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气笑:“你会不会抓重点?” 翟忍冬说:“不会。” 纪砚清冷哼一声,催她起来。 纪砚清和翟忍冬回到剧院的时候,被选上的人正在签合同,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两人便在后门口坐着等。 吵嚷之间,纪砚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顺手拿出来看。 “我接个电话。”纪砚清说。 话落,纪砚清起身离开。 翟忍冬看到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顿了一下,拿起来往出走。 纪砚清果然来了外面:“什么事?” 骆绪说:“你去西北了?” 纪砚清蹙眉:“你怎么知道?” 骆绪:“白林说的。” 纪砚清就知道藏不住。 今天是骆绪,明天会有更多人,她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所有关注她的人知道。 纪砚清心生烦躁:“找我什么事?” 骆绪说:“白林选上的人里有没有你带过去的那个?” “你想做什么?” “签给我。” 纪砚清冷脸:“你什么意思?” 骆绪:“用最快的速度让她成名,你知道我擅长这个。” 纪砚清:“我也知道你反感关系户。现在怎么回事?底线不要了,规矩不要了?骆绪,别告诉我,你后悔了,想吃回头草。” 骆绪说:“你在帮她,我欠你。” “你想还我?这一点够?” “你想要什么?” 纪砚清不假思索:“我要你离我远一点。” 纪砚清话一说完就准备挂电话,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她迅速转头看过去,莫名有种出轨被抓的心虚。 第一次被这位老板听到“骆绪”,她们针锋相对了不知道多久;第二次,这位老板直接跑去冰川。 纪砚清真怕了她了,完全不想有第三次。 纪砚清忖了忖,打开免提,叫了声已经拿着衣服走过来的人:“大老板。” 翟忍冬看她一眼,没吭声。 纪砚清故意:“不像上次一样给我穿上?” 翟忍冬和她戏谑的目光对视半刻,抖开衣服走到身后。 纪砚清微微侧身,伸了一只手进去。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口:“你在和谁说话?” 纪砚清:“我现任。” 骆绪静了有两三秒才说:“你喜欢她?” 纪砚清笑了:“不喜欢能跟她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刚在一起。” 纪砚清说完,短暂停顿,补了一句:“打算一直在一起。” 电话那头彻底陷入安静。 纪砚清看了眼,点击挂断,把手机递给翟忍冬,去穿另一只袖子。 “大老板,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纪砚清突然说。 翟忍冬:“什么问题?” 纪砚清转身,直视着翟忍冬的眼睛:“你是只想跟我有一夜.情,走一段路,还是想跟我一辈子?” 刚刚和骆绪说到“一直在一起”的时候,纪砚清才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她已经从翟忍冬的行动里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一次。 翟忍冬把这句话忘得一干二净。 那天的惊喜太猝不及防,她表面冷静,脑子里其实翻江倒海,想不了太多事。 翟忍冬回视着纪砚清,她身上有正午的阳光。 翟忍冬看着那片阳光说:“哪天太阳落下不再升起了,我就不和你处了。”
第43章 大地微微颤栗, 也可能是纪砚清的心脏被翟忍冬那句话惊动。 她在某个瞬间想,就算铁轨旁、饭店里的心动全都是吊桥效应,那这一刻也真真正正是因为翟忍冬这个人。 谁不爱听好话?还是用心修饰过的。 她不问前因,不管后路, 是不想继续那些无谓的纠缠, 并不表示她不需要被人示好, 相反的, 她应该就缺这种淡却充满了可信度的明示——也许是人品性格的原因, 日升日落这种比“一辈子”还要虚无缥缈的话从翟忍冬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深信不疑。 纪砚清放任心跳加速,向前走了一步,看到站立在翟忍冬眼中的自己:“大老板这不是会好好说话?” 翟忍冬:“和纪老师一样, 偶尔因人而异。” “以前还因过谁而异?” “今天第一次。” 纪砚清轻笑,有种在这里和她热吻的冲动, 最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剧院的门头对着街,被人看到了, 可能会骂她们有伤风化。 纪砚清浅色的眼瞳里有光缓缓透入,笼着翟忍冬:“大老板, 你的意思我懂了,我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但等会儿进去, 还是要委屈大老板只做我的朋友。” 礼堂里人多口杂, 里面有不少认识纪砚清的, 晚点白林的饭局就更不用说,同行的没人不知道她, 所以她没办法和茶馆的翟忍冬一样,光明正大地在介绍她时带着一个“女”字。 网络流言太锋利了, 刀刃真的对准翟忍冬的时候,她的店就开不下去了,可她的店里收留了黎婧、小丁、吴婶……她收留了那么多人,她们各有各的难处,需要有一片结实的瓦继续替她们遮风挡雨。 那她就只能暂时委屈着翟忍冬。 翟忍冬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直接说我是跟阿旺一起的,和你没关系。” 纪砚清挑眉。听着怎么像气话? 翟忍冬说:“不属猴,不喜欢被人围观。” 的确。 说是纪砚清的朋友,必定要被问怎么认识,关系如何,还会被特别关照,翟忍冬一看就不是喜欢这种场合的人。 纪砚清说:“不生气?” 翟忍冬:“生了你哄?” 纪砚清:“也不是不可能。” 翟忍冬说:“生了。” 纪砚清:“没看出来,不哄。” 说话间,纪砚清转身往回走,嘴角的笑是对某位老板越来越上道的表扬,但不想让她知道。 这位老板的嘴太能煞风景了,她暂时不想破坏维持了大半天的好心情。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礼堂的时候,阿旺已经签完了合同,正四处找她们。 看到纪砚清,阿旺立刻跑过来向她报喜:“纪老师,我没有辜负您!我选上了!” 白林一听,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我就觉得你身上有纪老师的影子,没想到真是她带出来的!纪老师,现在可以给我介绍了吧,阿旺以第一名的成绩选上了!” 纪砚清言简意赅:“阿旺身上有民族舞的热情奔放,也有古典舞的丰富细腻,选对路,她以后必成大器。” 白林:“不用等以后,这次春晚我就能让她大放异彩!” 阿旺喜上眉梢:“谢谢纪老师!谢谢白导!” 白林客套两句,问纪砚清:“我让人定了饭店,现在过去?” 纪砚清:“能不能多带两个人?” 白林:“我知道阿旺是一个,还有一个是谁?” 纪砚清回头,翟忍冬恰好走过来。 纪砚清说:“她。” 白林:“这位是?” 纪砚清看了眼走到自己旁边的翟忍冬,说:“是偶遇,但不是过客。” 还是不太想让这位老板过分委屈。 对骆绪,她尚且没在熟人面前遮遮掩掩,又怎么好意思把这位老板藏着掖着。 她信白林是个明白人,她既然含糊用词了,白林就不会到处宣扬。 白林一个导演,想象力毋庸置疑,她几乎是在两人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就全明白了,更不用说纪砚清话出口时,对面那位的目光变化——从淡漠到深烈不过一瞬间的事,很克制,也很直白。 明白之后,白林就知道自己犯错了。 早上确认纪砚清在这里之后,她给骆绪发了条微信,问她方不方便一起吃顿便饭,聊个合作。 她听说过骆绪和纪砚清的关系,又隐隐约约听说骆绪这几天在附近出差,所以下意识以为她们是一路。 现在看来,骆绪回的那句“下午返程,不方便”并不是借口。 这种事不太好当面道歉,尤其是当着现任的面。 白林只能暂时放着,先安排了人带纪砚清她们去饭店,自己紧随其后。 县城的饭店规格有限,白林先干了几杯以示招待不周,随后才和纪砚清闲聊起那次演出。 两人都是搞创作的,聊起来没边没际,怎么都能接住,但对其他人就不那么友好。 白林是个玲珑的人,过一会儿就会主动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 “纪老师,您怎么会想着教阿旺?”白林问。 纪砚清指尖捻着酒杯。 她教阿旺的理由很多,一开始是为翟忍冬,后来同情过阿旺的处境,看到过她的决心,偶尔,也是透过她安慰幼年的自己。 这种理由说起来复杂。 纪砚清短暂思忖,不答反问:“白导只说阿旺好不好?” 白林直接比了个大拇指:“纪老师教出来的自然没得说。” 纪砚清:“那以后有什么好机会,还请白导别忘了阿旺。” 这就是纪砚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喜欢走关系,却答应白林吃饭的原因。 她想让阿旺乘着白林这道风彻底摆脱困境。 她会这么做,一方面是阿旺和以前那个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处境相似,有恻隐之心,另一方面是翟忍冬。 对阿旺父亲,翟忍冬应该是算无遗漏了,但狗急了都会跳墙,又怎么能对人抱有十分的把握。 想一劳永逸,而不是事情发生一次,暴力解决一次,堆砌矛盾,她就只能破例。 白林不知道前因后果,在谨慎分析纪砚清的话。 旁边喝酒上头的副导演却已经脱口而出:“机会不就是骆总一句话的事?骆总有本事,纪老师又是骆总的枕边人,晚上回家了,随便吹吹枕边风,阿旺就能成为下一个温杳,哪儿轮得到……” “罗追!”白林冷脸,“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罗追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端着杯子起身:“纪老师,我喝多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纪砚清唇一动,包厢里出现的却是翟忍冬的声音:“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罗追怔住,很快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什么意思?!” 在座只有白林知道翟忍冬和纪砚清的关系,所以罗追根本没把翟忍冬放在眼里,只当她和阿旺一样,是穷乡僻壤里出来求她们赏个出头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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