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是听他这么喊才跟上来的。”显逐府 “那几个不是来村里教书的女人吗?她们怎么被抓起来了?” 女孩赖在地上,老李强行拖着在地上滑出一道线,周围人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插手,“死丫头出去读了两年书翅膀硬了敢和你爹对着干了是吧。” “!你把她放了!我已经和镇上联系过了,你再不听劝,给你抓牢里去!”小马刚想起身就被压了下来,坐在驾驶座上喊。 老李本来就火大,一听被喊了大名,气不打一处来,“小马!我他娘可是看着你穿开裆裤长大的!你现在要跟着外村人欺负自己村里人?” 矛盾一下子被扩大,村民们纷纷上前,小马急忙解释,“大家听我说!李叔女儿才上初三还未成年,这个年纪嫁人是违法的!” 村民停在原地不动了,一听到违法没人愿意出头,老李一看大家有些犹豫,仰着脖子对大家喊:“少拿违法吓唬人!别欺负我们不懂法!我们这么多人,看哪个人敢来抓!看警察相信谁!” “而且你们看。”老李说着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腰部粗糙黝黑的肌肤,上面果真有一道淤青,“她们几个人多欺负人,看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李茂忠你在胡扯些什么!”真是血口喷人,小马激动地辩解。 众人连连摇头,露出难以置信无法接受的表情,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大喊,“小马你哪儿边的!怎么帮着外村人欺负我们啊!你还是书记呢!” 小马急得结巴地说不出话。 “她们昨晚还帮着疯婆子!根本就不是好人!” “昨晚孩子明明不在山上却带我们跑那么远,分明就是故意的,谁知道她们有什么目的!” 夏枳可受不了这个冤枉气,“我们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帮你们抓偷树贼,帮你们找小孩?!是不是都给你们解决了?” 这话不假,一时间大家也无法反驳。 老李指着她们,“乡亲们乡亲们,她们随随便便就给牲畜几百块钱买吃的,这种有钱人哪里是帮我们?就是打法找乐子!把我们当猴耍!” 一提到有钱人,大家伙脸上都挂不住,就好像被戳了命门,他们知道自己穷,但被人说穷就万万不行,手里的棍子被攒的发出摩擦声。 就在矛盾即将爆发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冲出来一个疯子。 对,一个女疯子。 疯女人举着锄头往小马那边冲过去,几人吓得闭了眼,身后有人扣着,这下真是插翅难飞。 “我操你妈的,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一声呵斥提醒着她们睁开眼睛。 疯女人散着头发,追着外村男人跑,她从来不管轻重,架势足以震慑住这两个愣头青,几人被追着跑到村民那头摔在他们脚边。 一个小家伙从众人脚边挤出来冲上去抱住李叔的手,狠狠地咬住。 “李财弟!龟儿子!敢咬老子!”老李吃疼松了手,女孩在地上滚了一圈,“姐姐!姐姐!快跑!姐姐快跑!” 小家伙抱着亲爹的大腿,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他腿上,男人挪不动道,“你这个白眼狼。” 老李一手拎着男孩的衣领,直接悬空挥着手掌打着他的屁股。 千钧一发之际小马发动车辆,杭澈拉着宋知冲过去拉着女孩奔跑,小燃那辆三轮车倒退两米甩尾而停,“快上来。” 小财第一边哭一边喊,“姐姐快跑!姐姐快跑!” 疯婆娘,发疯似的拦住村民的路,一边挥舞着锄头一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喑哑的嗓音怒吼着,像是要吼尽多年的不公来,声声振聋发聩。 杭澈把宋知推上去,抱着小哑巴,宋知在车上接应,最后,她一跃而上。那辆小三轮神奇地从大三轮旁边贴边而过,冲上了石板桥,彻底离开了村口。 连续两日的太阳,吸干了土路的水分,尘土飞扬,疯婆子拦在桥上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夏枳回头和坐在三轮车上的三人,望着越来越远的那棵千年古树。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像慢镜头一样随着距离越来越模糊。 尘土间,杭澈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100年前的女人,一身红色衣裳,手持龙泉宝剑,脊梁挺直,目光坚毅。 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第80章 以其无私,故成其私(12) 小三轮一路开,过了大槐沟地界,天渐渐阴沉,太阳躲到白云后面,空气里也没了温度。 几人都累得不行,一时无话。 开了半小时后,后面无人跟上来,小马放慢了速度,说来也巧她们竟然又碰到了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两位苦行僧人。 其中一位听见声音回头冲她们招了招手,小马疑惑地放慢了速度跟了上去。 “几位檀越,我这师弟两天没喝水了,不知道各位能否行个方便?”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僧人双手合十,虔诚地弯腰,手上的珠串垂着流苏,有些破损,但颗颗锃亮饱满。先祝付 杭澈左右看了眼,发现自己的书包,右手却无法使力,皱着眉头,左手拿过书包却开不了。 宋知发现她不对劲,仔细一想这一路她上车之后都没用过右手。 “手怎么了?”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老李拽着杭澈的右手,后来被驴吓开时听见的那声奇怪的声响。 杭澈没隐瞒,“好像脱臼了?” 果然如此。 僧人抬头看了眼,忽然注意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小女孩,他伸手一指,手中的佛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你改了这丫头的命?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杭澈侧身温声问:“什么代价?” 宋知条件反射地双手捂住了女孩的耳朵,怕她再听见如此言语。僧人眉身双手合十,为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表示抱歉。宋知一向信仰马克思主义,听到代价这样严重的字眼有些不悦,“虽然我很尊敬您,但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科学。”说完对杭澈安慰道,“别听他的,就算是迷信,你也是积德行善了,只会有个福报!” 僧人阿弥陀佛表示忏悔,起身抬眼看了一眼宋知,先是愣住,然后眉头微皱,撵动手中的佛珠,又接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后对上宋知防备的眼神,眯了眯眼,凝视一会,忽然笑了,“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他侧头望向杭澈,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檀越,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啊。” 杭澈张了张嘴,似是吃惊,这人确实似曾相识,只是岁月和风霜让她一时不敢确信。 僧人见她似乎也记起了自己,又问候了一句,“檀越,一切可好?” “是您?!”杭澈激动地喊,他乡遇故知,实乃难得。 “对,看来你我颇为有缘。” 夏枳拿了水递给僧人身后的小师弟,明明僧人自己嘴皮已经泛白还起了皮。 “大师,你要么?”夏枳关心地问。 僧人摇了摇头婉拒了她们,然后走到杭澈右边,左手撑着她的肩膀,右手捏了捏她的手臂,从上往下一寸一寸捏了下来。 然后握住杭澈的手顺时针划着圈圈。 众人看着屏息凝神,虽然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刚刚那段对话总觉得他不会有恶意。 宋知起身,杭澈回头冲她点点头,暗示没关系,没问题,她仍是不放心地凑前一步。 手臂在空中继续划着圈,杭澈知道僧人应该是想帮她,初三那年,她为了捡床板下面的书脱臼过一次,那时常佩琴也是如此。 “敢问大师法号?”夏枳也学着大师刚才双手合十,和他聊天,不然一群人着实尴尬。 大师和善地回:“文麟是也。” 下一秒,僧人突然用力往上一托,只听啪嗒,杭澈嘶了一声,宋知忙上前问,“疼不疼?” 僧人松了手退后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杭澈左手扶着右边肩膀,右手忽然有了知觉,抬手上上下下,露出果真无事的表情,几人都觉得好神奇,她起身下了车对僧人微微弯腰,“谢谢文麟大师。” 僧人先是摆了摆手,缓缓道来,“檀越第一次见面,赠我仙乐之音,第二次又赠饮生命之源,实在无以为报。”只见他伸手向后,师弟从背上包袱里抽了一沓签文。 文麟和尚接过签文之后,闭眼抬起右手大拇指在指节来回掐算,随后睁眼抽出一张,双手递给了杭澈。 杭澈接过微微点头。先珠复 二位僧人弯腰告别,“人生何处不相逢,檀越我们后会有期。” 文麟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知,“柳暗花明啊!”边说边大笑而去。 杭澈回身道,“二位慢走。”随手把签文塞进了肚子前面的口袋。 可能出家之人总是语带玄机,大家对文麟说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几人到了镇上学校,小马把三轮停在教学楼下,一车的土特产已经全在跑路中被扔下,何况还带着一个女孩。 刚进门的时候着实把曹老师一行人吓坏了。 张校长放下手里的教案,扶了扶眼镜,“怎么各个灰头土脸了?诶呀小马你这衣服后背怎么都破了?” “嗨!没事,在地上蹭的。”众人再一看,杭澈右手靠近手腕处的袖子,两只黑色的爪印,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曹老师关心地上前问,“你们怎么了?出车祸了?” “出车祸就好了,差点回不来了。”夏枳扶着她回位置上坐。 正值中午,孩子们都午休着,赵威和朱垒听见三轮车动静知道她们回来了,也从宿舍赶来了校长室。 赵威进来时开了灯,然后上前沉着脸问,“宋知,你没事吧?” 宋知摇头,抱歉地看了眼身后的杭澈,“没事,倒是她,身上伤了好几处。” 几人这才注意杭澈旁边站着一个新面孔。 朱垒给她们几个递上水,又搬来了椅子,外面狂风大作,操场上竟然起了很小的龙卷风,黑云压城之势,远处的山峰上已经起了闪雷,明明正午的时间,外面却像是傍晚。 看来是要下雨了。 小马豪饮一口,一抹袖子擦了擦嘴,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朱垒听了直接拍桌子,“还有这种事情,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那个李什么的王八蛋。”他还没说完就被赵威拽了袖子,“赵威你拽我干吗?” 小女孩低下头,满是愧疚,夏枳也踢了他一脚,朱垒更是不悦,“夏枳你踢我干嘛!” 宋知下巴朝他扬了扬,对着女孩的方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我又不是故意的。” 宋知揽了揽女孩的肩膀,低头看她,女孩不得不抬起头,环顾了四周,张了张嘴,然后双手在空中优美地划出动作。 曹老师笑着很欣慰地点头,伸手边做动作边慢慢地说,“不用谢,这些哥哥姐姐,每个人遇到了都会这么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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