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少女捏紧红绸的指节绷得泛白。 下一刻被人狠狠拥入怀,两颗心撞在一起,琴姬紧缠着她,唇上的口脂被蹭花,她气息紊乱,羞嗔地推开人:“拜堂!”
第13章 梦中成婚 今生昼景以神识入梦陪伴她的舟舟,几年来感情顺风顺水温馨快意,两人相处早就习惯了互宠。 舟舟口称她为“恩人”,又恐她一日在梦中散去,因了这份患得患失,待她更多三四分感激依赖,少有现下‘凶巴巴’嗔令之时。 她神色着迷,几息的功夫渐渐品出其中趣味,琴姬看她喜笑颜开一味在那傻笑,羞意迭起,忍无可忍地扯动手上红绸,耳根子泛红,几欲不能自已。 看够了,昼景笑着应了声好,舟舟想与她成婚,她是脑子糊涂了才会拒绝。 她没了顾虑,琴姬心生欢喜,温柔的杏眼淌出一点兴奋:“要不要多添点人参加我们婚宴?” 前世见惯了她羞涩不能言的情景,彼时看她是真的兴奋也是真心询问自己的意思,昼景握着那段明艳红绸:“不用。喜堂之上,有你有我足矣。” 这话甚为顺耳,琴姬被她看得心动不止:“还有呢?依恩人看,喜堂布置的有哪里不妥么?” 要说不妥其实还是有的。毕竟少女长这么大从没参加过喜宴,对成婚的印象只是粗浅的认知。昼景是过来人,在她的指点下,本就喜气洋洋的喜堂变得无可挑剔。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回忆起前世迎娶舟舟的画面,她心头发暖:“舟舟,拜堂罢。” 没有宾客如云,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人,在虚无缥缈的梦里结成眷侣。三拜之后,少女眼眶微红,喜极而泣,柔软的手臂环着昼景细瘦腰肢,竟也忘了矜持,嗓音轻柔婉转:“恩人,该送入洞房了。” 穿着红嫁衣的她实在太美,柔媚深情,启唇与人撒娇。看久了,一股火从心头窜起来,昼景弯腰抱她入怀,大步走向布置好的喜房。 夫妻结发,饮罢交杯酒,少女眉目含情,揪着恩人的衣袖不放,水眸潋滟,似醉非醉:“我们这样,再做任何事都可以了吗?” “嗯。”昼景脸上的红晕始终没落下去。 这在梦中燕好之事她有想过,可从前都是痴想,而此刻面前的舟舟是她等待了多少年的舟舟。 想着想着,她眼神发直。
“恩人……”琴姬搂住她脖颈,唇瓣张张合合,娇声软语,极尽逞娇之能。昼景听得耳朵发痒,有短暂的功夫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心跳失控,鼓声如雷。 说了几句得不到回应,琴姬眸子扬起一丝浅浅疑惑,待细看,噗嗤一声笑出来。 恩人好呆。 真可爱。 她亲昵地献吻,作弄心起,轻扯她的袖子:“想怎么要我?” 昼景瞪圆了眼,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耳朵红彤彤的,明艳如血,煞是漂亮。美色撩人,很多年没身体力行,她手脚不听使唤,前世那般风流洒脱的人物此时也有了令人哭笑不得的羞窘:“舟舟,舟舟你,你别胡闹……” “我哪有胡闹,我在梦里嫁给你,竟也不得快活么?”她甚少有任性的时候,偏又生得美貌,其心通透,凡事看得太明白,内心愈发苦闷,情浓如酒,似是醉了。 看着她的眼睛,昼景恍然明白过来,欲.念稍减,待她更为怜惜:“舟舟,你别怕,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就是上天入地都会回到你身边。” “可琴姬现在需要恩人。” 红颜娇美,少女倔强地看着她,眼里波光轻晃,明明羞得耳朵欲滴血,还是执意道:“我想要恩人要我。我要做恩人的女人、做你的妻。我会忍着,会直到这梦结束再醒来。” 她低下声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也只能在梦里给你了,还望恩人不弃,成全我罢。我……我要这个名分。” 绣金的艳红嫁衣被缓缓褪下,看着动也不动的心上人,她摘下凤冠,层层薄衫落地,烛光映照中昼景得见这世上最好的玉色和雪色。 琴姬再怎么胆大冷清,此时也委屈地快哭出来,身子乍冷,她抱臂在怀,两条细长笔直的腿微微打颤:“你、你还要我如何?” “是我不解风情,舟舟莫怪。”帷帐放下,昼景稳稳当当地横抱着她,感受着寸寸温软细腻,心早就乱了章法,口干舌.燥:“那我、那我来真的了……” 少女脸颊通红地躺在喜床,别开脸,想起曾经看过的画册,欲说还羞地瞥了她一眼,玉腿勾了她腰。 这番主动比说什么都来得热烈诚恳,黑白长发洒落交织,风光旖.旎无限。 午后,流烟馆,白梨院。 花红柳绿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架逗弄闯进院门的猫。 蝉鸣喧嚣,主子喜静,这个时辰除非天塌了的要事,无人敢搅扰她。 闺房,花香怡人。 帷帐内的少女青丝铺散枕侧,纤长浓密的睫毛柔弱轻颤,雪腻肌肤晕染诱人潮.红,睡梦中只见她轻唇角,似是隐忍难耐,迫不得已地歪头,一声低.吟浅浅溢开。 锦被下小腿绷直,脚趾蜷缩,想逃,又不知从哪来的执念令她忍羞迎上那陌生的感觉。 情愫在心尖满涨。 梦境。 点点泪渍顺着眼角淌出,晶莹的泪挂在睫毛,琴姬第一次知道这事原来如此磨人,这般想来,她还是托大了,恩人先前对她做的和这比起来实在是场不足一提的毛毛雨。 她想哭,却怕哭出来扰了恩人雅兴,唯有愈发依赖地抱紧她,口里喊着“恩人”“恩人”,声音慢慢变了调。 这是梦。 昼景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因了是梦,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做她一直以来想做的。 然而视线低垂看到她的舟舟煎熬忍.欲的娇容,她放缓力道,用尽浑身解数哄她。 琴姬被她哄得飘飘然如坠云端,飘飘然之际又被她捉弄地连声求饶。 她不想伤了她的恩人,搂在她脊背的手紧攥成拳,拼命地盛放、盛放。如一朵花追逐属于她的春天。 爱慕她,信任她,依恋她。 也只愿在她给的春风里盛开、凋谢。 若她是花,她希望把自己摘下来送给她的恩人。 琴姬满心欢喜,泛红的眸子痴痴凝望。 八岁那年她出现在她梦中,往后的每一年每一步路都是她搀扶着走过。在梦里教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连她的心都给夺走。 恩人是个偷心的贼。 琴姬心甘情愿被她偷。 她沉沦在无尽的爱慕,意识深处不愿醒来。昼景搂着她在她耳畔低喘,声音好听,勾.引地少女想为她做任何事。 “换个地方,可好?” 琴姬知道她坏,想了想“嗯”了一声,嗓音透着喑哑,她晓得这一场还没完,身心也委实需要她。 她答应了,昼景喜不自胜:“去温泉池。温泉池旁要有繁花绿树,池水清澈温热……” 她话音未落,琴姬已猜中她所向,两人相拥着齐齐落入天然的温泉池,少女叹息着:“快些……” 再慢下去,她就要醒来了。 殊不知这一句催促惹得昼景心火四溅,早知会有这一遭,琴姬断然不敢嫌她慢。 大意了。 她想。 琴姬哭叫着醒来。 娇躯颤抖,下嘴唇快要被她咬破。 水雾氤氲的眸子漫出大片大片的欢.愉羞耻,掩在锦被下的玉腿无力交叠,重重呼吸两声,她坐起身,顿时升起一股现实与梦境混乱交错的茫然。 怔忪了好半晌,一时想着在梦里她嫁给恩人了,一时想着梦境里那番漫长恩爱的遭遇,她捂着脸:太胡闹了。 冷静下来,忽听门外传来嘈杂声响,她蹙眉。 门砰地被推开,花红闯进来,隔着一道帘子,慌慌张张:“不好了主子,墨家那位高中状元回来了!”
第14章 冷言相拒 花红跟了琴姬多年,耳濡目染养出的气质与寻常侍婢大不相同,平素处事少有慌乱无措的时候,此次实在是被墨家嫡长子衣锦还乡的架势吓到了。 她冒冒失失闯进门来,琴姬坐在床榻,娇躯拥被,脸颊羞红未褪,青丝铺散,不等她挑开帘子近前来,当即冷喝一声:“出去!” 音色如玉,清寒至极,花红怔了怔,霎时面色微白,自知失礼,当即退出门去眼观鼻鼻观心地垂手而立,不敢发生丝毫声响。 主子音色透着沙哑,显然醒来不久,她越想越觉得此举冲撞,愧疚抿唇,暗叹定力不足,见识终究少了些,比不过主子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 墨家那位赶考前一日就敢站在流烟馆门口扬言非主子不娶,此次得势归来,怕是无人能挫其锋芒。 她一个人在那忧心思虑,却不知闺房内少女一颗芳心渐渐恢复沉稳,自梦里带来的悸动被她悉心藏在心底,来不及回味,掀被下榻。 雪白的中裤裹着修长细润的腿,双脚落地,初初走动两步,险些软倒在地。她羞赧扶上桌角,不知多少次感叹梦境种种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敢在这时思念恩人,更不敢去想人生头一遭缠绵激烈的情.事,稍缓片刻,琴姬拐入浴室。 人陷在白玉暖池,思绪愈发清明。 十五岁及笄那年引来秋水城权贵争先提亲,那日起她就明了会有这一天。 好在她已经嫁人了。 墨闻钟来者不善,那又如何?她轻嗤一笑,杏眸翻腾出嘲讽之意。便是强娶了她又如何?左右,她是死也不能移情的。 沐浴穿衣细梳妆,坐在梳妆台前挽好妇人发髻,看着铜镜内与素日截然不同的打扮,琴姬真心实意地笑了。 “我已经是恩人的妻了。”她柔声喃喃,眼里情意昭昭,是所有人没见过的风流媚.态。 梦里经了人事,懂了那欲生欲死的情欢,她是断不能再与旁人弄出纠葛,琴姬沉吟地抚上那支发簪,发簪精巧别致,及笄那年,入梦恩人送她生辰礼,也是一支金簪,醒来照着这样式,她特意找人定制,说起来今日还是头一回戴在人前。 她起身整衣,最后看了眼镜内的自己,腰肢轻转,人走出门去。 吱呀一声堵在前方的门打开,花红蓦地抬头,被眼前一身略染成熟美韵的少女惊艳,目光落在那象征女子嫁人成婚的发髻,她指尖颤抖:“主子,这……” “走罢。”她不欲多言。 墨闻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正是得意时,流烟馆出奇地热闹。 满城谁不晓得墨家嫡长是个数一数二的痴情人,不光痴情,人也疯,拼着被墨老爷打死的风险都要得偿所愿,世家子弟中纨绔不争气的不少,但疯起来不要命的,这位当是头名。 今时他一朝高中,墨家风头无两,墨老爷拗不过儿子,好在嫡长子钟情之人并非烟花柳巷不正经的女子。声名在外的才女,娶进家门好好调.教一番,不至于失了世家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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