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三思,玉妃娘娘是先皇的妃子,您的皇嫂啊,您是要做皇帝的人了,史官们会乱写您的,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会乱说您的。” 看着大太监饱经风霜的脸,谢玄濯黑发如缎,深邃的眼眸里尽是笑意,“文度公公,那又怎样,他们要写就让他们写吧,何况他们写的没错,说的也没错,这样反倒更有趣了。” 没想到谢玄濯会是这样的回答,文度一时无法反驳,只能感叹玉妃是有何风姿,能倾倒这谢家人。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种玉宫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差点撞到了谢玄濯。 “小兔崽子,撞到献王殿下的话,你不要命了。” “奴才该死,殿下让奴才服侍圣女,但是圣女她,她......” “她怎么了?”谢玄濯难得听见别人不称呼明净翡为玉妃,心里有了一丝畅快,“算了,你们上完膳就都退下吧。” 对于明净翡的“刁蛮任性”,谢玄濯这些年来深有体会,只是在见不到明净翡的日子里,每一夜她都会梦见以往的点点滴滴。 灿烂耀眼的金发,湿润清冽的香味,瑰丽美丽的眼眸,她们牵了手,牵着手,一起走了很久。 谢玄濯看着殿外挂着的宫灯,眉眼深处的寒冰开始融化,使用鬼眼留下无情冷漠的情绪也慢慢被驱散。 “明净翡,我让他们送来的膳食合你的口味吗?”谢玄濯踏进内殿,却没看见坤泽的身影,只有淡淡的白松香飘扬在空气中。 过了好一会儿,后殿才传来柔和的声线,“殿下,请等一等,我正在沐浴更衣。” “还没用膳就沐浴吗?你也不怕体弱晕倒,今日你也睡了很久才醒,那碗酥酪是我专门叫人做的,甜的,一点也不......”
好似不愿听谢玄濯唠唠叨叨的废话,明净翡搅动出水响,“听说今日议事,王爷您封赏了许多大臣,更是封陈大人为异姓王。还有其他大臣的女儿也被封了妃,很快这后宫就会热闹起来,不像现在那般寂寞了。” 隔着山水写意的屏风,谢玄濯听见明净翡平淡的询问,一时之间竟摸不准她的喜怒。 “嗯,这些都是凌心告诉你的吧?”谢玄濯有些难以言明的紧张,她记得陈子瑜说过坤泽容易生气吃醋,要学会哄人。 “其实我只是为了稳定朝纲......”谢玄濯来回徘徊,却在看见从屏风后走出的明净翡,一下呆住了。 素麻的孝服衬得少女身如藤枝浸春水,妩媚妖娆却有霜雪高洁,凛然不容侵犯的高华气度。 “我明白呀,天下不定,四海未安,您需要大家的支持。”明净翡拿着一盏琉璃灯,素素烟火,明明灭灭,氤氲着疏离的天真感。 “明净翡,你这是在给谁披麻戴孝。”谢玄濯抿唇,琥珀色眼眸仿佛清幽难测的寒潭,结着一层薄薄的碎冰。
第72章 你不开心 “王爷您智谋过人,不会猜不出来吧?”明净翡轻移莲步,神色温柔,“王爷,我可是您的皇嫂,您深夜来此,与我共处一室......” 明净翡还未说完话,便被谢玄濯抓住手腕,感受到乾元带着信香的呼吸。因为完全标记的缘故,她对谢玄濯的味道越发敏/感,几乎想要软倒在自己的乾元怀里。 此时,只能挣脱着想要离这人远些。 “不准给谢子龙戴孝。”谢玄濯的眼窝极深,烛火打下的光影,映得她眼神深邃,仿佛就要专注地穿透眼前人。 “不准?你又能如何。”明净翡轻挑眼角,坐在了饭桌前,“那天,你在暗处看了许久吧,等着那些人杀了谢子龙。弑君的名头自然与你无关了。你反倒成了擒杀敌军,名正言顺的皇帝。” 明净翡被谢玄濯怒目而视,却丝毫不输下风地瞪了回去,坚毅美丽得像是珍贵易碎的瓷器,让人妄想珍藏,又觊觎破坏。 “我何惧再担一个弑君的罪名,我只是想看着他被宵小杀死而已。”谢玄濯冷笑,心里却生出丝丝愧疚,眸色晦暗地说,“我听说天梧宫的人把你也一同带走了,没想到你竟然还在皇宫里。” 明净翡凄艳一笑,像是清晨丹桂叶上的凝雾,将散未散,“对啊,没想到我还在皇宫里吧。我留着在这为了等.....” 她停顿了半晌,转而扬起妖媚又肃杀的笑,“为了和谢子龙在一起啊。你口中的宵小差点儿杀了我的孩子,而他为了保护孩子而死。” 谢玄濯眼里淬着寒冰,唇边扬起残忍的弧度,“你要明白,他不是为了保护谁而死。” 她一步一步靠近明净翡,将女人抵在墙边,“他本来就会死。” “是我在决定他的生死!” 明净翡却故意偏过脸去,想要躲开谢玄濯的碰触。 “你的孩子?”谢玄濯骤然想起紫檀怀里的小婴儿,瞳孔里积聚着戾气,“孩子,多大了?” “回殿下,孩子刚刚出生两个多月。”明净翡嘴角带着娇艳的笑意,看着谢玄濯完美无瑕的冷静和高贵,一点一点破碎,“是我和谢子龙的孩子。” “你和,谢子龙的孩子?”谢玄濯手指微微用力,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宛若阳光下逐渐融化透明的雪水。 怪不得昨夜那个时候,她总觉得有一点甜甜的奶香,本来没有太在意...... “对啊,殿下,你算算时间也能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 忽然之间,谢玄濯想起了自己受重伤与大军失散的那夜。她在高烧和暴雨中煎熬,想起了竟然不是国仇家恨,而是这个狡黠美丽的女人。 那时,肩上的伤口很疼,雨很大,伤口被冲洗得发白。 她很害怕,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快要死的时候,就会觉得后悔。后悔那个雨夜,为什么没有冲进那人的屋里去。 明明女人给你留了灯,不是吗?谢玄濯想起了明净翡房里的烛火,可她倔强得不愿进去。而是想要那个人出来,出来和她一起淋雨。 那时候,她觉得心很疼。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有些疼痛叫做后悔。 当你费尽心机,从死人堆里爬回来,得知那人与别人生下了孩子,才叫做疼痛。 “去把衣服换了,”谢玄濯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说了,你不准给谢子龙戴孝。” “王爷,您马上就要是皇帝了,怎么如此小气呢?”明净翡凝眸看着谢玄濯,“我连您要娶那么多人都不介意,您作为乾元,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啊?” 但是,谢玄濯没有理会她刻意挑衅的话,而是靠着力气比她大,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亲自动手脱起了衣服。 “谢玄濯,你敢动我!”明净翡抱住被褥包裹住自己,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玄濯的流氓行为。 她拼命挣扎,却被谢玄濯压在床上,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企图找到衣带,再一举扯下。 居高临下地看着明净翡,谢玄濯眼里跳动着瑰丽的火苗,燃得她第一次明白由爱生妒,是怎样凉意彻骨。 灰飞烟灭不一定是因为燃烧,也可以是由于寒冷。 她眼中寒流重重,奔腾不息,抬手便解了女人的衣带,挣扎中将柔软如丝绸的肌肤摩擦得起了大片的红痕。 “你!流氓。”第一次被谢玄濯这样“暴力”对待,明净翡惶然不知所措,以前都是她占据主动肆意玩/弄谢玄濯,她从不知道等待对方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时候,是那么难熬。 “换了衣服,用膳。”谢玄濯眼神清幽地扒开明净翡试图抵挡的手指,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剥了个干净,将丧服丢在地上。 然后,拿起红烛点燃了粗麻的丧服,难闻的灼烧气味充斥在内殿里,白烟袅袅,惊得紫檀跑了进来。 “走水了?”紫檀看见明净翡抱着锦被,白皙消瘦的肩微微露出,眼睛仿佛还噙着泪水,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王爷,奴婢来得不是时候,这就退下,让其他人不到白天不准进来。” “紫檀......”明净翡刚想叫住她,却发现这人跑得飞快,她看着在一旁神色阴晴不定的谢玄濯,抓着被子誓死也要保护自己的清白。 “谢玄濯,你别过来,昨天的事是意外,你别以为我是因为爱你才和你做的。” 岂料,那人又连带着被子把自己抱回了饭桌上。明净翡内心颤抖不已,自己该不会把谢玄濯刺激疯了,这人要一把打落饭菜,把自己压在桌上...... 于是,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拼命地挣扎,想要逃脱乾元的怀抱。 “谢玄濯,你变态,你今天敢动我,你就是强占皇嫂,”明净翡抓着谢玄濯的手指紧握,妩媚妖娆。“有本事你找那些妃子去!” “用完膳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谢玄濯再次听到皇嫂二字,神色越发冷淡,将酥酪放在明净翡面前,便拔腿而走,“要说强占,昨夜便已经做了。” 谢玄濯转身离去,几步就跨到了门边,夜来香激烈的余味还残留在空气中,明净翡却觉得心里一阵空虚。 以前她总想和天下比比,谁在谢玄濯心里更重要一些。可现在明白了,这是个无聊透顶、自私透顶的赌局。 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不愿忘记。记得爱,记得恨,记得情仇。 现在那把名为残忍的火焰已经烧了起来,她看见了她的难过,她的悲伤,所以也就不需要她为自己粉身碎骨了。 缘起缘灭,其实早该停止了。 可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爱上不该爱的人,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爱没有错,错的是看不开,放不下。 谢玄濯的登基大典定在十日后,但还没等定下皇后的人选。 那些大臣们便着急上火地把女儿都送进了宫里来,美其名曰熟悉环境,实则是为了抢先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若是能早些侍寝,就再好不过了。 而住在种玉宫的明净翡,便成了这些新进宫的坤泽茶余饭后的谈资。 无外乎因为种玉宫是离谢玄濯寝宫最近的宫殿,不但占地面积最大,景色也是最美的。 无论皇帝上下朝,还是去御花园,都得经过她的宫殿。这样算来,两人每天有了无数次机会偶遇,让一众爱慕皇帝的人,嫉妒得发狂。 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自从那一夜后,她们再也没见过面,就连一次偶遇都没有。 坐在太元宫的皇座上,接受百官的跪拜,谢玄濯摩挲着龙袍滚着金边的袖口,神情冰冷,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在皇帝的冠冕后,散发出难以直视的威严。 仪式很是简单,谢玄濯垂眸听着所有大臣的政见,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吾皇英明神武,挽救上燮于危难之中,自是千古留名......” 坐在权力的至高之位上,终于感受到了它的冰冷。谢玄濯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这是她的故乡,故乡却藏着仇与恨。仿佛往日的快乐与美好,都化作恶鬼向她讨要着所谓的代价。 “皇上,已经散朝了,您看今儿个是去御花园逛逛,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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