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传来一声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要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我,毕竟我有时候恨你恨你牙痒。” “你……”沈端心头刺痛,疼得她暗暗吸了口凉气:“你,你恨我吗?” “很奇怪罢?”我不仅恨你,我还爱你。 “不,不奇怪。”她红了眼眶,那股陌生的情绪又来了,她道:“你是该恨我,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亏欠你良多。” 十七失笑:“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 “是啊。” 毫不迟疑的回答后,又是片刻的沉默。 风雪遮人眼。元十七兴致上来,看着她的后脑勺都觉得比别人家的后脑勺好看,笑:“若我打你呢?拿鞭子抽你呢?” “那也是情趣。” “……” 元十七脸色古怪,罕见地认为碰到了对手,谨慎道:“这话是你想说的,还是你学别人说的?”
“哎?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家主的话?” “……” 她不打自招,元十七搂着她脖颈:“还有呢?” 沈端说漏了嘴,很快释怀:“家主说,要我凡事顺着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你怎么想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最好再嘴甜一点。” “为何?” “因为你喜欢我嘴甜。” “……” 啧!很懂嘛。 元十七揪她耳朵:“打不还手?” “不还手。” “骂不还口?” “不还口。” “臭流氓!谁喜欢你嘴甜了!” 沈端果然不还口,稳稳当当背着人进了一处山洞。 幽会被打扰,昼景拉着琴姬藏匿好身形,笑着和少女挤眉弄眼,大有看人热闹的意思。 琴姬喜欢凡事顺着她来,心平气和地被她搂在怀,竖着耳朵听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十七的声音。 “夫子,你是真心喜欢我吗?你方才说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那我可以亲你吗?” “啊?” “啊什么啊?” 元十七家里的老幺,好奇的东西太多,要说近日最好奇的莫过于和人亲吻的滋味。 问十四姐,十四姐嘴严得很,问九姐,九姐和她一样,没经验,问十五十六姐,她们也还早着呢。问成了婚的姐姐,问急了,对方只说女人和男人与女人和女人不同。 所以这女人和女人亲吻是怎么不同,她真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景哥哥是怎么把阿姐唇染得比涂抹了浔阳城最好的胭脂还好看。 她放低声音,几近虔诚道:“可以吗?” “这……”沈端被问得手足无措,她终究年轻,重来一世,遇上和她年岁差不多大的十七,两人势均力敌,谁也不差谁多少,对情对爱,都是同样的纯白纯粹。 彼时她尚且意识不到元十七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打心眼里认定了她,她嘴唇磕磕绊绊:“我,我……” 元十七受不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急了:“你就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也没想占你便宜,大家都是一样的!” 她上前一步,柔声道:“夫子,你闭上眼好不好?”
第62章 真假幽会 可以吗? 如果那个人是十七的话, 那当然……当然可以。 沈端前十几年都在为生计忙碌,情情爱爱离她过于遥远, 一朝动心,看似冷静,实则内心可以用‘丢盔弃甲’来形容。 眼睁睁瞧着元十七凑近,她耳朵发麻,呼吸都染了女孩子身上香甜的味道,在这寂静‘无人’的山洞,心跳慢慢失控。 脑海空白, 什么师生名分,什么圣贤教诲,都抵不过被十七将手臂搭在她肩膀。 她快要紧张死了, 一声促狭的笑传来, 元十七红着脸道:“夫子, 别怕, 你可以好好感受我。” 对于‘见多识广’的小流氓十七来说,和夫子亲密接触的机会使得她兴奋更大过羞涩。 她眼睛冒光,活像偷腥的小猫亦或正准备偷腥的猫,眼睛不自觉睁圆, 怕沈端紧要关头乱跑乱动, 落在她肩膀的力道多了三分力。 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后, 没来由的被一阵挫败击中,语气沮丧:“夫子……” 沈端被她喊得大冷天额头出现一层薄汗,她甚是不好意思,也在此时被提醒了她不仅是一心追爱的人,还是白鹤女院的夫子,夫子要有夫子的尊严, 她调整呼吸,背脊不再僵硬的挺直。 元十七看起来很满意。 双唇献上。 比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奶糕还软,元十七耳尖窜着热,亲得一点章法都没有,两个没经验的人初次相碰,谁也不笑话谁,彼此闭了眼睛,慢慢沉迷。 难怪十四姐会喜欢和景哥哥做那事。 难怪景哥哥总喜欢缠着十四姐不放。 好奇妙的感觉。 沈端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壁,老老实实被啃咬,不敢还嘴,更不敢呼吸太重,扰了十七的兴致。 “好软……” “夫子的唇怎么可以这么软?” 一字字一句句,香软的唇都堵不上她的嘴,沈端被她哼唧地大着胆子拥着她腰肢,清明的心事化作沸腾的水,热意直往天灵盖冲。 “十七……” 元十七揽着她,浅尝辄止已经无法得到满足,学着在话本里看到的方法,一点点试探着撬开夫子齿关。 滑溜溜的东西钻进来,沈端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待意识到是何物,紧绷的心弦得到缓解,脸颊红晕横生。 像是她们合该要这样亲密交缠,不分你我。元十七投入且缠人,搅动的声响传入躲在暗处没打算偷听的两人耳里,琴姬无奈将脸埋进昼景颈窝,双耳被心上人柔柔捂着。 十七的胆子可真大。 昼景的耳朵也被少女捂着,然而元十七的满嘴混账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进来。她不禁开始同情不够流氓习惯了做端方君子的沈端。 沈夫子头晕脑胀地大口呼吸,元十七也累得不轻。 “原来女子和女子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 “是、是啊。” 红脸对红脸,再厚的脸皮十七这会也晓得害羞了。她不自在地背过身:“夫子也是第一次吗?” “啊?嗯……”沈端揉着发烫的脸,心里为她和十七共同的初体验感到兴奋。 她不知旁人谈情说爱是怎么个流程,但十七和其他姑娘不同,哪怕认识不久,她也能感觉到,十七胆大,无法无天,无所顾忌。这些年作为元家的老幺,没被宠坏已是元夫人教女有方。 和十七比起来,她自个倒是很沉闷,一肚子的话若非有必须吐露出口的因由,宁愿憋着。 元十七回过神来心里喜滋滋的,转身扳过夫子肩膀,认真瞧她的唇色,夫子的唇本是寡淡没多少血色的,眼下却艳丽地不同寻常。 她看得眼热,指尖点在下唇,问:“好看吗?” 沈端果然细细瞧了,瞧得眼睛有点发直:“嗯,好看。” 唇色润泽,不免要她想到之前笨拙试探的缠绵。 她心里道了声“有负圣贤”,元十七从始至终都在仔细注意她的神色,一下子活脱脱像是听到她的心声,满不在乎道:“圣贤才不会关心夫子有没有亲自己的学生呢。你总是这样,假正经,其实心眼里对我比谁都坏。” “……” 这话说得流利,仿佛在心里藏了很多年,有了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带着嗔怨。话说完元十七愣怔在那,不敢再看沈端微惊的眼。 躲在心上人怀抱的琴姬耳尖地听到这句,心想:十七应是说的前世。 前世的沈院长败在十七殿下的石榴裙下,想来人前的沈院长和人后与十七独处的沈院长,是截然不同的。 要不然再来一世了,十七这脱口而出的话怎就羞嗔至此? 记忆不在了,魂魄还是那个魂魄。 昼景时不时轻抚她的脊骨,坏心乍起,吻过少女软软的耳垂。 她弄得极有技巧,琴姬险些哼出声,紧咬着唇,指节绷紧,攥皱了某人精贵的衣衫。 所有的理智被冲毁。 元十七哪能料到山洞里还藏着其他人,又哪敢去想藏的是她敬畏有加的嫡姐? 顾自羞赧着,猛然间一只老鼠窜出来,沈端反应迅疾拉着她倒退两步,眉峰皱起:“这山洞不干净,咱们还是走罢?” 区区一只老鼠,元十七哪能放在眼里?她轻哼:“你怕?” 沈端小脸微白,没吱声。 “那就走罢。”原本不想走,可谁架得住夫子这无声胜有声的眼神? 一脚踏出山洞,元十七不服气地想:这样走了,倒显得我是专程跑来和她‘幽会’,她多嘴解释道:“我是为了夫子才肯走的哦。” 她的眼睛似有光芒流转,那一霎,沈端很想拥她入怀,她忍了忍,郑重点头:“嗯!” 元十七被她取悦,笑着率先迈开步子。 山洞内,吓走沈端的‘老鼠’眨眼化作一缕星光泯灭。 琴姬腰肢被紧紧环着,双臂撑在石壁,面色潮.红,落在后颈的吻细碎不绝,长发自两肩分开,缱绻垂落胸前,克制着没让一声声的的低.吟溢出。 “舟舟,我们这一世会有孩子的罢?” 她这话问得颇有两分意乱神迷的痴意,能不能有孩子哪是琴姬说了算的?恩人嘴里说着“孩子”,其实当下最想做的还是那些生孩子的事罢。 她隐忍着,笑声里带了喘,还有闲心调戏道:“恩人使计赶跑十七她们,原是想对我如此?” “沈端那么斯文正经的人面对十七都有两副面孔,我可是狐妖之身,狐妖崇尚自然,自然之事,非礼教可阻。不然,怎称得上妖?” 她说得冠冕堂皇,只是嘴皮子厉害罢了,即便少女乖乖被她擒着,逆来顺受,这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初的慌乱羞怯过后,确认她不会真得不管不顾纵情,琴姬自在不少,头微微仰起,不再压抑,偶尔疼了也晓得出声嗔怪,她这副样子,昼景还真怕糊里糊涂做错事。 舟舟素来是敏感聪明的,以进为退,她便无法再将人欺负了。 毕竟这一世,舟舟是实打实的十八,而她……以凡人寿数来看,很‘老’了。老牛吃嫩草什么的…… 少有的羞耻充斥心房,她讪讪松了手。 琴姬忍着心口胀.疼回眸嗔看她,欲说还休,漫不经心红着脸整敛被揉皱的衣襟。 她越淡然,昼景越心虚。 “玩够了?”好半晌系好松垮的衣带,琴姬眼眸清凉问出这句。 昼景心里叹了声“太聪明”,既佩服又感到局促。她确实是存心想看舟舟惊慌失措和她求饶,哪知小把戏早早被人看穿,她赔笑道:“舟舟,你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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