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要嫁给傅友之后,廉胜男几次想要翻墙逃走,都被她爷爷绑了回来。心中几多不忿,廉胜男一咬牙,扬言要亲自会会那傅友小儿。在给廉适之立了保证不再逃走的军令状后,廉胜男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在她三个哥哥的陪同下,一起去找傅友见面。 于是,傅友便在饕餮楼,见到了杀气腾腾向他走来的廉家四人,那架势,不像相看未来夫婿,反倒像是前来约架的。 见了面,廉小姐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别致——掷骰子。 按她的话说,赌/品见人品。而她的那几位哥哥竟对此毫无异议,也足可见廉小妹往日的作风泼辣。 不过,这倒恰好合了傅友的性子。他可是京城之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啊,只是在跟了顾子湛之后收殓不少,但廉胜男的那些小伎俩,也还是比不过傅三少的童子功。 于是,第一回 合,廉胜男铩羽而归。 回去之后痛定思痛,拉着满院子的下人恶补一番,就又去找傅友比拼。 几个回合下来,廉胜男已对傅友心服口服。于是不久之后,京城的纨绔队伍中,又多了一个样貌清秀的“小少爷”。 尤其是在得知博众堂——廉胜男最痴迷的唯一文雅爱好,竟是顾子湛与傅友合开的产业,又知道了楚澜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逍遥先生”之后,廉小姐便手脚并用、威逼利诱,对傅友开始了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为的,便是能一睹逍遥先生的真容。 整日被廉小姐武力逼迫的傅友,只感觉他这天还没来得及撑起来,就快要塌了。不过几次相交下来,大家也都成了伙伴。廉小姐更成为了逍遥先生的忠实拥趸,只怕楚澜叫她去跳护城河,她都能闷头往下跳。 而楚澜这次能够顺利出京,便全靠了廉胜男。她二哥龙骑卫五品参将廉永安奉天顺帝旨意,前去江北调查顾子湛殒身一事,楚澜与见微、段勇几人便改换妆容,混进了其中。 夜色茫茫,在京城外三十里,趁着龙骑卫整队之前,几人悄悄策马,向夜色最深处奔去。 ********** 如今,二月的江南,还沉浸在一派新年的喜气中。 凤都不远的玉成县中,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迎来了几个风尘仆仆的远到之人。 即便楚澜一早就知道顾子湛无恙,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没有忍住,当着众人便快步上前,狠狠揽住顾子湛的肩,抵进了她的怀里。 顾子湛感受着怀中人的力量,心中也涌起浓浓的心疼。她的澜儿,竟瘦了这么多! * 其余众人自觉散去,将这一片温情,留给已离别太久的两人。 楚澜连日来的情绪已紧绷到极点,在回到屋里后,再无法抑制,难得主动地,急急吻上了顾子湛的唇。 楚澜的吻毫无章法,似发泄般,撞得顾子湛有些疼。但没有躲避的,顾子湛抚上她的后颈,一边纾解心上人的情绪,一边慢慢将这个吻加深。 直到楚澜有些透不过气,轻咬下顾子湛的唇瓣,将她推开,二人也依旧四目相对,眼中俱是百感交集,有重逢之喜,亦有劫后余生。 顾子湛凑上前,在楚澜耳边低低叹道:“澜儿,我好想你。” 楚澜没有应她。良久,忽然有一只玉手摸上顾子湛的耳朵,用力一拧,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不知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竟惹得世子爷想要休妻?” 顾子湛顿时头皮一麻,明白过来,她这媳妇儿,要开始秋后算账了。眼神飘忽,顾子湛恨不得找出个狗洞爬出去。 握上楚澜的手,顾子湛讷讷开口,“是和离啦,我哪里会要休妻!” * 早在天顺帝收到邢康的密报之前,顾子湛便已传书给了楚澜,除了报平安,就是要楚澜借此机会,脱离豫王府。有些憋屈的是,信使就是那个大鸟青鸢。当时顾子湛可是鼓了好久的勇气,才敢跟青鸢亲密接触,如今稍一回想,都能吓的双股战战,浑身打哆嗦。 顾子湛想出的主意是让楚澜与自己和离,彻底与豫王府了断干净。但当时一门只想着楚澜的安危,却忽略了心上人的感受。 楚澜对她的感情,远比任何人想象的更深。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和离,了断的都是她二人间的关系,楚澜又怎会愿意?于是,她便给自己服下了一副猛药,又用内功逼化,使得经血倒行,引寒入穴,让脉象显出如珠滚玉盘的圆润滑腻之感。随后又强行运功,令脉象骤然而下,类于血崩之象。而楚澜之后的昏厥倒地,也亦是因此所致。又故意找来义许诊脉,为的便是借她之口,加重此事的分量。 义许精于医道,但对于习武之人的内功做法却并不擅长,她从医者的角度来看,楚澜的脉象,确实是小产无疑。 这个消息传了出来,第一个震怒的,必然便是豫王。 除了会怀疑楚澜不贞,更重要的,豫王会因着义许的身份,对楚澜的立场产生猜忌。只要他先有了动作,楚澜必然会趁势将此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闹的必须得由天顺帝出面,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豫王府,而不必与顾子湛和离。 但顾子湛也没有想到,豫王竟会按捺不住,对楚澜动手!她想想都会后怕,若不是楚澜身边有不少人护着,万一有个闪失,她将如何承受!那她做的这一切筹谋,又还有什么意义? * 想到这里,顾子湛握着楚澜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 楚澜哪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松开她的耳朵,与她十指紧扣。轻声安抚顾子湛:“不要担心了,我如今,不好端端的来见你了吗?” 顾子湛垂下头,有点哽咽,“可是你还是伤了自己,又差点被那老家伙欺负了去。” 楚澜却一笑,语气有些傲,“我怎会那么容易被欺负?也无人能够伤了我去,那些无足轻重之人,我全不曾放在心上。”心中却忍不住感叹,她满心的忧思,也全是因眼前这人所起,也唯有眼前这人,才能抚慰那些连日来的焦虑和担忧。
终是不愿见顾子湛伤怀,楚澜便转开脸去,又捡起了先前的话题。她可还记得,当看到这人信上写下的“和离”二字时,她心中瞬间涌起的不安和惊慌。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如今在这里惺惺作态,当初不还在想着法甩开我这糟糠妻?” 啊,又来了!顾子湛先前那些伤感一扫,如今在心里只剩哀嚎,她当时是怕豫王在得知她的死讯后用楚澜来要挟,所以一心只想楚澜能彻底摆脱干系,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只她还是小看了楚澜,现在看来,楚澜的方法,可比她要高明的多。 但眼下,如何将妻子哄好,成了如今智谋无双的顾少爷,最头疼的问题。 以色侍君,还来不来得及?
第五十九章 各方展手段,相逢得偷欢 这一夜,窗外飘飘落落的, 重又下起雪来。 雪落在树梢上, 被风一吹, 发出扑簌簌的声响。本就温暖的屋中又翻起热浪,几不可闻的颤抖声线,消融在暖帐里。 总之这一晚, 在外威风八面的顾大少,憋憋屈屈的几乎躺了个通宵。 也不算是躺吧,反正各种她原先对楚澜做过的花样,如今一个不落, 被好学生楚澜全还了回来。期间她几次求饶,直到楚澜抵在她耳畔轻语:“便算是补给我的生辰贺礼可好?”顾子湛立刻老实躺平,乖乖做受。 这直接导致第二天起身时,顾子湛腿一软, 差点没站起来。 别别扭扭支着两条长腿, 顾子湛披着大氅坐在桌边,端着鸡汤一边喝, 一边拿眼神控诉昨夜那作乱之人。 瞧着楚澜一脸神清气爽, 顾子湛才彻底明白, 往日里她在床上的那些威风, 不过全是因为楚小姐懒——懒的跟她计较,也懒得亲力亲为。 楚澜看着顾子湛这副小媳妇做派,忍不住一笑,嗔道:“你够了啊, 干嘛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子湛瘪瘪嘴,又揉揉腰,嘟囔道:“果然便宜占不得。便宜过了头,唉,就都是操劳了。” 楚澜心里忍不住学着见微翻个白眼,不去跟这无赖计较。自从顾子湛的“死讯”传回京城,见到那枚戒指开始,她便日夜难安。既要同各方人马周旋,又要担心顾子湛这边会不会报喜不报忧。而那夜的梦境,也令她惊惧不已。这许多事凑在一起,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直到此时见到好端端就在眼前的顾子湛,她心中那些不安,才渐渐消散。 又想到一事,楚澜问顾子湛:“对了澄儿,你这几日身子如何?那些怪事,有没有再出现?” 顾子湛摇摇头,“没有,最近顾澈都没再出现。”又笑笑,安抚楚澜道:“莫要担心我,这几回,她都只是在我心智不稳时借机生乱,只要我自己坚定些,还是不需要怕她的。”如今,她对顾澈也再无畏惧,反倒是那日在梦境中最后出现的声音,令她心存不解。但她没有发觉的是,她对此,除了好奇和疑惑,竟从不曾有过恐忧。 楚澜也明白,但心里的担忧还在。总要寻到方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的!到底是分身乏术,虽然她已将见微派了出去,但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那想要的东西。 顾子湛知她担忧,亦心疼她这许多日的辗转反侧,上前牵起楚澜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贴在自己的心口处,“我有这种感觉,即使再遇到她,我也不会怕她的。” “因为我有你啊,我牵挂着你,就不会让我失去你。” ********** 顾子湛这边是春/光无限,邢康那边也是风生水起。 他一早就知道,那位陈御史,是豫王的人。 想来,陈御史的目的也简单。江北不少州县官都是豫王一系,粮仓有亏的问题,也不是一两天了。如今遇上北境兵灾,江北的官仓只要一打开,这些问题必定会暴露,也总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至于人选是谁,自然不言而喻。除了背叛豫王的邢康,还能有谁? 至于青、梅江两县的问题,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环而已。当年他能凭一己之力替豫王将那私铸官银之案办成,眼下,他有了天顺帝做靠山,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这边,梅江县县令朱弘科眼见邢康三两下的功夫,就将陈御史拿下了,在单独面对邢康时,早吓的面如金纸。 他心中畏惧何事,邢康也是心知肚明。这点小伎俩,在邢康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如今邢康想要做成的,另有其事。 无需多费口舌,朱弘科就跪在邢康面前,吐露了一干二净。邢康不禁在心中哂笑,豫王老矣,就这几个小鱼小虾,竟也敢拿来嫁祸他?这些手段,对付当年王允和那样的傻子是够了,但想对他邢康下手,真是痴心妄想! *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在眼前,邢康自然不会放过。 三言两语间,朱弘科已经将这青江县官仓的情况讲了个七七八八,从邢康的屋子出来后,又惊又怕,加上跪了许久,朱弘科双腿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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