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姬似笑非笑:“你连手都不敢伸进来,还敢玩‘霸王硬上弓’的伎俩,恩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说完她没给昼景一道眼神,抬腿欲走,心里却是羞得慌。 还没走出两步,她步子顿住,转身,被昼景抱着重新回到那片暗沉的阴影。 呼吸相闻,琴姬以口型道:“不准胡来。” 昼景哪敢胡来? 先前的‘霸王硬上弓’没成,此刻闯进山洞的两人却是真有往那方向直奔的趋势。 面容俊俏的少女穿着一身男子款式的云锦长袍,意识不清醒,倒像是中了药,跌跌撞撞走进来,腰间佩戴的长剑只剩下镶嵌红蓝宝石的剑鞘,胸前挂着用来装饰的袖珍玉算盘。 她眼睛无神,茫茫然一片空洞:“你、你走开……” 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比起小绵羊都不遑多让。 将人半哄半劝地逼进山洞,等到药效发作,穿着一身翠绿服饰的女子解发上前,步步紧逼:“楸楸,别反抗了,今晚,我做你的妻子,可好?” “妻、妻子……” “对,我做你的妻子,以后你用玉家的财力护着我,我发誓,有了你,我再不去找别的男人了。” “不、不好,不要,不要过来……”少女无助地抱着双臂,倒退之时身形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而后被女子揽进怀。 胭脂水粉的味道是她最不喜欢的,她咬破舌尖,灵台得到一霎清醒,发了狠推开算计了她的‘未婚妻’,遇人不淑落得此番境地,估计同来的家仆这会正满山找人。 小名楸楸,大名玉沉璧的少女撑着酸软的腿往外跑,被人粗暴扯回。 “不准走!我准你走了吗?我处心积虑做了你的未婚妻,你以为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当玉夫人!为了玉家家产!你跑什么?我不准你跑!想悔婚,做梦!!”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刺啦裂帛声响起,却是她先撕开了自己的裙衫。 “玉家礼仪之家,最重廉耻,你说,你和我在此苟合,你还有悔婚的机会吗?楸楸,好楸楸,别再反抗了……” “别碰我……走开!” 手被拍开,女子冷笑:“今日之事,你答应也得做,不答应也得做!” 琴姬听得心烦,抬腿从阴影处走出:“好个不要脸的东西!” 女子被骇得面无血色,哪能想到这里早藏了人? 山洞略显昏暗,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隐约察觉少女身侧之人一身男子装扮,刚要怒骂,被昼景隔空一巴掌扇得吐了血。 - 元九娘心神不宁地守在帐篷,十七和夫子未归,十五十六更不知跑去了哪,十四和家主在一处倒是教人放心,可终究未婚夫妻正值热恋,时候久了看不见人,她也难免担忧。 掀开挡风的帘子出来,天冷风寒,她披着厚实的大氅手里捧着暖炉,瞧着不远处有穿着下人统一服饰的队伍出没,问道:“他们是何人?” “是玉家的人,在找他们的少主和准少主夫人。”元十七心情极好,眉眼潇洒。 “十七?”看到她和沈端同时现身,元九娘放了小半的心。 玉家不惧风雪漫山遍野找人,这时节山里丢个把人,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元九娘心善,差遣了奴仆前去帮忙寻人。 得了助力,玉家唯有欣喜感激的份。 找人而已,出动了足有三百号人,且不像是后来找来的,而是一开始进山就有这等阵仗,应是富足之家。
元九娘一时想不起这玉家是哪个玉家,大周姓玉的不少。 看清她眼里的疑惑,沈端道:“是最有钱的那个玉。” 岭南玉家。 商行四海,商队通往九州。 族中子弟只赚钱,不入朝堂,不入文坛,不理琐事,满心满眼都是金银财宝。据说玉家十二岁的小孩闭着眼睛金算盘拨得都比酒楼大掌柜好。 是个很神秘的家族,子嗣艰难,传到第七代,靠着云国重金购买的女女生子秘药延续至今。 出了名的生财有道,除却在赚钱事上高调,其他事上罕有玉家的消息。八代单传的宝贝少主丢了,无疑是天要塌了。 “少主!少主你在哪,少主——” 满山的声音震耳袭来,元九娘因为小十七平安归来而稍稍安定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十五十六呢?她们——” “九姐!我们回来了!” 元十六拎着长长的雪兔耳朵撒欢跑来,也不知到哪里疯玩去了,现在才晓得回来。 “让九姐担心了。”元十五轻声道。 此行出门,元九娘身负照看妹妹的重任,见她们无恙,提着的心落下去三寸。雪势渐大,她看了眼焦头烂额的玉家人:“不然,我们也去帮帮忙罢?” 天寒地冻的,人失踪在山上,这气候,哪能过夜?天黑前若还寻不到,事就大了。 “好!” “多谢几位姑娘!多谢!”管事的男人急得嘴角起泡,脑门出汗,还没忘记应有的礼仪,可见玉家能传承至今不被上位者当做眼中钉还是有道理的。 “找人要紧。”有元九娘亲自带头,元家人卖力地在长眉山搜寻。 天色渐暗,玉家管事冷着脸第三次吩咐护卫快马加鞭往山下调遣人手。 参与搜寻的人越来越多,只恨这长眉山占地之广,又有白雪覆盖足迹,雪深三寸,一脚踩下去,还要费力将小腿拔.出来,严重增加了搜寻的难度。 “不行,天黑之前务必要找到少主和准少主夫人!少主身子弱,这么冷的天,她受不了的!”管事是玉家忠心耿耿的老人,比谁都晓得这位小主子精贵,人有个损伤,少不得他得提头来见。 思来想去,他掏出临行前主子给的救命符。此符是主子百般郑重交到他手上的。 一道符是一条命,玉家用了不可估量的代价往繁星观主手上换来三道符。 这是最后一道了。 符燃,观主现。有活了近六百年的道中高人亲自护卫,天大的危险灾祸,少主都能安然无虞。 可主子说了,不要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浪费此符。可少主身上亦有传讯之物,为何迟迟无消息传来? 管事心急如焚,火折子点燃,他手指发抖,就要引燃那道符—— 风雪之中,琴姬和昼景一左一右搀扶四肢发软的女郎走进众人视线,元□□喊:“阿姐!” “少、少主!” 听到下人失声惊呼,管事急忙丢开火折子,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幸好……” 差一点,差一点就‘损’了少主一条命…… 玉沉璧就是这样浑浑噩噩面白如雪地闯入元九娘的眼。 跟在三人身后的,还有衣衫破损狼狈不堪的女子。 细心如发的元九娘在看清女子损坏的裙衫和衣衫沾染的斑驳血渍时,心被揪起:此情此景,显然是发生了什么。 她陷入很长时间的迷惘——她在天机乍现里窥见的那人,缘何会有未婚妻呢?若有未婚妻,那自己又算什么?她明明在那一晃的画面里看到了,她—— “九姐?九姐?你在想什么?” “啊?”元九娘收回痴望的眼神,打起精神来:“无事,咱们该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嫡孙外孙 顺手救回被下了软骨散的玉家少主, 琴姬将人还回去的时候,管事感激涕零, 转身眼泪挂在一张老脸,已是怒极。 平白无故少主被算计,事是玉家的家事,衣裙破损的准少夫人跟着乌泱泱前后近千的队伍下山,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和完完整整旁观了实情的旁观者晓得。 人多眼杂,管事不敢多问一句。 玉沉璧被人抱上特质的马车,昏迷前和那管事说了一句话, 管事当即寒了面,一副要活生生将人咬碎的凶狠。 凶狠了一会,他面色慈爱, 未曾因着少主年幼而生出半分轻视:“好。此事奴会如实告知主子。” 是什么惹得一向优柔寡断的少主不顾及对方颜面坚决说出“退婚”的话?少主消失的这段时间, 那女子做了什么? 想想就不寒而栗。 若真教人得逞, 若真‘引狼入室’, 不说少主碍于家训要忍着一个满心算计的妻子,玉家的家业到最后落到谁手上都未可知。 玉沉璧和其未婚妻的婚事是老夫人定下的。 这婚事主子不满意,少主当初也不同意,碍于孝道,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少主性子软, 乖乖巧巧, 身为八代单传的金苗苗,从来不自恃身份倚强凌弱,便是对家里满屋子的下人,都少有责怪不满。 这才几天的功夫准少夫人就想对少主用强,显然两人感情生出裂隙,逼得对方先下手为强, 试图生米煮成熟饭,斩断少主所有退路。 玉家家训:不可休妻,不可纳妾,不可毁人清誉,身无担当。 这么一想,管事惊出一身冷汗。好个佛口蛇心的表小姐!竟是存了这等污秽心思!若少主要了她的身子,前有婚约,后有夫妻之实,不想娶也得娶了! 玉沉璧睡得昏昏沉沉,管事一把年纪,眼睛毒辣,一眼扫过去发现少主寻常佩戴在腰间的宝剑只剩下剑鞘,挂在腰侧的烟花传讯筒也被人取下。 他沉了眉,胸腔死死压着滔天的怒火。 好在人无碍。 服下软骨散的解药,玉沉璧睡得不省人事。 玉家为了寻人闹出的动静极大,浩浩荡荡近千人保驾护航,整座浔阳都晓得素来神秘的玉家少主来帝都了。 玉家在浔阳暂居的大宅,当家主子和夫人守在门口看着从马车里被搀扶出来的女儿,一眼看过去,心尖惊怒。 她们夫妻二人乃女女结合,为了生下楸楸花费了极大精力,捧在手心的就这一个女儿,说是心头肉都还轻些,爱女遭人下药,得亏了下药之人无要人性命之意! 见到母亲和阿娘,玉沉璧撑着发软的腿上前。 玉家的准少夫人一身狼狈地守在疼爱她的老夫人身侧,进了内院,矢口否认她犯下的行径。 玉沉璧大多时候绵羊性子,比一团面还软和,极少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却在谢风眠可笑的推脱下冷彻了眼。 “这婚我是退定了,表姐这样的女人,沉璧要不起,也,不敢要。” “楸楸!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你和你未婚妻说话的态度?”老夫人头一个不答应。 孙辈里她最爱的就是谢风眠,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她孙女果然脑袋缺根筋。 疼爱外孙女胜过疼自己亲嫡孙,这就是玉家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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