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有事吗?”林瑾姝又是那副欠扁的表情。 “没事...没事...” 林了了转回身去,的确没我什么事。 学堂里读书声朗朗—— 林瑾姝想从书箧里拿出那支林偲远送她的中书君,可不等将笔拿出,突然踢翻书箧,紧跟着响起刺耳的尖叫。 众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两条碗口粗的黑蛇从倒地的书箧滑了出来,一边盘索着身子,一边吐着信子,不停发出噗嘶噗嘶的声音。 在这里的全是小姐少爷,平常飞过只蚊子都不得了,何况是两条这么大的黑蛇,一时间学堂里乱了套,到处都是刺耳的尖叫声,仿佛阴司地狱也没这般恐怖。 “救命!救命!!” 林瑾姝离那两条蛇最近,她想跑...奈何两条腿早被吓得不听使唤,如同灌了铅,别说跑就连迈出半步,都挪不动。 再看林瑾兰林瑾玥两姐妹,躲她十丈远都有。 大家都吓这样,林了了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表示一下,不然太对不起陆羡抓来的这两条‘黑宝贝’了... “呀!黑蛇!二妹妹...你,你怎的把蛇带进国子监来了?真是好害怕...好吓人呀~~” 嗓子捏的有点儿高,林了了从没这么说过话,喉咙直发痒。 靠坐在窗户边的陆羡,嫌弃的掏了掏耳朵——浮夸! 子柔见状愣在一旁,好半天才回过神——“姑娘!快躲开...” 子柔护住自家姑娘,林了了也顺势往她怀里钻,一副花容失色的慌张样儿。 “不是玉米锦蛇吗?什么时候换的大黑蛇?还两条!!”子柔趁乱在自家姑娘耳边飞快问了句。 “不是我换的,陆羡把‘小黄’劈成两段了,这是她赔我的。” 子柔霎时腿脚一软,好在林了了眼疾手快将拖住她,两人这才没露馅—— “没毒的...你挺住!” 子柔吓得肝儿颤,好歹说一声啊... 许是刚刚林瑾禾的话有歧义,不知是谁突然又喊了句—— “林瑾姝,你怎么还有这种癖好?赶快把你的蛇装回去!” 林瑾姝吓得眼泪直掉,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不...不是...不是我...的...” 两条黑蛇在国子监里乱窜,一会上桌一会攀柱,等助教带着一堆补蛇器具赶到的时候,两条黑蛇早就溜之大吉了。 出了这样的事,课是没法再上,助教传司业的话,今日暂且下学。 林瑾姝可谓颜面尽失,之前费劲巴拉讨好的那些贵女也不肯理她了,全都对她避而远之,就连二房的林瑾兰跟林瑾玥也站的老远,嫌弃的看一眼,便速速离去。 可怜她一介弱女子,被吓得半死,也没半个人上前安慰。 “姑娘...”瑶芝在旁颤颤微微的缩着肩膀。 “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林瑾姝腿脚打软,一路被瑶芝抚着登上马车,方才国子监里人多眼杂,自己不好发作,这会儿上了马车,林瑾姝便再无顾忌,扬手就给了瑶芝一巴掌—— “下贱的小蹄子!你怎么拿的书箧!回去我就要母亲把你卖到康乐坊!!” “不要啊姑娘...”瑶芝扯着林瑾姝的衣袖哭求道:“奴婢打小伺候姑娘,对姑娘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书箧奴婢一直都是抱在怀里——不对!” “姑娘!我想起来——今日在国子监门口,有个小厮撞了我一下,当时书箧也摔了出去,还是那个小厮帮我捡回来!是他!一定是他趁我没注意把蛇放进去的!” 林瑾姝气到手抖,厉声问道—— “那人是谁?!” 瑶芝仔细回想那人的容貌“奴婢不认识,奴婢从未见过此人。” 林瑾姝一把拽回被她揪住的袖子,瑶芝立马慌了神,她爹娘早没了,与林家签的是终身契,莫说被卖去康乐坊做妓,就算是直接被打死,自己都没地方说理—— “姑娘...您说会不会是大姑娘?前日您用黄——” “闭嘴!” 林瑾姝绞着手里的帕子,一口银牙咬碎——林瑾禾! 随即,阴恻恻的望向瑶芝“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最好把握住,要不然我就把你卖进康乐坊做最低等的馆子!你自己掂量清楚!” “是是!奴婢愿意将功赎罪!” 瑶芝被扔下马车,浑身的汗像被扔进莲花池里淌过一圈那么多。 .... 回府后,林瑾姝一改往日在外受过委屈后炸天炸地的做派,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直到飧食时辰林偲远来琴瑟轩用饭—— 林瑾姝放下筷子“父亲,女儿饱了。” “怎的饱了?你这饭都还未怎么动。”林偲远伸手去探林瑾姝的额头“可是身子不适?” 柳惠也在旁忧心“你这脸上怎的有些发白?” 话落,一旁的瑶芝突然跪下—— “老爷!夫人!求您们替姑娘做主啊!” “瑶芝,别说了...” “姑娘,您就让我说吧,否则老爷怎么会知道您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 瑶芝哭的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爹娘又重新死了一遍。 委屈? 柳惠完全不知情,心中纳闷,朝林瑾姝使眼色,她也不理会。 “小姐受了什么委屈?”林偲远皱起眉头来。 “父亲,您别问了...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事儿。” “小事都哭成这样,大事还了得!” 林偲远猛的一拍桌子,指着瑶芝—— “说!” “是...是大姑娘!自打她有老太太撑腰后,整日横行霸道,处处欺负姑娘,去国子监的第一日就高喊自己是林府嫡长女,姑娘不小心做错了位置,她便对严词厉声,让姑娘小心点,还威胁姑娘、要姑娘有自知之明,可怜姑娘一直忍让,姑娘说自己是妹妹应该、也必须要谦让姐姐...” “岂有此理!哪有妹妹谦让姐姐的?!” “奴婢气不过,想与她理论,可姑娘不让,说不想烦累老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都到如此憋屈的地步,哪知大姑娘还是不依不饶,就在今日....她...她.. “瑶芝,别说了...” “今日怎么了!!”林偲远怒道。 “大姑娘往姑娘的书箧里塞了两条碗口粗的黑蛇!她...这是想要害死姑娘——” 瑶芝咚咚咚的磕头“老爷!求您为姑娘做主啊!” ... 另一头槿澜苑里,林了了这已经第五次瞧向莲花漏—— “不应该呀,都两个时辰了...” 林了了冲子柔抬了抬手—— “倒杯热茶来,我解解腻。” 茶早沏好了,这会儿叶子在白瓷盏里都舒平开来,清汤绿叶阵阵飘香。 林了了端起,刚抿了一口,小厮就来传话,说是老爷让姑娘往琴瑟轩去一趟呢。 子柔眼皮猛地一跳,这些年每回到琴瑟轩都没好事“姑娘!我去请老太太吧!” “不用。”林瑾禾吹走飘在水面的茶叶,慢悠悠的再喝一口,待茶水由喉咙吞进胃里,舒服的呼了口气,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小事儿而已,我正等她呢。” “姑娘...” 林了了走向梳妆台,拿起粉扑子把脸扑白些,嘴唇也扑白些,掸掸手“走吧。” 琴瑟轩没几步便到—— 院子里难免有些爱管闲事的丫鬟,窃窃私语的偷瞄。 林了了心道:看吧看吧,指不定一会儿谁看谁好戏呢。 跨进房门,隔着半帘,林了了就瞧见了跪在地上的瑶芝,与林瑾姝不加掩饰的抽泣,不用说她也猜得到,肯定是又是林瑾姝恶人先告状了。 “姑娘...”子柔快步跟在她身后。 “我刚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姑娘放心,倒背如流。” 林了了点点头,然后在进门前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她不吃疼,眼泪顿时涌出来,生怕提前掉下来,赶忙仰起头用手呼扇呼扇—— “父亲,女儿来了——” 呕! 林了了泪眼朦胧,什么话都还没说先看向林瑾姝—— “妹妹如何了?姐姐早该来看你,可我也被吓坏了...足足喝了两碗压惊茶呢。” 林瑾姝眼带恨意,林了了视而不见。 不就是装嘛~谁不会啊~~ “你个孽障,给我跪下!” 和上回一样,林偲远再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开骂。 不过,林了了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不知女儿做错何事?” “你拿长姐的身份欺压妹妹了?不过是坐错了位置,你至于吗?!” “爹爹明鉴,我何时欺压妹妹,当时国子监里的学生都已经差不多坐满,而且夫子也快要来了,我只不过是提醒妹妹让她回去自己的位置,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以为我林家不分长幼秩序,怎的这话到了妹妹嘴里竟由白的变成黑的?” “就算这个是错怪了你,那你往你妹妹书箧里放蛇呢?!” 柳惠阴着脸,与黄泉路的鬼差有的比 “禾丫头,这回你可太过分了!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帮不了你,瑾姝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如此蛇蝎心肠?!” 这些话,全给林了了猜中,上来就倒打一耙,不过也是她们母女的本色。 林了了也不废话,方才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霎时落下,伤心的哭道:“如此歹毒蛇蝎的事情,爹爹跟母亲怎能冤枉是我做的?昨日我也被别人捉弄了,书箧里被放了手臂那么长的黄鼠狼...” 子柔立马上前“回老爷的话,奴婢可以为小姐作证,不知何人撂下一个木盒,木盒里的黄鼠狼两眼泛绿光,昨日小姐吓得半夜发烧,说了整宿胡话,天蒙蒙亮的时候烧才退去,姑娘说不想让老爷担心,于是硬撑着去了国子监,哪成想今日二姑娘竟也碰到同样的事。” 林了了哭的伤心,她深知林偲远为人,若是不给他来点厉害的,恐怕一会儿还得往自己身上赖—— 陆羡,对不起了...谁让你的名字好用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不想看我受罚吧...感恩感恩。 “父亲!我想起来了,今日我去国子监时,正好与户部侍郎的长女一起,我们都看见有个小厮撞了瑶芝一下,那蛇应该就是他放的!” “小厮?”林偲远捋着胡须“哪家的小厮?” “是...是宣平侯府嫡长女陆羡的小厮。”林了了露出一副细思极恐的表情,捏着帕子掩着嘴,顿时瘫软下去“妹妹,你,你莫不是得罪了宣平侯府的陆大姑娘吧?!这...这这该如何是好,那陆羡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霸道!惹了她...肯定是要倒霉的啊!你瞧瞧,昨天黄鼠狼,今天大黑蛇——那明日会发生什么这可说不上呢....” “爹爹!”林了了一惊一乍,扯住林偲远的袖子“她万一跟宣平候告状,怎么办啊?女儿被黄鼠狼吓吓是没什么的,就是爹爹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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