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松下身子,靠在她的怀中:“高兴了?” 没有回答她的话。 谢昭宁吻上的她后劲柔嫩的肌肤,谢蕴心口骤然剧烈跳了起来,她下意识攥紧她的手腕。 烛火啪嗒作响,像是回应谢蕴的话,又像是回应谢昭宁的缠绵。 衣衫落地,墨发缠绵,一地烛火,照亮了两人眼中的光。 **** 夏日里逐渐热了,谢蕴上奏,提议陛下去行宫避暑,承桑茴没有答应。 谢蕴顾及陛下的身子,常年喝药,又经太傅的事情,陛下身心都受到影响,京城酷热,行宫里凉快些。 然而陛下拒绝了。 谢蕴无奈,将谢昭宁拖来,请奏的奏疏丢到她的手中,“办成了,有奖励。” 谢昭宁狐疑,打开奏疏,一目十行,道一句:“她不去就不去。” “你说什么?”谢蕴看她一眼,眼中冰冷。 谢昭宁乖觉地改口:“我的意思我可以去试试。我觉得陛下不会去的,来回折腾,她对宫里有种感情,她喜欢在宫里。” 寻常帝位视宫廷为家,天下权势鼎盛之地,陛下不同,她对这里,像是可以随时睹物思人。 待在宫里,像是可以随时感到太傅的气息,所以她不爱出宫。 “那么热,她的身子受得了吗?”谢蕴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我劝陛下,还得来劝你?哪个重要?” 谢昭宁捂着额头,无奈道:“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我也忙啊,我还出去收账呢,我与你说,她打定主意做的事情,我也劝不动。” 谢蕴淡笑:“是吗?劝不动,别来见我。” 谢昭宁:“……”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难题都丢给我,我是太女,不是佛祖啊。 谢昭宁无比郁闷地抱着奏疏进殿,瞅了一眼龙椅上的人,乖巧走过去,探头去望,“陛下,您心情好吗?” “本来不错,看到你,就不好了。”承桑茴放下笔,轻呼出一口气,“谢蕴让你来的?” “对对对。”谢昭宁拼命点头,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奏疏递给陛下:“她说,办不好就别去见她。” 承桑茴接过来,看了开头就丢回去,“不去。” “您还是去吧,去休息一阵,京里交给我,好不好?”谢昭宁温柔地开口,“您相信我,不会出事。若是出事了,我任您处置。” 承桑茴依旧两个字:“不去。” “陛下。” “不去。” 谢昭宁莫名烦躁,“您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去哪里我去哪里,晚上和你一起睡。” “晚上和我一起睡,谢蕴晚上和承桑梓睡?”承桑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听说户部没钱给她安排嫁妆,还在僵持着,是你干出来的?” 谢昭宁望着横梁:“不是我,我没有那么恶毒。” “是吗?朕下旨,让户部全力去办。”承桑茴笑得很开心。 谢昭宁拿着奏疏就走了,“算了,我给谢蕴表演跪算盘去。” 承桑茴笑得伏案,招呼她回来,“回来、回来,朕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谢昭宁屁颠屁颠地走回去,眼巴巴地看着陛下:“您去行宫了?” “不去,朕送给个金算盘?”承桑茴也学会托腮的动作,故作温柔地看着傻子,“你喜欢吗?” 谢昭宁:“……” “陛下,我要去找帝陵,去太傅跟前谴责您的行为,十分不厚道,我在你二人中间怎么做?您告诉我,怎么做?” “朕说了不去,你还来勉强朕,分明就是偏帮谢蕴。” “她是为你好。” “朕也是为你好,送你金算盘呀。”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我们说说道理好不好,京城热,您去避暑,对您身子好呀。” “金算盘给你省钱呀。” 谢昭宁觉得这个时候道理是说不通的,“不说了,我去收我的账,你们爱如何就如何,别来找我,我谁都说服不了,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气呼呼地走了。殿外的宫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殿下大步离开,似乎气得不轻。 殿内的承桑茴重新拿起笔,顿了顿,想起什么事,对外吩咐道:“去让户部尚书来一趟。” 自她登基后,有小祖宗在,她没怎么过问户部的事情。 小祖宗有钱,富可敌国,她不打算过问,给小祖宗机会。小祖宗管得也不错,整治贪污不良风气,如今的户部真拿不出钱? 户部尚书来得很快,面见陛下,承桑茴开门见山地上说:“礼部说你们推三阻四,没钱给承桑梓安排嫁妆?” “回陛下,礼部的单子上要的东西太多了。”户部尚书也是老油条了,闻言也是对答如流。 承桑茴直接说:“朕不管你们,去偷去抢,也要将此事办全,不要找借口,再多的借口只会彰显你们的无能。” 户部尚书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忙不迭应下。 打发走了老油条,承桑茴想起承桑梓,来京数日,她也未召见过。 “去将承桑梓带来。” 宫人立即去请。 半晌后,承桑茴又想起一事:“去将谢相请来。” 半个时辰后,人被带到了。 承桑梓揖礼请安,承桑茴抬首看着她:“许久不见了。朕不明白,你如何将一手好牌打成如今的稀烂模样。” 承桑梓心口一颤,脸色发青,她不敢回话,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吞下去。 “陛下,我、我不想去羌族。” 承桑茴笑道:“朕知道你不想去,你如果在这里一头碰死,朕让人给你风光大葬,你就不用去羌族了。” 一句话就堵住了承桑梓的话。 “陛下,我可以留下,为奴为婢都可……” “不必,宫人太多,不缺你这么一个,你若是一头碰死了,朕还会觉得你有气节。” 承桑梓低着头,不说话了。 承桑茴嘲讽她:“不想死,不想和亲,你觉得你是谁,有脸面与朕讨价还价。朕顾忌谢蕴,答应让你去和亲。你还想什么歪主意?” “陛下、我并无其他想法,我可以不要郡主的位分,不要荣华富贵……” “你是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承桑茴动怒,冷冷地望着她:“不去和亲,朕赐你一死,这是你的路。宗室郡主也多,不缺你一个,朕有的是人。朕杀了你,谢蕴也不会觉得朕过分。早在你发动宫变之际,你就该死了。” 承桑梓吓得跪下来,俯身叩首,想要辩解,又不敢开口,颤颤惊惊不知所措。 “你这么没有骨气,还敢左右朝廷的决定。”承桑茴又是一声叹气,“你想见谢蕴,朕给个机会。她来了,你问问她,要不要让你留下。” 谢蕴被宣进殿,轻轻地落脚,走到承桑梓身侧,“臣见过陛下。” “她想见你,谢蕴,注意你的言辞,小祖宗听到了,与朕无关。”承桑茴友好提醒,也不躲避,就这么等着两人说话。 谢蕴缄默,承桑梓不敢说话了,两人都沉默下来。 最后是沉承桑梓按耐不住,她直起身子,看向谢蕴。谢蕴也在这刻看她,“给你活命的机会,为何不珍惜。你以为谁可以救你,自己不想自救,那就自己去了结。” 承桑梓忍不住,哭了起来,谢蕴不为所动,“你和她,如何比。” “她命好,有人疼。”承桑梓心如死灰,自己怎么和她比,就连自己喜欢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谢蕴低眸看着她:“你真是愚蠢,我教你的,你都还给我了。在你身上,我付出多少心血,教出你这般自怨自艾的姿态。她在谢家过的日子,如何与你在东宫比较。看着你这副不自爱的模样,我也该自省,我确实不配为师,耽误你多年。” 随后,她朝陛下跪下,“陛下,她若不愿去,重新拟定合适人选。” “她若不去,朕便赐她三尺白绫。谢蕴,你舍得吗?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学生。”承桑茴仔细询问谢蕴,“你想好了吗?” 谢蕴说:“她之所愿,怨不得旁人。” “谢相,你让我去死?”承桑梓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蕴。 谢蕴直视脚下:“你自己选择的路。陛下仁爱,若是废帝,赐你全尸,都是她的恩惠。” 承桑茴侧眸,谢蕴的答复,让人很满意,却又觉得无趣。 若是谢昭宁,肯定感动得要哭了。 “承桑梓,是和亲还是三尺白绫,自己选。”承桑茴提醒一句。 承桑梓痛哭,泪水滑过脸颊,“陛下,我还有选择吗?” “你有选择,因为你怕死呀。若不是闹得厉害,朕都懒得问你,朕若杀了你,有人会怨恨在心,朕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若答应去和亲,朕风风光光地将你嫁出去,莫要辜负某人的搭救之恩。” 承桑茴的话,让谢蕴一惊,她想辩解,承桑茴唤人送承桑梓回去。 “谢相也回去,朕累了。” 一场热闹,十分无趣。 **** 谢蕴失魂落魄地离开大殿,烈日当头,也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走走停停,散去遍身凉意,突然踩歪一步,脚扭了下,疼得她又收回思绪。 她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发疼的脚,后背又热了起来,冷冷热热,让人头晕。 谢蕴捂着头晕的头,下意识想走一步,眼前又黑了起来,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好奇,喊她做什么。 接下来,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遍体生凉,她下意识动了动,脚踝处传来痛楚,她又停了下来。 “你醒啦。”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愉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谢蕴循着声音看过去,迷糊中看到了那张白净又熟悉的脸,“我在哪里” “自然是我的床上,难不成给你送到承桑梓的床上?”谢昭宁玩笑一句,姿态慵懒,“心疼人家心疼到晕倒?谢蕴,你可真有出息。” 谢蕴理屈,没说话,眼前慢慢清楚起来,她认真地看着对方:“生气了?” “我让人去将承桑梓训了一顿,让她跪着,你什么时候醒,她什么时候起来。”谢昭宁对上谢蕴的视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我不生气,毕竟我又不跪着。” 谢蕴抿唇,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我是累了,与她无关。” “太医说你中暑了,陛下可愧疚了,给你送了许多药材过来。”谢昭宁蹲在床前,望着她,由着她摸着,“你说说你,太阳那么大,不知道躲躲吗?将自己晒晕了,你可真出息呀。” “你都说了两遍了。”谢蕴蹙眉,捏捏她的脸,故作轻叹:“长肉了呀,以前捏着可没这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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