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只看了一眼便回答道:“是这样的警官,我们飞鸟快递在全省各个市都有分公司,每个分公司都使用公司的LOGO但是呢,有一点不一样,就是右上角有一个英文缩写,这是总公司让各个分公司自己设计的,比如我们东临市用的是字母D,您这个图片上的是字母L,所以我想这件衣服应该出自岚武市分公司。” “什么?”高寒惊讶道:“你说这是岚武市的标志,能肯定吗?” 负责人笃定道:“没错,就是岚武的,说起来他们的标志跟我们东临分公司还挺像的。”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高寒看了东临的LOGO。 “您看我们东临的小标志是一个‘D’,左边的线条是简化的羽毛,如果不仔细看跟岚武圆圈加‘L’简直一模一样。” 还没说完他便反应过来:“警官,也就是说其实这人是岚武的,跟我们东临没关系?” “当初设计标志的时候,我们分公司经理就跟岚武那边提过意见,他们也太偷懒了,可人家根本不理,这回好了差点让我们背黑锅。”负责人骂骂咧咧道。 “行了。”高寒打断他:“现在案件正在调查中,我们找你了解的信息不能外泄,否则后果严重。” “另外你现在马上把岚武分公司经理的联系方式给我们。” 她又对小赵说:“你跟进一下,把岚武市飞鸟快递公司所有快递员的信息收集好,然后给我送来。” 下午六点半,重案组众人集聚在青岩县局临时调配的办公室开会。 “看大家的神情,看来今天这半天收获很大呀。”欧阳笑道。 高寒首先举手:“队长,能让我先说吗?” “行啊,难得你这么积极,看来是有大发现。”马云飞调侃道。 高寒白了他一眼:“切,什么叫难得积极,我一直都很积极好不,从你嘴里说什么都变味了。” 欧阳看他俩斗嘴一脸无奈:“好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赶紧说说什么情况。” “今天我的工作是监控录像,通过对案发时间段出入吉祥小区附近十字路口监控录像的比对,我们找到了嫌疑人的影像资料,而且做了高清处理,提取到了他的体貌特征。” “这可是个大发现。”大家对视一眼都很高兴。 “不仅如此呢。”高寒得意道:“我还找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 她把经过高清处理的嫌疑人所穿马甲的LOGO发到其他人的平板电脑上。 “你们看这个LOGO是飞鸟快递公司的,前几天青岩县局的同志也发现了,但是他们的调查范围是东临市飞鸟分公司的快递员以及其他员工,但是今天我对图片进行处理后发现,LOGO的又上角还有个小标记,如果不是特殊处理根本辨识不清。” 欧阳用手指放大了图片:“这……好像是个字母L。” “没错,就是圆圈加字母‘L’,我们联系了飞鸟快递青岩县负责人,他说这是岚武市分公司的标志,而东临分公司的标志是字母‘D’加左边羽毛形线条,跟岚武的标志非常像。” 马云飞瞪大了眼睛:“这个发现可不得了,嫌疑人穿的是岚武市分公司的服装?” 高寒点头:“我已经让小赵把岚武分公司快递员的资料搜集来,现在正在跟嫌疑人体貌特征进行比对。” “太好了。”欧阳兴奋地拍了拍高寒的肩膀:“要是比对上了,咱们案子可就破了一半了。” 马云飞也朝她竖起大拇指:“了不起,真了不起。” 李智博看了眼身旁一直在思考什么的李宁玉,问道:“李科长是不是也有发现。” 李宁玉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点点头,然后将尸检报告发给了众人:“两名死者都是死于枪伤,这一点没有疑问。” “凶手行凶的顺序是先枪击了男性死者,再枪击了女性死者。” 欧阳想起今天下午勘验现场的结果,也点头道:“我们现场勘察也是这个意见。” “男性死者和女性死者虽然都是死于枪击,但是我认为,他枪击男性死者应该是个意外。”李宁玉平淡地丢出一记闷雷。 “意外?”欧阳他们都愣住了。 “请大家打开男性死者的检验报告。”李宁玉不疾不徐向他们解释:“男性死者被枪击的部位是右肩胛骨下部靠近腋窝的部位,子弹穿透心脏。” 几个人跟着她的话在身上比划半天,才找到子弹射入的位置。 李宁玉笑着问道:“欧阳队长和马队□□法都很好,你们能有把握从这个位置把子弹射入心脏吗?” 欧阳摇头:“不可能,这么刁钻的位置别说□□,就是□□也不敢保证能打进心脏。” “所以啊,首先可以排除凶手是为了炫技故意这么做,同时如果他是为了杀死男性死者,不管是正面射击还是背后射击,在这么近的距离,子弹大概率会打在胸膛或者背部,比如女性死者就是胸口中了两枪。” “因此,我认为凶手射击男性死者那一枪是意外走火。”李宁玉一字一顿道。 李智博接着她的话说道:“有可能凶手当时处在极度紧张和亢奋的状态,手指控制不住痉挛,不小心扣下了扳机。” “如果是这种情况,这个凶手就不是什么惯犯,而是个新手。”欧阳得出这个结论后,又很苦恼:“但是他又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到现在青岩县局也没排查出来他躲在哪,这也太矛盾了吧。” “也不矛盾,有可能凶手就不是一个人,一个策划,一个行凶都是有可能的。”李智博说道。
“对了智博,报警人今天下午有来过吗?”欧阳突然想起下午勘验现场时楼上那家的高大爷。 想起下午的情景,李智博笑了起来:“来过了,这位高先生挺有意思的。” “就别卖关子了,你也有发现吗?”欧阳起身,给他们的杯子里续水,现在案情有了头绪,大家心情都好了起来。 “这位高先生一开始架子很足,那派头跟县长似的,后来青岩县局的同志就故意说我是省厅派来的专家,他态度一下就变了,说话还是拿腔拿调的。” “这种人真是没有当官的命,倒是得了当官的病,让你为难了吧。”欧阳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那倒没有,而且我从他的话里,找到了破绽。”李智博话锋一转,严肃起来。 “他的心理状态不是他自己所说被吓得不轻,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受害人那种惊惧的状态,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向我打听凶手的情况,所以他不配合青岩警方给凶手做模拟画像,就说不通了。” “我靠!”高寒一脸震惊:“该不会高大爷就是本案的策划人吧。” 李智博失笑摇头:“不会,虽然他有所隐瞒,但是策划杀人案,说实话就凭他那拙劣的演技,真不像有那个智商的人。”
4、第 4 章 “我们兵分两路,云飞和高寒继续盯着对嫌疑人影像资料的排查,我和智博去会会那位报案人。”欧阳把重案组的工作分了工,然后又看向李宁玉。 “李科长,你今天辛苦了,先回宾馆休息吧。” 李宁玉迟疑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线索,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所以没有记录到检验报告里,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思路。” 欧阳有些意外:“李科长请说,任何线索对我们来说都是有价值的,而且我相信你的判断。” 李宁玉再次打开平板电脑的相册,点选了几张照片发给他们。 “这是男性死者双手手掌、手肘,还有胸腹部的照片。” “可以明显看出化学试剂灼烧的痕迹,其中双手最为严重,我在他的手部皮肤上甚至还能提取到试剂残留。” 欧阳打开男性死者的个人资料:“丁玉山,男,三十六岁,青岩中学化学教师。” “他是化学老师,可能经常要做化学实验吧,所以才有这些痕迹。” 李宁玉摇头:“我也考虑过他的身份问题,但是根据青岩中学网站上公开的教学计划,高中化学每个礼拜只有一堂实验课,他带了三个班级的化学课,一个星期也只用上三堂实验课,不太可能造成反复灼伤,总不可能他每次上实验课都出现了实验事故吧。” 李智博眼睛一亮:“这说明丁玉山私底下也在做某种化学实验。”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可是我今天跟云飞去过他家,他家里干净的很,没有化学试剂,也没有仪器设备。”欧阳回忆着今天现场勘察的情况,“难道他一直在学校做实验,为了提高教学技能,那他也太敬业了。” “云飞,你明天联系下青岩刑侦队的同志,我们去被害人的单位了解下情况,这条线索不能放过。”她对马云飞吩咐道。 李宁玉知道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自己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便收拾东西,独自回了宾馆。 她走后,马云飞笑嘻嘻地说:“李科长人真干脆,每句话都用在刀刃上,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高寒斜眼看他:“这不是挺好的吗,哪像有些人,就是废话多。” “行了,赶紧去忙吧。”欧阳对这两个冤家很是无语。 青岩县警局问询室。 “就是省局领导也不兴大晚上把人叫来问话吧。”报案人高茂华不满地嘟囔着。 旁边做记录的警员翻了个白眼,刚才让派出所警员通知他来的时候,这位大爷一路骂骂咧咧,声音差点把警局房子都掀翻了,现在一听说是省局领导要问他话,变脸比翻书都快。 “高先生,您也知道现在案情很紧急,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欧阳正色道。 “领导,我记得的事情全都说了,不是我不配合,你这……” 李智博打断他:“高先生,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很快就能结束,你也可以早点回家。” 之后,欧阳按照流程从姓名、年龄开始问起,高茂华明显忍着不耐烦,但是又不好发作。 前面废话问完了,欧阳让做记录的警员给他点了支烟,气氛顿时松缓了不少,高茂华明显也放开了,还翘起了二郎腿。 “根据报案记录上说,嫌犯是两点左右敲门的,声称是送快递的上门,你在案发的时间段有网购吗?” 高茂华摇头:“没有,但是我以为是女儿买了什么给我送来的。” “你是从猫眼里看见那个人的穿着打扮是快递员的样子才开门的?” “是啊,他就穿着快递的衣服,一个小伙子站门口,也不像坏人嘛,谁知道我开了门,他居然拿着一把枪,吓死我了。” 欧阳笑着问:“你确定是个小伙子?快递员也有中年人嘛。” “白白净净的,也就二十多岁上下。” “看着面善吧,要是凶神恶煞的,你也不会给他开门。” “那是……” 欧阳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可是前期警方在询问你时,你一直说完全没看清那人的样貌,说他一直低着头,包括今天下午李警官问你时,你依然说记不得,现在怎么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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