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狗了,死在她怀里,抱着的,温度一点一点冷到僵硬。 沈黛窝在狗窝里,不松手,没哭没泪,不像多难过的样子。 看得许知意心惊胆战。 是沈城…把狗从她怀里拽了出来,生拉硬拽,然后给了她一巴掌。 叫她别疯。 沈黛被打红了半边脸,才魔怔似的醒了一点,然后记起了当时的所有人。 当时,已经成为沈太太的许知意检查出了怀孕。 沈知许成绩优异,名列前三,荣获省级优秀奖。 沈氏更上一层楼,公司创收破历史记录。 所有人…除她之外的每个人都灿烂。 * 沈黛睁眼时,天近破晓色,她辗转噩梦好久好久,满头冷汗,手脚发冰。 她在被窝里弯成虾米,还是冷。 想喝杯热水。 沈黛爬起来,蹬着拖鞋,推开门,聂然坐在沙发上,单手拢着书页,闻声望过来的眼神叫沈黛凝滞。 猫在她怀里,暖融融的。 她身边有盏昏黄的台灯,像轮太阳。 沈黛喉咙动了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下意识想起了她私藏的小玫瑰。 聂然站起来看她。 沈黛一下子背过身,不看聂然,低头敛眉,脆弱的神情冷漠到生人勿近。 手心发冷。 她快要冻死了。 身后有点轻轻的脚步声,猫咪呜一声下了地。 有人在她身后。 沈黛抽了口气,指尖攥紧。 聂然给她一个热水袋,炙热的温度,裹着毛绒套子,被聂然绕过冷漠的隔膜,套到了她手上。 “烫不烫?” 比她高一点的少女屈膝,仰头望望她。 “…” 没忍住。 沈黛掉了颗泪下来,从眼睫垂落,直直砸下了眼眶,掉在了毛绒绒的暖水袋套子上。 聂然呼吸一滞,内心慌乱到不行。 “聂然。” 她一说话就带上哭腔,委委屈屈地像是全世界都在欺负她。 “嗯?” 聂然很轻很轻地揩掉她的眼泪,拇指指腹粗糙温热。 “我好冷的,”沈黛抽抽鼻子,“天降温太快了,热空调太闷了,我好渴的。” 她词不成句,可是一字一句全是委屈。 “给你捂捂,”聂然把沈黛抱进怀里,团得紧,一下一下顺她的背,“那我们买个小太阳,买个一千毫升的大保温杯,然后每天都把杯子装满好不好?” 很让人心动的意见。 沈黛挣开她,耸耸肩膀,还是冷得不行。她强行而刻意,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开一些。 沈黛摇了摇头,小声说:“算了。” 刚刚挣脱,温度又散在空气里。 聂然抿抿唇,又抱了回去,偏要说:“不行。” “不听你的。” 她说,“这件事,不听你的。”
第26章 晴天 天是在眼前一寸一寸亮的。 沈黛揉揉眼,困倦袭来,问从她醒后就一直在看书的聂然:“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聂然眼下青黑,精神倒是不错。 “睡得太早了,所以后半夜睡不着。” ——说谎。 沈黛睡觉前,聂然就没睡。 沈黛睡醒了,聂然也醒着,鬼才信她睡太早了的鬼话。 “哦。” 沈黛今天不想管聂然,她起身回了房间,门锁搭扣清脆响了一声。 “你自己去上学吧,别管我。” 用完就丢。 聂然意识到了,垂眼看掌心,无奈笑了笑,想果然是好没良心的姑娘。 稍过片刻,又是“咔嗒”一响。 … 锁被开了,聂然留心看着。 沈黛开了房门。 沈黛面不改色,她正儿八经想,她落东西了。她把猫落外面了。 沈黛出门把猫窝里睡得热乎乎、满脸无措的猫抱进了房间——连猫都不给你留。 哼。 趾高气昂的阿咬窝在沈黛枕弯里,圆溜的眼,和沈黛一样,一眼都不看聂然。 高调路过。 聂然听着门“砰”地一声撞上,轻轻叹口气,眉间无奈,收拾起桌面上散乱的草稿和钢笔。 沈黛回房间后就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侧耳听外边动静。 动静不大,她听不清。 猫跳上了床,被赶下去又跳了上来。 沈黛捉住猫,问它:“要不要脸,干什么这么主动上别人的床?” 猫眼无辜。 沈黛笑了,把猫搂进被窝里,暖乎乎一起睡个觉。 指针滴答答转动,客厅大门轻悄悄关上。 沈黛房间桌面上的手机一震,聂然发了条消息。 聂然:起了记得告诉我。 沈黛翻手看了一眼,手机被丢到枕头一侧,软软没下去。 她想,告诉鬼都不告诉你。 聂然:早饭记得吃。 睡过去的沈黛:…… 等沈黛消息的聂然:…… 好吧。 聂然放下了手机,塞进了校服口袋。 * 沈黛睡到中午朦朦胧胧醒了,屋里蒙蒙亮,晌午的光透进窗帘。 像是压倒天色的黄昏近晚。 猫在舔她,舌上的倒刺又软又扎。 推开了还要再凑上来舔舔。 沈黛生气了,抓起猫,怒目而视,和它大眼瞪小眼,“……嗯?” 猫:“……喵?” … 沈黛凑近猫的鼻尖,冲它“噗”一口气,像阵专一的狂风,吹得猫都蒙了。 “再舔个试试呀!”
也不知道…刚睡醒和猫较什么劲儿。 她看了眼手机,聂然的聊天消息在最上框,还是那条——早饭记得吃。 现在在十一点二十三分。 沈黛想,吃个屁的早饭,再等一会,直接进阶晚饭了好么! 可她呼了好长一口气,仰面倒在枕头上,怔愣着眼,看天花板。 睫毛动了动。 沈黛侧头看躺在她身边的阿咬,橘猫总是有很柔顺的色泽,尤其是这样的光下,叫人总觉得柔软温暖。 沈黛对上猫眼,她喉咙动了动。 猫拱了拱她,往她身侧钻。 “你看见了,对不对?” 良久的静默,沈黛问阿咬。 ——你看见了,对不对? ——那个荒诞的…怪异的梦,是真实的,对不对? 像在秋千上被荡晕似的出现的幻觉。 可那时耳边连风都没有。 于是一个荒诞的、怪异的想法掠上心头。 沈黛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也许,学霸是个轻浮的人。 “哼,”沈黛自觉慧眼如炬,对阿咬抱怨,“原来她是这样的的聂然。” * 虽然沈黛十分、非常、很不想去学校,但是… 沈黛顺手背上了从来都是摆设的书包,面无表情告诉自己:“你毕竟是个学生。” 唉。 沈黛捂了捂脸。 阿咬一脚跳下了床,踩着轻轻的步子。 门“砰”地一声阖上。 * 代欢在苦苦哀求看上去就要非法出校的聂然带上自己。 “你看我可不可怜,我看着你们两个在外面逍遥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聂然,你怎么忍心看我孤零零地独守寒窗!” 窗外当真有风过,撩起书页一角。 寒窗本窗。 聂然抬手摁住了书页,她写的剧本完成了,单薄了几小页,带有戏剧本身的夸张特点,还有一点点的…私心。 聂然垂垂眼,看了一眼代欢,抿抿唇。口袋里的手机始终没有消息提示。 她没想非法出校,她想再等等沈黛。 她只想要…接住会从墙上掉下来的小姑娘。 代欢余光一瞟,瞟见楼下谁自远而近,她随手关上窗,突然改口,念念叨叨,满脸心虚:“寒窗也挺好。” 聂然心口一动,转眼处是踏光而来的沈黛。 在久违的晴天。 恰巧是“久雨必晴”。 沈黛单肩背着包,书包上的小玫瑰摇摇晃晃掉到了侧面。 玫瑰和她同台。 玫瑰不如她。 聂然笑了,目不转睛看着心尖上的小姑娘朝她走来。 她说:“下午好呀,沈黛。” 沈黛把书包往座位上一丢,帅得没朋友。她敛了敛眼睫,自上而下看她。 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黛叹了口气,但还是——“下午好,聂然。” 于是聂然的下午真的特别好。 * 坐下来的沈黛又开了窗,懒散支着下巴,看看代欢,又看看聂然。 背景是被自动虚化的每个人,不同的颜色和嘈杂,聂然于是成了净土似的存在。 然后就直勾勾只看聂然。 代欢松了一口气。 聂然笔在手里打转,磨来磨去,就是一个字都没写,磨得沈黛都要没耐心了。 沈黛才刚一皱眉,就见聂然放下笔,妥协又无奈似的,“别看了。” ——再看,遭不住了。 “看看怎么了,”沈黛还很有底气,“我都没动手,光看看,怎么了!” “还不让人看看了,真是——” 沈黛声音越来越低:“……” 明明很有底气,就是不知道怎么败在聂然眼下。 你说说这个人。 满脸温和,简直像纵着谁在她眼前无理取闹似的。 无理取闹本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无理取闹的。 沈黛想,不看就不看。 她侧头,换一边支起下巴,去看窗外。 窗外的云、天。 远处的楼宇和山影。 哪个不比聂然好看? 哪个! 都比聂然好看! 沈黛着重音,强调好几遍。 聂然心定了下来,才冒出尖来的手足无措被压了回去。 沈黛当真不看她了。 只顾着窗外。 露出的脸颊弧度柔和清丽,镀一层光。 聂然喉咙动了动,偏头望过去的眼神里浮浮沉沉说不出名堂。 不能长久看她。 聂然知道。 聂然偏开眼神,随意一眼,对上代欢的目瞪口呆。 代欢:“……” 实不相瞒,她感觉怪怪的,但是不知道哪里怪。 她垂下眼,心头蹿动得厉害,好像她意识不到的事情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代欢戳戳沈黛的微信,沈黛制服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一震。 代欢:我怎么觉得…聂然怪怪的? 沈黛:…… 代欢:我认真的! 沈黛:…… 代欢:……你大爷! 现实中的代欢被一个纸团砸中,望着窗外美如画卷的沈黛此刻单手颠纸团的动作潇洒帅气。 沈黛挑眉一笑,笑里带风,无边帅气。 代欢颤抖,咽咽口水:“姐,我可以解释的,我就是试探试探…你是不是本人。” “那你试探的结果是什么?” 代欢很诚恳:“我错了,沈黛。” 聂然望了过来。 聂然眼眸总很深沉,从前代欢觉得,学霸的眼神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的,如今品出些什么,都被沈黛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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