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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的时候许清瑶与姜言已经检票进了候机室。
许斯月盯着许清瑶看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终究还是得亲眼看着她从自己面前逐渐走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
这的确是许斯月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姜言的司机还在机场外等待着许斯月出来。
他的老板让他安全将许斯月送回家，而正好他也要回自己家去，送许斯月回家也只是顺路的事情。
无论是过来还是回去，许斯月都一句话未讲。
司机担心把孩子闷着，便换了盘cd来听，从优美的纯音乐换到律动感较强的嗨歌。
然而，在放完两首歌曲之后，他自己倒是听得热血沸腾，整个人精神十足。
反观副驾驶座上的小妹妹，这些如此嗨的歌竟没有让她做出任何反应，她始终冷着脸望向前方，仿佛与他完全身处两个世界当中。
这让司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
他是想关心一下这位妹妹，但妹妹这副冷漠模样，看起来应该是不太需要别人的关心。
但其实在他看来，往往这样看上去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满不在乎的人，才是最缺关怀的人。
于是，司机换了种方式来同许斯月对话，“妹妹，你想听什么歌，我给你放。”
“现在这样就好。”许斯月依旧平静地回了一句，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喜欢听这个。”无论如何，司机还是给许斯月换了张碟，这张碟里全是□□十年代的老歌，他自以为对于许斯月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来说应该算比较新鲜的，除非她从小听老歌长大。
“我都无所谓。”许斯月的语气该有多平静就有多平静，所以司机始终不知道，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厌烦他。
其实她只是想静静待着，并且无论司机放什么类型的歌她都真的无所谓，嗨的也好伤心的也罢，这对她影响都不大，奈何这司机话竟然这么多，叽叽喳喳了这么长的时间，反倒扰得她愈发烦躁。
第98章
许斯月不想对着一个陌生人发火,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依旧闭口缄默。
既然如此，司机也就识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姑娘都不愿搭理自己了, 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是拎得清一点吧。
到了家门口, 下车时许斯月并不忘向司机道了声谢。
再怎么说，这个司机也送了自己来回的这段路程，尽管这段体验对她十分不好, 但这也并不是这位司机的错。
许母当然知道她送许清瑶去机场的事情, 当时还是好看着她离开的。
而现在一听到外头的汽车声响, 再加上看到车子的身影, 她便立刻疾步走了出来，准备迎着自己女儿进屋。
许斯月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许母试探着揽上许斯月肩膀, 许斯月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推开了她。
她眼中立刻闪过一瞬失落, 但还是很快恢复如常, 跟上了自己女儿的步伐。
许斯月径直上楼，许母在后面喊她一声让她记得下来吃晚饭。
她并未回头, 当然也并不可能应声。
至于她究竟是否会听话下楼来，许母也无法知晓。
但她期盼着。
许斯月回到房间后便从兜里拿了样东西出来，举高些晃了晃。
那是一把钥匙，开许清瑶家中的钥匙。
这把钥匙原本被放在许清瑶家门口的柜子上, 出来时她当然没有忘记拿上。
并且她是在许清瑶的注视下将钥匙拿走的, 而许清瑶也并未说什么，就这样任由她拿走了钥匙。
这个意思其实已经十分明显——许清瑶默认了她的行为，也默认她可以随意进出自己的家门。
多好啊。
至少她还能随意进出清瑶的家中。
在清瑶不在家的时候，若她想念清瑶, 便可以回她家中去看看。
其实就在前两日，有件事是被许清瑶忽略了。
之前被许清瑶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小兔，无论是哪里来的，都已在那日晚上被许斯月藏了起来。
放在床头柜上太过显眼，她当然不可能让她一留在那里。
这件事，之所以没被许清瑶发觉，是因为她放娃娃的时候许清瑶已经睡着了。
而她在放完娃娃后也顺势于许清瑶身边躺下，很快与对方一同进入了梦乡。
她太累了，身心的疲惫让这个素来最为倔强的女孩也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沾上床后直接秒睡。
等到了第二天，她的病情愈发严重。
许清瑶只顾着她身体上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忽略床头柜上少了样东西的这个问题。
至于之后许清瑶根本就没再上过楼，就更不可能去在意了。
这样也好，正好衬了许斯月的心意。
免得许清瑶看到娃娃没了后又跟自己争论一番。
至少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她都不可能有这机会去在意这些东西。
将钥匙重新放好，许斯月换了身衣物躺到床上。
这钥匙那日晚上险些丢失，好在天意安排让它一直紧贴在她的裤兜中，也就继续好好存在着。
但有了这次教训，她会更加好好珍惜这把钥匙。
只可惜那天发生的并不被第五者知道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没有这个机会就此事与许清瑶好好谈谈。
相信日后还是会有机会，并且许斯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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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许清瑶与姜言坐在头等舱中，位子相邻，一同飞往寒冷的北城。
假期原本只有一天，硬生生又被她多加了三天，同时这几天的拍摄时间也被她浪费了。
但其实也不能说都被浪费，只是要适时调整她与其他演员的拍摄安排，这就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别担心，严导那里我会帮你说明原因。”
“没关系，没什么原因，本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用多作解释。”
“清瑶，那天，就是你妹妹刚刚住院的第一天，你没有下来，是因为你妹妹不准你走对吗？
关于这件事，姜言总算找到了询问许清瑶的机会。
那日许清瑶与她的对话比较匆忙，一直在向她道歉，说着自己就不下楼去了，并且感谢她的好意，至于那些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收的。
那些都是营养品，以及一些算不上贵的小零食，姜言现在也都带着，准备给许清瑶拿到剧组酒店去，让她在房间里休息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吃一点。
但她现在并未将这件事告诉许清瑶，免得许清瑶又不接受，再次拒绝自己。
“姜言，你也知道的，我妹妹……”许清瑶有些说不下去了，犹豫一下还是继续往下说，“我妹妹只是有时候比较冲动，其实她本质不坏，是我没有教好她。”
“可是清瑶，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一直到现在，你妹妹好像一直在让你伤心啊……”姜言永远不会忘记，她在书店里见到许清瑶时她脖子上的清晰吻/痕。
当时她不知道，但之后仔细想来，那些绝对就是她妹妹留下的。
妹妹竟会在姐姐身上留下吻痕，这是什么原因显然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许斯月喜欢许清瑶，并且试图强/占她，这便是摆在姜言面前最大的事实。
没想到被姜言一下戳穿了心思，许清瑶不禁有些愣住。
但她随即轻摇了摇头，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们双方都有过错，这些事情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清瑶，你不必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又有什么错？”目光落在许清瑶因不安而紧攥着衣角的手上，姜言当即伸出手去，将掌心覆在了她手背上，缓而轻地再次开口，“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吗？”
“姜言……”当那股温暖的感觉裹住自己手的那一刻，许清瑶完全是下意识地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她轻皱眉头，勉强掩藏起眼中的那抹尴尬，“姜言，我们不要谈这件事了吧，不如说说其他开心点的事情？”
姜言包住她的手，以及她望向她的那抹眼神，都让许清瑶有些局促，不适感从心底逐渐涌了上来。
事实证明，她并不喜欢姜言对自己的这种触碰。
准确来说不仅是姜言，她不喜欢旁人对自己的触碰，即便是像小娴这样与她认识多年的人，她也并不喜欢。
当许清瑶的手从自己手心里缩回去的那一刻，姜言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快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许清瑶冰凉的手给捂热，对方便已将手给伸了回去，不给自己留一丝机会。
“开心点的事吗？”姜言低声重复一遍许清瑶方才所说的这句话，不由陷入沉思。
在星城的这四天发生的全是破事，又哪来什么开心的事情。
姜言忽然的沉默让许清瑶意识到应是自己说错了话，她赶紧在脑海中寻找一件对于她来说可以称得上开心的事情，却也并未找出来。
在她们回到星城的这几天当中，似乎确实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坏事倒是接二连三地来了，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还是很感谢你，姜言。”许清瑶笑了笑，眼里尽是自嘲意味，“我还害得你跟我一起上了次热搜，想想真是荒唐。”
姜言笑道：“没关系，我偶尔也想看看热搜顶端的风景。”
听了她这话，许清瑶也不禁无声轻笑一声。
迄今为止，姜言真的帮了她很多很多，有时候，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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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城机场落地后，姜言派了人来接自己和许清瑶。
姜氏总裁就是姜氏总裁，到哪里都总有司机可以负责接送，而如果只是许清瑶一个人，那么她也就只可能自己另外再叫车了。
此时天色已晚，她们没去剧组，直接回的酒店。
本身前一晚许清瑶就在许斯月的病房里没有睡好觉，今日一天又总在路上，她毕竟不是钢筋铁骨，当然也会累。
与姜言在房间门口道过别后，她回房后粗略地洗了个澡，草/草吹干头发后直接往床上一躺，沾上枕头后直接秒睡。
这一觉躺下，便直接睡到了翌日早上六点多。
六点多，对于现在的北城来说仿佛还是在晚上。
从窗口望出去，街上路灯还开着，勉强照亮那几条路。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但许清瑶心中清楚，倘若她现在将窗子打开，她便会听到寒风的呜呜呼啸声。
将窗帘重新拉上，许清瑶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漱，让自己能更清醒一些。
之后难得会喝咖啡的她直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边喝着边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剧本。
她走时并未将剧本一同带走，虽手机上有一部分电子版剧本，但这及日常她又怎么会有精力去看剧本。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去剧组工作了，倘若她再不好好把剧本重温一遍，即便她此前就已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但终究还是会有所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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