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合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我跟着你，最起码能保护你不受伤害。”
夏攸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无力道：“你就当没看见吧，卷进来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要趟这趟浑水——”
“我能保护你的。”栾合川打断了她。
趁着栾合川不注意，夏攸迅速地抽出手来，她向后退了几步。
“谢谢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凭栾合川在后边讲些什么，夏攸都毅然决然地走开了。
食堂里，司茗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咬着筷子陷入沉思。
叶牧打了个响指，“喂，发什么呆呢？”
司茗把手机递给他，“喏，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叶牧懵懵地拿住手机，盯着那张图片也陷入了沉思，“好像……好像见过……我得想想……”
苏轩可端着饭菜兜兜转转，见到司茗眼前一亮，“司茗，食堂没位置了，你这里有人坐吗？”
司茗把书包拿到另一边，腾出空地来，“没人，你坐吧。”
仅一句话，空气中又陷入了沉默。
虽然是同班同学，司茗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趣。
这时，叶牧一拍桌子，激动道：“想起来了——这是夏攸他们班的同学。”
一旁的苏轩可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满脸写着好奇。
司茗看了一眼，便送给叶牧一个眼神示意。
叶牧心下了然，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苏轩可知道他俩这是故意不愿意让旁人听到，赶忙低下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可是三个人吃饭过于安静了，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苏轩可率先起了头，“司茗，你的那个同学呢？怎么不见她？”
“她有事去办公室了。”
“不愧是学霸，太用功了，中午的时间都在学习，太拼了。”
司茗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眼就看到叶牧也向她抛来一个怀疑的目光。
视线不住地往苏轩可的身上飘，像是在打量什么犯罪嫌疑人。
旁边的苏轩可没注意到两人，还自顾自地说：“这大概就是神和人的区别，学神在学习，而我在吃饭；学神在吃饭，而我在睡觉。学神的毅力如果分我一半，重本都不是问题了。”
第27章
司茗走到男生宿舍楼底下，说：“苏轩可怎么会知道的？”
叶牧挠了挠后脑勺，颇为疑惑，“不知道，会不会是我们太敏感了？可能他们小孩都以为去办公室就是学习了。”
司茗沉着脸色，决然道：“不可能，一般人听到这句话，应该会问‘她去做什么了’，而不是‘她去学习了’，这个苏轩可，从头到脚都不对劲。”
“那你想怎么办？”
“直接找她。”
叶牧突然激动了起来，“对了，那个人我认出来了，你还记得你去打人的那天吗？”
司茗白了他一眼，扯着嘴角：“哈？”
“就是那个被你打的女孩的朋友。”
经过叶牧的提醒，司茗顿时想起来了那个人影是谁——好像那个女孩叫做“朱怡然”。
“果然又是他们。”
看到司茗的眼神蓦地凶狠起来，叶牧凑热闹地问：“需不需要帮手？弟弟我可是打架好帮手！”
“行了，有事再找你，你回去休息吧。”
司茗正想转身，就看见一个形似夏攸的身影匆匆穿过。
她出声喊道：“夏攸！”
那背影顿了一下，而后加快了脚步。
司茗抬脚跟了上去，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攸攸，你怎么了？”
夏攸一脸颓色，司茗隐隐觉得只是分别了小一会儿，夏攸却显得愈发憔悴了。
“我没事。”
司茗按住夏攸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目光相对，“你躲什么？”
喉咙一紧，夏攸眼神乱飘，掩盖不住自己的心虚，“没什么，我刚刚以为那是喊的别人，不知道是你。”
司茗换了个话题，“你们班是有一个叫做‘朱怡然’的人吗？”
“对……对呀，是我们班的同学，怎么了？”
夏攸呆在原地，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却是连司茗的脸都不敢看一眼。
她的这些小动作全都被司茗尽收眼底。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夏攸讷讷地张嘴问道：“告诉……什么？”
“朱怡然、郑亦冰，这两人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
话还未说完，夏攸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
就连夏攸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的，像是已经变成了生理反应，听到有关于他们的名字，心里的恐惧便像洪水般冲破防线。
“夏攸。”司茗的声音是那么的沉稳有力，安抚着夏攸的情绪，“你做不了的事情，交给我，我来解决。”
夏攸不住地摇头，咬住下唇拼命让自己不哭出来。
“班长！原来你在这里呀，找你好久了。”
夏攸听到有人来了，下意识地躲到司茗的身后。
苏轩可来无影去无踪的，不去午休偏偏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
司茗正在谈要紧事，被人打断了，心里压着一股怒气。
苏轩可微微偏头，轻快道：“有事找你谈。”
司茗拉起夏攸的手就要往回走，说：“改天再说吧。”
苏轩可一挑眉，神秘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哟！”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瞟了两眼夏攸。
司茗停下脚步，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而后她又转过身来，拿出一张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夏攸的泪痕，边说着：“这件事，即使你不愿意说，我也会自己去调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夏攸走远了，司茗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恢复成那般不近人情的模样，“苏轩可，去那里？”
苏轩可突然拉近了自己跟司茗的距离，说：“美女，你好好看呐！”
司茗敏感地向后退了三步，轻咳一声，“说正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给你看一段监控，哦不，是两段，你要不要看？”
司茗眯起眼睛，话语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缓缓道：“你删的监控？”
苏轩可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可是好人，可别误会我，我这是赶在她们删监控之前保存的。”
话不多说，苏轩可掏出手机直接把视频放给司茗看，虽然都是无声，但光是画面都足够触目惊心。
扯头发、掐大腿、拳打脚踢，这些全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整个过程中，夏攸还不断地向他们求饶，换来的却是更为凶狠的踢打。
每一下打在夏攸的身上，司茗都觉得自己的心冰了几分，恨不得钻进屏幕中护住夏攸，替她挡住这一切。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像一个无处发泄的皮球一样，一遍遍生气着校园暴力，一边懊悔着自己那个时候独独留下夏攸。
画面戛然而止，虽然已经看过了一遍，苏轩可还是感到十分的恶心，捂着胸口道：“真下的去手啊，算了，给你看些和谐点的画面。”
这是监控室对面的那个监控摄像头，没想到苏轩可连这个都拷下来了，司茗有些惊讶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神秘的女孩子，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明显。
画面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的朱怡然和郑亦冰一起鬼鬼祟祟地跑进了监控室，跟监控室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监控室对面的那个也被人动了手脚？”
“不然呢，她们又不傻，毁尸灭迹，是一个坏人的良好素养。”
“谢——”
“先别谢，”苏轩可打断了她，坏笑着，“我可是有条件的，这个不是免费的哈！”
司茗一挑眉，耐着性子问：“哦，什么条件？”
苏轩可扬了扬手，示意司茗走近点，她趴在司茗的肩膀上，凑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见司茗的身体突然僵住，最后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冷冷吐出几个字回她：“有病去治！”
苏轩可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不能歧视哟，人人平等的。”
司茗面色不善，眸子又冷了几分，“就不能换个条件吗？”
“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桩生意你不亏，我说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大美女，考虑考虑呗。”
司茗拧眉沉思片刻，而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条件要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才能实现。”
苏轩可手速快，司茗答应的那一刻，就把文件打包发送了。
“发给你了，班长，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要说话算话哦。”
她甜甜地笑起来，但是这幅画面在司茗看来格外扎眼。
司茗拍开她想要触碰的双手，“谢谢，我会守约的。在约定开始前，离我远点。”
“为什么？”
“我恶心。”
第28章
司茗和夏攸并肩走在操场上，现在气候已经逐渐变暖了，晚风轻拂过，轻轻柔柔的，令人不由得身心愉悦。
可是对于夏攸来说，现在的气氛并不能使她轻松。
走到第三圈，夏攸打破了沉默，无力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给我上药的也是你吧。”
司茗沉默地点点头。
夏攸深吸一口气，仰望夜空道：“偏见就是这样的没有道理，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平白遭受这种事情。”
“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单凭几句扑风捉影的谣言，都开始疏远你、排挤你。”
“大家看你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厌恶。”
“你知道我有多贱吗，明明知道这都是大家故意排挤我，我还要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他们，我真的好贱呐！可是我能怎么办，我需要上学，我需要高考，我需要继续在这个学校生存下去。”
夏攸苦笑着，苦涩的笑声飘散在风中，平添了几分夜色萧索。
司茗看着她，却是话语哽在喉咙处，安慰的话语此刻都变得苍白，夏攸的遭受的心理压力，远远地超乎她的预料。
夏攸说这些话时，情绪平静，好似在说着岁月静好的家常，可是在司茗听来，每一个字的背后都是夏攸无声的哭泣。
司茗上前走去，一言不发地拥住了夏攸。
司茗心疼地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夏攸紧紧搂住司茗的腰，把头深深地埋进司茗的怀里，好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只能在此刻才能寻得片刻的安全感。
司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努力安抚着夏攸的恐惧。
“他们不让我告诉你，不然——”
不等夏攸说完，司茗已经明白了。
司茗贴着夏攸的脸侧说：“明天请一天假，回家休息，我保证你回来之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
夏攸紧闭着眼睛，疲惫地不想张嘴，小声地说：“好。”
司茗把夏攸送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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