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说了会话,就见段勇与白二快步走来,远远就可见到二人脸上的喜色。 顾子湛诧异,问段勇;“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段勇大手一挥,重重拍在白二肩上,哈哈笑道:“晶晶小兄弟真乃我段某人的知己。” 白晶晶的脸色顿时变得姹紫嫣红。 顾子湛看着他俩,满脸都写着“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 好在段勇尚有一丝理智,继续解释:“倒没有想到我俩追查豫王妃那些事,竟追查到了同一个人身上去!” 前些时候,楚澜让白二从秋霞的家人着手去追查,顾子湛这边则让段勇继续去查刘安,他二人竟在西城的一处破院子里碰了头。白二是跟着秋霞的家人去要债,段勇却是跟着刘安去哭丧,偏偏都是同一个地方。那院子已废弃许久,虽有些冷清,倒还算干净。把这两方人堵在一起,各自审问,竟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这院子的主人,是刘安的婶娘。 据刘安所说,这院子是他在豫王府攒了些银子后,特意将自小抚养他长大的婶娘接了来,给她置办的。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婶娘来了京城之后,竟遇到了一位故人。
这位故人,就是刘喜。 也直到这时,刘安才知道,刘喜竟然就是他的二叔。 * 一日,刘安跟着刘喜出去办事,想着顺道去给婶娘送些银子。刘喜难得好心,跟着他一起去了。谁知,刘喜刚见到他婶娘,竟转身就跑,他的婶娘一愣,随即哭着喊了一声,叫的竟是刘喜幼时的乳名。刘喜停住脚步,再回头时,二人已是含泪相顾。 刘安这才知道,他的婶娘,竟是刘喜当年的童养媳。 原来,刘喜九岁时,被人牙子拐走,送去宫里做了小太监,从那时起,就跟着豫王。几十年下来,他乡音尽改,与婶娘一样,容貌已是沧桑。可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仍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彼此。虽然他的婶娘与刘喜并不曾做过真正的夫妻,但自小的情谊和责任感,仍叫她遍尝辛酸,一手把父母早亡的刘安拉扯大。 此时的刘喜,身体早已残缺,而婶娘也因劳累过度,行走不便。少年不得伴,老来才重逢。几分煎熬,二人终于又重新走在了一起。 只是,这好日子也没能过多久,风雨便骤然袭来。 豫王妃一直想拉拢刘喜,但刘喜对豫王很是忠心,豫王妃无法,便派人监视跟踪了刘喜,也便发现了刘喜与他婶娘的秘密。 顿时,豫王妃便生出了恶念。 她将刘安的婶娘藏了起来,要挟刘喜替她办事。 刘喜舍不得妻子的性命,几番挣扎,终于倒向了豫王妃,开始替她办事。 不光是顾子湛在回豫王府途中经历的那次埋伏,以及回府之后被下毒的事,就连先前的顾澈,也几次差点遭了毒手。 而更令刘安无法接受的是,即便当时刘喜并不曾向豫王吐露豫王妃才是主谋,在刘喜死后,豫王妃依旧没有放过他的婶娘。 就在王家出事之前,豫王妃安排王家派人,将他的婶娘杀害了。 所以,刘喜这次来这个院子,就是为了祭奠被豫王杀害的刘喜,和他那如今尸骨尚不知在何处的婶娘。至于秋霞的家人,则是因为当初秋霞曾经说过,若她出事,可以来这个院子找人问询。 可怜秋霞死前还在惦记她自己的家人,而她的家人却在她死后拿着她用命换来的银子给儿子添置房产,直到被王家的人欺负了,又心知自己的银子来路不正不敢告诉白二,才想起到这个院子里替儿子要债讨说法。 ********** 顾子湛同楚澜对望一眼,皆不曾想到,这事其中竟会有这样的隐秘,便叫来刘安问话。 按照刘安的说法,他置办这个院子时并没有大肆张扬,待刘喜与他婶娘相认后,他更不敢将这事往外说,还哪敢多去。只是他婶娘擅长做些桂花糕之类的点心,他也就借着买糕点的名义,来过几回。所以,豫王妃倒并不知晓他与刘喜的关系。也幸得如此,他才能保下命来。 说到这里,刘安已是话不成声,泣涕成雨。 顾子湛与楚澜也尽皆愣住。 原来,这一切,当真皆是豫王妃所为!如今真相被揭露,顾子湛心中的大石落定,心绪却依旧难平。 良久,顾子湛缓缓开口,“你说你的婶娘,平日里靠做桂花糕谋生。我问你,她可是住在西城深处的巷子里?” 刘安抬起头,满脸是泪,有些诧异的答道:“奴才的婶娘正是住在那里。世子爷、世子爷去过那里吗?” 顾子湛摇头答道:“不曾去过。只是听说过,那里有位老婆婆,做的桂花糕极是好吃。” 刘安不再多问,又哭了起来。 顾子湛却心里发寒。 顾清曾与她说过多次,西城的巷子里,有位老婆婆做的桂花糕最是好吃,还曾经因那位老婆婆生病差人去给送过银两。她的弟弟,是如此一个心善之人,可那做母亲的,却令人胆寒。顾清会知道那里,豫王妃又默许他去过许多回,只怕顾清每次去,都是豫王妃给刘喜,与那刘安婶娘的警告! 真是狠毒! 想了想,顾子湛又问道:“刘安,那你可知,为何豫王妃要害本世子?” 刘安闻言,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战战兢兢的开口:“小人曾听叔父说过,是因为、因为您并非豫王妃亲生,她、她曾说过,是您害的她孩儿夭折,又、又连累二公子,成了痴儿。” “你说什么?”顾子湛惊呼出口。 然而,饶是顾子湛再怎么问,刘安也全不知晓了,只不停赌咒发誓,说他绝不曾向外透露过半句顾子湛与豫王妃的关系,就连他已逝的婶娘,也不知道此事。 但顾子湛心中的惊疑还在。豫王妃自然知道顾子湛并非她亲生,二人的关系也向来不冷不热,可她却不知,豫王妃竟会对她怀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几次三番,恨不得置她与死地。 但知道了这事后,顾子湛又忽然想到豫王的态度。 她与楚澜先前说起豫王妃时,对此就有过怀疑。如今回想,若是豫王当真早已知晓那些皆是豫王妃所为,那么,他定然也会知道,豫王妃仇恨顾子湛的缘由。 究竟是什么呢?竟令豫王妃对她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 * 只是顾子湛还没来得及去问,豫王妃自己却主动找了上来。 而楚太傅那边,也找上了楚澜。
第四十六章 骤然风雨至,幡然生死迟 楚澜到底是被太医院院首义许诊出的喜脉,在大朝会上, 太孙又口口声声说着对楚澜腹中“小弟弟”的期待, 也算是得到了天顺帝与太子的默认。如此一来, 这“怀孕”之事,一时还真不好说没就没了,好歹得等这出闹剧过去了, 再让这“孩子”无声无息的消失。 所以,楚太傅来寻楚澜,要说的,也是这事。 楚澜也在等他。 这日, 天空下起了小雨,刚起的热气被浇息。距离楚澜与顾子湛发现豫王妃便是幕后之人,正好过去十天。楚澜也在心中感叹,她这位父亲, 真是一如既往的, 沉得住气。 楚太傅知道楚澜自小对他这个父亲便不亲近,如今因着他帮天顺帝将楚澜困在宫中为诱饵, 无论他自认为有多少的正当缘由, 那将女儿置于险地的事实, 却都不容辩驳。 事到如今, 天顺帝与豫王算得上已经势成水火,只剩下最后一层脸皮还没有撕破,但也离撕破不远了。楚太傅比天顺帝小几岁,但他少年得志, 在天顺帝还是太子时,便入了东宫做了詹事府詹事,那时天顺帝便称呼他为“小师父”。 及至天顺帝即位,他便被封为太傅,亲自教导太子读书,说起来,他也算是两朝帝师。 站在楚太傅的立场上看,豫王对天子不敬,觊觎皇位,便是罪无可恕。为了除奸佞,便无论是怎样的手段,都是可行的。至于楚澜,他自认可以护得住,而顾子湛,只要她不去与她那父亲狼狈为奸,为着自己的女儿,他也绝不会主动加害。 所以,在见到楚澜时,楚太傅心中自认无愧,坦然得很。 只是在见到女儿更加冰冷的面容时,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波澜。 * 见到楚澜被见微搀扶着进来,楚太傅微有些诧异,轻咳一声,本想说的关心之语,等到说出口,却变成了责备。“你身子怎的了?怎地这般不会照顾自己!莫要整日与那小子贪耍,不知轻重!” 楚澜挥挥手,让见微下去了,抬眼看向楚太傅,淡淡开口:“女儿已有身孕,自当警醒些。这些,不都是父亲大人安排的吗?” 楚太傅面色一僵,随即不答反问:“你这是何意?那些不过是权宜之计,游儿你如此聪慧,又怎会想不明白?” 楚澜却不再看他,冷冷一笑,“父亲说的轻巧。大殿之上,众人皆知我已有身孕。这孩子,难不成还能您说有就有,说没便没了吗?” 楚太傅不欲与她争辩,顿了顿,只说道:“总之你自己便是大夫,过一两日你想个法子,叫这孩子没了便是。” 想到那日的功亏一篑,又忍不住责怪道:“那日为父与陛下早已安排妥当,只要豫世子出来指认豫王谋逆,便可将豫王一党拿下。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孙上殿之事,你定然也插了一脚,游儿,你如今也太不知轻重了,令为父失望。” 楚澜心中发寒,忍耐不住,冷冷开口:“豫王之事,子湛从何而知,又何来指认一说?父亲与陛下想的,难不成是屈打成招?但她又何其无辜!你们事成之后,豫王谋逆死有余辜,子湛身为世子却指认其父,也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众口铄金,她岂会有命!” 低眉长叹一声,“父亲,您好狠的心!” 楚太傅心中被刺痛,随即狠狠拍案而起,大怒道:“你满脑子儿女私情,有什么资格来指摘为父!舍弃一人而得天下安,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要怪,就怪她错生到那豫王府!” 楚澜直直看向他,许久,摇摇头,叹气道:“那当初,你又为何要让我嫁入豫王府?”眼眸如寒冰,射向楚太傅的双眼,“您一早便这般打算的吧,以您亲生女儿的幸福与清白,换取用来杀掉她丈夫的证据!”曾经以为是自己筹谋所得,却不想,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旁人的算计里!着实可恨! 楚太傅被楚澜眼中的寒意一激,张张口,却再无法将那个“是”字说出口。 楚澜不再等他的回答。站起身,背对楚太傅,声音冷淡:“顾子湛这个人,生同衾、死同穴,女儿保定了!至于我腹中的孩儿,不妨告诉父亲,我确实已有身孕,您若不信,大可请陛下再派义许前来诊脉。父亲别忘了,依照大昭律,凡判为谋逆者,为斩草除根,怀有身孕的女眷,也要一并处死。” “况且当日王允和去向陛下投诚,应当也提到过紫微星相。不妨与您直说,如今天道何往,已不由人定。即便这样,子湛与我,也都已认定太子殿下。您若是还不相信,那我也再没有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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