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既然要打,此时,倒是个好时候!”沈羽高声大吼,人随声动,纵身一跃持剑朝着孟独斜劈下来。 孟独舍了弩翻身一躲,腰间弯刀出了鞘,朝着沈羽劈砍过来,沈羽却不恋战,转身又逃,窜入敌军之中斩杀数人,身边皇城卫持盾操戈将那洞口团团护住,一个个在飞来的弩箭之中应声倒下,然剩下的泽阳军士却也不走,转身对敌,一众人被龙弩卫逼的步步后退。 沈羽但见战势越来越弱,当下站在阵中高声大吼:“我为各位弟兄抗敌,你们快走!” 孟独抹了面上鲜血,又是怪叫一声:“杀!” 龙弩卫弩箭齐发,铁骑踏马直冲,竟硬生生的踩着长盾与皇城卫泽阳一众的尸身冲了进来,沈羽持着长剑直奔孟独,躲过数支弩箭,可孟独却站在后方,根本近不得身。便在此时沈羽身后被人大力一拽扯到洞口,恍惚之间但见是吴辞程廖二人,二人身上都染了血,吴辞开口只道:“我与老程死守洞口,少公快走!” 沈羽当下大吼:“我不走!你们快撤!” 程廖急道:“这洞口外头的土石松垮,方才被人连番撞击很快要塌,少公莫在多说,你活着,泽阳一族才有再兴之望!”说着,与吴辞二人竟硬生生的将沈羽推入洞中。沈羽踉跄几步几乎是弯着身子趴伏在洞中,眼前一黑,翻过身子想要冲出去,然吴辞却用身子死死挡住这矮小的洞口,咬牙只道了一句:“少公快走!”那声音便淹没在人马嘶鸣哀嚎之中。 沈羽心头一窒喉咙哽咽,用力咬了嘴唇,趴伏在矮洞之中手脚并用的往内中爬去,洞口的厮杀之声越来越小,越往里走,地势倒越是开阔,待得能站起身子,听见洞中滴水之声,她身子靠在坚硬湿凉的石壁之上,急促咳嗽了几声,终究落下泪来。然她却知此时哭也无用,抬手用力将面上泪水抹了,复又前行片刻,便瞧见了光,她几乎是跌撞的从杂草枯枝之中爬了出来,身子几乎已脱了力,被洞边的几个泽阳军士拽了出来。 沈羽跌坐在地,看着周遭的地势,他们竟在半山腰的一处极为陡峭的坡地之上,往下看,不远处竟是凤羽山西侧出口,她怔怔的看着那洞口许久,对着洞口跪正身子,对着山谷方向磕了三个头,起身咬牙道了一句:“把洞口封了。快些回返,往姑业城方走,求援军。” 作者有话要说: 沈羽:作者,咱们俩得聊聊,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废柴。这几章这个感觉尤其明显。 二达:不,你不是废柴,你只是人少。你的人怎么总是那么少? 沈羽:那特么还不是你写的?你能给我多一点的兵吗?我怎么可能每次都以少胜多? 二达:公主就以少胜多了。关键还是看脑子的。 沈羽:你什么意思! 二达:我没有意思,我在夸你的媳妇儿…… 沈羽:emmmm,听起来好像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第94章 慌忙驰援谷中空 孟独在谷中眼瞧着沈羽带人钻入洞口之中没了踪迹,而吴辞程廖二人死死抵住洞口,身前围着一众剩下的兵士,任他龙弩卫如何射箭,即便身死,也要抵靠在洞口之外,便在他将谷中余下的泽阳军士杀尽之时,听得外头闷声哗啦啦响了几声,知沈羽等人已然到了对面,想来外头的出口怕是被封上了,当下气得咬牙切齿高声怒吼数声。举目四望,但见谷中一片尸身,却觉得气狠,泄愤一般的拿了手中的刀对着早就失去的军士尸体不住的胡乱大力劈砍,直砍得鲜血溅了满身都是,那一张本就难看的脸上此时沾满血迹,更显狰狞非常。 他站在原地粗喘片刻,当即点兵咬牙气声吼了一句:“去寻,但见泽阳军,格杀勿论!” 众人领命,旋即上马,孟独自己的战马被沈羽砍了脑袋,拉过副将的马,翻身上马,将手上的鲜血在衣衫上擦了擦,大喝了一声:“走!”便率先往谷口而去。 然他刚行几步,却听谷外马蹄声响纷至沓来,听起来竟有不少的人,想来应是随着牧卓的那一队人赶来接应,那一肚子闷气此时还没泄完,便是开口冷哼一声吼了一句:“来得晚了!” 话音未落,已瞧见来军先锋,当下眉目倒竖。 来军并非他龙弩卫后军,却竟是打着王旗的青甲狼骑,之后是赤甲步军,人头攒动一眼看不到边。孟独当下面色更是阴鹜起来,心觉不好。 陆昭与魏阙率军在前,两人之中那一匹马上,竟是桑洛。可这三人但见谷中情景也是心中大惊,他们率了十万精兵快到此地之时正遇方为求援,旋即快马加鞭,随着方为一路狂奔来此谷中,却不想只瞧见了孟独的龙弩卫,再瞧不见活着的泽阳军。方才复又听着孟独喊了一句“来得晚了”,心中更是急怒交杂。 陆昭持着长刀眯起独目大吼一声:“孟独崽子!你还我泽阳军士命来!”根本不等什么军令,率兵直冲入谷。 孟独为追沈羽将自己陷入谷中,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在这一瞬之间形势逆转,龙弩卫但见大军皆是惊声呼叫人人自危,军心早散,被这大军一冲,丢盔的丢盔,弃弩的弃弩,片刻之间便被斩杀殆尽。唯有孟独被陆昭与魏阙擒了压到桑洛面前,却又拒而不跪,陆昭在他背后一个猛踹,孟独趴伏在地,直起身子却又仰天大笑,口中只道:“我主英明,定夺王位!” 桑洛惨白着一张脸,咬牙问了一句:“沈公何在。” 孟独不答反笑,啐了一口笑道:“沈公是谁,我倒不知。只是我方才将一人尸首砍得七零八落,这身上还挂着血,或许,便是你口中沈公?” 陆昭气得咬牙骂道:“便就凭你,也能害了沈公!” 桑洛嘴唇微微发着抖,紧了紧手中缰绳,被孟独此言说的心中重重一沉,胸口气闷咳嗽出声。 孟独哈哈大笑:“瞧公主这模样,似也活不了许久,这人生最美的滋味应还没尝过,不若从了我?咱们,做一对儿地府的鸳鸯?” 桑洛喘匀了气,看向陆昭,轻声只道了一个字:“杀。” 孟独梗着脖子,当下冷哼淡声言道:“天要灭我,我便就死又何妨?” “天?”桑洛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今日,非天灭你,是我要杀你。”言罢,看向魏阙:“魏将,去寻沈公,看看……”她举目往遍地尸身之上扫过去,几乎在马上都坐不住,晃了几晃,咬牙道了一句:“看看……” 她话没说出来,魏阙却早已明晰,当下拱手带人而去。陆昭死命咬牙,心中虽担忧至极,却没失了理智,只道:“如今只见孟独未见牧卓,若杀了他,牧卓踪迹,咱们找谁去问?” 孟独又笑道:“要杀便杀,旁的,我一句不会多说!” 桑洛淡然开口:“陆将听见了,还是听我一言,动手。” 陆昭面上肌肉扯了扯,提起手中长刀正要挥砍,桑洛却又道了一声:“慢。” 陆昭力道骤停,看向桑洛。桑洛却看了看立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午子阳,说道:“子阳,此人昔日害你父亲,今日,我允你手刃仇人。” 午子阳当下跪地磕头,他惯用暗器,身上并无刀剑,索性接过陆昭手中长刀,手起刀落斩下了孟独首级。接着矮身下跪:“小人,谢公主大恩!” 而那一颗瞪着眼睛的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桑洛马下,没了脑袋的身子上汩汩的冒着鲜血,桑洛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毫无避退忧惧之色。片刻,翻身下马,脚步顿了顿,靠在马边闭了闭眼,抬步往谷中要去。
陆昭却挡在她身前面上似是不忍,哑声只道:“谷中横尸遍地,公主,在此等候便是。少公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儿。” “有没有事儿,陆将说了可算数?”桑洛方才那坚定从容的面色转而变得凄楚担忧,紧紧地捏着手中帕子,那拳头似都发着抖,绕过陆昭,一步一顿的在这尸堆之中穿行,看向那一个个浑身鲜血了无生机的泽阳军士,却不敢弯身去看,时候越过越久,她心中越发的担忧,只觉得喉咙之处哽的厉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魏阙赶来只道:“公主,小人们寻过,并未寻到狼首。” 陆昭弯着身子却还在一个个去翻起那些尸体,翻一个,口中便兀自咕哝一声,却在此时听得桑洛竟是高声喊了一句:“沈时语!”惊得步子都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喊声之中带了太多的忧伤担心,却竟还有一丝决绝愤懑之意。陆昭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桑洛,只瞧着桑洛右手轻轻捂着胸口,蹙眉闭目,几是要哭了出来。此前一直梗在心中的疙瘩竟像是忽然松了扣一般,释然起来。 谷中一声吆喝,他愣了愣,听着深处山壁之侧似是有什么动静,又瞧着众人往那边儿去,急忙疾步往深处走,走至近前,魏阙已然立在了一旁,正弯着身子歪着头细细地看着。陆昭却瞧着此处死了大片泽阳军士,此处尸身比别处都多,似是死前在拼了命的护着什么,心头跳的极快,生怕再看过去便瞧见沈羽。可他抬目看去,却仍旧是惊呼一声噗通一声跪落在地。 面前二人双手搭在对方肩上,身前铠甲尽数碎裂,身上插着数支弩箭,怒目圆睁,直挺挺地靠在山壁之上。正是吴辞与程廖。 桑洛但见此景,更觉晕眩,脚步不稳几乎要倒。 魏阙却是嘶了一声,皱了皱眉,古怪的说道:“此间众人,像是在护着什么东西,这二位兄弟,似是在用身体挡着什么……”他说话间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旋即低呼一声,起身喜到:“这二人身后,有个矮洞!”言罢,急命众人将二人尸体抬走,果见那矮洞显露出来,当下舒了口气,面色也缓和许多:“想来,沈公定是率着余下的人,从这洞中出去了!孟独追了进来只杀了余下勇士,却把自己困在此处!” 桑洛张口叹气,这叹气之中都带了颤,只道:“魏将,你领五万精兵在山中搜寻,咱们来时未见牧卓,他此时定还在山中躲藏。另派三万人往皇城方向回撤,以防他绕路而行。”说完,看了看陆昭,“此间军士,皆是泽阳族军,陆将,将这些尸身好好收敛安葬,余下众人,随我往山中,去另外两条山路出口之中,寻沈公。” 魏阙领命而去,陆昭闭目叹声说道:“吴辞与程廖两位兄弟,是我泽阳旧属,龙泽战中他们并不在泽阳军中,西迁之后却特地寻我而来,却不想,”他摇了摇头,看向一边方为:“此事交于方为,”又对桑洛拱手:“臣,随公主,去寻少公。” 旋即寻了两个赤甲军士,从洞中穿过,那二人回返,却只道外头确有出口,只是出口被人用大石头封死起来,想来,应是沈公怕敌人寻过去,特特封了洞口。陆昭终于松了口气,将那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笑道:“如此,少公定是安然无恙。”当下寻了白甲隐雪卫来,让他们从洞中穿过,将出口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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