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人一路拉着凌听说笑,此刻和那人坐在斜对面。 也不是说故意偏向哪一方,仔细想想方可明白,时砾跟凌听从小一块儿长大,如果时砾也有那意思,俩人断不可能是今天此番,感情这种事没法强求。 但凌听很是执着,昨晚从好友群得知消息,连夜飞回来。 碍于人多,谁也没说什么。 点菜上菜,期间暮月从琴行那边过来。 她在路上收到女朋友的告密,一来配合演戏,说着我来晚了,垄断时砾身旁的座位,而后忽然眼前一亮装惊喜:“诶小听?你回来啦!好久不见!” 凌听牵唇淡笑点点头。 时砾无暇管她们表演,只见白星从一堆饮料中拿了一罐啤酒,她眉头微微一蹙,默不作声夺走,换了一瓶蜜桃果汁给她。 白星看了看果汁,表示:“我想要那个。” 时砾不允许:“那对身体不好。” ‘这样啊’的表情显于白星脸上:“行吧。” 小指头抠了抠易拉罐拉环,拉不开,改变方向戳戳最信赖也最依赖的人请求援助。 时砾听别人闲话,接收求助,自然地拿过去拉开。 她动作看起来随意,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是另一种光景。 比如凌听的微笑黯然失色。 其他人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旁边那对情侣又开始唱和。 江云烟悠悠调侃:“害,主角都不能喝酒呀。” 暮月:“劝人喝酒不文名,不要得罪人。” 此‘人’指谁不必明说了。 她俩疯狂暗示,希望时砾或者白星可以表个态,到底是情侣关系还是其它,说清楚,别大家夹在三角关系好辛苦的说。 菜上齐,先来个迎新仪式举杯庆贺。 可能两对‘情侣’横坐一排,要是不说,敬的好像是另一回事。 别人都拿起杯子,白星学的有模有样也拿起来,有人伸手过来与她碰杯,她觉得好玩,挨个叮叮框框地碰,笑嘻嘻地跟凌听也来了一下。 这还不算,紧接着她转头跟时砾碰杯。 嘶,在场人员心脏跟着一颤。 毫不自知触了雷的白星仰头喝了口果汁,然后用习惯的左手握筷夹菜。
“咦,你是左撇子啊?”白星左边的女生用右手,故而挪过去一些。 其实中午吃饭白星就发现了大家拿筷子的都是右手,她跟别人不同。 小木头心实,想着妨碍别人,将筷子转到右手。 如此一来,她夹菜变得艰难,半天嘴巴吃不上两口。 因为是主角,一举一动格外惹人关注,江云烟忍不住提醒那个不开窍的石头:“给我们小白星夹点儿菜嘛!” 时砾自顾咬下筷尖的肉,口吻沉静对白星说:“你用左手就好了。” “可是大家都用右手。”白星心道,怎么一开始这个人不告诉自己? 时砾说:“不需要跟别人一样。” 她向来随性,不爱被拘束,所以白星拖鞋反着穿,用哪个手吃饭还是别的事,她都不会约束她。当然了,洗澡之类的除外。 此话隐晦地透露出她不喜欢凌听总劝她出国。 有人听不懂,把那话脑补成甜甜情话,玩笑道:“哎哟你不用跟别人一样,你只需做你自己。” 江云烟肩膀轻轻撞时砾,挤眉弄眼:“你好会哦。” 被误会时砾同样不喜欢,借着江云烟这一句解释道:“说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是哪样嘛,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就是就是,不还住一起吗?”暮月加紧套话。 “什么?白星住在时老板家?” 经过两大喇叭抖搂,现在大家都知道她们住在一起了。 白星脸颊鼓鼓吃东西,被点名了才发现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眨眨眼:“怎么啦。” 没人知道她是真的懵,以为那是装傻充愣回避调侃。 唯有凌听认真观察时砾和白星的反应。 原先她真以为时砾有喜欢的人了,千里迢迢回国,如今亲眼所见心里有了定夺。 终于,凌听带着试探意味问出那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你们没在一起吗?” 在场人员收敛了声音等答案。 期待的目光强烈不可阻挡,白星后知后觉得知刚才那话似乎问的是自己。 “我们?”她歪了歪头。 该来的始终会来,时砾心感不快,带着几分冰冷:“没有。” 没在一起。 心悬空的凌听肉眼可见地晴朗开来。 而白星忙着动脑筋分析对话,并没有作声。 她的沉默让人理解成失落,总之桌上的三角关系很迷,谁都不清楚时砾怎么想。 同事们吃不太下,怕消化不良,差不多就出发下一场。 楼上KTV,白星坐在包厢中央,手里不知被谁塞了只麦克风,坐姿端正但神情茫然。立体环绕音乐在耳边轰鸣,环境昏暗,五光十色灯光映在白皙的小脸上。 这是干嘛? 白毛脑袋左右拧动,在人群中搜索最熟悉的身影。 时砾坐在皮质沙发角落,凌听正同她说话。 包厢里嘈杂,那女人眉眼含笑,凑近时砾用手遮挡说话,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这就是朋友啊? 那自己和时砾是什么关系? 白星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白星小可爱!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嗓门强劲的暮月越过吵闹冲向去,侵占她的思绪。 白星闻声当即转头过去:“什么歌?我不知道呀。” 她的声音太小,暮月只见的嘴巴动,用手势示意她对着麦讲话。 白星会意,低头瞅瞅手里的圆筒,可不知怎么用。 小眼神无助再次看向时砾,恰巧这次时砾也在看她。 那小样儿一看便知遇事了,凌听话未完,时砾拉开距离,起身几步走到白星面前。 白星仰头瘪着嘴巴问:“这个是什么?” 音乐声实在太大,站在面前都听不见她说话,但能猜到问的什么,时砾单膝蹲下,凑近她耳边说:“你会唱歌?” 明知故问,小白摇头。 时砾拿走她手里的麦,递给离得最近的一位同事,复又跟白星说,“看着别人唱吧。” 绿眸转到接过麦克风的人身上,对着它讲话,通过它声音四面八方袭来。 是新奇有趣,只是白星在外一天,都没休息过。 她微微前倾,时砾配合转过耳朵听:“可我有些累。” 在家可以随时化形,在外面不可以,她记着呢。 虽说今天是为了迎接她,不过也是那帮人想玩,不重要,时砾当即决断:“那我们现在回家,再坚持一下。” 白星点头。 她们在最中央交头接耳,而且时砾像极了单膝求爱跪,点歌的暮月嘴角翘上云端,激动切下一首情歌。 不料,时砾对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暮月眼睛一亮内心澎湃,这是要正式官宣了吗?她猛地一戳暂停键。 音乐停止,在座各位目光都投到白星和时砾身上。 凌听瞬间满目惊忧。 猝不及防气氛变得微妙。 时砾拉着白星站起来,让她拿好东西。话由时砾来说比较凑效,她气场高又是老板,用不着迂回转弯。 “她累了,我们先回去,你们玩。” 暮月失望了一下,仅一下,心情仍旧激动:“累就快回去休息吧,年轻人要早点睡觉,拜拜晚安明天见!” 眼看她俩成双地走,凌听急于无措,柔婉的声调骤然升高:“时砾——” 一喊,众人身形一僵,与身旁的伙伴眼神交流:她想干嘛,不会要搞事吧。 凌听也把外套行李拿上,说:“我这次回国不打算告诉家人,他们知道了会逼我相亲的,我能去你家吗?” 众所周知时砾不太喜欢别人去家里,除家人外,没几个人去过,朋友之中凌听留宿过两次,每次理由都差不多。 事实上凌听从小知礼懂事,为人温和雅意,不会刻意与人难堪。这次是例外。 若非如此,她有什么办法接近喜欢的人? 问题是,时砾只有两间房,凌听这一去,必定一个落下,另外两个同房。 窒息了,小伙伴们尴尬到纷纷用脚抠地。 时砾不仅不喜欢人来,如今更担心白星会穿帮。 时间与空气宛如被一双手紧紧握住,在时砾出声婉拒、江云烟和暮月出谋划策以前,行李箱轮子与地面摩擦,凌听径直行至包厢门口。 她势在必行,不容置辩道:“走吧?” “……” “……” 大家被凌听的操作惊得说不出话,忍不住观察单纯到一看即知无心机的白星。 这,小白打得过嘛…… 三角关系共处一室,究竟谁跟谁一起睡?!
第22章 都是朋友, 反而有些话不好直接出口,作为家族世交和青梅竹马的时砾处境就更难了。 倒不是顾及别人,而是珍重二十几年的友谊。 时砾为人处世坦荡, 性情较淡,但不代表没有重视的感情。她从小到大和凌听一起学琴练琴, 生活上接触颇多,亦师亦友,试问从孩提时代一路见证成长的人, 一生能有几多个? 有些人可能一个都没有。 时砾对她是没有那种感情, 可以不来往,却不至于与之交恶。 她们了解彼此, 才会发生今天的事。 时砾在心里做了个决断,同意她去家里。 带着白星一起乘地铁回家。 一路上凌听挑起不少话题, 诸如她在国外的近况,又或一些往事,总之十句不离钢琴。 对琴丝毫不感兴趣的白星又累又困,她们的对话在耳边打转, 钻不进几个字, 直打呵欠一心想着回去就睡。 出了地铁站, 走上一段距离后路上人稀少,观察了一路的凌听有所疑惑:“白星不弹琴吗?不见你说话。” 白星第一天上班,回家的路都没认全,四下张望几次落后,小跑上去应声:“目前不感兴趣。” 仙灵命长,现在确实不怎么感冒,难说未来某一天可能喜欢,她不把话说满。 凌听轻轻哦声, 心想:她好像真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时砾生命里最重要的最爱的她不喜欢,交集应该不多。 了解时砾的人应该都知道,她说一不二,说没有在一起,那就是真的没有。 再看白星对待时砾,波澜不兴不像喜欢的样子。她能住在时砾家大概另有原因吧? 思及此,凌听瞬间觉着白星竞争力直线降低。 白星听不出话外音,别提她人视她如情敌,回到小区楼下小跑着抢按电梯。 上了楼,凌听换鞋进屋,游目视探时砾家的变化,以及生活痕迹。 从拖鞋和一些细节能看出,白星在这住没多久。 白星运动脑瓜思考,凌听是客人,自己呢并非这个家的主人,应当由时砾招待她。 所以,一到家她心安理得躺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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