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下,尤其是她的腰肢,不盈一握,裴琛握了握自己的腰,嗯,比她这个病秧子还要细。 裴琛一面听一面偷偷去看,随口回道:“大掌柜去哪里了,难不成生孩子去了。” “说不定就去生孩子了。”溧阳脸上露出些阴翳。 裴琛闻言,忽而就笑了,“若是生孩子,那她的丈夫呢。我怎么未曾听说她嫁人了。” “未婚生子也有可能的。”溧阳说道。 “未婚生子?”裴琛托腮,她的知识又多了一面,“未婚生子不会被浸猪笼吗?” “你觉得现在的世风下,谁敢浸猪笼?”溧阳冷笑,先帝创建大周后改了许多规矩,别说是浸猪笼,就连和离都不是难堪的事情,想和离就和离,谁都不能阻拦。 裴琛喝口汤压压惊,“我们去看看?” “不去,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溧阳摇首,“再者能开这么大的酒楼,想必是理智的女人,应该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中。” 裴琛继续喝汤,脑海里也在想着大掌柜是不是裴铭的情人。上辈子裴铭杀回京城的时候,大掌柜倒戈,但她没有在意这么一个女人,是以对方多大,是何样貌,自己一无所知。 大意了。 大堂内传来呼喝声,酒醉的客人们换了话题,嬉笑怒骂着,说着街头巷尾的闹事。 两人心思相同,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各自思考,直到二掌柜捧着一壶酒蹁跹而来,两人打起精神面对。 二掌柜今年二十岁,瓜子脸,柳叶眉,一袭紫色对襟叶纹宽袖长裙,腰细如柳,姝丽娇艳,她走到溧阳跟前,“听闻殿下来了,永安楼真是生辉,我特地挖了一坛好酒来送于殿下品尝。” 裴琛见过许多美人,二掌柜的美带了些异域风,就像是熟透艳丽的红果,看上去甘甜多汁,迫不及待的咬一口,实则含着剧毒,见血封喉般的毒.药。 “二掌柜如此美貌,当真是世间难寻啊。”裴琛朝着溧阳眨了眨眼睛,溧阳无奈地笑了笑,侧身看向大堂下面。 裴琛站起身,接过酒壶,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二掌柜,“美人好酒,我害怕有毒呢。” 若是再来一回情蛊,可真是自己找死了。 “大驸马这般做,殿下会不高兴的?”二掌柜含笑,眉眼含着妩媚,分明一袭常衣,可处处透着风情,一眼看过去,浑身骨头都酥了。 裴琛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样真能讨人喜欢? 不知为何,她就喜欢不起来。她喜欢殿下这般清冷孤绝的女人,优雅得体。 妩媚……见鬼去吧。她打消哄骗的念头,捏着女人的下颚将酒直接灌。 “大驸马、你不能……” 一杯酒灌了进去,二掌柜脸红了,脖子与胸口都染了粉色,她没有恼怒,而是朝着裴琛嗔怪道:“瞧着您文弱,只当您是温柔的,怎地也学了那么蛮人,真是浪费了好酒。” 溧阳眼睫一颤,终是恼了,“出去。” “殿下恼了,奴家这就出去,奴家试过酒了,贵人尽心。”二掌柜脸不红心不跳,优雅地朝两人福礼,慢慢地退出去。 等门关上,裴琛大咧咧地溧阳对面坐下,道:“她会武功,底盘很扎实。” 溧阳没说话,只冷冷看她一眼,起身就走了。 裴琛被她看得心里发虚,抬脚追了上去,“殿下。” 永安楼繁华,灯红酒绿,舞女说书应有尽有,设施很完善,后楼还有沐浴清洗之处。客人来了,流连忘返。溧阳下楼,裴琛在后面跟随,随从去结账。 二掌柜笑吟吟地接待客人,瞅着人走远了才露出森冷的笑容,“公主又如何,没有尊贵的血缘,同样是贱.人,无非运气好些罢了。你瞧,她吃醋了。” “姐姐为何招惹她?”三掌柜不理解。 “我就想让她知晓,公主再高贵,也会为了我而吃醋。刚刚我与大驸马打情骂俏,她很不舒服。” 三掌柜皱眉,“您不怕她来找您麻烦?” “怕什么,她敢来,我敢去衙门里告状。二公主可是答应了主子要联盟的,大公主不敢。”二掌柜唇角勾出动容的笑容,“你瞧着,可有的闹腾了。” **** 永安楼热闹喧天,门口马车如流水,月明星稀,街道上摆了许多地摊,各色小物什应有尽有。 今日的明月尤为圆,如圆盘挂在天上,银辉皎皎。 裴琛快追几步才赶上溧阳的脚步,人多车马多,她只好将溧阳护在里侧,防止被马车被行人碰撞。 步行不过五十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走过来,小姑娘粉雕玉琢,头书梳成双丫髻,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竹篮内摆放许多小玩意,发髻珠花以及胭脂水粉。 “公子夫人可要买些珠花。公子,您夫人这么好看,您娶她回家,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喏、试试我家的珠花,准叫您夫人愈发好看。” 小姑娘牙齿伶俐,三两句就哄得人开心不已,裴琛喜欢那句‘夫人’未及多想就看向溧阳。 行人多,灯火通明,火花辉煌,映照得溧阳明艳动人。裴琛身形不动,眼若明辉,恰若星辰。 “夫人,不如您来瞧一瞧?”小姑娘笑靥如花,“您这么好看,谁娶了您是他的福气呀,夫人,我这些珠花都是母亲熬夜做的,您放心,做工精细,不属于店铺里的珠花。” 她才七八岁,伶俐动人,说出口的话似花一样,听得人心花怒放。溧阳看着她,不由想起曾在破庙里讨生活的裴熙,心中骤然软了下来,道:“好,你家住哪里?” “住在那里……”小姑娘随着西边的方向,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活泼可爱。 裴琛上前一步看向竹篮里,小姑娘立即走近,努力推销自己的珠花,“您看这个是不是像真的一样,我阿娘说珠花像真话,看着人心情也不错,还有这支桃花簪……” 溧阳出神,心中越发想念裴熙,不由回身看向偌大的永安楼,灯火通明的楼阁内是否藏着她想见的人了。 裴熙的生母究竟是谁?曾经从不在意的问题,如今让她想破了脑袋,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去查验一番。 溧阳驻足良久,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找死……” 登时间,整条街巷都安静下来,溧阳匆匆回身,却见裴琛捂着眼睛,而卖花的小姑娘躺在十几步外,倒地不起。她快走两步扶住裴琛,不及说话就看到一汉子冲到小姑娘身边,哭着大喊女儿。 裴琛站得站不住,眼前一片黑暗,混乱中有人抓住她的手,她立即反抓住对方,对方疾呼:“裴琛、裴琛,你怎么了……” “她暗算我、我看不见了……” “女儿、你说话呀、好多血……” 汉子的声音盖过了裴琛的声音,溧阳要说的话再度被行人打断了。 “怎么那么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就是、就是,好端端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你看吐的血、看着真吓人。” 溧阳听完,不需多想就明白了什么事情,抓着裴琛的手去找车夫,吩咐暗地里跟随的侍卫:“去抓住那个男人,再看看小姑娘可还活着,我们先回府。” 裴琛身形晃了晃,溺水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闻言后抓着李洛阳的手不肯放,“我眼睛好疼,我不是故意动手的。” “先回去,此地交给我,别害怕。”溧阳稍稍安慰一句,眼神示意侍卫迅速动手,自己扶着裴琛朝马车处走去。 行人忽而阻拦她,气势汹汹,“你们打死人就想一走了之,小姑娘才那么小,七八岁,你们怎么那么狠心?” “就是、就是,价钱说不好也不能打人啊。富家公子就这么草菅人命吗?” “不能走、不能走,等当官的来说……” 溧阳心急如焚,裴琛的手劲惊人,抓得她的手腕微微生疼,她深吸一口气,怒喝道:“放肆,退下。” 她面容平静,心中却是火急火燎,耽误片刻,裴琛的眼睛就多一分危险。 话音落地,侍卫们又折转回来,拔刀对着行人,生生挤出一条路。然后百姓叫骂不止,裴琛冷笑一声:“我竟不知百姓竟这般好心。” 溧阳浑身有些僵硬,有人在故意闹事,她吩咐侍卫:“盯住为首的几人,不需声张。” 说完,车夫扬鞭,车轱辘转动起来。 裴琛闭着眼睛,徐徐安静下来,车外安静下来后,她忍不住说道:“或许有人埋伏在我们回家的路上。” “去林府。”溧阳改变心意,侍卫都留下了,她们三人确实很危险,今夜的事情太过蹊跷了,明相是冲着裴琛来的。 车夫驾车,将速度提高许多,一路颠簸,两盏茶后停在林府门外,车夫跳下马车去敲门,溧阳扶着裴琛下来。 借着林府门口的灯火才看到裴琛的脸上覆着一层白色的药粉,溧阳看得心惊,眸光骤然锐利起来。 裴琛显然接受了事实,没有太多的情绪,长身玉立,若非面上的□□也看不出她的眼睛有问题。 林府大门开了,管事伸头瞧了一眼,他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但车夫亮出了溧阳公主府的腰牌,管事立即将人迎进府。 溧阳吩咐车夫:“拿着孤的腰牌去太医院将太医都找来,有几个当值传几个,务必将人都找来。” 车夫不敢耽搁,令了吩咐就迅速出府。 这时林府主人林新之走进花厅,不及说话就听到往日镇定沉稳的溧阳公主呼唤她:“去打些热水来,快一些。” “殿下这是遇到匪患不成?”林新之步伐徐徐,瞧见裴琛面上的白色粉末后心中咯噔一下,“天子脚下竟还有人敢袭击公主驸马,裴驸马的眼睛看不见了?” “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罢了,叨扰林侍郎了。”裴琛语气平静极了。 溧阳蹙眉,林新之微叹一句,“我让人去将城内的大夫都请来,下三滥的招数,不易诊治,还有脸上的药粉不能随便洗。” 林新之转头去吩咐,吩咐后才想起来:“你们怎么来我府上了?” “你家近。”溧阳解释,“我担心路上会有刺客。” 林新之嘴角抽了抽,“你们真是多灾多难,昨日大婚,今日就跑出来,是不是家里太闲了。对了,我有个朋友是大夫,我去将她找来试试。人呢,刚好就在府上,我一忙就忙忘了。” 溧阳与裴琛缄默无语。 林侍郎的朋友来得很快,一袭招摇的红裙,襟口有些折痕,一看便是撕扯后的痕迹。溧阳看了一眼后便转身,对方直接走到裴琛面前,问林新之:“我可以碰她吗?” 林新之不语,她直接说道:“长得挺不错的,眼睛瞎了就不好了。” 言罢,她伸手拨开裴琛的眼睛,细细打量,又撸起裴琛的手腕诊脉。 片刻后,青莞主动开口说道:“下三滥的招数,来得算快,给我半月的时间,对了,我的诊金不菲啊。先付一百两,我给她洗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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