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同学们关切的问候不断，夏攸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没有走错学校。
但是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悄悄地拉住了司茗的衣袖，嘀咕道：“怎么大家这么奇怪？”
司茗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做梦，是真的。”
夏攸懵懵地睁圆了眼睛，瞧着司茗神秘的笑容。
走到教室里，桌子上已经堆满了许多同学的“慰问品”，还有好几份手写信。
至于她的同桌，早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桌子。
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夏攸看着这翻天覆地的一切，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算是那个平日里总是爱挑刺的刘老师，见到夏攸的第一眼，不是一如既往地责备，反而嘘寒问暖起来。
“夏攸最近恢复得怎么样了？”
夏攸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最近温差大，容易感冒，注意身体。”
“噢噢，好的，谢谢老师。”
那番关切的模样，令夏攸更加不解了。
“司茗！”
夏攸大喊着司茗的名字，远远地跑过来。
夏攸鼓着腮帮子，气冲冲地双手拽住了司茗的衣领，强迫她低下头来。
夏攸看着她的眼睛，问：“司茗，说，你怎么做到的？”
司茗以为夏攸生气了，一下子慌了，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衣领被人松开了，司茗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风扬过，夏攸猛地跳起来扑向司茗。
司茗向后踉跄了几步，靠着窗台边，借力才接住了夏攸。
司茗笑了起来，说：“你……你原来没有生气呀，吓死我了！”
夏攸咯咯地笑起来，温热的气息扫过司茗的脖颈，有些发痒。
“看来我演技不错，连你都骗过了。”
司茗十分赞同道：“是啊，堪称奥斯卡影后的演技。”
“你对我怎么那么好，如果你是男孩子该有多好呀。”
司茗一挑眉，歪着脑袋轻佻道：“你要是想以身相许，我倒是也不介意。”
夏攸抬起头，十分纠结地说：“我可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感谢你的好办法了，你的恩情，可能是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你说该怎么办呀？”
司茗眨着眼睛坏笑着：“那就以身相许吧，慢慢还。”
夏攸撒娇似的轻轻地锤了一下司茗，哼哼道：“正经点啦！”
司茗败下阵来，不逗她了，说：“好好好，其实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有什么还不还的。”
这是真心话，司茗只是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了，她是真心为了夏攸好才去做的，而不是为了去寻求什么回报。
她不想用一种买卖的方式去衡量这份真心。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偿的。
夏攸说：“别瞒着我，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一天之内，让两个人直接人间蒸发，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郑亦冰这种棘手的人，司茗却能在一天之内解决得毫无痕迹，必然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司茗虚搂着夏攸的腰，脑袋懒洋洋地倚在墙壁上，眼神中是说不尽的温柔。
“那我给你提一个要求，你能做到吗？”
夏攸望着司茗眼睛中自己的倒影，急切地问道：“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做到的。”
司茗缓缓道：“遵循你内心的想法，为了你的梦想好好努力。”
这也是司茗一直以来的希望，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美好而纯粹，她的未来理应也是光明而绚烂。
上一世的悲剧不应该重来，即使再困难，这一次，也会由她亲手来终结。
夏攸听完微微一怔，像是没听清楚一样，说：“这就是你的要求？”
“对呀，怎么，做不到？”
夏攸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不是应该提一些关于你的要求吗？这个不算数。”
“算数的，你要努力，日后成为瞩目的存在，这样我做的这一切才不会白费，我不想多年之后被人说‘司茗救了一个废物’。”
阳光洒进来，衬得夏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恰似一汪平静的湖水，水波潋滟，一尘不染。
司茗爱极了这样的眼睛，上一世就算是阅人无数的她，也不曾见过比夏攸还要漂亮的眼睛。
夏攸还没来得及答话，突然感到脑后勺被人扣住，紧紧地贴到司茗的肩膀。
司茗的清亮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小心点，别在这里打篮球，差点打到人。”
几个抱着篮球的男孩子连连致歉：“同学，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没伤到人吧？”
司茗顺了顺夏攸的头发，检查了一下，说：“没事，下次注意点。”
几个男孩子调皮得很，在走廊里就玩起了篮球，一个失手，篮球就从手里跑了出去，差点砸到夏攸的脑袋。
幸亏司茗反应快，及时把夏攸护在怀里，篮球擦着司茗的扣着夏攸后脑勺的手背，直直飞了出去。
夏攸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司茗的声音，却是明显地感知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好奇怪。”
夏攸在心里想道。
胸膛内的心跳声不降反增，在耳边愈发强烈，“咚咚咚——”，敲得夏攸思绪混乱。
这是夏攸所不曾体会过的感觉，这是上台演讲的之前的紧张感吗？也是一样地心脏乱跳？
夏攸心里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同之处，这一次，她并不紧张，也不想躲起来，反而有一丝小小的开心。
“好奇怪。”
夏攸的脑海中反复冒出这种念头。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强烈的情感，也无法把它归类到自己前十几年所知道的情感类别中，就算在回忆中拼命搜索，一种相近的情绪感受也不曾有过。
这对夏攸来说，可比数学压轴题要难多了，想来想去，也找不出答案。
她有些惆怅地瘪了瘪嘴。
司茗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她松开了扣住的手，问道：“这个要求能做到吗？”
夏攸把刚刚的困惑抛之脑后，笑得灿烂，“好，我答应你。”
第31章
苏轩可不合时宜地破坏了这么和谐的氛围，笑着走过来，说着些意味不明的话，“喂，司茗，别忘了正事。”
司茗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道：“知道了。”
苏轩可看了一眼旁边的夏攸，说：“开心点嘛，我又不是来讨债的。”
司茗毫不留情面地说：“看到你，你以为我开心的起来？我说过，在我没同意之前，离我远一些。”
苏轩可“嘁”了一声，也懒得计较，“行了，就当我是来慰问夏攸的。”
夏攸听着两个云里雾里的对话，突然被点到还没反应过来。
“夏攸，来，这是我妈妈做好的小饼干。”
不由分说苏轩可把饼干塞进夏攸的怀里，夏攸连连推辞。
司茗盯着那盒饼干，说：“夏攸，你收下吧。”
夏攸看了看司茗，这才听话地把东西小心地放好。
苏轩可说：“夏攸要开心，有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我哦，我可是随时在线的。下次要是有不长眼的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摆平！”
司茗听着她这番话语，凉薄地轻嗤一声。
苏轩可听得清清楚楚，气氛略显尴尬，可还是维持着笑容。
夏攸轻轻掐了一下司茗，生气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一下。
而后转过头真挚地感谢：“太谢谢你了！”
司茗是打心底不想看见苏轩可，见苏轩可还要待着不离开，便随口胡诌了一句话，“夏攸，我妈给我寄了一些东西，你陪我去传达室拿一下。”
夏攸把她的话当真了，说：“哦，好，那苏同学，我们先走了，再一次、非常、感谢你的小饼干。”
两个人走远了，司茗带着夏攸在校园里逛了一圈，也没有去传达室。
夏攸拉住了司茗，“咦，你不去拿东西的吗？”
司茗被刚刚的苏轩可搞得有些烦躁，她愤愤地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不满道：“我随便说的，只是不想跟她聊天而已。”
说完又看到了夏攸怀里的小饼干，直接拿了过来。
“你喜欢吃小饼干？明天我买给你。”
边说着边冷眼看着一整罐饼干被无情地抛进垃圾桶里。
夏攸慌忙地拦住司茗的动作，大喊着：“司茗，你干嘛呀？”
可是夏攸已经晚了一步，司茗瞄得极准，一罐饼干稳稳地落在了最远处的那个大垃圾桶里。
正好一个班级的负责卫生的同学扛着班级垃圾桶，接着就往里边倒垃圾，饼干已经完全地被埋在了垃圾下边。
“司茗！”
这次夏攸是真的是生气了，别人好心好意送给自己的饼干，司茗就这么丢掉了，甚至都没有问一下自己的意见。
司茗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搂着她的肩，好言好语地哄她。
“对不起了，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擅作主张丢掉饼干。”
司茗满脸歉意，夏攸也不忍心继续追究了。
夏攸转了转眼珠，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那盒饼干，准确地来说，她不喜欢苏轩可这个人，尤其是她缠着司茗的时候，夏攸仿佛都能感觉到苏轩可身上莫名的敌意。
就算那盒饼干真的留了下来，夏攸也不会吃，只会把它分给周围的人。
“算了，就是可惜人家好好的心意了。”
“可惜也挽救不了了，明天我给你买一盒新的，保证比这个好吃。”
夏攸问：“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大的敌意？她好歹还是你的同学呢。”
司茗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皱着眉头说：“她这个人……怎么说呢……哎呀反正就是我不喜欢。”
夏攸笑着问她：“你呀你呀，你怎么不喜欢的人那么多，一个栾合川，一个苏轩可，你怎么见一个讨厌一个？”
司茗喃喃道：“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司茗心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怎么说得出口。
“不好了，快要上课了，我们快点回去！”
司茗拉起夏攸的手就往教学楼跑，夏攸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安听南站在教室门口，司茗以为他是来找叶牧的，便好心地帮他：“来找叶牧的吗？我帮你喊一声。叶——”
听身后的安听南道：“我是来找你的。”
司茗不确定地指着自己，说：“找我？”
“对。”
安听南找了一个空闲的教室，随手拉过一张椅子，“随便坐吧。”
司茗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心中隐隐不安。
好像……安听南知道了些什么……
“司茗，我问你，你跟叶牧究竟是谁？”
司茗大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张了张嘴，说：“什么？”
安听南顿了一下，换了一种问法：“或者说，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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