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裴殊愤愤然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交给身后的婢女,说:“翡月,去,带着这块令牌到县丞府走一趟。” 翡月姑娘“是”的一声,便挤出了人群。 雷振宇心虚了,只听其身后一兄弟谨慎小声道:“好像真的……” 魏止心里的问号也正慢慢淡出…… “你等着被抄家灭族吧!”裴殊愤恨的指着雷振宇的鼻子,抛下一句,就拉着魏止的手走出了事发现场。 中午之前,县丞就带人到雷家,把雷府给抄了,全部家产统统给充公了,雷家上下转眼就锒铛入狱了。 魏止这辈子都忘不了雷家父子被押往大牢,那副大梦初醒悔不当初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魏止真怕自己当时没控制好嘴角,让它过分张扬,那样未免显得她太不合时宜。 “你笑什么呢?”郡主问。 “我、我难过……”嘴角疯狂上扬。 …… 魏止不再拿性命来质疑裴殊的高贵身份了。 离褚的当日,魏止就暗自立了一个新志:一定要做延宁郡主的郡马! 马车晃呀晃呀的从褚县出发了。 魏止其实相等第二日再走,因为雷家父子耽误了一个上午,一下午的时间抵达不了芦州,免不了要在外面过夜。要是快点,还能到下一个县城,要是慢了,恐怕就要露宿野外了。可裴殊不愿,说什么也要今日走,谁让人家大,魏止只得乖乖听话。 “那个雷振宇为何唤你魏子狗?”裴殊对这个滑稽的别称很是有兴趣。 “郡主,都是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快别提那了。”魏止撅着嘴,不愿回首往事。 “我不,就因为是成芝麻烂谷子我才好奇呢。”裴殊偏要问。 唉,郡主的心思你别猜。 “真要听?”魏止还抱有一丝希望。 “要听。”裴殊点头点的十分干脆。 “好吧,那郡主你要保证,听完之后不能笑话我。”魏止见无可避免后最后为自己求点余地。 “好。”裴殊颔首。 “我魏止,字子卿,这才是我的名字。”魏止有意强调这一点,希望可以冲淡下面的话给裴殊带来的刺激,“至于魏……子狗这个名字的缘来,是因为在我少时,与一干狐朋狗友,也就是雷振宇诸厮斗蛐蛐,扬言说谁要是输了,就学三日的狗叫,然后……” “嗯,我知道了,所以你输了。”裴殊摸着下巴,断定道。 “那是因为,因为我的蛐蛐病了,没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才让那厮有机可乘。”魏止死活不承认她被雷振宇斗败的事实,这个理由她从少时一直用到现在。 “噫。”裴殊却半分不信,“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的蛐蛐太老了,斗不动了呢?” “哎,有点道理啊。”魏止一听裴殊这样说,还真觉得十分有理呢,“郡主,你真聪明。” “去。”裴殊把魏止的溜须拍马“啪”的拍在地上,“输了便是输了,勇于承认也是一种精神。” 魏止扁着嘴,低头默默的玩着手指。 裴殊见魏止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又心疼,便伸手去拉住她的胳膊,情意绵绵的唤她:“子卿。” “嗯?”魏止受宠若惊,立马去望裴殊。 “我好奇。”裴殊说。 “好奇什么?”魏止问。 “你学狗叫是什么样子?”裴殊绷着笑问。 魏止的脸当时就跟被人呼在地上一样,一片黑暗,眼睛里充满怨妇般的怨恨。 “学两声嘛,我想听。”裴殊就撒娇的摇着魏止的胳膊。 “我不。”魏止脾气上来了,屁股一转,不去看裴殊。 “学不学?”裴殊又摇了摇,依然撒娇。 “不学。”魏止很有立场的说。 “学不学?”裴殊又问,甩了魏止的胳膊。 “不。”魏止依然很有立场。 “学是不学?”裴殊的声音寒到了心坎里。 “不学。”魏止仍然宁死不屈,“郡主,我魏某人也是有立场的。” “抄家灭族?嗯?”裴殊一字一顿的说的很有威慑力,很有。 “汪——汪——” …… 魏止马上捂住飞红的脸,从嗓子里溢出委屈巴巴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裴殊见魏止这个样子,不但没有觉得她丢失颜面,反而觉得可爱的紧,看着真让人欢喜呢。 “哎呀,不就学了两声狗叫嘛,身上又没少块肉。”裴殊敛了笑,朝魏止边上坐坐,伸手去拿掉魏止捂在脸上的手,就见魏止红着脸撅着嘴巴,万分哀怨的瞥着自己,那模样真像是个孩子。 “郡主,你这是揭人家的伤疤!”魏止哼哼唧唧的控诉裴殊。 “好啦好啦,怎的像个小孩儿。”裴殊抬手轻轻捏了捏魏止鼓鼓的脸蛋儿,很是宠溺的说,“本郡主就觉得子卿这样很可爱哪,我很喜欢。” “呵呵。”魏止不以为然的干笑敷衍。 “你放心好了,从今往后没有人敢再让你学狗叫,没人再敢叫你魏子狗,谁要是敢,本郡主就将他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裴殊手掌在空间左右砍了一下,做出咔擦的动作,面露凶色。 虽然听起来有点血腥,但魏止却很喜闻乐见。 “除了本郡主之外。”随即,裴殊又补充了一句。 魏止稍微好转一点的脸色又乌云密布了,哼的一声扭了头,小声嘀咕:“仗势欺人,等真到了芦州还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儿!” 魏止真是心疼自己,她这分明是主动羊送虎口了。 裴殊着实被魏止的小表情小动作给逗乐了,笑盈盈的两手捧上魏止的脸,把她的脸转过来正对自己。 “小气鬼!”裴殊捏住魏止的鼻子左右晃晃,声音甜得不得了,“我没笑话你,我真心觉得你这样很可爱,我真心喜欢,不骗你。” 魏止不满的表情在裴殊宠溺的眼神下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她对着她的眼睛,险些要陷进去了。 如果不是车身突然颠簸一下。 裴殊一个不慎,一头栽进了魏止的怀里,魏止更是细心的护住了她的身子。 “没事儿吧,郡主?”待车子平稳之后,魏止握住裴殊的肩头,关切的询问。 魏止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裴殊的安危,可裴殊看到魏止的这一动作却噗的笑了出来。 “子卿这是心疼我了?”裴殊张着无邪的大眼睛,调戏魏止。 “郡主,你真是……心大。”魏止无可奈何的摇头,看郡主还有心情调笑,想来是没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略
第6章 出师不利 魏止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十里没有人烟,魏止猜测他们是进入了褚县与临县交界处了。她曾听闻,这一地带由于是两县接壤处,治安方面十分落后,常有匪盗出没。 而现在已经开始暮色四合了,魏止七上八下的心更加难以平复。 “我们好像是到舞阳山了。”魏止放下帘子。 “嗯。”裴殊对这地方毫无想法。 “天色黑了。”魏止又说。 “嗯。”裴殊还嗯。 “郡主,你可是堂堂郡主,出门不带侍卫之类的吗?”魏止本来不纳闷,此时她开始纳闷了,万一现在遇到什么意外,侍卫的用处可大了去了。 “我素来不爱兴师动众,人越少越自在。”裴殊闲闲的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魏止忍不住长叹口气,心想裴殊可真任性,一点不知尘世险恶,非要吃了一次亏,才能长记性。 “郡主可知这是哪里?”魏止手指指外面。 “不知,何处?”裴殊露出了兴致。 “此地乃褚县与临县接壤地段,治安长年疏于管理。”魏止故意说的严重点,好让裴殊打起警惕心,“此山名为舞阳山,据说山上有不少劫匪落草,个个凶神恶煞,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裴殊似是非常配合魏止绘声绘色的表演,她脸上的表情随着魏止的话音一变再变,很是精彩。 “听你这么说,我们这是自投罗网了?”裴殊琢磨出魏止的暗示,作出痛惜的表情,“其实,只要不杀我,东西他们可以随便拿。” “东西也不可随意拿!”魏止暗自腹诽:不是你的你当然不介意拱手相让。 这后面一车的东西全部是魏止的宝贝,什么古董啦字画啦,还有地契跟钱庄的重要文簿。少了哪一样,魏止都心痛的不能呼吸。 “子卿且放宽心,本郡主乃天家之人,自有上天庇护,任那些匪啊盗啊的不敢靠近分毫。” 裴殊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样子差点就让魏止深信不疑了。 如果不是车外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排山倒海而来。 有时候,魏止感想,女人的直觉怎么可以这么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魏止苍白了脸,推开车门,只见茫茫夜色中十来个着黑衣、蒙黑布、持白刀的彪形大汉非常霸道的堵在他们的马车前。 “郡主,你不是天家之人,上天庇护吗?”魏止的声音颤了又颤。 “也许刚好老天打盹了,没注意到咱们。”裴殊讪讪的朝魏止一笑。 “我等不愿杀生,只要尔等留下财物,我等便放你们过去。”其中最壮的一位率先表示原则。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魏止掐着自己大腿,硬着头皮下了车,企图与一干强盗谈判,只是她一个人在十来个人面前实在弱小的可怜。 “跟你有啥好说?数星星看月亮不成?”强盗头目冷哼一声,拿大刀朝天上指了指。 “兄弟好主意啊。”魏止借机拍手,“不若我们……” “好你个鬼啊好,今晚有他娘的星星月亮!”头目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声。 魏止尴尬的望了望乌漆麻黑的天,甚是同情自己。 “少废话了,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我要了你们的命。”头目拿刀威胁魏止,其他的兄弟纷纷挥刀叫嚣,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魏止哆嗦着两腿强行在夹缝中求生,“弟兄们委实不知,我这东西你们真劫不得。” “怎么个意思?”对面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问。 “我就坦白跟弟兄几个说了吧,”魏止拿手放在嘴边,做出小心谨慎的样子,“这车子里坐着的乃是皇亲国戚,倘若你们劫了这车,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哪。” “没错!” 正在强盗们私下议论真假的时候,车里的人缓缓的走了下来,由翡月扶着走到魏止的旁边。 强盗们一致把目光投到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族气息的美丽女人。 裴殊一面保持着威慑四方的气势,一面对魏止低声的称赞:“子卿好气魄,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我可告诉你们,我乃是大兴王朝业亲王的女儿,堂堂堂堂堂堂延宁郡主!”可能是因为白天才被质疑过身份,所以裴殊这次用了三个“堂堂”来强调她身份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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