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获觉得,近地联是有谈判的意愿,因为只有通过谈判,近地联军政府的存在才合法,近地联的完整和统一才有外部保障。当然,事后销毁“致命武器”这件事,只当是个玩笑吧。“致命武器”现在是近地联军政府的杀手锏,没有事毕就自毁长城的道理。更要命的是,“致命武器”的研制恐怕会进入半公开状态。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国满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挑起喵喵的下巴,认真地数了数胡须。好吧,按之前的说法,她不可能不知情。 “你准备怎么办?” 从获犹豫了好几秒,终于用极别扭的语气提出了问题。她很想知道,只是这么一来,不就是说明她关心永生时代的事甚于关心五声岛。 从获很少向国满问五声岛的事,尤其是近期。 “怎么办?顺他们的意。” 国满放开喵喵,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接着说:“等请愿的人数够了,就跟他们谈。” 她这话颇有深意,从获不由认真思量起来。 “想什么呢?”国满轻轻拍了从获一下,从获赶紧正襟危坐,像是个乖巧的小学生。 国满险些大笑。 “你呀,就等着瞧吧。” 这话是对从获说的,从获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 事实如国满所料,数以万计的网友集体到理事会网站请愿,有个别的甚至亲自到理事会、议会这些部门大楼外边举牌请愿,大半是要求谈判的,小半是要求继续战斗的。 从获觉得这个数据只是显得声势浩大,并没有太多参考意义。她略看了一眼参与请愿的人数和西海岸国家联盟的总人数,参与请愿的连个尾数都不到呢。那些没有公开发表意见的人,难道就没有主见吗? 或许他们会通过大选的一票表达出来。 然而事情还是按照大部分请愿者的意愿进行下去,联军一方派出了高级代表与近地联军政府谈判,经过一天的秘密会议,最后达成了一项协议——停火一个月。 只有这一个公开协议而已,至于秘密会议的内容,就如它的名称一样,不得而知。托国满的福,从获知道这次会议提到了“致命武器”的问题,近地联军政府在言语上表现出极大的诚意,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就这么停火,不觉得丢脸吗?” 从获是这么问国满的,她觉得有头有脸的人都是要脸的,所以因为近地联军政府炸了一个“致命武器”就妥协,未免太好笑了。 被称为“强权”的一方,转而向拥有强力武器的一方低头,怎么想都是好笑的。从获虽然认可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一探究竟。 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迫不得已? 值得想一想。 要是五声岛拥有“致命武器”呢?从获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想起许甬,如果是许甬,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夺取“致命武器”,这是他的本性吧。 “谈判嘛,就是这样,有筹码才能谈,没什么丢脸的。”国满将从获拉到身边,接着说:“拿鸡蛋砸石头,不需要谈判。” 本来是个很正经的话题,因为国满这一举动,从获有点小心慌,脸上微红,发烫。 “怎么了?”国满拉长声调,盯着从获,笑问道。 从获情急之下,竟然将目光转向喵喵,可恨这只大肥猫很有自知之明,此刻正背对着主人,自顾自地吃着小零食。 非常可恶。 下次不给小肉干。 给从获解围的是,是一个她想不到的人——郑泽邑。 郑泽邑登门拜访了。 在从获记忆中,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与宣传中的一样,郑泽邑确实英俊帅气,不过明显比传说中的稳重,见了从获,眼睛也不曾乱瞄,嘴巴也不曾乱问。 国满向郑泽邑介绍了从获,同时也向从获介绍了郑泽邑,如此郑重的举动,直接将从获留在客厅里。 当然,国满有她的理由:“有些事,该让从获知道,不然,打游戏的时候你会欺负她。” 郑泽邑笑得令人如沐春风,“理事长说的是。” 郑泽邑是为下一任执政人选而来,他开门见山,表示徐守烨更适合最高执政人选,更符合各方利益。理由是,徐守烨出身平民阶层,至今仍然依附各大家族,没有自己的势力,比较好控制。而崔致用在政界摸爬滚打多年,已经形成自己的势力,不那么好用。 他特意指出崔致用外貌方面的问题,并在这方面狠狠夸了徐守烨一番,搞得最高执政的选举像是选秀节目。 从获腹诽:既然这样,不如郑大公子亲自上场,肯定能吸引一拨男男女女的选票。 “从执政经验来看,崔致用显然更有优势,这一点,你怎么看?” 国满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郑泽邑听了这话,便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徐守烨当选之后,各部门负责人的名单,请您过目。” 此时的郑泽邑,言语举止都很恭敬,是认真找人办事的模样。 国满略看了一眼,便将名单给了从获,“你也看看,免得睡不着。” 从获微窘,只好硬着头皮看了下去,然后大吃一惊:这徐守烨简直是在挖崔致用的墙角! 那名单上的人,尤其是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基本来自崔致用政府。说句难听点的话,这简直就是徐守烨一脚踢开崔致用,自己上阵了。 “你怎么看?” 国满笑着问从获,是认真征求意见的模样。 从获心里掂量着,这要她怎么说?西海岸国家联盟内部的事务,难道会以她的意见为准?还是国满刻意在郑泽邑面前表现什么? 想到这里,从获忽然眼前一亮,继而略带疑惑地问:“郑大公子那么喜欢挖人墙角?” 她语气傻傻的,带着一点小孩子的动作,睁大了无辜又带着强烈求知欲的眼,巴巴地看着郑泽邑。 郑泽邑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半秒,然后不客气地叹息:“有时候真想挖理事长的墙角。” 国满脸上并无喜怒之色,只是淡淡地说:“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还是要多打点。” 也不知是在说郑泽邑要挖国满墙角的事,还是在说徐守烨的事,或者二者兼有? 然而,面对国满如此态度,郑泽邑却表现出满意的神情,随后告辞了。 客人一走,从获就问国满:“私邸的门禁坏了?” 国满听了这话,觉得好笑,“生气了?” “没有。” 从获又不能说“有”,她只是习惯了人比较少的世界,对于突然闯入的郑泽邑有些抵触情绪罢了。 “何琂也会过来。”国满用一句话打破了从获的幻想,一句不够还要再接一句:“以后,登门拜访的人会越来越多。”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也不能纠结于此事了。从获默然无语。 国满伸手将从获揽到身边,轻轻说:“你的身份不可能永远瞒着,总有一天要公之于众。” 至于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国满没说。 从获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然后看了看面前的国满,依靠他人而活,终不是长久之际。 许甬说的对。 她不该沉浸在美梦里。
第31章 两个访客 如国满所料,前来私邸拜访的人真是多了起来。 郑泽邑登门拜访后,想必何琂也得到了消息,于是就在次日晚饭过后,从天而降了。 那时,从获仔细瞧了瞧喵喵的小肚子,觉得要给这小胖子控制饮食了,扭头正准备咨询国满,就看到国满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能在这个时间段过来的,真不是一般人。 何琂面带笑容,那自然随意的状态,就像在老朋友家里串门,丝毫没有郑泽邑那种办公事的正经模样。这么一比,倒是越发鲜明。 一看到何琂,从获下意识地想回避——也不是因为别的,她就是单纯地不想见何琂,何琂这烂人话太多。 “小从获,你要去哪里?” 何琂眼尖嘴利,及时封堵了从获的去处。从获讪讪地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何琂。 “我跟何琂有话要说,你过来听一听。” 听到国满发话,从获以为是个解围的,待听了第一句,心下颇为不爽,听了第二句,感觉就变得非常微妙了。 接下来,何琂是直接进了国满书房,在那里,国满亲自给客人泡茶。从获骑虎难下,只好在一旁陪着。 说不好奇也是假的,早在郑泽邑过来的时候,从获就在猜测何琂的反应,当看到何琂亲自过来时,免不了有一丝得意。只是,基于从前的不美好回忆,她对何琂已经产生了偏见。 “偏见”这词不好,会将自己置于不利地位。从获想了想,觉得得用“意见”二字。 何琂、国满二人的谈话内容完全没有回避从获,简直是什么都敢说。这样一来,倒是有心让从获知道些什么的意思。 从获本来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奈何听了诸多上层社会的内幕之后,不由打了个哈欠。 她有点累。 一时间,何琂、国满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从获身上。 何琂说:“小从获不认真听课唷。” 国满则是关切地问:“困了?” 从获看看何琂,又看看国满,然后对着国满点点头,“嗯。” 何琂一脸旁观者的窃喜,国满则是微微皱眉,然后说:“你去休息吧。” 听这语气,似乎不妙。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从获总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硬是留下来吧。 所以,从获离开了书房。 房门关上那一刻,从获完全清醒过来,何琂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想复述罢了。国满要她听那些八卦,她只觉得精力有限,耳容量也有限。 坐着的时候是真困了,躺下却是睡不着的,从获辗转反侧,情不自禁地想着书房里的情形,大约是魔怔了。 而从获走后,何琂才对国满说:“小朋友很倔强,你可怎么办?” 国满面色如常,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地说:“从获的事不好说,你跟徐守烨那点事,就能善了?”
何琂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冷冷地,说:“这小子不知好歹。” 国满说:“不知好歹的是你吧,给人留那么多把柄。” 何琂这时候反而笑了,“把柄,谁没几个把柄在别人手里?都是圈子里的人,别做的太过分就行。要是违反规则,让外边的人捡了便宜,才是讨厌。” 国满不置可否。 何琂接着说:“崔致用的事,你可答应了,不许反悔。” 这话说出来异常孩子气,国满只是笑笑,回答:“郑泽邑所求之事,跟你的没有冲突,放心好了。” 何琂听罢,反而放出了狠话,她说:“你要是毁了约,当心我把小朋友拐走。” 国满面无喜怒之色,只是淡淡地说:“带走从获之前,先把喵喵领回去,这猫迟早得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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