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舒：“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我这是被迫傍上你了？”顾怡汝想不出更确切的说辞。
冯舒哈哈一笑，“我的荣幸。”
冯舒接着说：“手机卡我也给你配齐了，里面存了我的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诶呀，现在想联系你比登天都难，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顾怡汝：“……”
相思病是个什么鬼。
顾怡汝打开通讯录，里面果然存有冯舒的号码。
看来她早有此主意，今日的见面也在她的计划中，想起她昨晚情真意切的说起鲁迅的名言，顾怡汝真是哭笑不得。
冯舒：“我已经把它设置成静音模式，你只要在学校期间把它藏好，不会被发现的。”
“怎么不会，教导主任说办公室里没收的手机堆满一箱子了。”
冯舒：“哦！你亲眼看到了？！这才开学没多久，就收获颇丰，真实性有待考证，没准是他吓唬你们新生的手段。”
“我听说的，有这么一大箱子呢。”顾怡汝用手比划着。
冯舒捧腹大笑，“你应该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吧。”
“听过又能怎么样，学校无非强调这个问题很严重。”
冯舒笑够了，说道：“它强调它的，你做你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个顾怡汝，该说点她什么好呢，单纯又可爱，还有点犟，既无心机也并非无脑，还蛮好相处的。
冯舒把手机放进顾怡汝校服上衣的口袋里，“你不要把它拿出来招摇过市，谁都不会留意到它的存在，你信我。”
顾怡汝还想说点什么，可惜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响，冯舒要回去了。
“路上小心。”冯舒嘱咐道。
“嗯，你快回去吧。”
顾怡汝回到家，正打算温习功课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一条短信。顾怡汝打开信箱。
冯舒：你到家了吗？
顾怡汝回道：早就到了，你不好好上晚自习，给我发什么信息。
冯舒：日常问候，慢慢你就习惯了。
无聊，顾怡汝把手机丢进书包里，继续温习功课。
新的一周，学校新来了一位实习老师，教地理，帝都某所师范大学毕业生。
余昔身为地理课代表，对此事了如指掌，每每下课都有同学围着她打听实习老师的情况。
顾怡汝坐在她旁边，关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实习老师，顾怡汝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姓赵，本地人，身高182，单身，实习期主要给高一学生授课，帝都某所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
终于熬到周三上午，高一（3）班有堂地理课，顾怡汝终于可以一睹这位小赵老师的真容了。
小赵老师讲课很卖力，一堂课下来，额头微微渗出一层薄汗。
余昔很有眼力件的送去一张纸巾，帮小赵老师把教案送回办公室，鞍前马后，像个小秘书。
身为地理课代表，外人眼里这些举动倒也无可厚非，不过，顾怡汝却察觉出一丝异样。
比如，余昔换了地理笔记本，里面的内容也更加的细致公正，上课态度异常认真，甚至学着小赵老师的样子徒手画出中国各个省份的形状图，一到自习课就不见踪影，不是在办公室请教小赵老师问题，就是在去请教问题的路上……
在余昔的感染下，顾怡汝对地理有了一些学习热情，虽说达不到徒手画地形图的地步，但看一眼地形图就能识别出哪个省份还是难不倒顾怡汝的。
期中考试成绩出炉，顾怡汝注意到余昔的地理成绩竟然是满分。
地理课上，小赵老师专门为此事表扬了余昔，希望大家多向余昔学习。
余昔笑得比外面的阳光还灿烂。
班级里有些敏感的，看出了问题，余昔也大方承认，她确实喜欢小赵老师。
顾怡汝望着窗外的槐花树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能让一个人端正态度，考取满分，只为博对方一笑。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顾怡汝收到冯舒的短信。
冯舒：期中考试成绩怎么样？
顾怡汝：一般。
冯舒：我猜地理成绩一定非常好。
顾怡汝：猜对了，所有科目里地理成绩最高。
过了几分钟，冯舒打电话过来。
冯舒：“你最近还联系荆芮吗？”
顾怡汝有段日子没给荆芮打电话了，荆芮也没有主动联系她。以往冯舒从不关心这些，今天有点反常。
顾怡汝：“怎么了？”
冯舒：“冯杼让我问问你，荆芮最近怎么了？打电话联系不到人。”
顾怡汝：“还有这事？！别是闹矛盾冷战呢。”
冯舒：“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冯杼一口咬定没和荆芮闹矛盾。”
顾怡汝：“哦，那我回去给荆芮打个电话问问，你等我消息。”
自十八中校门口一别，顾怡汝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荆芮了，加之晚自习又上到很晚，慢慢的连电话也很少打。
顾怡汝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出荆芮家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荆芮的妈妈。
“阿姨你好，我是顾怡汝，荆芮在家吗？”
“在呢。”荆芮妈妈喊她接电话。
“喂，顾怡汝，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荆芮的声音透漏着疲惫。
“伙计，你感冒啦，声音不大精神啊。”顾怡汝说道。
“比感冒还要严重一点，肺炎。”
“诶呦，这可不得了，你打针了吗？”顾怡汝担心道。
“打着呢，消炎针。”荆芮拧着电话线，“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自打来到这破一高，整天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疼的，前一阵子还经常流鼻血。”
顾怡汝：“要注意休息啊。”
荆芮：“上了高中哪还有时间给我休息，想抄个作业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顾怡汝：“我看你是学习压力太大累的，阿姨又给你找了几家补习班？”
“诶，不说了不说了。我妈什么时候能死心呢，我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荆芮越说越小声，生怕被她妈给听见。
第43章
顾怡汝：“你那个表妹余昔，这次期中考试地理考了满分。”
荆芮：“哟~能耐啊，打小抄了吧。”
顾怡汝：“人家是凭本事考的，真的努力了。”
荆芮：“你们地理老师男的女的？”
顾怡汝：“男的，非常年轻的实习老师。”
荆芮：“肯定是看上人家了，我还不了解她，还考满分，真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顾怡汝：“你猜对了，余昔本人也是这么说的。”
顾怡汝想到冯舒的嘱托，斟酌着说道：“你最近……和冯杼还好吗？”
荆芮：“还好呀，就是太忙了，有时候懒得理他。”
“再坚持一下，不用多，三年就足够，等你上大学就好了。”顾怡汝安慰起荆芮来。
荆芮：“恐怕我是等不到那一天喽。”
顾怡汝：“别说这种丧气话，你这个乌鸦嘴。”
“我现在真怀念跟你在一个班级听课的那三年时光，早自习全用来抄你的作业，课间跟你打打闹闹拌拌嘴，放学了一起走出校门，就连我唯一的一次挨打也牵连到你，哈哈哈哈。”荆芮越说眼睛越湿润。
顾怡汝：“别着急，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不适应，你会交到比我更好的朋友的，这么怀旧可不符合你一贯嘻嘻哈哈的风格呀。”
荆芮忽然间不说话了。
顾怡汝以为是自家的电话线掉了，抬起座机的屁股，没掉啊，这怎么就没声音了呢。
顾怡汝尝试着叫了一声：“荆芮？”
“顾怡汝，你信命吗？”荆芮心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憋得她不自觉的捂住。
顾怡汝：“......嗯？”
顾怡汝：“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怪怪的，还乌鸦嘴。”
荆芮：“哈哈，是嘛，你就当我喝了嘛。”
这一通电话结束，顾怡汝的心像浮萍一样，不踏实。
顾怡汝压下心头的不踏实，给冯舒发送了一条短信：荆芮一切安好，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不太适应，加之学习压力比较大，心情有些烦躁。
J市的冬天要来了，顾怡汝也要面临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抉择：文理分班。
顾怡汝把文理分班的申请表攥在手里晾了好几天，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冯舒来短信说她要选理科，给出的理由简单粗暴，实在是被政、史、地那些长篇大论的知识点烦得不要不要的。
荆芮这边，打算选文科，“学理科的人爱秃顶，我才不要变成那样。尽管以后......还是避免不了会秃。”荆芮宝贝似的摸摸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冯舒听了荆芮的这番回答会作何感想，大概掐死她的心都有。
顾怡汝问余昔学文学理，余昔一脸花痴的回答她，那还用说，当然学文。
也对，学理了就没机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追在小赵老师身后。
母亲呢，当然希望顾怡汝学理科，老话讲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顾怡汝深知自己对数理化一点都不感冒，也不想长大以后走遍全天下，她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在J市，母亲健在，朋友两三，有份工作可以温饱。
所以这一次顾怡汝没有顺应母亲的意愿，而是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选择了文科。
过完元旦，小赵老师的实习期也结束了，去留问题成为余昔最关注的焦点。
顾怡汝觉得小赵老师留下任教应该不成问题，一来帝都毕业的，二来教案写得好，课件做得细致，讲课也很生动，三来跟学生的关系处得很融洽，收获了一大波像余昔这样的女友粉。
可是，小赵老师在实习期结束后，就返回帝都了。
他这一走，不明不白的，学生之间难免议论纷纷。
余昔最先坐不住了，问遍了地理教研室的老师们，得到的回复都是小赵老师要回去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
准备考试？那就是不再回来了吧。
第二天早操结束后，校长亲自出面做出解释，说小赵老师虽是帝都毕业，但也只是本科学历，学校近年来为加强教师队伍的高质量发展，希望能招收更多具有研究生学历的人。
意思很明显，小赵老师没有研究生学历，学校不能留他。
台下一片哗然。
连顾怡汝都替小赵老师不值。
余昔更是郁闷坏了，整日里无精打采，身为地理课代表，往日的积极主动荡然无存，笔记草草了事，课前不是忘记把地球仪准备好，就是忘记打开投影，惹得年过半百的地理老师抱怨不断。
余昔有一次受不了，向顾怡汝诉苦，“丫的，这死老头，讲课不咋地，事儿倒不少，简直就是一‘事儿爹’，我不干了，懒得伺候他。”
顾怡汝心想，余昔这姑娘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难不成离开了小赵老师，她还不学地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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