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起来。” 她的声音清润,但落在林了了的耳朵里,却生生将清润逼走,只剩干燥。 她起身,她也起身。 一个往前走,一个紧跟着,亦步亦趋,但凡前面的停一停,后面的势必就要撞上来。 林了了后背像是有面火炉在烤,隔着衣料的肌肤,覆上一层细密的薄汗,直到床榻前才停下,可她不敢转身,因为陆羡的脸正在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后脑勺。 披散的长发,乌黑柔顺,幽幽的散着皂荚香,陆羡半阖着眼,仿佛被人抽走了上半身的骨头,将大半的重量全倚过去,垂在两侧的手,也十足不安分的慢慢向上滑动。 她没这样对过谁,一切全凭感觉—— 是试探,也是喜爱;是大胆,也是小心。 林了了浑身发软,骨头都软糯起来,好像是刚熬好,正一勺一勺往里加糖的红豆粥。 黑漆漆的夜,只有月光作伴,林了了不用陆羡撩拨,她比陆羡更激动... 突然—— 转过身,林了了眼神迷离,颤动的眼睫仿若的蝴蝶翅膀,晦暗不明的情绪,落在陆羡姣好的唇上,探出手指勾勒着美好的形状。 指尖划过的一瞬,陆羡的呼气瞬间急促,她微微的张开唇,顺着指尖、指腹、指节,一路洒下火种—— 想亲她,要亲她...就现在,半刻都不能等。 陆羡倾身而去,冲着觊觎许久的地方.... 啪—— 清脆的响声,在黑漆漆的屋子,十分鲜明。 陆羡懵了... 她竟然打她?还是脸? 可还不等惊愕回神,眼前的人倏地又压过来,林了了勾住她的脖子,鼻尖蹭在她的鼻尖,带着茶香的唇,便柔软的落了下来,轻轻地含住。 陆羡僵住,满天簌簌的飘雪飞舞,浑身的汗毛全部竖起,手心发汗,心口发烫。 咬着她的唇珠,反复揉捻,林了了不费吹灰之力,撬开陆羡的牙关,舌尖相抵的那一刻,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林了了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不知过了多久,舌尖都发麻了,她才将人放开。 陆羡腿肚子打软,林了了抱着她的腰,额头与她抵在一起,为她提供支撑—— 轻喘着,鼻息间滚烫炙热,清明的眼底染着情/欲的灼热,林了了勾起唇瓣,嘴角含笑,像吃了块蜜,甜甜的叫她—— “喜欢吗?” 陆羡觉得自己掉进了蜂蜜罐子,快要被溺死,脸烫脖子烫,但又不得不承认—— 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傻乎乎的点头。 自己真坏... 林了了心里暗自想,陆羡才十七,正是纯情的时候,就这么被自己骗了,骗就骗了,还这么傻乎乎的,得亏是遇上自己,要是遇着别人,指不定骨头渣都要被吃没了。 大灰狼...小白兔还差不多。 “以后不准胡乱吃醋,也不准胡乱跑,白天晚上都不行。”林了了手指勾着陆羡的衣领,若有似无的往前撞了撞“听见没...” “那你别对他笑。” “....” 陆羡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口,她今夜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林了了眨了眨眼,有点无语却又有点好笑,果然是小孩子—— “我对他笑,不代表我喜欢他,只是一种交流方式,而且人家是东家...” “我不准!” 陆羡勒住林了了的腰,用力带进怀中,向来清明的眼底,竟盈润出几抹水光,咬着牙,半分道理都不讲,念来念去只有三个字—— “我不准,我就是不准!” 林了了在她收紧的力道之下,心尖不由颤动,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逐渐地眸色加深—— “陆羡...” “....” “我不是明玉,我只喜欢你。” 陆羡的心事被戳破,长期以来的酸楚,顷刻喷涌而出—— 是...她是怕了... 她怕林了了会跟当初的明玉一样,抛下自己,不要自己... 林了了眉眼敛起,眼角也有些潮湿,她捧着陆羡的脸,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的亲着,与刚才的热烈完全不同,现在她满心满眼全是心疼,相较于这样脆弱的陆羡,她更希望她霸道、强横。 在林了了的亲吻下,陆羡的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可林了了还觉得不够——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覆在她耳边—— “我不喜欢男人,我是天生的,只喜欢女人。” 一颗摇摇晃晃的心,在震惊中终于安稳。 ... 翌日 这院子算是沈国公府最偏的一处,但却是沈宜的最爱,有假山有流水,花坛里也是一片姹紫嫣红。 沈宜平日无事可做,便会来此,哪怕无人做伴,只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也能舒坦许多。 抬起手,原本该她落下的棋子被收回来,沈宜望了眼对面那人,不禁浅笑,摇了摇头,旋即朝旁边候着芙蕖挥手示意。 芙蕖跟随沈宜多年,许多时候哪怕不用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能领会。 退下后,片刻又回来,手上多了一方薄巾,轻轻地搭在陆羡身上。 ... 晌午去下的棋,胜负都还未分,再睁眼时太阳都落山了。 薄薄的余晖拢着渺渺的光,陆羡似是九霄神游了一番,乍得清醒—— “我睡着了?” 沈宜抬望眼,棋盘上的布局还是之前的样子,她一手握着书简,一手垂在膝上,俨然岁月静好的安逸模样,弯起嘴角,笑着打趣道—— “坐着下棋都能睡着,你昨夜里干嘛去了?莫不是去做贼了。” 陆羡目光霎时一顿,极少有的不自然—— 的确是去做‘贼’了,还是夜闯香闺的‘贼’。 “呃...屋子里新换了盘香,我不大习惯。” 沈宜愣了下,似是没想到陆羡会解释,毕竟照她以往的性子,这时候该朝自己嘻嘻哈哈没正行的承认才对。 “怎么了?” 陆羡见沈宜一直盯着自己,无端心虚。 “没什么。” 沈宜摇头,她想到底年长一岁,有些正形也是应该的“不习惯就换回原来的,我那里新制了几盘,回头儿我让人送去羡园,你看看用不用得惯。” “好,那就多谢阿姊。” 陆羡起身朝花坛走去,顿时松了口气,视线随意一撇,落在粉红的花蕊之上,忽然抿紧了嘴唇—— 真香呐。 「昨夜—— 林了了抱完亲完,扯着陆羡的衣服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窗外的月光似乎藏进了云层里,将仅有的一点清辉都收走,夜到了最暗的时候。 “我得走了。” “走什么。” 黑漆漆的屋子,谁也看不清谁,陆羡乖得像只家养的猫,林了了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实呆着。” 陆羡蹙了蹙眉头—— “不合适吧,要是被别人瞧见...怎么说啊。” “现在觉得不合适了?你翻墙爬窗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不合适?” 一句话把陆羡堵死。 “等着吧,五更天再走,那时候天没亮,我领你去从后门走。” “嗯。” 陆羡垂着头,林了了与她离得十分近,小姑娘披散的乌发,擦着她的肩膀,刚刚才平复些心湖,又泛起涟漪—— “了了...” “嗯?” “我...我能不能...” 陆羡从没怕过什么,却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败下阵来,她不甘但又不敢... 犹豫再三—— “没什么了。”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挂在脸上,既难猜又好猜。 林了了甚至不用看她,只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但碍于这样或那样的情面,脸皮薄的又说不出口... 可陆羡不知道,这样羞涩的她,让林了了更喜欢... “可以。” 突然来了这一句,陆羡完全没领会,扭过头去,居然傻呆呆的看她—— 下一刻,惊喜便猝不及防的来临。 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印在陆羡嘴上,瞬间让她激动起来,凭着本能正想追上去的时候,林了了却撤开。 炙热的温度消失,一股冷气灌入口鼻—— 陆羡恍然.... 此时林了了再度捧起陆羡的脸,像个顽劣过头的坏孩子,笑的既讨厌又惹眼—— “我想亲的时候才可以。”」 林了了一觉睡到大傍晚,晌午饭都没吃。 子柔前前后后来看了好几次,最后干脆搬了个杌子就守在床边。 林了了刚一睁眼,就被吓的打了个激灵—— “子柔啊...” 她急喘着气,拍了拍胸口,吓死了...她还以为是那个家伙又回来呢—— “你守着我做什么,吓死我...以后别这样,被吓人会变笨。” “姑娘,天黑了...” 子柔弱弱的说了句,随后指向桌案的灯—— “您睡了一天。” 林了了后知后觉,这才又将眯着的眼睛睁开,屋子里昏暗暗的,只有桌角那一隅昏黄的光线,自己真的睡了一天。 “我没事,我...饿了。” 趁着子柔准备饭菜的空档,林了了连忙起身梳洗,可当她坐在梳妆台前,看清铜镜里的自己时,忽然顿住—— 指尖触向唇角,露出笑容—— 真是个傻子...这么听话。 作者有话说: 林了了:只准我亲你,不准你亲我。 陆羡:没天理!
第34章 看什么?不许看 水镜台新来了个南曲班子, 近日在京都城内十分盛行,许多达官贵人常会包下戏楼,有时一唱便是许多日。 曹尚书的夫人尤其对此尤为着迷, 这水镜台已经被她包了大半月。 沈宜瞧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调, 片刻后收回目光, 她并不喜欢这些,可又不好驳曹夫人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作陪。 起初沈宜只当长辈的疼爱,可随着日子渐深, 次数渐多, 曹夫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余光扫向身旁只隔了一个四方桌的曹少爷, 自打前日开始, 他便也日日到来。 “沈妹妹, 尝尝这个, 是我专门让人去山里猎的鹿肉,制成肉干味道十分不错。” “多谢。” “沈妹妹客气。” 曹康勾着嘴角, 一副彬彬有礼的公子作为。 “瞧瞧...就光记着沈宜, 你呀, 胳膊肘向外拐。”曹夫人适时出声, 含笑的眉眼却不带丝毫责怪。 反倒让曹康一个大男人低头不好意思起来。 再看沈宜微微颔首,与平常端庄的仪态并无区别,只是落在本就心怀他意的人眼里, 却像是某种暗示——娇羞的暗示。 无论曹夫人还曹康,此刻都尽显得意, 仿佛沈宜已经是他们母子砧板上的鱼肉。 适才一直站在自家姑娘身边的芙蕖, 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想自己一个做侍女的都看出来曹家母子的心思,更何况是自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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