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打量对方一身绸缎衣物,不似贼人,半信半疑的摇头应:“我不告诉你,你出来,让我进去。” 语落,越炘却不依,反而嬉皮笑脸的威胁道:“出逃祭庙是大罪,我要是喊一嗓子,你可就完咯。” 张琬气堵在心口,错愕的盯着对方,只得退让出声:“好吧,我要去看河神。” 越炘一听,捧腹大笑,狡黠道:“有意思,人人都怕河神,你竟然要凑上去,那就一块吧!” 语落,画面朦胧,两人骑着马走在官道,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张琬越听越觉得这人是位不着调的纨绔王女。 “今天出祭庙就是为了买酒,馋死我了!”对方提起酒囊畅饮,一副沉迷姿态,“你要喝些么?” “我不喝酒。”张琬想到年前醉酒的事,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 越炘亦不气恼,自顾收回酒囊,视线上下打量,精明目光落在她身侧的圣女玉令,促狭出声:“我听说祭庙里有个醉酒窝在太阴圣女怀里的撒娇病秧子,你认识她吗?” 闻声,张琬红透耳侧,索性充耳不闻,拉紧缰绳,马蹄哒哒行进。 “哈哈哈,你别走啊,到底认不认识?”越炘恶劣的调侃,心想亲王之女张琬,未来的太阴圣女之妻,这是一个值得费心思拉拢的人脉。 不多时,天色越发昏暗,两人亦已经行进有一段时间。 夜风抚过繁密草叶,天际黯淡,暗影叠嶂,不见人烟烽火。 张琬眺望着附近黝黑山岭,嘀咕出声:“奇怪,古籍曾记载国都河道附近应该有许多处河神庙啊?” 越炘没听清,凑近观望问:“你在找什么?” “河神庙,据说以前的太虚大祭司镇压河神都会来祭拜的地方。”张琬翻了好久古籍,才零星找到关于河神庙的记载。 “沧海桑田,去年又到处修建新祭庙,可能把以前的拆掉了吧。”越炘环顾四周,觉得有些无趣,眼眸一亮,“哎,要不我带你去国都好玩的地方见见世面,如何?” 张琬摇头应:“我出来是找河神相关的东西,可不是来玩的。” 越炘摇头,满是不理解的出声:“河神在河里作乱,你却一路往山里走,难道不觉有问题吗?” “现在天这么黑,河里就算有河神,我们也看不见啊。”张琬握住缰绳打算再往前面找找。 夜幕之间,山林雾气渐而浓郁,丛林之间并不如张琬想象的安静,相反充满各样细微动静。 越炘举着火把照明查看四周出声:“这附近我以前随同母亲打猎常来,好像是听说有处破庙。” 张琬好奇问:“那带我去看看吧。” “看来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啊,山林破庙都是匪患之窝,我们一去不就成送上门香饽饽?” “这里是国都附近的京畿之地,帝王的领地,怎么会有匪啊?” 语落,越炘目光看着对方一副茫然表情,暗想她不会第一次出国都吧?! 正当越炘后悔自己不该陪着她瞎窜时,忽地四周冲出一伙持刀人马,气氛骤然危险。 越炘嘴角抽抽的揶揄出声:“喏,这些就是,你信了吧?” 张琬错愕的看着四周一群人,呆滞的颔首,掌心握紧缰绳,神情略微紧张道:“那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我的建议不要轻举妄动,还是交出银财吧。”说罢,越炘果断扔下钱袋,满是笑意,“绿林豪杰,还请给个方便!” 对方接过银袋掂量,满意的出声:“行,你可以走。” 闻声,越炘笑意更甚,偏头提示出声:“别磨蹭,你给的痛快,对方要钱不要*命。” 张琬面露为难的摸索周身应:“我的钱买了马,现在包裹里只有糕点和水。” 语出,匪徒为首者的刀晃晃,刀光逼近,一副不好惹的滋味。 “豪杰且慢,她是我买来的妾室,烦请通融,就当交个朋友,如何?”越炘一手按在身侧佩刀一面好意出声。 “你妾室身的玉牌很不错。”刀疤贼首打量道。 越炘一愣,暗想这家伙挺识货啊。 张琬一听,连忙摇头拒绝说:“不行,这个不能给你。” 坏女人若是知道自己把圣女玉令给了匪徒,那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 语出,气氛更添冷寂,越炘叹气,只得缓和出声:“我这个妾室娇气的很,不识大体,要不改日我再着人送钱来答谢?” 刀疤贼首不答,目光落在那文弱少女,手中刀柄轻移,出声:“你的妾室留下,钱来,自会放人。” 越炘见此,只得手握佩刀出手迎击,一面急声唤:“快走!” 张琬连忙握住缰绳,行进林间深处,呼吸急促。 “吁!”张琬勒住缰绳,回头环顾寒枝倒影的林间,不见越炘动静,只得又驾着马往回赶! 山林间的打斗声很快停歇,越炘摔落下马,被打的鼻青脸肿,刚举手投降,没想却瞥见原路返回的张琬,顿时傻眼了! 刀疤贼首亦诧异的很,目光仰看马背上的少女,出声:“呦,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张琬歉意的看向越炘,随即弯身下马,把缰绳交给她,出声:“你走吧,我留下做人质。” 越炘握着缰绳,当然想痛快上马,可迎上张琬澄澈坦荡眉眼时,又有些迟疑,偏身看向凶神恶煞的匪徒们,随即一把手揽住她,转而绘声绘色哭诉道:“各位豪杰,我跟妾室其实是出逃私奔,身上实在没有多少银钱,还请成全一回吧!” 语落,张琬睁大着眼眸看向越炘,暗想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可还没待张琬反应过来,越炘一手用力腾抱上马,随即扯住缰绳,狂奔道:“驾!” 动静之快,匪徒们瞠目结舌,刀疤匪守随即下令:“分散去追!” 月明星稀,枝条晃动,刀剑无影,张琬心都悬在嗓子眼,气息紊乱,甚至觉得今夜必死无疑! 越炘回头张望,亦是没想到紧追不舍,禁不住骂道:“完了!” 刀疤匪首横刀砍中马匹,张琬越炘两人翻滚倒在地面,其余匪徒持刀赶来围堵,已是死局。 张琬看着刀锋停留在面前,呼吸停滞,嗓音颤抖的出声:“我没钱是我的事,但是她给了钱,你不能不遵守承诺。” 越炘心想张琬肯定是读书读傻了,竟然跟匪徒讲承诺,连忙缓和道:“豪杰饶命,我这妾室虽然长的不错,但是脑子有问题,所以我家里人才不同意婚事,只得私奔。” 刀疤匪首嗤笑一声,视线依旧落在少女衣袍身侧的玉牌,凌厉的出声:“最后问你一次,你这么爱惜此物,究竟是太阴圣女的什么人?” 语落,张琬还未回神,忽地林间深处飞出数道银针,周遭匪徒纷纷惨叫倒地! 刀疤匪首躲避不及,手臂亦受了伤,鲜血飞溅,目光畏惧的看向林间深处,耳旁听到令人心惊的祭铃声响,面色大变出声:“太阴圣女!” 语落,一行灰白衣袍的太阴祭卫如鬼魅般显身,马背之上的齐颖,反倒显得格外不合群,而座驾之内的人,清冷身影若隐若现,视线却已然跃过暗夜,径直落向同人亲昵相依的少女! 张琬几乎一瞬就感受到令人心颤的寒冷目光,心想坏女人绝对比匪徒可怕一百倍都不止! “杀。”坏女人声音轻柔到几不可闻,却让完全无法忽略。 祭卫们闻声动作,刀疤匪首的肢体当场七零八落,越炘看的不忍直视,叹道:“真惨。” 张琬默不作声,早就低垂的闭着眼睛,完全没有先前质问匪徒的硬气,根本不敢去看周遭鲜血尸体,面色惨白,心里默默祈祷坏女人别认出自己! 当然,这纯粹是张琬的自欺欺人罢了。 因为张琬能清晰的感觉到,此时坏女人的目光游离在身侧,仿佛缠绕颈侧的冰冷黑蛇。 黑蛇慢悠悠的绞紧力道,却又并不直接致命,分明就是世上最残忍的折磨! 第34章 山岭之间,树木藤条犹如编制的牢笼,遮掩冷白月光,幽暗处,猩红火光带来些许生机。 太阴祭卫们收拾匪徒尸首,齐颖给越炘检查包扎伤处,目光却频频瞥向座驾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越炘倒抽冷气的念叨:“今夜幸好遇到太阴圣女和齐王女,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齐颖收回心神,目光看向眼前的越炘,满是探究意味的问:“越王女怎么会跟那位小王女私逃祭庙?” 闻声,越炘神情僵持,试图糊弄道:“这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只是出祭庙买些好酒解馋。” 祭庙规矩森严,王女出逃,同样是要罚禁闭的! 齐颖目光打量着素来狡猾的越炘,自然不信她的鬼话,出声:“此地可不是国都之内的市集,越王女还是早做受禁闭处罚的准备吧。” 越炘一听,暗想看来这位齐王女不打算隐瞒一二,深深叹气,却不小心扯动脸上伤处,更是后悔! 早知如此,越炘怎么也不会跟张琬出国都凑这等倒霉热闹! 而此时不远处的座驾纱帘,隐隐露出两道身影,姿态看似亲密,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生疏。 张琬僵硬身背如临大敌般一动都不敢动,眼眸睫毛似飞蛾羽翼般颤抖,并不敢去看眼前光华夺目的坏女人,心里已经做好被训斥的准备。 可令人意外的是坏女人并未言语,幽幽目光审视半晌,而后取出绣帕替张琬擦拭脸侧沾染的灰土血迹,一副温柔体贴模样,却更瘆人! 张琬下意识的想退避,可坏女人温润掌心悄无声息的搭在后颈,钳制动作,心间更觉危险,结巴的出声:“我、我自己来擦吧?” 这动作真是像极伺机缠绕猎物准备发动最后的猎杀! “很脏。”秦婵睥了眼少女灰扑面容,浅浅落下一句话,打断她的提议。 张琬愣神,想起先前仓皇逃窜,又从马背摔落,周身衣物布满尘土枝叶,着实有些狼狈。 更别提在坏女人一身锦白华美衣物称托之下,张琬目光瞥见两人交叠衣物,其中自己裙摆沾染飞溅鲜血,不禁自惭形秽。 现下眼见坏女人眉目寒雾浓重,神情不甚明朗,动作更是不容置喙,张琬只能悻悻停了声。 不多时,秦婵收回绣帕,目光端详面无血色的少女,神情凝重的问:“今日小王女吃过药么?” 张琬心虚的摇头,完全不敢说自己一大早就私逃祭庙的事。 语落,坏女人蹙眉更深,探手打开张琬身侧佩囊里的瓷瓶,葱白指腹取出两颗药丸,不由分说的递到张琬嘴旁,一副照顾投喂的姿态。 张琬迎上坏女人冷冽眉眼,其间并无半分柔软怜惜,甚至透着些许陌生疏离,更是跟现下照拂姿态形成迥然不同的反差。 假如坏女人不是直接从身侧瓷瓶取出药丸,张琬甚至觉得她这般冷淡模样更像是要投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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