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阙气得发颤,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回。她对赵立文不了解,只知他是魏国公世子,其他一概不知。 眼见着对方猖狂,顾阙却跟着冷静下来,扫他一眼,道:“我强不强,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偷窥不成?” 赵立文一噎,顾阙迅速说道:“你是嫉妒我了吗?可惜,颜相是我的,你只能干看着。赵世子,你若你今日敢对我动手,明日,你还敢出门吗?” “吃软饭……” “吃软饭又如何,你能吃得到吗?赵立文,今日一事,我是不会罢休,衙门不成,我去刑部,刑部不成,我去敲登闻鼓。你不怕丢人,我这个帮忙的又怕什么呢。” 赵立文被震慑到了,半晌没有说话。 “世子。”吱吱从人群里冒了出来,嬉笑地走到顾阙面前,余光扫了一眼对方,目露兴奋道:“打架吗?来啊,我可以一打十的。” “不必,去刑部,请赵世子一起,另外,将魏国公也请去,我不想和不懂事的孩子说话。”顾阙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去看赵立文,问掌柜:“可曾算好了?” 掌柜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顾阙,“都在这里。” 顾阙接过看了一眼,道:“柜台也坏了,这是上好的檀木,一并写上。” 掌柜只好加上。赵立文退后两步,示意小厮上前,吱吱握着配剑站在顾阙面前,“世子,我打赢了,有大白兔奶糖吃吗?” “不对,是雪糕,师父说可好吃了。” 顾阙冷笑:“赢了吃什么都有,但是出去打,别打坏了人家铺子。” 她还要做生意呢。 吱吱点头,朝他们勾了勾手指,“我不打脑袋,打断腿就行了。” 赵立文刚被立为世子,风头正盛,对方只带了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 一声令下,小厮们蜂拥而上,吱吱并未拔刀,一拳一个,顷刻间,就将对方打得软趴在地。 她又朝赵立文勾了勾手指,“来吧,快点,我还有急事去办呢。” 顾阙喊道:“吱吱,请魏国公世子去刑部说话。” 赵立文见情况不对想跑,吱吱一脚踹倒,寻了绳子将人绑上。 赵立文叫喊自己是魏国公府的世子,吱吱找了帕子直接将嘴堵上,丢进马车里,直接送去衙门。 衙门的人压根不敢插手。 吱吱说道:“世子不必去了,我一人就能办妥,放心,他最少挨四十板子,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丞相不会饶他的,依我看,嘴巴是不能要了。” 顾阙拧眉,吱吱驾着马车就这么走了,衙门的人屁颠屁颠跟着。 百姓看着热闹,无人敢伸手,但顾阙没有马车回府了,掌柜立即套了铺子里的马车给她用。 回到宅子,永乐侯夫人来了,见面便问道:“没事逞能做什么,你不要给顾家世子这个名字惹麻烦。” 顾阙烦不胜烦,但她不能还嘴,吩咐听澜:“送夫人回府。” 永乐侯夫人当即垮了脸色,“你什么意思?我说你一句还不成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堂堂侯府世子与市民一般见识,丢死人了。” “听澜。”顾阙怒喝一声。 听澜忙去请夫人离开。 “你赶我走?”永乐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亲了就敢这么对我,我告诉你,颜相这么爱护你是因为你是顾言,如果你不是顾言,她会看你一眼吗?” 听澜害怕,忙劝夫人:“夫人,世子心情不好,您……” “心情不好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街上那么多人就你逞强,那是什么人?魏国公府的世子,是太后的娘家,陛下见到他们都会礼让三分,你算什么东西和他们争?”永乐侯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没事找事,寿星公做寿,活腻歪了吗? 不知天高地厚。 顾阙不理会她,抬脚就走了。 永乐侯夫人还要再说,她回身,说道:“顾言不回来,你就不要再来了。我怕你来了,我会忍不住告诉颜相这个秘密。” “你……”永乐侯夫人被吓得脸色发白。 顾阙就这么走了,一眼都不想看见她。 永乐侯夫人半晌说不出话来,等反应过来就哭了,哭顾阙不孝,但不敢大哭,用嘴捂着帕子回府去了。 顾宅清净了。 顾阙精疲力尽,回到卧房呆坐不语,听澜送走夫人后就急忙跑了回来。 屋内静得出奇,听澜小心翼翼地靠近,果然见到世子垂头丧气,她劝说道:“夫人偏袒,您不要与她置气了,您若觉得闷,不如出城走走。奴婢想去庄子里玩玩,今日天气正好,一道去可好?” 她家姑娘与旁人不一样,旁的姑娘不高兴,约上好友可以出城去玩耍。她家姑娘是‘男儿身’不能和女孩子靠近,又不能同那些男子游玩。 久而久之,她家姑娘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朋友。 “我没事,你出去玩吧,我一人静一静。”顾阙也没有闷闷不乐,世道就是这样,一人之力太过单薄,根本无力阻止。 既来之则安之。她就是有些难过罢了,心里闷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听澜被赶出去了,站在门口不敢走,焦急的时候,却见一抹身影,立即欣喜。 颜珞回来换衣裳,午时有宴,换身衣裳才好过去。 打发走听澜,颜珞进屋,先说道:“世子,我去赴宴,你要一同吗?” 顾阙坐在圆桌旁,耷拉着脑袋,闻声看向颜珞,她着一身朝服,正朝着她走来。 “顾世子,怎地不高兴呢?”颜珞笑吟吟,走过去,抬起她的下颚,亲亲她的唇角,“你怎么那么好看呢。” 顾阙被逗笑了,拍开她的手:“去哪家?” “陆大人孙子办满月酒呢,不想大办,邀我去给孩子取名。”颜珞唇角微勾,显然心情很好。 屋内安静了一瞬,顾阙在思考要不要将方才的事情说给她听。 颜珞不由分说拉起她,道:“妾替夫君更衣。” 顾阙听得脸色发红,乖乖听话去里面穿衣裳。 青色袍服显出雅致,颜色浅淡,比起红色少了几分明艳,但胜在雅致,玉色般的人儿。 颜珞也换了一身青色的对襟窄袖,挑中了一支白玉簪,斜.插发髻,芙蓉冷面,不娇艳,如霜似雪,让人感觉出几分冷意。 顾阙看着镜中的人物,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是外人口中的阎罗颜相。 两人结伴出门,到了陆府,还未曾开宴,今日并非休沐,刑部尚书陆松是特意请假的。 陆松就在门口等着颜相夫妻,见到两人后笑吟吟地迎进府,与颜相寒暄。 进府后,宾客满座,陆夫人更是抱着孩子给两人看,与颜相话家常。陆大人与顾阙说话,都是男人,话题也多。 在这里,顾阙受到尊重,渐渐忘了之前的不快。 陆松跟着颜珞办事多年,别看颜珞年岁不大,曾是刑部一把好手,查案审问最是老道。 说话间,陆松一再夸赞,顾阙也高兴,眉眼舒展。 又来了几位大人,不认识顾阙,走到陆松面前说道:“你们刑部将赵立文打了?” “谁做的?”陆松惊讶,“我今日在家,不在刑部啊。”
“对哦,尚书今日不在,那谁打的?” 众人好奇,陆松问具体事宜,对方说道:“赵立文得封世子就开始飘了,让人去买香皂,你也知晓这等物什稀罕,就那么几份,卖了就没有了。他家的人不肯罢休,砸了人家的铺子。恰好顾家世子在,出面说了几句。赵立文将他羞辱一番,什么床上找到自信,你说说,这叫人话吗?案子送到刑部,就传出来他被打了,一顿板子,抬着出府,嘴巴也打烂了。你说说,他不是找打吗?” “怕是忘了丞相笑面虎的名声了,听说魏国公捏着鼻子不敢吭声,将人领回去了。” 陆松听得咽了咽口水,转身看向当事人,“顾、顾世子。” 顾阙扬眉,“陆尚书,此事我不知情。” 颜珞又让她背锅了! 说话的几人说得正是兴奋,陡然听到顾世子三字后都愣住了,齐齐看向面容清秀的少年郎,脸色顿时难看。 顾阙轻笑:“几位大人不必拘束,我确实不知此事,你们要相信我。” 信你个鬼! 颜相就不是好人,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顾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定义成‘不是好东西’的顾阙很是无奈。 站在门外的颜珞微微一笑,唇线抿得带着一丝凉意。 她平静地跨过门槛,道:“诸位同僚,好奇可以来问我。人是我打的,若非他姑母是太后,我不会让他站着走出刑部。” 吃软饭?笑话,姑娘家吃什么软饭。 再者,都是她吃顾阙的饭,顾阙厉害着呢。 陆松也是吓了一跳,寻常人的不敢惹魏国公府的人,那是太后的娘家,陛下的舅家,惹了一身骚都觉得难受。 他是主人家,立即打圆场,说道:“都是不打紧的事,开席、开席。” 颜珞也并未歇着,问顾阙:“吃过饭去魏国公府要银子,少说一千两。” 清单上好些东西呢,不多要些,小顾世子还是会闷闷不乐的。 “我不想去。”顾阙皱眉,“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还要回去咬狗吗?” 颜珞道:“但是可以打断狗腿啊,看着狗在地上哭,没办法蹦跶啊。你就不想看看吗?” “颜相,你好幼稚啊。”顾阙发笑,眼睛亮闪闪的。 颜珞笑话她:“不算幼稚,既然教训了就要教训到底,不然还会有下回。” 若不是牵连顾阙,现在的赵立文就是一具尸体了,这样的教训是最好的。 再说,去看热闹不好吗? 吃过饭,车夫将马车赶到魏国公府,颜珞将清单复又看了一眼,让人去敲门。 颜珞的名声不大好,知晓她手段,寻常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但,还是有些不长眼的。 赵立文的那句话不仅侮辱了顾世子,也将颜珞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这口气,还没出完呢。 颜珞见顾阙不动身,便道:“你忘了夫妻一体?” 顾阙翻了白眼,“你坑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夫妻一体呢?” 话刚说完,车外响起了国公府管事的声音,“颜相,国公爷在等着您。” “看,这就是自觉。”颜珞轻蔑道。 顾阙不情不愿地跟着顾阙下马车,不忘说道:“我感觉仗着你……” “你的意思是仗势欺人?”颜珞眸色凝住,“京城内,谁又不是仗势欺人呢?赵立文仗的是他老子的权势,你呢?烂好人一个,人人都在攀比,你为何要突出呢?” “做高人?那你还做什么生意呢?顾世子,这回你若让了,他日还是会有人欺负你。” 顾阙沉默,乖巧地点点头,杀鸡儆猴的道理,她也懂。 不过,走在国公府内,细细回想整件事,却让她有些微妙的异样感。 她又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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