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艘船上有一艘小舟,我们便坐小舟离开吧。” “啊?你,你难道不去看看情况吗?” 不远处,那个娇媚的坤泽正被两三个大汉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她紧咬着下唇死死抓着那根桅杆,不让自己被这些心怀不轨的拖走,即使毫无作用。 女人低低地哀泣着,一双美丽的眼里含着泪水,声如黄莺轻啼,惹人心生怜惜。 “为何要去?”谢玄濯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淡漠,“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寻到刹那海。” “小娘子,别再叫了,其他人都死了,爷爷我出的价最高,你今夜就乖乖从了我。”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大汉,朝祝溪和谢玄濯投来一眼鄙夷,“别妄想那两只兔子会来救你,过一会儿她们也会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夜色下的海面还算平静,谢玄濯抽出剑直直地往坤泽的方向走去。 女人的面纱已经在挣扎中掉落在布满血污的地上,那张绝色的面容如同沾满露水玫瑰花瓣,娇艳动人,却因瑟瑟发抖而更令人心动不已。 那双玫瑰色的眼睛似乎因为有人要来拯救自己,而越发深邃明净。 然而,抽出剑的人仅仅只是越过了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几乎不曾交汇,就这么错开。 “别以为你穿得华贵,就能不把我们兄弟当人看。”这几个大汉发现谢玄濯的动作,满脸蔑视地瞧着她,“要不要我们让你先享受一下这个坤泽的服侍,免得你死前都没开过荤。” 谢玄濯依旧靠在船沿上搜寻着绑在船下的小舟,对这些人的威胁与调笑的充耳不闻。 女人终于失去了全部力气,被大汉轻巧地拽住,眼看就要拉进屋子里。 那女人双指拉住摇摇欲坠的木门,用力到指甲断裂,流出了殷红的血丝,她低低喊道: “谢大人。” 女人终于浑身无力地被扯进了房中,而谢玄濯也已经找到了一艘看上去十分结实的小舟。 谢玄濯的剑在手中转了两圈,却轻轻叹息了一声。 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船舱的木门被劈开了一个大洞,木屑如刀飞向房中的大汉,将他们死死地钉在墙上,无一幸免。 墨蓝的海面缀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海风剧烈地吹来,卷起谢玄濯随意束起的长发,墨绿色的衣裙在淡淡的光亮中轻轻飘动,衬得她薄薄的脸颊宛若新雪。 房里衣衫不整的女人轻轻抽泣地缩在床角,却在看见谢玄濯后,明亮无垢的眼眸微微一亮,有些矫怯地跑到谢玄濯了身后,从衣袖里伸出白嫩的指尖拉住了墨绿色的衣裙边角。 此时,海上的夜已经微微亮了一些,天边有一丝曙光染红了海水,像是枫叶又像是血液。 船上只剩下五六个人,谢玄濯依旧抱着剑,盘腿坐在清洗过后的甲板上闭目养神。 娇媚的女人怯生生地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刚开始还一直看着谢玄濯,过了一会便噙着泪睡着了。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祝溪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盖的自己的。 天光云影下,这个女人即使只是睡着了,也依旧美得惊人,她的容颜万端诱惑,飘渺美丽像是神女下凡。 “小谢,你与这个女人合该有缘啊。她们这样的娟人,吸取了死者的精魄,别人的经历与情感赋予了她们美丽的容颜,又天然媚惑万分。” “吸取了死者的精魄?”谢玄濯轻轻皱起了眉。 “也是邪法啊邪法,原是金巫族的始祖不愿接受爱人死去的事实,以邪法将爱人的容貌与性格融给了体质特殊的娟人。”祝溪暧/昧地笑了笑,“不过这样的娟人实在美,能得一个也是飞来的艳福。”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让人无法抗拒......”谢玄濯轻轻叹息了一声。 “是啊,小谢,你看你,最终还是过不了美人关吧。刚才你那一手剑术,真是丝毫不啰嗦,出神入化把那些个色胚子打得落花流水。”祝溪挑眉看了看那女人,又回过头来坐在谢玄濯身边。 本以为谢玄濯还是会跟之前一样惜字如金,谁知道这一次她只是静静地看了看那女人,轻声说: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她们恰巧有几分相似而已。” “只是几分相似吗?那人该不会是你的旧相好吧?”祝溪挤眉弄眼地笑道。 “嗯。”谢玄濯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来。 “那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以你的家世,什么女人得不到,何必耽于情爱了,若真是迷恋得紧,就娶回家天天看着方是正经。”
谢玄濯摇摇头,眉眼间略有一份萧瑟的神情,“来不及了。” “怎么,那坤泽另嫁他人了,还是变心了?我跟你说,这些小娘们惯是花心,有些美若天仙的,玩弄起人来,那真叫一个惨烈。过了许久,也叫人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听到祝溪的话,谢玄濯愣了一瞬。过了许久,她才回头看着祝溪,笑容淡淡,“她死了。” 祝溪一愣,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她搓搓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玄濯,黝黑的脸上青红一阵,很是好笑。 就在这时,一旁的人大喊着钓上鱼了,大鱼啊大鱼,引得好几个人一阵大笑的凑过去闹了半天。 “人少了这么多,刚好今天可以加餐,这些日子吃干粮,吃得嘴都起皮了。” “来来来,煮鱼咯。” 昨夜的血腥仿佛对这些人没有任何影响,他们个个兴高采烈地准备大吃一顿。 不过,想来也是,把那些死人的钱财一分,也算小赚了一笔。 只是可惜了这个美丽的坤泽,他们是得不到了。 毕竟,昨夜谢玄濯一剑劈开木门,将那三人钉在墙上的剑术,实在震慑人心,再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掂量几分。 因为动静过大,刚睡着的女人也被惊醒过来,一双有些惊恐的瑰丽眸子,在看见谢玄濯的身影才微微恢复了那霜雪般的纯白美丽。 谢玄濯抱着剑也起身准备回去,却又听见女人娇弱地唤了一声谢大人,她便停下了脚步。 见谢玄濯停下,她眼中欣喜异常,就又怯生生地唤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谢玄濯看着女人白嫩细腻的脚,又去找了一双鞋给她。 “昨夜,我听见有人叫您小谢......因为我的感觉很敏锐,所以能听见。”此时女人肌肤红润而娇嫩,嘴唇娇艳,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专注地看着谢玄濯。 “原来是这样啊。”谢玄濯并没有追问女人为什么偏偏向自己求救,她回望着女人的眼睛,淡淡一笑,妖冶中显出无限的淡漠来。 “谢大人,为什么您看我的时候,总感觉很熟悉呢?”海船颠簸,一个浪打来,女人站立不稳,单手扶在了谢玄濯手臂上。 温润的肌肤相触,女人感受到谢玄濯手臂不可思议的冰凉,怔了怔,她微微仰望着谢玄濯,眼眸因含情而深邃,“是因为我们曾相识吗?” “不,”谢玄濯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们从未相识。” “是吗?”女人歪着头,笑容竟有些狡黠,“你们乾元总是会骗人呢。那么,小女子可否知晓您的名字呢?” “谢棠,”谢玄濯没有看向女人,而是有些出神地望着泛着金光的海面,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单名一个棠字。” “谢棠,”短短两个字像是花蕊一般在女人舌尖徘徊,浸透出一股柔媚的气息来,“谢棠,我们曾相识吗?” “那你的名姓呢?”谢玄濯没有回答女人的话,红唇轻启问了第二个问题。 只见女人金发飞扬,神情明媚灿烂,她轻轻一笑,指着谢玄濯的心口说道: “在你这,我哪里还需要名字呢。你见我时,心里唤的那个名字,便是我的名姓了。”
第88章 前世番外3 闻言,谢玄濯低下头淡淡笑了,“这样啊。” “您看起来明明是姿容绝艳的多情人,实际上心冷如冰啊,”女人娇俏地笑着,与谢玄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她身上的味道很淡,却异常好闻,“那一天我被绑在桅杆上,谢大人看我的眼神与别人都不同,于是我便记住了您。” “我的眼神?“谢玄濯微微一怔。 “嗯,您的眼神看起来,很寂寞。”女人似乎惊喜于谢玄濯的回应,玫瑰色的眼睛闪着动人的春光。 可谢玄濯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望着一望无际的海,轻轻说:“你想要什么呢?” “不瞒大人,其实小女子很喜欢墨绿色。因为您一直都这么穿,所以才这般想要见到您。”女人忽然羞涩地低下头,声音又变做娇怯。 谢玄濯没有理会女人羞涩中散发出的媚人之意,她抚摸着衣衫上华美的纹路。 想起了为她绣这花纹的人说,这般生机盎然的绿色,若有一天能沐浴在自由的阳光下,该是何等的美丽。 现在这花纹与金色光晕互相映照,绣花纹的人却已经死了。 谢玄濯有些疲惫地默默走开,坐到了煮着大鱼的铁锅前,那里祝溪和其他人正幸福地喝着热汤,高谈阔论。 见谢玄濯一脸低沉地走过来,祝溪与那女人稍稍使了个眼色,尔后又笑道: “怎么不和你的小坤泽卿卿我我了?” 谢玄濯缓缓抬眼,纤长的睫毛如浓墨泼洒挥笔写意,“不必打趣于我,我只是凑巧救下她而已。” “诶,你的心这么硬,可是会让坤泽伤心的。你救了她,说不定她心里早就认定了你。” 谢玄濯摇摇头。 “你救她是因为她和你那旧情人有几分相似,对不对。你干脆把她当作你的旧情人收用了算了,反正长得差不多不就行了。” “祝溪,我来这,只是为了找到刹那海。” “你这么念着那个旧情人,还不是因为她没了,人啊,只有不在了才会被人珍惜。”祝溪夹了一块滚烫的鱼肉,烫得她呼哧呼哧忙灌了一杯冷酒。 “嗯,”谢玄濯也跟着饮了一杯冷酒,目光空幻地看着远方,“后来才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珍惜。” “我不想问你明白了什么,但你告诉我你怎么明白的。” “在她闭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的时候。我少呼吸了一次,忽然就明白了。”谢玄濯放下酒杯,抱着剑环视了一圈,眼眸里流露着寒露般的冷凝。 祝溪注视着谢玄濯离去的背影,乌黑的眼眸隐去了几分晦暗不明的光。 今夜的星空十分明亮,无数星子在空中闪烁,弯月如弓,整个空气泛着漂亮的氤紫色,海面磷磷一如星空。 据说刹那海的海水是碧绿色的,站在船上便能看清水里的鱼群。可是在大海上已经漂了一个月,四周的海水仍然是深沉的蓝色。 而这艘大船上的人......鼻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好闻馨香,谢玄濯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并不是船舱的木墙,而是一双明媚深邃的眼睛。 女人悄无声息地趴在了她的床头,她没有起身,依旧穿着薄薄的纱衣,在有些寒冷的海风中微微战栗,雪白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牛乳,散发着越发浓郁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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