,”沈黛嫌弃地看一眼烧烤架上的串串,“我不吃内脏的,你怎么拿这么多鸡心鸡肝的?!” “切,我管你吃不吃。”他该撒孜然还是撒,“我好歹也吃过胡婶的一口饭,你居然连这事都不告诉我!”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知道的?”周云格把烤熟的肉串塞进沈黛嘴里,“要不是代欢跟我说,你肯定就忘记告诉我了,没良心,前几天也是,有事就找我,没事连理都不理我。” 沈黛被塞了满嘴肉,自己接下竹签慢慢啃。 “不是你说了有事找你吗,我没事烦你干嘛呢?” “再说了,胡婶这也就前天发生的事情,你今天就已经知道了,不晚了好么!” 沈黛拍他头,“别无理取闹,再无理取闹揍你了。” “吼,你这个人!” “还有那个…聂然,”周云格犹疑,“为什么她会住你家?” “住你家你也不跟我说,你还养了只猫也才告诉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这个人,有点…阴沉?” 阴沉? “一根正苗红的好姑娘你怎么形容的?”沈黛耳边一痒,那天听到的话又丝丝绵绵缠进了耳道。 “她是个…很不错的人。” 初见聂然的那天,恰巧有光。 从那以后,每次想起来聂然,都会先是日头正好之下,校服洁净,容貌绚丽的女生。 “你不觉得她好看吗,跟阴沉哪里搭边了?” 周云格无语了片刻,跟沈黛讲道理:“阴沉是感觉,不是脸,好吗?” 沈黛:“……” 手机“嗡”地一响,沈黛看一眼屏幕。周云格也贴头上来看。 代欢:我日!你怎么把学霸教会了翻/墙的? 代欢:作孽啊,她逃课了? 代欢:卧槽,她不叫上我!我明明也很想出去的! 沈黛:…… 沈黛:要你何用! 周云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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