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女子笑意不减:“怎么,怕我的身份给你惹上事儿?” 老人没接话,相当于默认。 她有些尴尬的讪笑起来:“好吧好吧,那我明日就走。够意思吧?希望下次再来看你的时候,虑娃娃和织娃娃都在。” 楼阁外的阳光好的出奇,许多小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练功,是生的气息。 == 桃花一飘一吹落,阴雨连绵。深夜。 连续几日没出太阳,几层厚厚的乌云盖住圆月盘,天上没有一点光亮。 一座大宅子的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架小马车被人赶着从宅里出来,绕小路往郊外疾驰而去。 天地似笼盖,只有马车上悬挂着一盏小灯,在黑暗中冒出一点零星火光。 两旁的道路越来越泥泞,建筑物少了起来,风一吹,差点将小灯笼吹灭。马车在一个幽深的洞穴之前缓缓停下。 车夫从马车上下来,用马鞭在地上轻轻抽了几下,一个穿着蓑衣、拿着锄头浑身发抖的人慢慢从洞穴里走出来。 “赶紧把活干了,好让你回家。”小声对着那人说,转身将马车上的一个大麻袋扔下来。“有人暗中盯梢,别想糊弄过关。”车夫说完,跳上马车调转方向沿路返回,片刻不敢耽误。 春天的夜晚如此冰凉。庄稼汉深深吸了几口气,手在腿上搓了搓,小心翼翼打开那个麻袋。他知道,有人在不远处盯着他,如果不按照指示做,下一刻便会脑袋分家。 麻袋里是一个人,消失了许久的人。 可惜,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而一个庄稼汉,也不可能认识朝廷的工部尚书。 手里紧紧握住铁锄头,将它高高抡起——下一秒就会砸在那人脑袋上。 电光火石之间,兵刃碰撞发出脆响,锄头的柄部被甩飞,而庄稼汉的膝盖被人用力一击,狠狠栽倒地上。 一群黑衣人像鬼魅降临。 躲在远处盯着庄稼汉的另一个暗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危险,立即跳进一处暗道,逃也似的跑了。 黑衣人们把地上的两个人蒙上眼睛,一人背起一个,很快也消失在黑幕之中。 == 不知白昼,难分黑夜,数不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人生仿佛只剩下囚房与刑房这两个带着霉点的洞窟,痛不欲生。 听到两个狱卒随意谈天,才知道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谷雨。 这具身体,也就是我,是在谷雨出生的。原来,竟然在狱中过了二十岁的生辰。 脑海中那些熟悉的记忆告诉我,曾经在东山,每年春天,师父都会带着阳织和东山的弟子们给我过生辰。可是如今已有三年不曾过了。不知道师父过的好不好,还能不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眼睛像迷了沙子一样酸涩。她怎么可以质疑我对她的忠诚,怎么可以试探我对她的真心。 浑身伤痕累累,无一不在提醒着我:这是她对我怀疑的代价。冷漠无情才是皇帝的本性,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所有对她江山有威胁的人,都该死。只希望亲耳听到她对我的宣判,然后让我上路。可是……怎么还会不甘心呢。 真是,不甘心啊。 囚牢的铁门又被缓缓推开,该是送饭的时候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狱卒进来,失焦的视线在地面上看到华服的边角。 “阳缕?!你怎么弄成这样?”一声尖锐的惊叫传入耳朵里,再麻木混沌的一点点进入大脑,缓慢分析这个声音的来源。 还没思考出来,一张娇蛮的小脸就出现在眼前。 刘月华。 她一脸惊恐,眼睛瞪的滚圆,眉毛高高耸起:“你还撑不撑得住?不会要死了吧!” 她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证据确凿,要给我定罪了?神经猛地激动起来,全身气血上涌,可残破的身躯并不能支撑这般冲击,竟晕了过去。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眼睛沉重的睁不开。只觉得身下不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地砖,而是一种柔软光滑的布料。真是奇怪。想让自己动一动醒过来,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四肢百骸也没有之前那样撕裂的剧痛,反而带着许多清凉感。 难道回光返照了? 惊吓,逼自己睁开眼,眼皮被撑开,第一眼竟然带着深深的迷茫。 不认识这里。从未见过。是在做梦吗? 平躺在一张大床上,映入眼帘的就是床顶巨大的鎏金雕像。巨大的龙凤呈祥图案,边缘一圈的祥云用珠宝拼凑起来,华贵无比。床榻一边的床帘被拉上,暗红色布料上绣满凤凰暗纹,另一边则能窥探到寝室一角。 蚕丝被盖在身上,身下的床榻软的可怕,从未体会过如此舒适的触感。还在思索这是哪儿,身子微微一动,一股熟悉的、融入血液的馨香从被子上飘进鼻腔。 是淡梅混着檀木的香气。 浑身一颤,心脏突然跳的像打鼓。 再熟悉不过的香气,一闻,便知道主人是谁。可是我竟已经无颜面对她了。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问题。天性胆小的我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如深渊般没有波澜的桃花眼,就两股战战。 皇帝是我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这个梦不会醒,但梦境也不是真实。 寝室门口的帘幕被掀开,进来一个灵动活泼的身影,是之前见过的舞夏。 “哎,阳大人你醒了?”她看见躺在床上的我,睁着眼睛迷茫无措。 “我去给您倒水喝,皇帝和长公主现在在上早朝,等会下朝你就能见到皇帝了。”她从保温盒里拎出一个水壶,倒进杯子,然后拿小勺喂我。 “皇帝不让我们把你在她寝宫的事儿往外传,所以大人你要是出去了也别说啊。”嘴唇久旱逢甘霖般的滋润。 【刘月华:我的天,皇姐要心疼死了。】
第25章 番外之愚人特供 阳缕前几日去茶馆听戏,中间休息的时候听到两个民间艺人在闲聊。 甲:“嘿,你知道不,今年三月初九是个捉弄人的日子,一定要想些法子让人相信一些假的事,把人吓着最好。” 乙:“我好像听说过,但没捉弄过人,要是真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甲:“你不懂了吧,咱们那一日一定要把对方捉弄的哭笑不得才好,这样才算是过三月初九!这个节日是从西边传来的,我也是听一个远洋的朋友说,西边管这个叫愚人节。” 乙:“和除夕节一样热闹吗?” 甲:“可不咋地!” 于是阳缕认真记在了心里,想着离三月初九还有两天,该怎么捉弄人呢?捉弄谁好呢?想了一圈…… == 三月初九晚上,朝凤宫。 刘月盈处理完政事回寝宫,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翩秋出宫去采购东西,舞夏的表情很奇怪,难得让皇帝看不懂这小丫头在想什么。 更衣完毕,掀开帘子进入内室。 看见一个人下半身躺在她的龙床上,上半身后仰挂在床边,头栽在地上,满身是血。 刚想张口喊有刺客,仔细看清那人竟然是阳缕。 胸口一大团血,嘴角也有血迹。 “小虑——!”刘月盈扑到阳缕身边,花容失色,伸手触那人的鼻息。 没有气息。 浑身血液一僵,将那人的头搂在怀里冲着外面大喊:“快来人!” 半晌,没人回应,也没人进来。 心脏飞速的跳动,呼吸都不通畅了,太阳穴绷着眩晕起来,伸手与那人垂在地上的手十指相扣,手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 怎么回事? 怀里毫无生气的人突然睁开眼,吻住皇帝的嘴唇。 == 最终,阳缕的愚人计划把刘月盈吓的心悸复发。 跪着给皇帝端药,面色颓唐如丧考妣。 “民间艺人真不靠谱……”阳大人腹诽,“下次告诉小织,让小织去捉弄晏喜比较好玩。”暗自窃喜。 == 作者:阳大人,捉弄皇帝好玩吗? 阳缕:(捂着被打肿的脸)呜太 好 玩 了…… 作者:舞夏后来怎么处理的? 阳缕:她?被撵到浣衣局洗了三个月的衣服。
第26章 25香满堂 我听谁说过,舞夏是翩秋姑姑的侄女儿,和她家姑姑的性格倒是很不同。总是带着活泼的朝气。当然,话也挺多。 “您是长公主给带回来的,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吓坏了……真的是,浑身是血。哎,皇上最近旧疾复发精神也不好,但是她看到你的时候整个脸色都变了,我从没瞧过她那么难看的脸色。” “皇上旧疾复发?”迅速抓着重点。 舞夏话茬被我打断,意识到自己讲漏了嘴,吐吐舌头想转移话题:“哎对了,现在整个前朝后宫都传疯了,阳大人您能出狱也和这件事有关,工部尚书李大人找到了!而且是在京城的郊外!我就说,张仪大人为人正直,怎么可能会干卖国求荣的事,果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把他偷偷抓了起来。”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兴奋的不行。 舞夏一个宫女,都愿意相信素未谋面的人,可是日日陪在身边的人,却不愿意相信我。 长长叹气,想把心里压抑着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大人您怎么叹气了,哪里又疼了吗?昨天太医连夜上药包扎,忙了一个晚上呢。要是不舒服赶紧告诉我,我去找人给你换药。”舞夏很主动。 “不用,还不疼。”咧出一个苦笑回应她。 “好,我先去给您煎药,有事您摇一摇这个。”她拿出一个小铃铛放在床头,转身走了。 听舞夏讲了这么多话,虚弱的身体又疲倦了,脑袋困意袭来,迷迷糊糊想要入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堂响起。 门帘被猛地掀开,帘上珠玉被打的哗啦啦响。 精神瞬间紧张起来,睡意全无,但不敢睁开眼睛,于是装作熟睡。 那脚步进入房间以后一顿,转瞬变得极轻、极慢,一股淡梅香又飘进鼻子里。 惶恐的情绪让我头皮发麻,心里挣扎许久最终放弃抵抗般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明显感觉到浓烈的视线粘在我身上,那人越来越近,最终停下脚步,然后缓缓坐在床沿。 她的气息就在我身边打转,织下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小虑……”她呢喃着,这是第二次听见她这样喊我的小名。
空气里带了一缕微风,她的手抚上脸颊。脸瞬间被冰凉所覆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动静太大,没办法再装睡,只能睁开眼。 下一秒,白皙的柔荑立即从脸上脱离,桃花眼里来不及收回的惊慌落入眼中。 “把你弄醒了吗,”难得见她这样局促,“舞夏说你已经醒了,我才……” “我没睡着。”忍着嗓子的剧痛轻声开口,仔细打量她。 头上戴着只有上朝时才用的冠冕,流苏垂着晃动,一身正红色朝服,竟然连妆饰都没换就匆匆而至。 皇帝倾身揽着脖子把我搂在怀里,冠冕上的宝石一下撞在脸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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