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止则在旁边攥起拳头为郡主默默摇旗呐喊。 强盗们一听,马上就安静了,好像是被震慑住了。 裴殊见状就洋洋得意的拍了下魏止的胸口说:“看,我说的吧,本郡主是天佑之人。” 魏止才刚刚点头,郡主的话就被无情的甩在地上,摔得个稀巴烂。 “你可别放屁了!”头目带着浓浓的东北腔调呵斥裴殊,“有一半的人在老子面前都说自己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公贵族,咋都那么不要脸呢?” 魏止和裴殊的脸立时黑的在夜色中就快找不见了。 “你们,大胆!放肆!”裴殊指着对面的手指抖得那是一个厉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呵呦,这小娘子脾气还不小嘞。”有一个壮汉扛着大胆戏谑。 魏止真是同情这个倒霉的郡主了,十分难过的伸手把裴殊的手拿过来,安抚她道:“郡主,你别气坏了身子。” “今天,要么交钱,要么拿命!”十来个大汉突然逼近,把他们团团围住。 裴殊还是气不过,甩开魏止的手,冲上前去,恶狠狠的指着头目的鼻子。 魏止望着裴殊瘦小的背影抵抗在这群亡命之徒的面前,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这姑娘虽然傻虽然皮,但是真心是个勇敢的好姑娘。勇敢的有点不知死活。 本以为裴殊还要进行一场代表正义的殊死搏斗,然而她却对强盗们伸出了手说: “你们请自便。” 你们请自便! 这五个字就像五把刀子狠狠的插进了魏止的心脏,让她立时血崩而亡。 就这样,魏止生无可恋的眼睁睁看着她的全部家当被这群野蛮的强盗掠夺一空。 最后,居然还有一个强盗路过她们的时候对她们点头说了句“谢谢”。 拱手让城池。大抵没有比这更窝囊的事儿了。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她们也不赶了,索性在舞阳山下安营扎寨了。 火堆里的火烧的旺盛,烤得人暖暖的,但魏止却感到浑身冰冷。心都冷了,身子那还能热乎? 裴殊见魏止如此神伤,她心都疼了,握住魏止的手,郑重的承诺:“子卿,你别难过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郡主,你丢了什么没有?”魏止木木的转脸问裴殊。 裴殊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没丢什么。” “你猜我丢了什么?”魏止又面如死灰问她。 裴殊抿嘴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子!”魏止恼羞成怒的把手里的木棍摔在地上,“完了完了,我魏家这下彻彻底底败在我手里了,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对不起我魏家的列祖列宗……” 声泪俱下,委实可怜。 “哎哎哎,你别哭你别哭。”裴殊手忙脚乱的给魏止擦眼泪,又是拍,又是搂,又是抱。 魏止正哭着呢,突然就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也一片柔软,原来自己被按到裴殊的□□上了。她当时就哭不出来了,甚至很是难为情。 裴殊只道是她的慈爱感化了魏止,方才松开了她,两手抚上那梨花带雨的脸上。 “子卿,你放心,你丢的东西我一定会一件不落的悉数给你找回来,他们敢抢本郡主的人的东西,一定是想早点投胎了。”裴殊咬牙切齿的说,“等我们到了芦州,我一定叫我的三个哥哥,叫我的父王,替你伸张正义!” “真的吗?”魏止仰着脸,吸了吸鼻子。 “真的!”裴殊用力点头。 “可是郡主,你今天已经打了好几次脸了。”魏止天真烂漫的跟裴殊坦诚相待。 “这次不会了,我发誓。”裴殊再次郑重承诺。 “好,我信你。”魏止也点了头了,事到如今,她已经倒霉到底了,想来不会更倒霉了,唯有相信裴殊可以帮她解除厄运。 “真乖。”裴殊像揉小孩子的脸一样揉揉魏止的脸,“那上车休息吧,天亮了赶路。” “我不困,郡主你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魏止脸色疲惫的对裴殊说。 “好,那你别搞得太晚了。”裴殊摸摸魏止的头,就回身进入车里了。 四下凄清,夜色无边。 魏止的心情沉得像这黑夜一般,无限黑暗。 她的经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失与得、喜与悲仿佛都在转眼之间就完成了转换,真跟做梦似的。 带着全部傍着郡主,本想的是未来一片光明,可当下就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顷刻回到从前。 魏止不再同情任何人,她现在只同情自己。 唉……没别的了,全指望郡主了。亲爱的郡主,伟大的郡主。 “魏公子。”翡月拿过一件披风递给魏止,“更深露重,魏公子莫要着了凉。” “多谢。”魏止接了过来,披风刚入怀中,便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沁得她丝毫没了心烦意乱。这是裴殊独有的香味。 “郡主说,魏公子若是坐够了,就回马车里休息吧。”翡月毫无感情的转达裴殊的话。 “好,我知道了。”魏止点点头,翡月就退下去了。 魏止对着火堆又叹了口气,便疲倦的起身,向后面的副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略
第7章 繁华大芦州 东方既白,马车又吱吱呀呀的上了路。 从昨晚财物被洗劫一空开始,魏止的兴致就始终提不起来。大概她的东西一日追不回来,她就一日不得安心。 大约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魏止和裴殊就抵入了芦州的城门。 当时,艳阳高照,城门里外人们络绎不绝。 魏止推开车门,探出头望望霸气侧漏的城门跟周遭形形色色的路人,她默默的在心里拿这跟褚县比了比。 嗯,城头比褚县大气磅礴得多。 嗯,人比褚县多。 嗯,人民穿着比褚县的鲜亮华丽。 嗯,这里的确会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大千世界啊…… 城门外,裴殊展示了令牌后,守城的官兵就给他们放行了。 “庄主,庄主。” 刚进城门,就听到车外肖年兴高采烈的呼声。原来肖年一早便在此等候,一见到坐在外面的翡月姑娘就喜出望外的呼叫。 得了裴殊的应允,肖年一跃跳上马上。 “如何?我交给你的事都办妥了?”魏止推开门来,伸着头问外面的肖年。 “庄主吩咐的事儿自然是办的妥妥的,新宅子宽敞明亮位置优越,包使庄主满意。”肖年神采飞扬的说,碍于旁边的裴殊,他还有一个事不能向魏止交代。 “很好。”魏止点头嘉许,十分器重的拍拍肖年的肩头,“这几日你辛苦啦,待本庄主回府,赏你好酒好肉。” “你当所有人都与你一样酷爱食肉?”裴殊平地而起一句挖苦,让人猝不及防。 “郡主你没听过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赛过王侯。”魏止坚定自己嗜肉的正当权利。 “那你也不能顿顿吃吧,油腻死了。”裴殊为了把她的嫌弃展示的一览无遗,特地拿手挡住鼻子下面,拿眼斜着看魏止。 裴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褚县的几日,魏止的餐桌上每顿都是大鱼大肉,鲜少的上过几个素菜。吃一顿两顿还勉强可以接受,一旦顿顿吃次次食,任谁也受不住了! 偏偏魏止吃得,并且十年如一日。 “食肉,人间极乐也。郡主养尊处优,怕是不知民间疾苦,有多少百姓流落街头饥肠辘辘,莫说是肉了,便是一顿简单的粗茶淡饭都未必吃得饱。”魏止对此深有感触。她在雷家当农的半年过的真是寒碜的要命,也不知是不是雷振宇刻意针对,总之她吃得总比其他人少一个菜,饭总比别人少一点,叫她尝尝食不果腹,苦不堪言。 “还有这等事?想来我大兴朝建国六十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怎么听你这样说,似乎百姓活的都颇为辛苦?”裴殊倒是不解。她酷喜在外游玩,也未曾见过魏止所说的这种心酸场景,当然乞丐除外。 “自然是有的,只是郡主你未曾遇过,像那些流落街头的乞丐,还有沦为仆役的下人。”魏止为裴殊举例论证。 “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偏颇。”裴殊不以为意,摇头说,“乞丐乃一份正经职业,不要觉得他们可怜,他们也是在赚钱,他们赚的说不定不比一个码头工人少。还有沦为仆役,万般皆是命,只能说看造化喽。” 裴殊舒着气说,两手交叉枕在了后脑,闭了会眼,很是气定神闲。 魏止无话可说,脸色不大好看。她在笑自己,郡主何等高贵,怎么可能能理解人间疾苦?妄想了不是? 裴殊一张眼便看到魏止青白相间的脸,不免起了好奇心,问:“怎么,可是被我反驳了意见,子卿心里不高兴了?” 魏止苦涩的扯扯嘴角,不敢表现不悦。 “郡主是有所不知。”门外的肖年却突然接了话。 “哦?说来听听。”裴殊看了眼不说话的魏止,抱起胳膊,做出愿闻其详的状态。 “郡主对我家庄主沦落为农一事是知道的,却不知那段岁月实际上有多么难熬。”肖年的声音里不觉得染上了沧桑。 “现在我朝的农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吗?”裴殊皱着眉头继续探问。 “倒不是。”肖年摇头,“只是东家专刻薄我家庄主罢了,少菜少饭,残羹剩汤,何其悲催。” “为什么啊?这是赤/裸/裸的剥削压迫,岂有此理!”裴殊听了很为魏止抱不平,脸上顿现一层薄怒,但随即又生出一个疑问来,“那雷家为何如此敌对魏止?可是曾经有过什么过节?” “倒不是雷家,单是雷振宇而已。”肖年叹息道,声音伴随马蹄声传进车内。 “这怎么说?”裴殊兴致更浓了,身子不知不觉前倾了些。 “别说了吧,乏善可陈,莫耽误郡主的宝贵时间了。”魏止却打断肖年的话音,不愿将陈年往事再搬出来,属实没什么意义。 “为何不说,本郡主就要听,肖年你且继续说。”裴殊素手往木几上一拍,颇有架子。 魏止深吸口气,不再插话了。 肖年在外面谨慎的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确定安全后,又继续娓娓道来。 “前几年,我家庄主正是意气风发总角之年,褚县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姑娘小姐在街上若是遇上我家庄主,那都要回头多看上两眼呢……” 虽然在里面看不到肖年的脸,不过光是听着他这引以为荣的声音就能想象出来他脸上是何等的自豪。 裴殊含着不明深意的笑,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一边睨着诚惶诚恐的魏止。 “看来,子卿这张绝美容颜误了不少姑娘家家呢?” 裴殊的眼神看的魏止是脊背发凉,肖年的话又让她面上发热,她此时正体验着冰火两重天的奇妙滋味。不知如何是好的位置赶忙扯开纸扇给自己扇扇,躲着郡主的目光,暗自祈祷肖年莫要再夸了。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1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