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坏女人真要弄死自己,应该不必这么复杂吧。 张琬心里害怕又羞耻,却不敢忤逆坏女人,只得顺从启唇乖巧吞下药丸。 苦涩味道迅速弥漫齿间,让张琬有些反胃,暗叹好苦! 片刻,坏女人移开身侧,周身冷香亦悄然散去,张琬暗自呼出气息,正琢磨如何解释出逃祭庙的事。 忽地,坏女人却开了尊口,姣美面目在银灯照耀下透着如冷玉般的光泽,淡然出声:“以前怎么不知小王女跟越王女如此相熟?” “啊、我跟她今日才认识,其实不算熟呢。”张琬看的恍神迟缓解释道。 语落,坏女人目光沉沉的看了过来,冷冷道:“小王女这么快就忘了撒谎要受惩罚么?” 几乎是顷刻之间,张琬感受到突然奔涌而来的凛冽雪浪淹没,小心脏吓得哆嗦,心跳如雷,弱弱出声:“没有,我真是今天才认识越炘。” 坏女人很显然不信,质疑道:“那越王女方才说的妾室私奔言语,小王女又如何解释?” 闻声,张琬有些茫然,赤城的应:“我也不知道越炘为什么要那样胡说八道。” 真奇怪,坏女人竟然没有追究自己为何出逃祭庙,反而在意越炘的胡话,着实出乎意料。 语落,秦婵见少女一副纯洁无辜模样,想起自己先前亲耳听闻,不禁怒极反笑。 如此拙劣的推脱话语,少女实在是不甚聪慧啊。 张琬见坏女人忽地溢出冷笑,带着凌厉肃杀之气,虽不明所以,却感觉像是坠入幽寒冰窟,便欲再多解释几句。 没想,外间祭卫恭敬汇报:“圣女,河神庙找到了。” 见此,张琬只得闭嘴,偏头看向神色隐于暗处的坏女人,只觉得她比在祭楼时,还要阴沉,主动示好的唤:“你也是来找河神庙的吗?” 可坏女人并未应话,而是冷淡的欲弯身下座驾,一副不想理会的疏离高冷姿态。 张琬略失落的瘪嘴,想要跟随动作,脑袋却被温凉指腹抵住,正好触及到先前碰撞处,微微吃疼的溢出声:“哎呀。” 对此,坏女人垂眸神情冷淡的很,并未表露半分关切,自顾收回指腹,幽幽出声:“小王女且留下来静思己过,想想会接受什么惩罚吧。” “别走,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但是你带我去看看河神庙吧?”张琬经历先前的极度恐慌心惊,现下反倒破罐破摔,直白央求道。 反正都已经要被处罚,那自己至少不能白来,总得看一眼古籍中的河神庙。 秦婵没有立即答话,狐疑的审视少女明眸间毫不掩饰的期盼,倒想看看她的真实心思,缓缓出声:“下来。” 现在少女既然不怕惩罚,也不替越炘求情,心里竟只念着要看河神庙,让秦婵不禁困惑她出逃目的。 闻声,张琬欣喜的弯眉,随即下座驾,视线瞥见鼻青脸肿的越炘以及沉稳内敛的齐颖,猜想看来是她带坏女人来找河神庙查勘究竟的吧。 原来两人真的一直暗有联系,而且看起来似乎关系匪浅呢! 张琬目光直白打量齐颖,视线落在她周身的佩剑,这人剑术高超谈吐不凡,其实跟坏女人很相配。 当然前提是自己跟坏女人的婚约取消,否则坏女人的桃花太容易给自己招惹血光之灾! 正当张琬忐忑腹诽时,本在前面行进的坏女人,忽地蹙眉出声:“过来。” “哦。”张琬没多想,小步略快的走近,视线落在坏女人微冷面色,暗自忌惮。 唉,坏女人这么生气,想来肯定会罚的比上回更严厉! 如此一想,张琬忽然觉得膝盖隐隐泛痛! 随行太阴祭卫们无声簇拥行进,张琬注意到她们手里捧着半人高的银伞,很是精致,有些好奇。 另一方的越炘和齐颖,亦上前走近聚集,越炘抬手热切参拜:“多谢太阴圣女相助。” 语落,太阴圣女没有应声,那投落的目光如冰剑一般,让越炘心间莫名发寒,更不敢直身,暗想太阴圣女不会要就地处罚吧? 此时的张琬亦是不解奇怪气氛,坏女人跟越炘难道有仇不成? 正当场面越发冷寂时,齐颖察觉太阴圣女的沉郁神色,暗自猜忌纷纷。 秦婵俯瞰着越炘,威严而肃然的出声:“越王女因何出现在此处?” 越炘闻声,现下猜不透传闻中太阴圣女的心思,却知实话必定说不得,便一副忠诚姿态道:“我与小王女张琬出国都查河神真貌,想替太阴圣女解忧,却不料被匪徒围困追捕,实在是愧疚。” 凭良心来讲,越炘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王女,当然不会去掺和震惊朝野的河神祭祀。 河神祭祀的献祭,稍有不慎,圣女都在所难免,王公贵族更是危险。 不过现在自己带着太阴圣女的婚约之人,逃祭庙出国都,若是不能给出一个漂亮说法,那就别提拉拢太阴圣女,还不如直接结仇得了。 这话一出,张琬面上错愕震惊,暗想越炘先前只想着玩乐,没有说过一句帮坏女人查探河神的话,她这分明就是撒谎呀! 坏女人不会真相信她的一派胡言吧! 秦婵视线看向越炘面目神情,余光瞥了眼少女,话锋一转,出声:“原来如此,那越王近来可好?” 这个越王女为人轻浮,性情狡黠,言语甚为虚伪,不过心里倒是把利害关系分的清楚,想来不至于像少女那般做出什么糊涂事。 越炘闻声,虚惊一场的呼气,连忙应:“母亲还算康健,心里记挂太阴祭司的恩惠。” “既然如此,那就请越王女一道前去查看河神庙端倪。” “是。” 语落,越炘方才直起身段,眉目狡黠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张琬,暗想她这个小书呆子还不得五体投地的感谢自己! 对此,张琬心里只有满满的匪夷所思。 这么一番对比之下,自己的诚实似乎显得只是平白遭罪啊?! 此时的齐颖皱眉低沉不语,视线落在越炘张琬两人,暗想按理太阴圣女不可能就如此轻易放过责问越炘的出逃才是。 除非太阴圣女有意偏袒,齐颖目光落在其中之一的张琬,深沉眉眼显露些许危机。 祭卫们从林间用刀剑砍出一道小路,高大树木遮掩一方遍布枝叶的古老神秘庙宇。 张琬跟在坏女人身旁,探手挥赶着烦人的蚊虫,仰头张望庙宇匾额,其间是符纹没有文字,不解其意。 王朝符纹亦是一种不外传的秘文,哪怕是参与祭祀的祭卫巫史等亦只识得一小部分。 传闻祭司圣女都是口口相传,才能识得全部的符纹,据说是为不泄露天机,因而显得十分神秘。 待祭卫们推开庙门,枝丫声响起,火把光亮照入幽暗其中,才发现内里十分宽敞。 庙里一尊雕刻石像最是明显,面部眉目严肃,右手里捧着长剑,祭袍飞扬,颜色虽是斑驳,却隐约可见金光闪耀,似是金漆。 四周还有十二处巫史叩拜姿势的石像,它们好似在举行什么仪式。 张琬越发好奇,便想要探步上前细看,没想肩侧却忽地落下力道,随即响起坏女人清冽嗓音唤:“别乱动。” 随即,张琬身形顿住,偏头不解的看向坏女人,茫然唤:“怎么了?” 语落,坏女人还未应声,一祭卫忽地发出惨叫,众人目光随之移向那方。 那倒地的祭卫满面血污,不多时,整个人竟化成一趟血水,只留下累累白骨! 秦婵蹙眉道:“任何人不要轻易触碰物件,包括那具尸体。” “遵令。”祭卫们面面相觑的不敢动作。 越炘见河神庙竟然如此危险,整个人后悔不已,暗想与其趟这浑水,还不如回祭庙禁闭! 张琬更是下意识靠近坏女人身旁,指腹轻拽着她一截衣袍,不敢置信的出声:“那个人就这么死了吗?” 刚才还一个活生生的人,仿佛被无形邪物绞杀,未免太可怕了。 坏女人垂眸看向张琬,神情不明,声音清幽的低声道:“小王女现下知晓害怕,还不算太傻。” 闻声,张琬无言以对,暗想坏女人怎么还有时间打趣自己呀?! 众人没有再肆意触碰物件,齐颖视线落在墙壁之间的符纹,识得些许大意,出声:“这里应该是三百年前太虚大祭司镇压河神的一座庙宇无疑。” “可河神庙跟河神祭祀能有什么关系?”越炘小心行进,询问。 齐颖不欲多言,偏头看向长身玉立的太阴圣女,那向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竟允许张琬的近身随行,甚至侧身同她亲昵言谈,不禁眉头紧锁。 越炘亦发觉齐颖的目光,视线顺着张望,暗叹有趣,小书呆子的劲敌不少啊。 随即,齐颖迈步走近唤:“太阴圣女此处既是河神祭祀庙宇,想来应有内庙,不如增派人手搜寻,更有助于早些得知古王朝太虚大祭司如何举办镇压河神的祭祀之礼?” 秦婵并未立即应声,目光落在眼前一方符墙,思量出声:“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河神庙宇的内庙,应该就在脚下。” 此时从破损屋瓦投落的月光,撒下满地细碎暗影,秦婵目光观察围绕太虚大祭司的十二位巫史石像,出声:“将右侧第三位巫史石像手中的祭板抽离放置太虚大祭司雕像左手。” “遵令。”祭卫应声动作。 当祭板放入时,笨重声响起,雕像前露出一道黝黑石阶入口,火把光亮投落,祭卫先行入内。 张琬一看见黑洞,心里就忍不住想起秘境,害怕的偏头看着镇定自若的坏女人,只得压下怯意,小声问:“方才为什么要把第三位巫史手里的东西交给太虚大祭司雕像才能找到入口?” 秦婵静心等候着祭卫的探察,迎上少女目光,出声:“因为堂内的符纹写明十二巫史是在卜卦,而按照祭祀仪式,第三位巫史负责河道沼泽,所以她手中盛放的祭板,便记录着太虚大祭司所需要的河神祭祀卦象。” 过去的太虚大祭司举行河神祭祀亦是需要卜卦,古籍记载有一百零八处河神庙,想来其实是迷雾,恐怕真正隐藏的是眼前这一处别有洞天的庙宇。 对于河神和太虚大祭司,秦婵心里有着自己的一番思量,现下正想借此验证一番猜想。 每三十年现世一回的河神,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如此规律呢? 张琬听的迷迷糊糊,暗想祭祀仪式真是比想象中要繁杂的多啊。 不多时,祭卫禀报没有异样,坏女人踏步而下,张琬犹豫的跟在一旁。 齐颖紧随其后,越炘看着灰暗庙内各处,总觉透着危险,又将目光落在地面化成血水的祭卫,更不想一个人逗留,只得硬着头皮踏入其中! 黑暗石道之内,水声嘀嗒隐隐响起,寒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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