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是按照纪惜桐和陈郁十年前同居的小家布置的,是纪惜桐一直很喜欢的温馨风。 墙壁上挂着她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的合照,每一张都承载了纪惜桐不敢触及的过去。 这个房间一直是陈郁亲手打理的,不容许他人涉足。 住院的这段时间,陈郁没法打理,因而桌面和柜台上落了层薄薄的灰尘。 纪惜桐一直隐忍着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环顾四周,不知所措地抱着膝瑟缩在角落里。 过去的许多个日夜,纪惜桐就是这样蜷缩在角落里的,从天明等到天黑。 因为听说鬼长久跟在生者身后,会影响生者的运势,纪惜桐其实很少跟在陈郁身后。 有时她会彻夜游荡在黑暗的街道,在一盏路灯下等到天明,等到日出时再寻找阴暗的地方栖息。 陈郁偶尔会加班深夜,纪惜桐有时会在书房陪着她,有时会守在院中昏黄的灯光下直至那盏灯熄灭。 这些年来,她很少会入陈郁梦中了。 母亲去世那天是个例外。 纪惜桐从陈郁淡漠疲惫的神情中觉察出了异样。 她知道陈郁撑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当夜里陈郁披着她米色的开衫来到书房,垂眸看着厚厚的文件落泪时,纪惜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在陈郁伏案浅眠时,忍不住用近乎透明的指节,拭着她面颊的泪痕。 而陈郁能感受到的,只有轻似微风的触碰。 越擦拭纪惜桐越难过。 她努力了十年,最终却连替陈郁关上窗,拢好衣服的力量都没有。 唯一化出的一点力量,也仅仅够她发出一些细碎轻微的声响。 最后,唯一一点力量,也随着陈郁遭受的那场车祸消散了。 纪惜桐何尝不想见见她的阿郁呢? 但相见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人生或短暂或漫长,也不过几十载光阴。 十年的心血尚且如此,她的阿郁以后也没有更多的十年来等她了。 再抬首,纪惜桐的眼睛已经覆上泪光了。 她在这个房间藏了许久,直至天已经完全黑了,陈聆上楼来叫陈郁共进晚餐。 短促的开门声消散后,纪惜桐重新回到了陈郁的房间。 她注意到房间里多了许多复古的摆件,纪惜桐飘近了,看清了摆件上被剐蹭出的痕迹以及细碎的裂纹。 是古董么,纪惜桐在心中道。 再偏首,她又看到了身边的绿萝盆栽和吊兰。 没人的空荡卧室阴森森的。 纪惜桐心中栗然。 作者有话说: 替基友即将完结文宣传一下~有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支持一下吗,万分感谢!(贴住狂亲) 《被迫与死对头结婚后》 by秦朝雾 文案: 【心机隐忍步步为营攻x明艳娇软作精大小姐】 安雁清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 家里破产清算,父母不知去向。 在她最走投无路时,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款款而来,一纸协议扔在她脸上。 女人笑容恶劣,轻飘飘道:“做我的狗,给你个容身之所。” 一枚硬币叮当滚地,安雁清温柔回敬,“宝贝,买你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两人相看两厌,偏钟老爷子念及旧情,为照拂故友之女,强行将两人凑成一对怨偶。 婚后头一夜,安雁清的房门被人硬生生砸开。 不速之客斜倚房门,睡袍松垮垮敞着,耀眼的白一圈圈直晃进人心底。 安雁清怒意微滞,就见女人下巴微抬,不紧不慢发号施令:“愣什么?还不快滚过来,履行婚内义务。” 婚后生活鸡飞狗跳, 钟楚一直以为安雁清对她深恶痛绝。 直至某天,惯来冷静克制的死对头喝多了酒,将房间的小花瓶当成她本人,死抱着不肯撒手。 她板着脸,耳根通红,认真捧着花瓶, 在钟楚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对花瓶磕磕绊绊讲了整夜情话。 钟楚:裂开了。 感谢在2035-05-04 13:55:53~2035-05-05 15:3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混吃劳模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E、糖刀铺里有糖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乔木 72瓶;SUE 40瓶;肀聿 30瓶;蝉先 24瓶;哎呦喂、thekiterunner、nice啊 5瓶;惊寒 3瓶;一一的老公 2瓶;阿宁、仫眠、太太请日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不是梦◎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陈郁没开灯,闷重的步伐声被黑暗放大了。 这次她却像没有感知到纪惜桐一样,径直来到梳妆台前。 隐在盆景台边的纪惜桐悬着的心刚落下,望着镜子摘耳环的陈郁便开口了。 “我洗个澡休息一会就要去书房处理文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无聊吗?” 陈郁侧眸,身旁依旧空荡荡的,而镜中的模糊黑影却在微动。 “想要看书吗。”陈郁不动声色道。 她说的话和纪惜桐还在时一样。 每次陈郁准备专心工作时都会这样问问她。 纪惜桐眷恋她的体温,总会赖着抱抱她亲亲她,有时还会取来书,窝在陈郁身边阅读,偶尔也会蹭着陈郁的书桌翻译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我已经不能翻书了。”落寞的纪惜桐无声道。 陈郁当然听不到她的话。 她取来一本厚重的书,摊在镜子边,兀自道:“我一会就回来。” 哗啦的水声响起时,纪惜桐才从回忆中抽神。 她靠近了些,附身去看书上的文字。 夜太黑了,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密密麻麻的文字。 纪惜桐的视线被泪模糊了。 陈郁推门出来时,已经感知不到纪惜桐的存在了。 她动作迟缓地给自己披上了那件开衫,做这一切时,陈郁冰凉的指节一直轻颤。 陈郁没去寻找纪惜桐,只是取出了抽屉里的相册带到了书房。 相册里夹着一张晚上助理带给她的黄色符纸。 陈郁揭开木质茶盏的杯盖,在它上方将符纸点燃。 明亮的火苗蹿了上来,琉璃一样的眼眸里浮动着轻晃的火焰。 火光熄灭的刹那,灰烬尽数落到了茶盏里。 徐姨不久前来添过茶,杯盏里升腾着袅袅的雾气。 陈郁指尖很快被烫红了。她将杯中的东西一饮而尽,夹杂着烟火味和涩感的茶水呛住了她。 她伏于桌面,努力压抑着咳嗽,指节蜷得很紧。 纪惜桐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快来到了书房。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立在陈郁身后,看着她微耸着肩头,压抑着咳嗽。 “我不要紧。”陈郁撑起身,小臂抵着桌案,“不用担心。” 纪惜桐看到了桌上撒着的水,联想到了方才看到的没有一点雾气的盥洗间,心中明了了。 “你疯了吗?非要这么自虐吗!” 纪惜桐带着哭腔道。 陈郁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知道身后的人正在靠近。 能找到的办法陈郁已经都试过了。 不知道是冷水抑温、喝符灰水或者是摆放绿植哪一项起作用了,陈郁能看到纪惜桐朦胧而模糊的身体轮廓了。 “惜桐——”陈郁重重地咳嗽了声,唇角却是上扬的,“我能看到了。” 身后的黑影蓦的顿住了。 “坠江之后我看到的,包括我苏醒之后看到的,都不是梦。” 陈郁喃喃道:“你想让我忘记你,但你从来没有思考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忘记你。” 纪惜桐垂眸,不敢再看陈郁的眼睛。 她不是不想见她的阿郁,而是不能去见。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落在监控里,无异于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人。” 陈郁喉头发哽:“但是我清楚我到底在做什么。” “惜桐。”陈郁哽咽着唤她,“你不给我回应,我会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真的想让我成为一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疯子吗。” 说着陈郁翻开了厚重的相册,一张张边角泛黄相片露了出来。 “这是宽宽。”陈郁指尖点在一只灰白色的边牧上,“我们养的宠物狗。” “六年前,它生的病已经到没法治的地步了。”陈郁苦笑,“我把它接了回来,没过几天它就死了。” “它去世那天就睡在你过去枕的抱枕上,守在门口,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它尚且如此。”陈郁蜷起指节,语调哽咽,“我对你的感情,那些关于你的记忆,怎么能说忘就忘?” 与宽宽相片相临的是她们从前在海边看日出的相片。 两张同角度拍摄的相片上下挨着,陈郁和纪惜桐都穿着白衬衣,在晨光微熹的海边回眸,长发被海风撩起。 相片上的光线并不明亮,灰蒙的天空透着冷蓝色,只有天际边藏着几抹银色。但她们都扬着温柔的笑,眼睛里是对未来期许的光亮。 陈郁眸底泛着泪光。 指节拨到了下一页,纪惜桐看到了她们过去蜗居的小家。 那些她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她们一起挑选的小摆件一一呈现。 时间顷刻间倒流了,扑起记忆里的尘埃。 新布置好的小家里,忙活了一整天的陈郁和纪惜桐倒在了沙发上,脑袋挨着脑袋,肩膀抵着肩膀。 还是崽崽的宽宽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跳上沙发,手长腿长的陈郁一探手,将它捞了上来。 纪惜桐笑盈盈地看着她,顺便摸了摸宽宽的脑瓜。 越过陈郁的肩膀,她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画。 “有点想去看海了。”纪惜桐下意识道。 陈郁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墙上画着海面的挂画,低低应了声。 “可是我们出去了宽宽就没人照顾了。”纪惜桐惆怅道。 陈郁轻笑:“可以自驾游,我来开车就好。” “我们换着开。”纪惜桐抚过她耳畔散落的发,“一个人开太辛苦了。” 她的眼眸里印着陈郁的身影,目光澄澈而温柔。 陈郁心跳加速,倾身压住她。 “我怕你腰疼。” 纪惜桐的耳尖迅速红了,她揉着陈郁的发,小声道: “阿郁不正经。” 鼻尖被人点了下,为了报复,陈郁啄了啄她的额角。 …… 从回忆中抽离时,无数细碎的画面和无法言说的情绪一齐涌来,纪惜桐心痛得厉害。 陈郁落寞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是颓丧。 “这么多美满的回忆,我能忘记吗?” 纪惜桐嘴唇翕动,重复呢喃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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