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遇上了长公主殿下和您的……”张沁沁的目光在王阿花身上上下扫了一圈,“和您家眷。” 裴安懿对张家买官,卖女求荣的事情早就有所耳闻,张家的产业听说也是张氏第七女在打理,消息没错的话约莫就是眼前这位了。 裴安懿心里约莫有了数,她这边需要培养些自己的人,此女要是有经商之才,也是个可拉拢的对象,她出声问道:“张小姐是不想嫁给江南赵家,还是不想嫁人?” 张沁沁想了想,认真道:“我若嫁人,以后还能不能打理生意就不好说了,我自然是不想嫁人的。” “不过,天下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孤可以帮你。” “帮我?”张沁沁惊诧,眼下这位长公主的婚事迫在眉睫,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竟说着想帮她,“殿下马上就要和亲了,缘何能帮到沁沁?” “孤不会去和亲。” 见裴安懿说得如此从容,张沁沁想了想,决定信她一回,于是接话道,“不过,公主殿下既然肯帮我,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呢?” 张沁沁不傻,年纪虽小但在生意场上来来往往这么多年,也看清了世间的情分多是一场交易。 “孤这里,需要人手。”裴安懿徐徐道,“若是孤帮了张小姐,那张小姐便是孤的人了。” “孤会给你田地铺子,随你打理,但是所获盈利,孤要拿走七成。” “好。”张沁沁爽快道。 “孤这里不养闲人,孤只给你一年的时间证明,一年之后,孤给你的铺子田地所有收成要翻两番。” 张沁沁从怀里掏出了个手掌大小金灿灿的金算盘,细问着田地的位置和铺子的地段。 只见她水葱般的手指在算盘上上下翻飞,王阿花觉得不输那日的琴技。 末了,张沁沁笑道:“番三番都没问题。” “好,” “我怕殿下反悔,殿下可有纸笔,我们今日就将契约签好。” “现在就签?张娘子就这般相信孤?” “若是我还能经营铺子田地,就不愁没银子使,怕什么,尽管签就是了。”、 裴安懿眼中闪过赞许。 “那我回家中去,等着殿下为我退回婚约的好消息。” “等等,”裴安懿出声,“孤帮你逃婚,不如你也帮孤逃婚” 裴安懿写好一张条子,道,“按着这个法子,孤保张小姐不嫁人。” 张沁沁看了纸上内容,眼中闪过惊诧,这法子,可算得上是杀敌三百自损一千,十分的险。 “殿下,你可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做。” “孤心意已决,”裴安懿淡淡道,“此举,孤与张小姐双赢。” 第19章 她的风月,她的色欲。 王阿花有些心神不宁。 那日她在逍遥房奉命将张沁沁全须全尾地送回去,送到离张府百来米的一处巷子里,面前的少女忽然转过了头来冲她眨眨眼睛,凑过去狡黠问道:“这位小娘子,你同殿下是什么关系啊?” 王阿花抱着手中的短刀心中诧异,心想自己如此模样打扮,难道还不明显吗? “侍卫。” 张沁沁闻言显然不信,她上下周身打量着王阿花,拧了拧眉,道:“你这话一听就是在诓我,你方才在赌坊的时候唤殿下夫人,我听得真切得很!” 王阿花闻言有些荒唐,解释道:“逢场做戏罢了。” 张沁沁嘟了嘟嘴,“本小姐且问你,长公主有多少得力的暗卫,为何那长公主偏偏选了你做贴身侍卫。” 王阿花欲解释,但面前的娘子没给她一点插话的机会,如连环炮仗似的一问接着一问道: “那本小姐再问你,长公主今日为何会来赌坊?又为何偏偏选了你来做她的‘夫君’。” “额……”王阿花退了几步,“我不明白张小姐想说什么,我与殿下都是女子。” “女子又怎么了,”张沁沁凑近了些,“女子和女子也可以——” 见王阿花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张沁沁摇了摇头,笑嘻嘻道:“原来还是个没开窍的木头啊。” “本小姐生意场上来来往往见了这么多人,真情还是假意本小姐可是从来都没看走过眼。”张沁沁扬了扬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塞给了王阿花,转身回府,背对着王阿花道:“长公主既然愿意帮我,本小姐自是要答谢的。” 王阿花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直直望着外面的月亮,觉得这位张小姐莫名其妙的。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一向睡得不错的她今天晚上有些难以入眠。 从那日从赌坊回来之后,裴安懿在长公主府里面似乎在忙着些什么谋划,任凭外面对她的婚事议论纷纷。 算起来,她已有三日未见裴安懿了。 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王阿花盯着盯着,她似乎想起了某一日夜里也是这样的一个月亮,自己推门出去见到了树下站着的…… 王阿花转了个身,窗外起了一阵风,吹得窗桕嘎嘎作响,嘎吱嘎吱声似乎就在王阿花的脑袋里响着,搅得王阿花心绪不宁。 王阿花跳下床去,赤着脚跑去将窗户关紧。 夜风袭来,冻得王阿花一激灵,这么冷的风,也不知道隔壁院子里睡着的那位窗户有无关好…… 王阿花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今夜里很是不对劲。 上床的路上经过书案,书案上摆着纸笔一类的工具,王阿花望着纸笔发愣。 那日初见面之时,裴安懿令她好好写字,她觉得“懿”字难写,她家殿下便随手取来一张纸,写下了她和她的名字。 “裴安懿,王阿花。” 王阿花横竖是睡不着,索性磨了墨,白纸黑字一笔一画地写下来“裴安懿,王阿花”六个大字。 她原本就是照着殿下的字练的,如今的字已有五六分相似了。 王阿花盯着面前的纸张出神,鬼使神差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日张沁沁临走时塞给她的小册子。 翻开小册子,才发觉这竟是一本口口 两辈子没沾上一丁点情爱之事的王阿花自是小脸一红。 有别于市面上的东西,这本小册子上画的全都是女子和女子的各种,辅之以文字说明,可谓是详尽至极。 毕竟是头一次看这东西,王阿花脸上一热又一热,但羞怯归羞怯,王阿花却不觉得恶心,反倒是有一股子好奇劲,一页一页翻了下来。 她觉得画中的那些女子的口口,真真是美极了。 无关风月,无关色欲的美。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她家殿下的身影。 她的风月,她的色欲,不在这手中两寸的绘本里,而全系于那一人身上。 那一人,是四四方方皇城里,落于绿瓦红墙上的那一捧至冰至洁雪,亦是她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即的清冷月色。 她按照画本中的姿势,将指尖轻轻划过嘴唇,若有若无的触感叫她回忆着那日在长信宫的吻。 那一个撩人似火又轻柔似雪的吻。 她将手指一寸一寸拂过自己的身体,再将手指探入——————(再写就过不了审了,就此打住!) 王阿花望着透着亮光的窗,知晓外面此时的月亮定然是又圆又亮。 欢愉过后是孤寂与失落,那人就如天边的皎皎月华,哪怕日日都近在咫尺,她也握不住。 好没意思。 王阿花将衣衫穿好,指尖覆在写着她与她两人名字的纸上,缓缓地,认真地,一笔一画地划过去。 烛台燃尽,天光大亮。 * 欧阳洛品着热茗。 茶上的还是龙井,与他上次来并无二样。 上次来这长公主府,是自己有求于这位长公主,这次来,像是这位长公主有求于他。 时移世易,风水轮流转。 只不过和亲一事,四大家族皆有此意,他一个御史大夫,帮不了什么忙。 长公主将他请来,在欧阳洛看来,有病急乱投医之嫌。 裴安懿不紧不慢地从内室走来,坐于欧阳洛的上首,欧阳洛思忖着要怎么体面地拒绝。 裴安懿喝了口茶,开口道:“科举改制,孤虽开了个头,但迟迟未能推进,孤没能完成对欧阳大人的承诺,是孤之失。” 欧阳洛本在肚中想好的一番说辞现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料到长公主叫他前来是同他说这个。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欧阳洛试了试额上的汗,开口道:“殿下切莫自责,您做得已然够多了,您如今不日便要远嫁草原,依旧心忧寒门弟子,欧阳代天下学子感谢您的拳拳爱护之心。” 见欧阳洛主动提起了,裴安懿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的事情。 裴安懿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遗憾之情,道:“若是孤能留下,何愁——” 欧阳洛心下想道,果然长公主是要来说这件事情。 他躬身,摆出一副深深不舍惋惜的模样,叹息道:“能遇到殿下,实乃我寒门学子的福分,只可惜天意弄人,欧阳手中无实权,怕是不能帮到——” “看来欧阳大人也十分不舍得孤去远嫁,”裴安懿将手中的茶杯放于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既如此,孤有一计,需要欧阳大人帮衬。” 欧阳洛有些犹豫,他着实不想趟这趟浑水。 看出了面前人的犹豫,裴安懿在心中冷笑,觉得眼前之人竟也是目光短浅之辈,她也懒得兜弯子了,直白道:“欧阳大人,孤便同你直说了,孤有意帮寒门,世家此番排挤孤,难道欧阳大人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见面前的人依旧不答,裴安懿继续道:“孤知晓欧阳大人的难处,此番事宜,孤有分寸,并不会为难欧阳大人。” 欧阳洛心下依旧有些踟蹰,自己应下长公主这番,便是真正在朝中站了队, 裴安懿见状,冷脸冷声道:“欧阳大人如此怕的话,看来是孤错看了,待孤远嫁,这朝中还有何人肯帮欧阳大人,彼时寒门学子,又有何出头之日。” 一语点醒,欧阳洛才发觉,眼下不是他选择形式,而是形式逼他来做这个选择。 “既是孤错看了欧阳大人,那孤便不留客了,”裴安懿招了招手,道,“翠微,送客。” “且慢!”欧阳洛急急出声,他没料到面前这般大的丫头竟如此果决,连犹豫都不给他时间,欧阳洛苦笑道:“殿下刚才一通分析,不正是说明眼下寒门没得选吗。” “敢问殿下,要老朽做些什么?” 裴安懿将怀中的纸条拿给欧阳洛,说道:“三日后,烦请欧阳大人将纸上的消息散播出去,孤要叫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待看清纸上内容之后,饶是官场沉浮的欧阳洛心中也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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