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爱”,无福消受。 “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接下来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怕周可人误会,麻安然又补了一句,“我指身体方面。” “要开始解蛊了吗?” “跟我来。” 麻安然说这句话时候特别帅气,吴恙站在最后面,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入迷了。 房间的西南角放置了一张桌案,案上摆了香炉、烛火、符箓和法器,案前放置了两个圆形坐垫,坐垫周围洒了一圈粗盐,围着坐垫桌案外围,还有一大圈粗盐。 一掌宽的粗盐上,坑坑洼洼不平,仔细瞧了瞧,才发现上面画的符咒。 “二位,请坐。” 周可人和李纯,面对桌案,盘腿而坐。 “面对面坐。” 二人转了45度,相对而坐,四目交接。 “原本饥虫蛊的解法很简单,但被血喂养过后变得阴毒了些,解蛊的方法也比较麻烦。现在有两种解蛊的方法,你们可以商量一下,但决定权在你。” 麻安然将目光停在周可人身上,是让她来做决定。 合情合理,李纯无异议,也没资格。 “哪两种方法?”周可人问。 20-11 “第一种,我先将你体内封印住的蛊解了,她的反噬会消失,然后再把你的饥虫蛊解了。” 虽然现在被反噬的人是李纯,但始终蛊在周可人体内,解蛊最终还是要从她身上入手。 “第二种呢?” “第二种,我不解除你的封印,但还是在你身上解蛊,只是痛苦的人会是她。” 这么看来,这其中的区别就是,要不要折磨李纯。 “那我选第二种。” 周可人干脆利落,她才不要做烂好人。 既然是李纯下蛊害人,自然是不能放过她,这点痛苦折磨是她应得的,和她长达两个月的身心折磨相比,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好,那开始了。” “我们要做什么吗?”李纯问。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会儿不管有多痛苦,都不要出这个圈。” “行。”李纯此时应得轻巧,等会儿就不一定了。 “周可人,你闭上眼。” 周可人听从她的指示,乖乖闭上眼。 “我没叫你睁开眼之前,千万别睁眼,能做到吗?” “能。”周可人点头。 麻安然回头对门口的两人说:“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吴恙将灯关了,门也关了,整个房间瞬间漆黑,只有微弱的烛火,一闪一闪。 “开始了。” 一声令下,让气氛变得紧张,李纯顿时感觉汗毛竖立,好似一阵阴风拂过,而闭着眼的周可人更是紧张到不敢呼吸,只好左掌搓右拳,给自己制造一些痛感,来缓解情绪。 麻安然先是在案前,对着香炉上三炷香,接着摇晃铜铃,口中念念有词。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乾坤明,气即道,环吾身,通神灵,显神威,我去昌,彼遭殃。” 接着点燃符箓,燃尽的灰置于香炉中,再将秘制香粉撒在上面。 香粉的味道很特别,周可人吸了吸鼻子,李纯立刻感到头晕脑胀,身体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麻安然来到她们身侧,将香炉放在二人中间,又取出几张符箓,分别贴在她们的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麻安然对周可人说:“记住,别睁眼,别乱动。” “嗯。” 周可人紧张到无以复加,心跳都到嗓子眼了。 “张嘴。” 麻安然没有多余的话,也不做任何解释说明,周可人不敢问,只能照做。 即使身处黑暗,幽幽烛火依旧能让李纯将眼前的一切看清。 从麻安然的袖口钻出一条小蛇,手指粗细,全身鲜红,以极快的速度,自手臂到手指,然后被送至周可人的口中。 李纯吓得目瞪口呆,颤抖地指着周可人,又将目光投向麻安然,想说却又说不出口,全身的汗毛和鸡皮都来凑热闹。 周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口中有异物感,吞咽了什么东西。 准确来说,她没有吞咽,是那东西自己钻进了她的身体里,直达腹部。 周可人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李纯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李纯正捂着肚子,承受无法形容的疼痛,她感觉腹部被搅得天翻地覆,好似那条蛇钻的不是周可人,而是自己的身体。 先是出现了痉挛,然后一阵剧烈疼痛,接着血管膨胀,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放大再到视觉涣散。 皮肤变得乌黑,隆起的线条,好似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啃噬。 如同丧尸的模样,周可人若是见了,定会吓得直接昏过去。 这痛苦不知要持续多久,每一秒都是折磨,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轻松。 “她怎么了?” 周可人心急如焚,可她不能睁眼,只能干着急。 “你体内的饥虫蛊正在被吞噬,只是这痛苦是她在承受。她造的孽,她应该的。” 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不让她睁眼? 是不是李纯的样子很吓人,还是有其他原因? 周可人光听声音,已经觉得很可怕了,李纯痛苦到连声音都无法完整发出,这一声声从她耳朵里进去,直到她的心底,浸润到每一个细胞。 她好似能感受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这种百虫啃食的折磨。 她们好像有了某种联结,小红蛇在周可人体内与饥虫蛊作战,症状一一反应在李纯身上,而李纯的痛楚,周可人又能体会感知。 不知是想到这几个月的身心折磨,还是感到李纯的苦不堪言,她竟然流下泪来。 “我能牵她的手吗?”周可人一面询问,一面摸索。 麻安然没有反对,既是默认。 她走到李纯身后,拿起铜铃在头顶处摇晃,一直重复着咒语。 李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险些要滚到圈外,麻安然将她身子扶起,周可人这才顺势摸到了她的手腕。 可李纯动来动去,没一会儿就甩开了周可人。 周可人用力抓住李纯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带着哭腔,“再忍忍,就快好了。” 没想到李纯真的安静了不少,像在母体中一样,蜷缩成团,发出低低的哀鸣声。 如果是爆发出来的嚎啕大哭,只会让人震惊和害怕,而这般隐匿的想要掩饰的啜泣,反而令人心疼心碎。 没想到解蛊的过程这么痛苦,当时只是想让李纯承担自己犯的错误,现在想来这赎罪的代价太大了。 周可人的眼皮动了动,从睫毛里透出微微红光。 “别睁眼!”麻安然大声喝道。 周可人立马将要睁开的眼皮又闭了回去,眼泪止不住地流,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又过了一会儿,李纯感觉不到疼痛了,她静静地哭泣,静静地呼吸。 麻安然停下手中动作,蹲在周可人身边,轻声说:“张嘴。” 周可人一张嘴,小红蛇从她口中爬出,迅速钻到袖口,消失不见。 随后,她吐出一团黑乎乎的黏稠物,里面正是饥虫蛊,密密麻麻的红黑相间的虫,发出阵阵恶臭。 与此同时,香炉里浮现几条细长,灰烬中冒出一缕黑烟。 麻安然将香炉盖上,放回到桌案上。 “好了,可以睁眼了。” 睫毛的湿润,糊住了眼眶,周可人的视线朦胧,首先看见麻安然素淡的脸,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李纯身上。 她好像破碎了的玻璃,堆成一团,却无法拼合。 麻安然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解蛊酒递给她,“喝了吧。” 一股难闻不可言喻的味道,她捏着鼻子,猛地灌下。 又辣又辛,又臭又腥,令人作呕,差点就要吐出来。 这解蛊酒,简直要人命! “蛊解了吗?” 蛊,解了。 麻安然将门打开,王鸽率先从缝隙里挤了进去,然后看见吴恙惨白的脸上,复杂的情绪,嘴唇咬得鲜红欲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结束了。”麻安然虚着气。 吴恙点点头,又将头扭到一边,不让麻安然看到。 刚刚那番激烈的过程,吴恙只能趴在门口听,她不知道里面的人面临着什么样的凶险,不知道麻安然会不会有危险,又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蛊毒发作,每一次都如临大敌,每一回都在鬼门关徘徊。 她还想起了许多,许许多多小时候的事情,许许多多痛苦不堪的回忆。 麻安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如同溺水中的浮木,在她一次次下沉的时候,拼命将她拉上岸。 百感交集之际,她的肩膀被轻轻抚摸,又微微用力捏了捏。 “没事了。”那人说。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重复着。 王鸽进屋后,第一时间查看周可人的情况,见她安然无恙便放下心中大石,长叹一口气。 “能帮我扶她去卧室休息吗?” 周可人一直盯着李纯看,可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去靠近。 李纯持续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早已精疲力竭,连呼吸都用尽全身力气。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她虚弱到,说话只是张了张嘴,听不到声音。 “你说什么?”王鸽问。 周可人其实也没听见,但她似乎又听见了,“让她自己待会儿吧,我们先出去。” 麻安然拿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报酬,一部分给了龙吉,然后请吴恙吃了一顿大餐。 餐厅是吴恙选的,菜是吴恙点的,麻安然只需要付钱。 在等上菜的时候,吴恙突然把茶水吐了出来,非常嫌弃地把茶杯挪到一边。 “怎么了?” 麻安然以为她蛊毒发作了,慌慌张张地起身。 “小、小麦茶。” 吴恙短时间内都会对小麦、大麦、血、茶,有心理阴影了。 麻安然的嘴角往右偏移,不到两毫米的距离。 “你,是不是在笑?”吴恙问。 麻安然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 不可能的,她不会笑。 “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怎么感觉你在笑我?” 微表情过于细微了,被麻安然否认后,吴恙也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真的没有。” “好吧。” 麻安然喝了一口小麦茶,又放下杯子,“没蛊,可以放心喝。” 吴恙反倒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本正经的解释,也太有趣了。 “对了,周可人最后决定怎么处置李纯了吗?” “没有处置。” “啊?就这?我还以为她就算不报警,也会断了李纯在娱乐圈的后路呢。” 21-12 “报警也没用,警察不会相信,医学也解释不了。何况蛊已经解了,没有证据,无济于事。至于娱乐圈的事,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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